《新唐书·杜让能传》原文及翻译
“eagledad”通过精心收集,向本站投稿了11篇《新唐书·杜让能传》原文及翻译,下面是小编给大家带来的《新唐书·杜让能传》原文及翻译,以供大家参考,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篇1:《新唐书·杜让能传》原文及翻译
杜让能,字群懿,擢进士第。让能思精敏,凡号令行下,处事值机,无所遗算,帝倚重之。
李克用兵至,帝夜出凤翔,仓皇无知者。让能方直,徒步从十余里,得遗马,褫绅为靮①乘之。朱玫兵逼乘舆,帝走宝鸡,独让能从。翌日,孔纬等乃至。俄而进狩梁。是时栈道为山南石君涉所毁,天子间关险涩,让能未尝暂去侧。帝劳曰:“朕失道,再遗宗庙。方艰难时,卿不少舍朕,盖古所谓忠于所事邪!”让能顿首曰:“臣世蒙国厚恩,陛下不以臣不肖,使扞牧圉②,临难苟免,臣之耻也。”帝次褒中,擢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于时,嗣襄王煴即伪位,强藩大镇附者已十八,贡赋不输行在,无以备赏劳,卫兵往往乏食,君臣搏手无它策。让能建遣大使入河中,以谕王重荣,重荣果奉诏。已而京师平,进中书侍郎,徙封襄阳郡公。官吏多污伪署,有司皆欲论死,让能以胁从不足深治,固争之,多所全贷。昭宗立,进尚书左仆射、晋国公,赐铁券,累进太尉。
李茂贞守凤翔,自大顺后兵浸强,恃有功,不奉法,朝廷弱,弗能制。时宰相崔昭纬阴结茂贞及王行瑜,让能所言悉漏之,茂贞乃以健儿数百杂市人,候昭纬与郑延昌归第,拥肩舆噪曰:“凤翔无罪,幸公不加讨以震惊都辇!”昭纬曰:“上委杜太尉,吾等何知?”市人不识孰为太尉即投瓦石妄击昭纬等走而免遂丧其印。帝愈怒,捕首恶诛之。京师争避乱,逃山谷间。让能谏帝曰:“茂贞固宜诛,然大盗适去,凤翔国西门,又陛下新即位,愿少宽假,以贞元故事姑息之,不可使怨望。”帝曰:“今诏令不出城门,国制桡弱,贾生恸哭时也。朕顾奄奄度日,坐观此邪!卿为我图之,朕自以兵属诸王。”让能曰:“陛下欲削涤僣嫚③,刚主威,隆王室,此中外大臣所宜共成之,不宜专任臣。”帝曰:“卿,元辅,休戚与我均,何所避?”泣曰:“臣位宰相,所以未乞骸骨者,思有以报陛下,敢计身乎!且陛下之心,宪祖心也,但时有所未便。它日臣蒙晁错之诛,顾不足弭七国患,然敢不奉诏!”
景福二年,以嗣覃王为招讨使伐茂贞。覃王败,茂贞乘胜至三桥。让能曰:“臣固豫言之,臣请归死以纾难。”帝涕下不能已,曰:“与卿决矣!”再贬雷州司户参军。茂贞尚驻兵请必杀之,乃赐死,年五十三。帝痛之,后赠太师。
(选自《新唐书?列传第二十一》,有删节)
注:①靮: dí ,马缰绳。②牧圉:牛马,借指君王车驾。③僣嫚:僣,jiàn 同“僭”;嫚,màn,轻视,侮辱。
篇2:《新唐书·杜让能传》原文及翻译
杜让能,字群懿,中了进士被提拔任用。杜让能思虑精细敏捷,凡是号令往下传达,处事机敏,没有遗漏的事情,皇帝非常倚重他。
李克用的叛军到了,皇帝连夜逃出凤翔,仓皇不知逃往哪里。杜让能正在宫中值班,步行随驾十余里,得到一匹散失的马匹,杜让能解下官服大带做缰绳系住马头乘坐。朱玫的叛军到来,皇帝急忙奔往宝鸡,只有杜让能一人随从。次日,孔纬等才到。不久逃到狩梁。这时栈道被山南石君涉毁坏,天子一路上崎岖险阻,让能未未曾离开。皇帝安慰他说:“我违背道义,致使再度离开宗庙,流离失所。在险阻艰难的时候,你一直在我身边,大概这就是古人所讲的忠于职守!”杜让能磕头说:“我家世代蒙受国家优厚恩惠,陛下不以为我愚下,提拔担任近侍职务。面临祸难苟且逃避,这是臣子的耻辱。” 皇帝到达褒中,杜让能晋升官阶为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这时,襄王李煴即伪位,全国的州郡长官归附的占十分之八,赋税不能输送给僖宗皇帝,不能赏赐犒劳的物品,随从护驾的卫兵缺乏食物,君臣束手无策。杜让能建议派遣重要大臣出使河中,以大义晓谕王重荣,王重荣果然奉旨。京都平定收复后,杜让能被授官为中书侍郎,晋封为襄阳郡开国公。朝廷大臣中大多接受伪朝委任,掌管司法刑狱的官署奏请皇帝想对他们处以极刑,杜让能认为他们是被胁从不值得深究,坚决为他们争辩,大多被宽恕。昭宗即位,提升杜让能为尚书左仆射、晋国公,颁赏给他世代享受特权的铁券,册封为太尉。
李茂贞镇守凤翔,自大顺后兵力逐渐强大,自恃有功,不尊奉法令,朝廷力弱,不能管制。当时宰相崔昭纬暗地结交李茂贞和王行瑜,杜让能说的话全部透漏给他们,李茂贞就把数百壮年夹杂在市人中。等候昭纬与郑延昌回府,就围住轿子说:“凤翔长官没有罪过,希望你们不要进行讨伐来震惊都城。” 昭纬说:“皇上委派给杜太尉,我们知道什么?”市人不认识谁是太尉,就投瓦石胡乱击打,昭纬等逃跑而免遭意外,丢失了宰相政事堂的官印。昭宗皇帝更加愤怒,抓捕首恶诛杀他们,京师争着避乱,逃到山谷里。杜让能进谏昭宗皇帝说:“李茂贞本来应该诛杀,然而大盗刚刚离去,凤翔是国家的'西门,又陛下刚刚即位,希望您稍稍宽恕,用贞元的旧例来迁就他,不能让他产生怨气。” 昭宗皇帝说:“现在诏令效力不能超出京城,国家衰弱,这种情况正是使贾谊痛哭的皇权孱弱那种形势。我只是怯怯懦懦度日,眼看着贼人欺凌朝廷软弱。你为我主持调这件事,我委托诸王去办派兵的事。”杜让能回答说:“陛下打算削减藩臣的僭越傲慢,让威刚主强,让王室兴隆,这是宫廷内外的大臣都一并努力的事情,不应该只任用微臣一人。”昭宗说:“卿是宰相,与朕同喜乐共忧虑,有什么逃避的?”杜让能哭着说:“我位居宰相之职,没有乞请陛下赐还我骸骨而归居的原因,是想回报陛下,哪里敢吝惜自己!况且陛下的心意,即是先祖的志向。只是时机不便。日后,臣即使受到像晁错那样的屈杀,尽管不足以灭七国之祸,我岂敢不奉圣诏!”
景福二年,昭宗派嗣覃王任招讨使讨伐李茂贞。覃王兵败,李茂贞乘胜追击到三桥。杜让能向昭宗禀奏说:“臣原先已经预言这种情况了。请皇上将罪责归于我来解除祸患。”昭宗流着泪说:“我与你永别了!”当天就将杜让能贬为雷州司户。李茂贞海珠并请求昭宗一定杀死杜让能,于是让他自尽,这时他五十三岁。昭宗皇帝为他痛惜,后来追赠为太师。
篇3:《新唐书·杜让能传》原文附翻译
《新唐书·杜让能传》原文附翻译
原文:
杜让能,字群懿,擢进士第。让能思精敏,凡号令行下,处事值机,无所遗算,帝倚重之。
李克用兵至,帝夜出凤翔,仓皇无知者。让能方直,徒步从十余里,得遗马,褫绅为靮①乘之。朱玫兵逼乘舆,帝走宝鸡,独让能从。翌日,孔纬等乃至。俄而进狩梁。是时栈道为山南石君涉所毁,天子间关险涩,让能未尝暂去侧。帝劳曰:“朕失道,再遗宗庙。方艰难时,卿不少舍朕,盖古所谓忠于所事邪!”让能顿首曰:“臣世蒙国厚恩,陛下不以臣不肖,使扞牧圉②,临难苟免,臣之耻也。”帝次褒中,擢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于时,嗣襄王煴即伪位,强藩大镇附者已十八,贡赋不输行在,无以备赏劳,卫兵往往乏食,君臣搏手无它策。让能建遣大使入河中,以谕王重荣,重荣果奉诏。已而京师平,进中书侍郎,徙封襄阳郡公。官吏多污伪署,有司皆欲论死,让能以胁从不足深治,固争之,多所全贷。昭宗立,进尚书左仆射、晋国公,赐铁券,累进太尉。
李茂贞守凤翔,自大顺后兵浸强,恃有功,不奉法,朝廷弱,弗能制。时宰相崔昭纬阴结茂贞及王行瑜,让能所言悉漏之,茂贞乃以健儿数百杂市人,候昭纬与郑延昌归第,拥肩舆噪曰:“凤翔无罪,幸公不加讨以震惊都辇!”昭纬曰:“上委杜太尉,吾等何知?”市人不识孰为太尉即投瓦石妄击昭纬等走而免遂丧其印。帝愈怒,捕首恶诛之。京师争避乱,逃山谷间。让能谏帝曰:“茂贞固宜诛,然大盗适去,凤翔国西门,又陛下新即位,愿少宽假,以贞元故事姑息之,不可使怨望。”帝曰:“今诏令不出城门,国制桡弱,贾生恸哭时也。朕顾奄奄度日,坐观此邪!卿为我图之,朕自以兵属诸王。”让能曰:“陛下欲削涤僣嫚③,刚主威,隆王室,此中外大臣所宜共成之,不宜专任臣。”帝曰:“卿,元辅,休戚与我均,何所避?”泣曰:“臣位宰相,所以未乞骸骨者,思有以报陛下,敢计身乎!且陛下之心,宪祖心也,但时有所未便。它日臣蒙晁错之诛,顾不足弭七国患,然敢不奉诏!”
景福二年,以嗣覃王为招讨使伐茂贞。覃王败,茂贞乘胜至三桥。让能曰:“臣固豫言之,臣请归死以纾难。”帝涕下不能已,曰:“与卿决矣!”再贬雷州司户参军。茂贞尚驻兵请必杀之,乃赐死,年五十三。帝痛之,后赠太师。
(选自《新唐书?列传第二十一》,有删节)
注:①靮: dí ,马缰绳。②牧圉:牛马,借指君王车驾。③僣嫚:僣,jiàn 同“僭”;嫚,màn,轻视,侮辱。
译文:
杜让能,字群懿,中了进士被提拔任用。杜让能思虑精细敏捷,凡是号令往下传达,处事机敏,没有遗漏的事情,皇帝非常倚重他。
李克用的叛军到了,皇帝连夜逃出凤翔,仓皇不知逃往哪里。杜让能正在宫中值班,步行随驾十余里,得到一匹散失的马匹,杜让能解下官服大带做缰绳系住马头乘坐。朱玫的叛军到来,皇帝急忙奔往宝鸡,只有杜让能一人随从。次日,孔纬等才到。不久逃到狩梁。这时栈道被山南石君涉毁坏,天子一路上崎岖险阻,让能未未曾离开。皇帝安慰他说:“我违背道义,致使再度离开宗庙,流离失所。在险阻艰难的时候,你一直在我身边,大概这就是古人所讲的忠于职守!”杜让能磕头说:“我家世代蒙受国家优厚恩惠,陛下不以为我愚下,提拔担任近侍职务。面临祸难苟且逃避,这是臣子的耻辱。” 皇帝到达褒中,杜让能晋升官阶为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这时,襄王李煴即伪位,全国的州郡长官归附的.占十分之八,赋税不能输送给僖宗皇帝,不能赏赐犒劳的物品,随从护驾的卫兵缺乏食物,君臣束手无策。杜让能建议派遣重要大臣出使河中,以大义晓谕王重荣,王重荣果然奉旨。京都平定收复后,杜让能被授官为中书侍郎,晋封为襄阳郡开国公。朝廷大臣中大多接受伪朝委任,掌管司法刑狱的官署奏请皇帝想对他们处以极刑,杜让能认为他们是被胁从不值得深究,坚决为他们争辩,大多被宽恕。昭宗即位,提升杜让能为尚书左仆射、晋国公,颁赏给他世代享受特权的铁券,册封为太尉。
李茂贞镇守凤翔,自大顺后兵力逐渐强大,自恃有功,不尊奉法令,朝廷力弱,不能管制。当时宰相崔昭纬暗地结交李茂贞和王行瑜,杜让能说的话全部透漏给他们,李茂贞就把数百壮年夹杂在市人中。等候昭纬与郑延昌回府,就围住轿子说:“凤翔长官没有罪过,希望你们不要进行讨伐来震惊都城。” 昭纬说:“皇上委派给杜太尉,我们知道什么?”市人不认识谁是太尉,就投瓦石胡乱击打,昭纬等逃跑而免遭意外,丢失了宰相政事堂的官印。昭宗皇帝更加愤怒,抓捕首恶诛杀他们,京师争着避乱,逃到山谷里。杜让能进谏昭宗皇帝说:“李茂贞本来应该诛杀,然而大盗刚刚离去,凤翔是国家的西门,又陛下刚刚即位,希望您稍稍宽恕,用贞元的旧例来迁就他,不能让他产生怨气。” 昭宗皇帝说:“现在诏令效力不能超出京城,国家衰弱,这种情况正是使贾谊痛哭的皇权孱弱那种形势。我只是怯怯懦懦度日,眼看着贼人欺凌朝廷软弱。你为我主持调这件事,我委托诸王去办派兵的事。”杜让能回答说:“陛下打算削减藩臣的僭越傲慢,让威刚主强,让王室兴隆,这是宫廷内外的大臣都一并努力的事情,不应该只任用微臣一人。”昭宗说:“卿是宰相,与朕同喜乐共忧虑,有什么逃避的?”杜让能哭着说:“我位居宰相之职,没有乞请陛下赐还我骸骨而归居的原因,是想回报陛下,哪里敢吝惜自己!况且陛下的心意,即是先祖的志向。只是时机不便。日后,臣即使受到像晁错那样的屈杀,尽管不足以灭七国之祸,我岂敢不奉圣诏!”
景福二年,昭宗派嗣覃王任招讨使讨伐李茂贞。覃王兵败,李茂贞乘胜追击到三桥。杜让能向昭宗禀奏说:“臣原先已经预言这种情况了。请皇上将罪责归于我来解除祸患。”昭宗流着泪说:“我与你永别了!”当天就将杜让能贬为雷州司户。李茂贞海珠并请求昭宗一定杀死杜让能,于是让他自尽,这时他五十三岁。昭宗皇帝为他痛惜,后来追赠为太师。
篇4:《新唐书杜淹传》原文及翻译
《新唐书杜淹传》原文及翻译
原文:
淹字执礼,材辩多闻,有美名。隋开皇中,与其友韦福嗣谋曰:“上好用隐民,苏威以隐者召,得美官。”乃共入太白山,为不仕者。文帝恶之,谪戍江表。赦还,高孝基为雍州司马,荐授承奉郎,擢累御史中丞。王世充僭号,署少吏部,颇亲近用事。洛阳平,不得调,欲往事隐太子。时封伦领选,以谂房玄龄,玄龄恐失之,白秦王,引为天策府兵曹参军、文学馆学士。尝侍宴,赋诗尤工,赐银钟。庆州总管杨文干反,辞连太子,归罪淹及王珪、韦挺,并流越巂,王知其诬,饷黄金三百两。
及践祚,召为御史大夫,封安吉郡公,食四百户。淹建言诸司文案稽期,请以御史检促。太宗以问仆射封伦,伦曰:“设官各以其事治,御史劾不法,而索案求疪,是太苛,且侵官。”淹嘿然。帝曰:“何不申执?”对曰:“伦所引国大体,臣伏其议,又何言?”帝悦,以资博练,帝敕东宫仪典簿悉听淹裁订。
俄检校吏部尚书,参豫朝政。所荐赢四十人,后皆知名。尝白郅怀道可用,帝问状,淹曰:“怀道及隋时位吏部主事,方炀帝幸江都,群臣迎阿,独怀道执不可。”帝曰:“卿时何云?”曰:“臣与众。”帝折曰:“事君有犯无隐,卿直怀道者,何不谠言?”谢曰:“臣位下,又顾谏不从,徒死无益。”帝曰:“内以君不足谏,尚何仕?食隋粟忘隋事,忠乎?”因顾群臣:“公等谓何?”王珪曰:“比干谏而死孔子称仁泄冶谏亦死则曰民之多僻无自立僻禄重责深从古则然。”帝笑曰:“卿在隋不谏,宜置。世充亲任,胡不言?”对曰:“固尝言,不见用。”帝曰:“世充愎谏饰非,卿若何而免?”淹辞穷不得对。帝勉曰:“今任卿已,可有谏未?”答曰:“愿死无隐。”
贞观二年疾,帝为临问。卒,赠尚书右仆射,谥曰襄。始,淹典二职,贵重于朝矣,而亡清白名,获讥当世。
(选自《新唐书·杜淹传》)
译文:
杜淹,字执礼,擅长辩论,博闻多识,有美好的名声。隋朝开皇年间,和他的朋友韦福嗣商议说:“皇上喜欢任用隐士,苏威凭借隐士的身份被召用,得到了很好的.官职。”于是就一起进太白山隐居,做出不愿做官的样子。隋文帝对他们的行为很反感,把他们贬谪到江南一带。遇到赦免返回,高孝基担任雍州司马,推荐他担任承奉郎,多次升迁后任御史中丞。王世充建立伪政权,安排他在少吏部任职,对他很亲近加以重用。洛阳平定后,没得到调用,想去侍奉隐太子。当时封伦兼任选官的事务,把这件事告诉了房玄龄,房玄龄害怕失去他,禀报秦王(李世民)后,引荐杜淹担任天策府兵曹参军、文学馆学士。杜淹曾经侍奉皇帝宴会,写诗特别精巧,被赐予银钟。庆州总管杨文干反叛,讼词中牵连到太子,皇上归罪于杜淹和王珪、韦挺,把他们一起流放到越巂,秦王知道他们是被诬陷的,送给他黄金三百两。
等到太宗即位,将杜淹召入朝中担任御史大夫,封为安吉郡公,食邑四百户。杜淹建议由于各部门公文案卷的办理拖延日期,请求派御史检查督促。太宗以此事询问仆射封伦,封伦说:“设置官员应各自处理自己的事务,御史的职责是弹劾不守法的官员,却索求文案之类的小过错,这太苛刻了,并且侵权。”杜淹沉默无言。皇上说:“为什么不申辩坚持?”杜淹回答说:“封伦所论述的是国家大礼,我同意他的意见,又能说什么?”皇上很高兴,认为他博学干练,皇上命令东宫的礼仪典章簿册文书全听取杜淹的裁定。
不久,杜淹担任检校吏部尚书,参与朝政。由他推荐的四十人,后来都很知名。曾经推荐说郅怀道可以任用,皇上询问情况,杜淹说:“郅怀道在隋朝时任吏部主事,正逢隋炀帝想巡幸江都,群臣阿谀逢迎,只有郅怀道坚持说不可。”皇上问道:“当时你怎么说的?”杜淹回答说:“我随和众人。”皇上责备他说:“侍奉君主宁可冒犯不可隐瞒,你认为郅怀道正确,为什么不直说?”杜淹推辞说:“我官位低下,又想到即使劝谏也不会听从,白白地送死没有什么好处。”皇上说:“内心认为君主不值得劝谏,还为他效力干什么?吃隋朝的皇粮却不为隋朝做事,忠诚吗?”因而环顾群臣说:“你们怎么看?”王珪说:“比干进谏而死,孔子认为他仁义;泄冶进谏也死了,就说:‘大家如果都邪僻,自己就不要设法去制止邪僻。’俸禄多责任重,自古如此。”皇上笑着说:“你在隋朝时不进谏,暂且不追究。王世充亲近重用你,为什么没有直言?”杜淹回答说:“原来曾经劝谏过,没有被采纳。”皇上说:“王世充不听劝谏掩饰过失,你为什么能幸免?”杜淹词穷无言以对。皇上劝勉说:“如今重用你了,能进谏吗?”杜淹回答说:“宁死也不隐瞒。”
贞观二年杜淹生病,皇上亲自去问候。去世后,追赠尚书右仆射,谥号襄。当初,杜淹身兼二职,在朝中显贵,但是没有廉洁的名声,被当世的人讥讽。
篇5:《新唐书·杜佑传》的原文及翻译
《新唐书·杜佑传》的原文及翻译
杜佑,字君卿,京兆万年人。父希望,重然诺,所交游皆一时俊杰。为安陵令,都督宋庆礼表其异政,后坐小累去官。
佑以荫补济南参军事、剡县丞。尝过润州刺史韦元甫,元甫以故人子待之,□不加礼。它日,元甫有疑狱不能决,试讯佑,佑为辨处,契要无不尽。元甫奇之,署司法参军,府徙浙西、淮南,表置幕府。入为工部郎中,充江淮青苗使,再迁容管经略使。建中初,河朔兵挐战,民困,赋无所出。佑以为救敝莫若省用,省用则省官,乃上议曰:汉光武建武中废县四百,吏率十署一;魏太和时分遣使者省吏员,正始时并郡县;晋太元省官七百;隋开皇废郡五百;贞观初省内官六百员。设官之本,以治众庶,故古者计人置吏,不肯虚设。自汉至唐,因征战艰难□省吏员,诚救弊之切也。议入,帝纳之,众议以为善。
卢杞当国,恶之,出为苏州刺史,俄迁岭南节度使。佑为开大衢,疏析廛辏韵⒒鹪帧3酰泳隼宗橐怨愎喔龋夂1羝匚铮字廖迨蝓杏柯碚粒牧谖分蝗豢砑倭抛簦誓瞎瑑V、李亚、郑元均至争权乱政,帝为佑斥去之。
党项阴导吐蕃为乱,诸将邀功,请讨之。佑以为无良边臣,有为而叛,即上疏曰:昔周宣中兴,猃狁为害,追之太原,及境而止,不欲弊中国,怒远夷也。秦恃兵力,北拒匈奴,西逐诸羌,结怨阶乱,实生谪戍。党项小蕃与中国杂处间者边将侵刻今戎丑方强边备未实诚宜慎择良将使之完辑,禁绝诛求,示以信诚,何必亟兴师役,坐取劳费哉?帝嘉纳之。
佑每进见,天子尊礼之,官而不名。后数年,固乞骸骨,帝不得已,许之。元和七年卒,年七十八,册赠太傅,谥曰安简。佑天性精□吏职,为治不皦察,数斡计赋,相民利病而上下之,议者称佑治行无缺。惟晚年以妾为夫人,有所蔽云。
(选自《新唐书·杜佑传》,有删节)
译文:
杜佑字君卿,京兆万年县人。父亲杜希望,讲信用,一诺千金,他交往的人都是当世英才豪杰。任安陵县令,都督宋庆礼上表章向皇帝报告他的优异政绩。犯了小错丢了官。
杜佑因是功臣之子任命为济南参军事、剡县县丞。曾经拜访润州刺史韦元甫,元甫把他看作是老朋友的儿子来接待他,没有用常礼厚待他。有一天,元甫有一疑难案件不能决断,就考一考杜佑,杜佑替他辨别真伪抓住关键,判断得没有不全面的。元甫认为他是奇才,安排他任司法参军。元甫后调任浙西、淮南节度使,都上表章举荐杜佑,安排在他的幕府任职。杜佑入朝任工部郎中,充任江淮青苗使,两次升为容管经略使。
建中初年,河朔的军队长期作战,百姓穷困,赋税无法征收。杜佑认为挽救疲敝穷困的方法没有比得上节约财政支出的,节约财政支出就要裁减官员。于是上奏章给皇帝说:“汉光武帝建武年间,撤除了四百个县,官吏一概十人中选一人;三国时魏国太和年间分别派出使者减少官员,正始年间合并郡县;东晋孝武帝太元年间裁减了七百名官员;隋朝文帝开皇年间废除了五百个郡;本朝贞观初年裁减宫女、妃嫔、太监六百人。设立官员的根本目的,是治理百姓,所以古代都按人口设置官吏,不肯虚设。自汉朝到唐朝,因为战争国家财政困难原因而裁减官员,的确是挽救疲敝穷困的最合适的办法。奏章送入,皇帝采纳了他的意见,其他官员也认为这是对的。
卢杞执掌国政,讨厌他,调出京都到苏州任刺史。不久升任岭南节度使。杜佑为他们修四通八达的大路,疏散街市住宅区的房屋,用来平息火灾。当初,杜佑开挖雷陂用来扩大灌溉面积,开垦海边荒弃的土地为良田,积藏的米达到五十万斛,排列三十座兵营,兵马整齐,四邻都怕他。但姑息放纵部下官吏,所以南宫僔、李亚、郑元均到了争夺权力扰乱政局的地步,皇帝替杜佑罢免了他们的官职。
党项暗中联络吐蕃发动战乱,诸将领求取战功,请求征讨他们,杜佑认为没有优秀的守边防的`臣子,他们有借口叛乱,就上奏疏说:古代周宣王中兴,猃狁发动战争,周宣王追击到太原,到边境就停止了,不想因为战争使国家疲敝,触怒疏远夷族。秦朝仗恃兵力强大,向北抗击匈奴,向西赶走羌族各部落,结下仇怨的根本原因,实在是用流放的罪人守边。党项是小藩国,与大唐的居民混杂居住,有时边塞的将领侵犯他们。现在戎族正强大,边防不充实,的确应该谨慎地选择优秀将领,使边塞坚固安定。禁绝诛杀求功,向对方显示诚心和信用,何必屡次发动军队作战,坐取劳累和浪费钱粮呢?皇帝赞赏并采纳了他的意见。
杜佑每次进见皇帝,皇帝都很尊敬他,以礼相待,称他的官职而不叫他的名字。后来几年,坚决请求退休回乡,皇帝不得已,同意了。元和七年(812),病故,享年七十八岁,赠册追封为太傅,谥号“安简”。杜佑天性在吏职方面精通,治理政事不明察,多次主管赋税,视对百姓有利还是有害增加或减少赋税数目。议事官员称赞杜佑治理政务的成绩无缺陷。只是晚年用妾做夫人,对他的名望有所影响。
篇6:新唐书杜甫传原文翻译
新唐书杜甫传原文翻译
原文
甫,字子美,少贫不自振,客吴越、齐赵间。李邕奇其材,先往见之。举进士不中第,困长安。
天宝十三载,玄宗朝献太清宫,飨庙及郊,甫奏赋三篇。帝奇之,使待制集贤院,命宰相试文章,擢河西尉,不拜,改右卫率府胄曹参军。数上赋颂,因高自称道,且言:“先臣恕、预以来,承儒守官十一世,迨审言,以文章显中宗时。臣赖绪业,自七岁属辞,且四十年,然衣不盖体,常寄食于人,窃恐转死沟壑,伏惟天子哀怜之。若令执先臣故事,拔泥涂之久辱,则臣之述作虽不足鼓吹《六经》,至沈郁顿挫,随时敏给,扬雄、枚皋可企及也。有臣如此,陛下其忍弃之?”
会禄山乱,天子入蜀,甫避走三川。肃宗立,自鄜州羸服欲奔行在,为贼所得。至德二年,亡走凤翔上谒,拜右拾遗。
与房琯为布衣交,琯时败陈涛斜,又以客董廷兰,罢宰相。甫上疏言:“罪细,不宜免大臣。”帝怒,诏三司亲问。宰相张镐曰:“甫若抵罪,绝言者路。”帝乃解。甫谢,且称:“琯宰相子,少自树立为醇儒,有大臣体,时论许琯才堪公辅,陛下果委而相之。观其深念主忧,义形于色,然性失于简。酷嗜鼓琴,廷兰托琯门下,贫疾昏老,依倚为非,琯爱惜人情,一至玷污。臣叹其功名未就,志气挫衄,觊陛下弃细录大,所以冒死称述,涉近讦激,违忤圣心。陛下赦臣百死,再赐骸骨,天下之幸,非臣独蒙。”然帝自是不甚省录。
时所在寇夺,甫家寓鄜,弥年艰窭,孺弱至饿死,因许甫自往省视。从还京师,出为华州司功参军。关辅饥,辄弃官去,客秦州,负薪采橡栗自给。
流落剑南,结庐成都西郭。召补京兆功曹参军,不至。会严武节度剑南东、西川,往依焉。武再帅剑南,表为参谋,检校工部员外郎。武以世旧,待甫甚善,亲至其家。甫见之,或时不巾,而性褊躁傲诞,常醉登武床,瞪视曰:“严挺之乃有此儿!”武中衔之。一日,欲杀甫,集吏于门。武将出,冠钩于帘者三,左右走报其母,力救得止。
崔旰等乱,甫往来梓、夔间。大历中,出瞿唐,下江陵,溯沅、湘以登衡山,因客耒阳。游岳祠,大水遽至,涉旬不得食,县令具舟迎之,乃得还。令尝馈牛炙白酒,大醉,一昔卒,年五十九。
甫旷放不自检,好论天下大事,高而不切。少与李白齐名,时号“李杜”。尝从白及高适过汴州,酒酣登吹台,慷慨怀古,人莫测也。数尝寇乱,挺节无所污,为歌诗,伤时桡弱,情不忘君,人皆怜之。坟在岳阳。有集六十卷,今传。
赞曰:唐兴,诗人承陈、隋风流,浮靡相矜,至宋之问、沈佺期等,研揣声音,浮切不差,而号“律诗”,竞相沿袭。逮开元间,稍裁以雅正,然恃华者质反,好丽者壮伟,人得一概,皆自名所长。至甫,浑涵汪茫,千汇万状,兼古今而有之。他人不足,甫乃厌余。残膏剩馥,沾丐后人多矣。故元稹谓:“诗人以来,未有如子美者。”甫又善陈时事,律切精深,至千言不少衰,世号“诗史”。昌黎韩愈于文章慎许可,至于歌诗,独推曰:“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城可信云。
译文:
杜甫字子美,少时家贫不能够养活自己,旅居于吴、越、齐、赵之地。李邕对他的才学感到惊奇,先前去见他。参加科举考试落第,困居长安。天宝十三年,唐玄宗朝拜献祭于太清宫,祭祀天地和祖宗,杜甫进献了三篇赋。皇上对这几篇赋感到惊奇,让他在集贤院等待诏命。命令宰相考试文辞,提拔为河西尉,杜甫没有接受任职,后来改为右卫率府胄曹参军。(杜甫)多次献上赋和颂(两种文体),于是就自己大力赞扬自己,并且说:“臣的先祖恕、预以来,继承儒学保有官位十一代,等到(祖父)审言时,凭文章显扬于中宗时。臣依赖继承的祖业,从七岁开始写文章,将近四十年,然而衣不蔽体,常常靠人接济生活,私下里担心会死在荒郊外,还希望皇上同情、怜爱我。如果让臣继承先祖的旧业,改变地位低下的长时间的屈辱,那么臣的著述,即使不足以宣扬六经,极为含蕴深刻、感情抑扬,切合时宜、文思敏捷,可以企望赶得上扬雄、枚皋。有这样的臣子,陛下怎能忍心舍弃呢?”
适逢安禄山叛乱,杜甫避乱奔走于泾、渭等三江流域。唐肃宗即位,杜甫疲困衰弱想要从鄜州投奔皇帝临时的临时驻地。(中途)被寇贼捉住。后来杜甫逃了出来,逃往凤翔拜谒唐肃宗,被授右拾遗的官职。杜甫和房琬是平民之交,房琬因为受他的门客董延兰(牵累),被罢黜了宰相职务。杜甫上疏说:“罪行小,不应该罢免大臣。”唐肃宗大怒,召见三司来质问。宰相张镐说:“如果让杜甫抵罪,这是在断绝言路。”唐肃宗(怒气)才缓解。杜甫谢罪说“琬,是宰相的儿子,年轻时就建立有远大理想要成为纯儒,有大臣的体器。时人认为房琬有三公之才。陛下果然委以宰相一职。我看他深切地为陛下担忧,形色中显出大义,可是他的性情有些傲慢。我感叹他功名没成,志气被挫败,非分地希望陛下您弃小错取大德,所以冒着死罪称述,我直言激怒、违背了圣意。陛下赦免了最当白死的我,又赐我还乡,这是天下的大幸,不仅我独自蒙受圣恩。”可是皇帝从此很少罢免和录用了。
当时,杜甫所在的地方到处是盗寇抢掠,而杜甫家眷寓居于鄜州,生活终年艰难贫穷,小儿子甚至被饿死。于是杜甫亲自前往鄜州探视。严武因为与杜甫是世交老友,对待杜甫非常友好,亲自到杜甫家探望。杜甫见严武,有时竟不穿衣服,而性格褊狭放诞,曾经酒醉登上严武床,瞪着眼说:“严挺之竟然有这样的儿子”,严武也是暴躁勇猛的.人,表面上看不在意,可是内心恨杜甫。有一天想要杀杜甫,将出去的时候,帽子被帘子的钩钩住好几次,左右的人(把这件事)告诉严武的母亲,严武的母亲跑去相救严武才作罢。严武死后,崔旰等作乱,杜甫往来于梓州、夔州之间。后来向南去,客居耒阳,一天大醉后死去,时年五十九。
杜甫为人旷达放荡不能自我约束,喜好谈论天下的大事,高谈而不贴合实际。多次饱尝寇贼作乱的痛苦,坚持自己的气节不被玷污。做诗歌,感伤世事同情弱者,忠诚不忘君主,人们爱他的忠义。
篇7:《新唐书·杜牧传》原文及翻译
《新唐书·杜牧传》原文及翻译
原文:
牧,字牧之,善属文。第进士,复举贤良方正。沈传师表为江西团练府巡官,又为牛僧孺淮南节度府掌书记。擢监察御吏,移疾分司东都,以弟病弃官。复为宣州团练判官,拜殿中侍御史内供奉。
是时,刘从谏守泽路,何进滔据魏博,颇骄蹇不循法度。牧追咎长庆以来朝廷措置术,复失山东,钜封剧镇,所以系天下轻重,不得承袭轻授,皆国家大事,嫌不当位而言,实有罪,故作《罪言》。
累迁左补阙、史馆修撰,改膳部员外郎。宰相李德裕素奇其才。会昌中,黠戛斯破回鹘,回鹘种落渍入漠南,牧说德裕不如遵取之,以为:“两汉伐虏,常以秋冬,当匈奴劲弓折胶,重马免乳,与之相校,故败多胜少。今若以仲夏发幽、并突骑及酒泉兵,出其意外,一举无类矣。”德裕善之。
会刘稹拒命,诏诸镇兵讨之,牧复移书于德裕,以“河阳西北去天井关强百里,用万人为垒,室其口,深壁勿与战。成德军世与昭义为敌,王元达思一雪以自奋,然不能长驱径捣上党,其必取者在西面。今若以忠式、武宁两军益青州精甲五千、宣润弩手二千,道绛而入,不数月必覆贼巢。照义之食尽仰山东赏日节度使率留食邢州山西兵单少可乘虑袭取。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俄而泽潞平,略如牧策。历黄、池、睦三州刺史,入为司勋员外郎,常兼史职。改吏部,复乞为湖州刺史。逾年,以考功郎中知制诰,迁中书舍人。
牧刚直有奇节,不为龊龊小谨,敢论列大事,指陈病利尤切至。少与李甘、李中敏、宋善,其通古今,善处成败,甘等不及也。牧亦以疏直,时无右援者。从兄更历将相,而牧困踬不自振,颇怏怏不平。卒,年五十。初,牧梦人告曰:“尔应名毕。”复梦书“皎皎白驹”字,或曰“过隙也”。俄而炊甑裂,牧曰:“不祥也。”乃自为墓志,悉取所为文章焚之。牧于诗,情致豪迈,人号为“小杜”,以别杜甫云。
(节选自《新唐书》)
译文:
杜牧字牧之,善于写文章。考中进士,又选中贤良方正科。沈传师上表他担任江西团练府巡官,后来杜牧又担任牛僧孺淮南节度府掌书记。提拔为监察御史,上书称病在东都设立分衙门。因弟弟杜病重辞去官职。又担任宣州团练判官,被授官做殿中侍御史内供奉。
这时候刘从谏镇守泽潞,何进滔占据魏博,非常骄纵傲慢,不遵守国家法律。杜牧追究责怪长庆年间以来朝廷的处置策略,又失去崤山以东地区。巨大重要的封镇是关系到国家安危的地方,藩王不能世袭,朝廷不能轻率任命,这都是国家大计,(杜牧)嫌怪自己不在其位却发表言论,实在有罪,所以写了《罪言》。
几次提拔为左补阙、史馆修撰,改任膳部员外郎。宰相李德裕一向认为他是奇才。会昌年间,黠戛斯打败回鹘军,回鹘族部落溃退进大漠南部。杜牧劝说李德裕不如马上攻取,认为:“两汉进攻匈奴,常在秋冬两季,而秋冬时节匈奴兵力强盛,母马没有怀胎哺乳,与匈奴交战,所以败多胜少。现在如果在盛夏征调幽州并州的精锐骑兵和酒泉的士兵,出其不意,可一举全歼!”李德裕认为这策略很好。
遇到刘稹拒不执行朝廷的命令,皇帝命令各节度使率兵征讨他,杜牧又送信给李德裕,认为“河阳西北距离天井关一百多里,用一万兵修筑堡垒,截断路口,修筑高墙不与他们交战。成德军与昭义军是仇敌,王元达想报仇雪恨自然会奋勇作战,但不能长驱直入攻打上党,他攻击的对象一定会在西面。现在如果率领忠武军、武宁军加上青州五千精兵及宣润二州二千弓弩手,取道绛州进军,不出几个月,一定会毁灭叛贼刘稹的巢穴。昭义军的粮草,全部仰仗崤函以东地区,节度使平常率军留在邢州就食,崤山以西的兵力少,可以乘虚攻取,所以用兵听说是宁拙于机智而兵贵神速,没有看到巧谋秘计能长久(不被识破的)”。不久泽州、潞州被平定,大致按照杜牧的策略(实行)。历任黄州、池州、睦州刺史,回京担任司勋员外郎,常兼任史馆的职务。改任吏部员外郎,又请求担任湖州刺史。过了一年,以考功员外郎的身份担任知制诰一职,升任中书舍人。
杜牧性格刚直,有奇特的气节,不做谨小慎微的事,敢议论国家大计方针,剖析利害关系特别切中要害。年轻时与李甘、李中敏、宋交好,他通晓古今,善于决断成败,李甘等人比不上他。杜牧因为正直坦率,当时没有谁帮助他。堂兄杜历任将相,但杜牧官场受挫不能振作自己,心里很郁郁不平,逝世时年仅五十岁。当初杜牧梦中有人告诉他说“:你名字应该叫毕。”又梦中写道“皎皎白驹”四字,又写道“过隙也。”不久,蒸饭时饭甑破裂,杜牧说:“不吉祥。”因此自己写了墓志,把自己写的文章全部烧了。杜牧在诗歌方面的特点是情致豪迈,当时人们号称为“小杜”,来与杜甫区分开。
篇8:《新唐书·李景让传》原文与翻译
《新唐书·李景让传》原文与翻译
原文:
李景让,字后己,赠太尉憕孙也。性方毅有守。宝历初,迁右拾遗。淮南节度使王播以钱十万市朝廷欢,求领盐铁,景让诣延英亟论不可,遂知名。沈传师观察江西,表以自副。历中书舍人,礼部侍郎,商、华、虢三州刺史。
母郑,治家严,身训勒诸子。尝怒牙将,杖杀之,军且谋变,母欲息众讙,召景让廷责曰:“尔填抚方面而轻用刑,一夫不宁,岂特上负天子,亦使百岁母衔羞泉下!何面目见先大夫乎?”将鞭其背,吏大将再拜请,不许,皆泣谢,乃罢,一军遂定。
大中中,进御史大夫,甫视事,劾免侍御史孙玉汝、监察御史卢栯,威肃当朝。为大夫三月,蒋伸辅政,景让名素出伸右,而宣宗择宰相,尽书群臣当选者,以名内器中,祷宪宗神御前射取之,而景让名不得。世谓除大夫百日,有他官相者,谓之“辱台”。景让愧艴不能平,见宰相,自陈考深当代,即拜西川节度使。以病丐致仕或谏公廉洁亡素储不为诸子谋邪景让笑曰儿曹讵饿死乎书闻辄还东都。以太子少保分司。卒,年七十二,赠太子太保,谥曰孝。
性奖士类,拔孤仄,如李蔚、杨知退皆所推引。始为左丞,蒋伸坐宴所,酌酒语客曰:“有孝于家、忠于国者饮此。”客肃然,景让起卒爵。伸曰:“无宜于公。”所善苏涤、裴夷直皆为李宗闵、杨嗣复所擢,故景让在会昌时,抑厌不迁。清素寡欲,门无杂宾。李琢罢浙西,以同里访之,避不见;及去,命贰其骗石焉。元和后,大臣有德望者,以居里显,景让宅东都乐和里,世称清德者,号“乐和李公”云。(《新唐书列传一百二》)
译文:
李景让,字后己,是追赠太尉李恺的孙子。生性正直刚毅有节操。宝历初年,升任右拾遣。淮南节度使王播用十万贯钱买得朝廷的欢心,请求兼任盐铁使,李景让到延英殿急切奏论不同意,于是出名。沈传师任江西观察使,上表奏请他任自己的副职.历任中书舍人、礼部侍郎、商华虢三州刺史。
李景让的母亲郑氏,治家严厉,亲自教诲勉励几个儿子。李景让曾经怒恨牙将,用杖打死他,军中将士谋划变乱,母亲为了乎息众人的喧哗,召来李景让在庭院裹斥责说:“你镇抚一方而轻率用刑,一人不得安宁,哪裹只是上负天子,也使百岁老母含羞於黄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你父亲呢?”准备鞭打他的背,官吏大将一再叩拜请求原谅,不答应,众人都流泪谢罪,才作罢,全军於是安定。
大中年间,升任御史大夫,刚一上任,弹劾罢免侍御史孙玉汝、监察御史卢桔,朝廷上下庄重肃穆。任御史大夫三个月,蒋伸做宰相,李景让的名声一向在蒋伸之上,但是宣宗选择宰相时,将有宰相声望应该当选的大臣名字都写出来放进容器中,在宪宗的牌位前投壶决定,而没有投中李景让的名字。世人说授任御史大夫一百天后,如果有其他官员做宰相,就叫做辱台”。李景让羞愧愤怒不能平静,拜见宰相,陈述自己在当代政绩好资格老,於是拜授西川节度使。因病请求退休,有人劝他说:“公廉洁没有一点积蓄,不为几个儿子考虑吗?”李景让笑着说:“儿子们难道能饿死吗?”书疏递上,就回到东都。以太子少保在东都任职。去世,终年七十二岁,追赠太子太保,谧号孝。
生性喜欢勉励士人,提拔孤立无援的人,像李蔚、杨知退都是由他推举引荐的。当初任尚书左丞时,蒋伸坐在宴席上,斟酒对客人说:“孝顺父母、忠於国家的.人喝这杯酒。”客人沉默,李景让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蒋伸说:“没有比李公更适合饮这杯酒的了。”与他友好的苏涤、裴夷直都受到李宗闵、杨嗣复的提拔,所以李景让在会昌年间,受压抑得不到提升。李景让清心寡欲,门前没有乱七八糟的宾客。李琢被免去浙西节度使,因与李景让住同一里坊前去拜访他,李景让回避不见,等李琢离去后,命令砍断他上马时踩过的踏脚石。元和年间以后,德高望重的大臣,以居住的里坊而显名,李景让的宅第在东都乐和里,世人称颂德行廉洁的人时,就叫“乐和李公。”
篇9:新唐书韩愈传原文翻译
韩愈,字退之,邓州南阳人。七世祖茂,有功于后魏,封安定王。父仲卿,为武昌令,有美政,既去,县人刻石颂德。终秘书郎。
愈生三岁而孤,随伯兄会贬官岭表。会卒,嫂郑鞠之。愈自知读书,日记数千百言,比长,尽能通《六经》、百家学。擢进士第。会董晋为宣武节度使,表署观察推官。晋卒,愈从丧出,不四日,汴军乱,乃去,依武宁节度使张建封,建封辟府推官。操行坚正,鲠言无所忌。调四门博士,迁监察御史。上疏极论宫市,德宗怒,贬阳山令。有爱在民,民生子多以其姓字之。改江陵法曹参军。元和初,权知国子博士,分司东都,三岁为真。改都官员外郎,即拜河南令。迁职方员外郎。
华阴令柳涧有罪,前刺史劾奏之,未报而刺史罢。涧讽百姓遮索军顿役直,后刺史恶之,按其狱,贬涧房州司马。愈过华,以为刺史阴相党,上疏治之。既御史覆问,得涧赃,再贬封溪尉。愈坐是复为博士。既才高数黜,官又下迁,乃作《进学解》以自谕曰:
国子先生晨入太学,召诸生立馆下,诲之曰:“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方今圣贤相逢,治具毕张,拔去凶邪,登崇畯良。占小善者率以录,名一艺者无不庸。杷罗剔抉,刮垢磨光。盖有幸而获选,孰云多而不扬?诸生业患不能精,无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能成,无患有司之不公。”
言未既,有笑于列者曰:“先生欺予哉!弟子事先生,于兹有年矣。先生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记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钩其玄。贪多务得,细大不捐。烧膏油以继晷,常矻矻以穷年。先生之业,可谓勤矣。牴排异端,攘斥佛老。补苴罅漏,张皇幽眇。寻坠绪之芒芒,独旁搜而远绍。停百川而东之,回狂澜于既倒。先生之于儒,可谓有劳矣。沈浸浓郁,含英咀华。作为文章,其书满家。上规姚姒,浑浑亡涯。周《诰》商《盘》,佶屈聱牙。《春秋》谨严,《左氏》浮夸。《易》奇而法,《诗》正而葩。下迨《庄》《骚》,太史所录,子云相如,同工异曲。先生之于文,可谓闳其中而肆其外矣。少始知学,勇于敢为。长通于方,左右其宜。先生之于为人,可谓成矣。然而公不见信于人,私不见助于友。跋前踬后,动辄得咎。暂为御史,遂窜南夷。三年博士,冗不见治。命与仇谋,取败几时?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头童齿豁,竟死何裨?不知虑此,而反教人为?”
先生曰:“吁!子来前。夫大木为杗,细木为桷,欂栌侏儒,椳闑扂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也。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马勃,败鼓之皮,俱收并蓄,待用无遗者,医师之良也。登明选公,杂进巧拙,纡余为妍,卓荦为杰,校短量长,唯器是适者,宰相之方也。昔者孟轲好辩,孔道以明;辙环天下,卒老于行。荀卿宗王,大伦以兴;逃谗于楚,废死兰陵。是二儒者,吐词为经,举足为法,绝类离伦,优入圣域,其遇于世何如也?今先生学虽勤而不繇其统,言虽多而不要其中;文虽奇而不济于用,行虽修而不显于众。犹且月费俸钱,岁靡禀粟,子不知耕,妇不知织;乘马从徒,安坐而食;踵常途之促促,窥陈编以盗窃。然而圣主不加诛,宰臣不见斥。兹非其幸欤?动而得谤,名亦随之。投闲置散,乃分之宜。若夫商财贿之有无,计班资之崇庳,忘量己之所称,指前人之瑕疵,是所谓诘匠氏之不以杙为楹,而訾医师以昌阳引年,欲进其豨苓也。”
执政览之,奇其才,改比部郎中、史馆修撰。转考功,知制诰,进中书舍人。
初,宪宗将平蔡,命御史中丞裴度使诸军按视。及还,且言贼可灭,与宰相议不合。愈亦奏言:
淮西连年脩器械防守,金帛粮畜耗于给赏,执兵之卒四向侵掠,农夫织妇饷于其后,得不偿费。比闻畜马皆上槽枥,此譬有十夫之力,自朝抵夕,跳跃叫呼,势不支久,必自委顿。当其已衰,三尺童子可制其命。况以三州残弊困剧之余而当天下全力,其败可立而待也。然未可知者,在陛下断与不断耳。夫兵不多不足以取胜,必胜之师利在速战,兵多而战不速则所费必广。疆埸之上,日相攻劫,近贼州县,赋役百端,小遇水旱,百姓愁苦。方此时,人人异议以惑陛下,陛下持之不坚,半涂而罢,伤威损费,为弊必深。所要先决于心,详度本末,事至不惑,乃可图功。
又言:“诸道兵羁旅单弱不足用,而界贼州县,百姓习战斗,知贼深浅,若募以内军,教不三月,一切可用。”又欲“四道置兵,道率三万,畜力伺利,一日俱纵,则蔡首尾不救,可以责功”。执政不喜。会有人诋愈在江陵时为裴均所厚,均子锷素无状,愈为文章,字命锷谤语嚣暴,由是改太子右庶子。及度以宰相节度彰义军,宣慰淮西,奏愈行军司马。愈请乘遽先入汴,说韩弘使叶力。元济平,迁刑部侍郎。
宪宗遣使者往凤翔迎佛骨入禁中,三日,乃送佛祠。王公士人奔走膜呗,至为夷法,灼体肤,委珍贝,腾沓系路。愈闻恶之,乃上表曰:
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始入中国,上古未尝有也。昔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年百岁;颛顼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岁;帝喾在位七十年,年百五岁;尧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岁;帝舜在位及禹年皆百岁。此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寿考,然而中国未有佛也。其后,汤亦年百岁,汤孙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年,书史不言其寿,推其年数,盖不减百岁。周文王年九十七岁,武王年九十三岁,穆王在位百年。此时佛法亦未至中国,非因事佛而致然也。汉明帝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元魏以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唯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三舍身施佛,宗庙祭不用牲牢,昼日一食,止于菜果,后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信,亦可知矣。
高祖始受隋禅,则议除之。当时群臣识见不远,不能深究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阐圣明,以救斯弊,其事遂止。臣常恨焉!伏惟睿圣文武皇帝陛下,神圣英武,数千百年以来,未有伦比。即位之初,即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士,又不许别立寺观。臣当时以为高祖之志,必行于陛下。今纵未能即行,岂可恣之令盛也?今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凤翔,御楼以观,舁入大内,又令诸寺递加供养。臣虽至愚,必知陛下不惑于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丰年之乐,徇人之心,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戏玩之具耳。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难晓,苟见陛下如此,将谓真心信佛,皆云:“天子大圣,犹一心信向;百姓微贱,于佛岂合更惜身命?”以至灼顶燔指,十百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放效,唯恐后时,老幼奔波,弃其生业。若不即加禁遏,更历诸寺,必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伤风败俗,传笑四方,非细事也。
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道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假如其身尚在,奉其国命来朝京师,陛下容而接之,不过宣政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而出之于境,不令贰于众也。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秽之余,岂宜以入宫禁?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古之诸侯吊于其国,必令巫祝先以桃茢祓除不祥,然后进吊。今无故取朽秽之物,亲临观之,巫祝不先,桃茢不用,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举其失,臣实耻之。乞以此骨付之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前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圣人之所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怨悔。
表入,帝大怒,持示宰相,将抵以死。裴度、崔群曰:“愈言讦牾,罪之诚宜。然非内怀至忠,安能及此?愿少宽假,以来谏争。”帝曰:“愈言我奉佛太过,犹可容;至谓东汉奉佛以后,天子咸夭促,言何乖剌邪?愈,人臣,狂妄敢尔,固不可赦。”于是中外骇惧,虽戚里诸贵,亦为愈言,乃贬潮州刺史。
既至潮,以表哀谢曰:
臣以狂妄戆愚,不识礼度,陈佛骨事,言涉不恭,正名定罪,万死莫塞。陛下哀臣愚忠,恕臣狂直,谓言虽可罪,心亦无它,特屈刑章,以臣为潮州刺史。既免刑诛,又获禄食,圣恩宽大,天地莫量,破脑刳心,岂足为谢!
臣所领州,在广府极东,过海口,下恶水,涛泷壮猛,难计期程,飓风鳄鱼,患祸不测。州南近界,涨海连天,毒雾瘴氛,日夕发作。臣少多病,年才五十,发白齿落,理不久长。加以罪犯至重,所处远恶,忧惶惭悸,死亡无日。单立一身,朝无亲党,居蛮夷之地,与魑魅同群,苟非陛下哀而念之,谁肯为臣言者?
臣受性愚陋,人事多所不通,惟酷好学问文章,未尝一日暂废,实为时辈所见推许。臣于当时之文,亦未有过人者。至于论述陛下功德,与《诗》、《书》相表里,作为歌诗,荐之郊庙,纪太山之封,镂白玉之牒,铺张对天之宏休,扬厉无前之伟迹,编于《诗》、《书》之策而无愧,措于天地之间而无亏,虽使古人复生,臣未肯让。
伏以皇唐受命有天下,四海之内,莫不臣妾,南北东西,地各万里。自天宝以后,政治少懈,文致未优,武克不刚,孽臣奸隶,蠹居棋处,摇毒自防,外顺内悖,父死子代,以祖以孙,如古诸侯,自擅其地,不朝不贡,六七十年。四圣传序,以至陛下。陛下即位以来,躬亲听断,旋乾转坤,关机阖开,雷厉风飞,日月清照,天戈所麾,无不从顺。宜定乐章,以告神明,东巡泰山,奏功皇天,具著显庸,明示得意,使永永年服我成烈。当此之际,所谓千载一时不可逢之嘉会,而臣负罪婴衅,自拘海岛,戚戚嗟嗟,日与死迫,曾不得奏薄伎于从官之内、隶御之间,穷思毕精,以赎前过。怀痛穷天,死不闭目,伏惟陛下天地父母哀而怜之。
帝得表,颇感悔,欲复用之,持示宰相曰:“愈前所论是大爱朕,然不当言天子事佛乃年促耳。”皇甫镈素忌愈直,即奏言:“愈终狂疏,可且内移。”乃改袁州刺史。
初,愈至潮,问民疾苦,皆曰:“恶溪有鳄鱼,食民畜产且尽,民以是穷。”数日,愈自往视之,令其属秦济以一羊一豚投溪水而祝之曰:
昔先王既有天下,迾山泽,罔绳擉刃以除虫蛇恶物为民物害者,驱而出之四海之外。及德薄,不能远有,则江、汉之间尚皆弃之以与蛮夷楚、越,况湖、岭之间去京师万里哉?鳄鱼之涵淹卵育于此,亦固其所。
今天子嗣唐位,神圣慈武,四海之外,六合之内,皆抚而有之,况禹迹所掩,扬州之近地,刺史县令之所治,出贡赋以供天地、宗庙、百神之祀之壤者哉?鳄鱼其不可与刺史杂处此土也。刺史受天子命,守此土,治此民,而鳄鱼睅然不安溪潭据处,食民畜熊豕鹿麞以肥其身,以种其子孙,与刺史拒争为长雄。刺史虽驽弱,亦安肯为鳄鱼低首下心,伈伈睍睍,为吏民羞,以偷活于此也?承天子命来为吏,固其势不得不与鳄鱼辨。鳄鱼有知,其听刺史。
潮之州,大海在其南,鲸鹏之大,虾蟹之细,无不容归,以生以食,鳄鱼朝发而夕至也。今与鳄鱼约:“尽三日,其率丑类南徙于海,以避天子之命吏。三日不能,至五日;五日不能,至七日。七日不能,是终不肯徙也,是不有刺史、听从其言也。不然,则是鳄鱼冥顽不灵,刺史虽有言,不闻不知也。夫傲天子之命吏,不听其言,不徙以避之,与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皆可杀。刺史则选材技民,操强弓毒矢,以与鳄鱼从事,必尽杀乃止,其无悔!”
祝之夕,暴风震电起溪中,数日水尽涸,西徙六十里。自是潮无鳄鱼患。
袁人以男女为隶,过期不赎,则没入之。愈至,悉计庸得赎所没,归之父母七百余人。因与约,禁其为隶。召拜国子祭酒,转兵部侍郎。
镇州乱,杀田弘正而立王廷凑,诏愈宣抚。既行,众皆危之。元稹言:“韩愈可惜。”穆宗亦悔,诏愈度事从宜,无必入。愈至,廷凑严兵迓之,甲士陈廷。既坐,廷凑曰:“所以纷纷者,乃此士卒也。”愈大声曰:“天子以公为有将帅材,故赐以节,岂意同贼反邪?”语未终,士前奋曰:“先太师为国击朱滔,血衣犹在,此军何负,乃以为贼乎?”愈曰:“以为尔不记先太师也,若犹记之,固善。天宝以来,安禄山、史思明、李希烈等有子若孙在乎?亦有居官者乎?”众曰:“无。”愈曰:“田公以魏、博六州归朝廷,官中书令,父子受旗节;刘悟、李祐皆大镇。此尔军所共闻也。”众曰:“弘正刻,故此军不安。”愈曰:“然尔曹亦害田公,又残其家矣,复何道?”众讙曰:“善。”廷凑虑众变,疾麾使去。因曰:“今欲廷凑何所为?”愈曰:“神策六军将如牛元翼者为不乏,但朝廷顾大体,不可弃之。公久围之,何也?”廷凑曰:“即出之。”愈曰:“若尔,则无事矣。”会元翼亦溃围出,延凑不追。愈归奏其语,帝大悦。转吏部侍郎。
时宰相李逢吉恶李绅,欲逐之,遂以愈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特诏不台参,而除绅中丞。绅果劾奏愈,愈以诏自解。其后文刺纷然,宰相以台、府不协,遂罢愈为兵部侍郎,而出绅江西观察使。绅见帝,得留,愈亦复为吏部侍郎。长庆四年卒,年五十七,赠礼部尚书,谥曰文。
篇10:新唐书韩愈传原文翻译
韩愈,字退之,昌黎人。父亲名叫韩仲卿,不做官也不出名。韩愈三岁的时候成了孤儿,被同族的堂兄抚养。韩愈因为自己是孤儿,小时候很刻苦的学习儒家经典,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还需要奖励来诱导。大历贞元年间,文坛风气是比较崇尚古文,模仿杨雄和董仲舒的议论文,而独孤及和梁肃被称为模仿的最好,赢得了知识分子的广泛尊敬。韩愈和他们的拥趸们交往,刻苦钻研和模仿,打算靠这个成为当时有影响力的人物。在考取进士的时候,把自己的文章上交给多位国家重要行政长官,曾担任过宰相的郑余庆很欣赏他,积极地称赞他,因此很快就出了名,很快就成了进士。
宰相董晋到大梁去工作,请韩愈作他的巡官。董晋的职员班子撤除后,徐州的张建封又慕名请他去做下属。韩愈认为自己得到了承认,说话越来越直率,不去刻意躲避和忌讳什么,他的品德专一而正派,不去从事一些世俗的人情交际。后来调他去做四门博士,在后来升为监查御史。德宗晚年的时候,朝廷中分了好几派,宰相也不好好负责。宫市的弊端很明显,但谏官们反复提意见皇帝也不接纳。韩愈曾经写了几千字的文章极力批判这件事,皇帝不听反而很生气,把他从京官贬到连州山阳县做县令,后来又转到江陵府作政府科员。
元和初年,召韩愈去做国子博士,后来又任命为都官员外郎。但是华州刺史阎济美因为公事停止了华阴县令柳涧县令的工作,但还让他临时担任职员的工作。过了几个月,阎济美停职了,到公寓中去住,柳涧挑拨农民工去向他讨要前年为军队服劳役的工资。后来的刺史认为柳涧做事不妥,上报朝廷,朝廷把柳涧贬为房州司马。韩愈正好经过华州,听说此事后,认为俩刺史合伙欺负人,就上书朝廷替柳涧开脱,韩愈的奏章被留在了皇宫中没有处理。皇帝命令监察御史李某某考察这件事,发现了柳涧的罪恶,于是追加处罚,把柳涧贬到某处作尉官。朝廷认为韩愈在不清楚实情的情况下胡说八道,又把他恢复成原来的职位:国子博士。韩愈自己觉得自己很有才,但却常被朝廷,丢在一边,就写了一篇《进学解》自我安慰:国子博士早晨到学校,把学生们召集来,教导说,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大家赶上了好皇帝,都好好学习儒家经典,不要担心自己没有出头之日,还没说完,学生中有人笑起来,说,您这是糊弄我们呢,我跟了您很久,您学习六艺非常的投入,排斥不符合儒家精神的佛老思想,刻苦总结从古到今所有的经典,但您公众面前既没有威望,也没什么私人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动不动就被贬官,日子过得很清苦,头发掉了牙齿松了,不去考虑这些反而教别人和你一样?先生说了,你过来,我只是说你自己努力就行了,至于会不会受重要,那是宰相们的事情。孟子和荀子都很牛查,但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我现在虽然文章言论并不是很恰当,皇帝大臣没有收拾我,对我已经很眷恋了。政府中管事的人看到这篇文章很同情他,考虑到韩愈很有史学才能,委任他作比部郎中和史馆修撰(编写史书)。过了一年,又提升为考功郎中知制诰,然后封为中书舍人。不久又有看着韩愈不顺眼的人,提出他以前的旧事,说韩愈曾经降职到江陵府科员期间,荆南节度使裴均对他很好,裴均的儿子裴锷很平庸俗气,最近裴锷回家看望父亲,韩愈作了一篇序文送行,称呼裴均的字。这种言论在朝廷传播开来,因为这个韩愈又被贬为太子右庶子。
元和十二年(8)8月,宰相裴度担任淮西宣慰处置使,兼任彰义军节度使,请韩愈作他的行军司马,赐给韩愈金紫的衣服。淮西和蔡这两个地方平定之后,12月韩愈随裴度返回首都长安,因为功劳授予他刑部侍郎(刑部副部长,定额好像是两位),命韩愈编写平淮西碑碑文,这篇文章中韩愈多数突出裴度的事迹,而当时进入蔡州捉拿吴元济的,应该是李愬功劳最大,李愬很不服气。李愬的妻子跑到皇宫中上告碑文不能反映真实情况,皇帝下令取消韩愈写的这篇碑文,让翰林学士段文昌重新编写并刻石。
长安附近的风翔,有法门寺,法门寺中有座护国真身塔,塔中珍藏了释迦牟尼的.手指骨一节,传说这个宝贝三十年开启一次,每次开启会保佑庄稼收成好,人民幸福和谐。元和(8)正月,皇帝让太监某某帅三十个人,去迎接佛骨,要在皇宫中保留三天,再送到各个寺院。无论是大臣和老百姓们,都跑去施舍,唯恐落在后面,老百姓就有因此而导致破产的,甚至烧掉头发烧灼骼膊去赶这个时髦,韩愈一向不喜欢佛教,于是上了一篇《谏迎佛骨表》。
宪宗看了这篇文章十分生气,过了一天出示给大臣们看,将要严厉处置韩愈。裴度和崔群说:韩愈虽然让您生气,应该判罪,但也是因为他内心很诚恳,不怕被您处置,否则他干嘛这么吃力不讨好?请宽恕他以显示您的大度,这样会鼓励其他上书言事的人。皇帝说,韩愈说我过度信仰佛教我可以宽容,他干嘛说东汉之后皇帝信佛的都短命,这岂不是太荒谬了,作为臣子如此狂妄,不能原谅!于是大家都吓得不敢说话,以至于其他官员都认为韩愈罪有应得,随便找了个借口把韩愈贬官为潮州刺史。
韩愈到了潮阳,又上表给皇帝说:宪宗对大臣们说,昨天看了韩愈的表章,想起他劝谏我不要接纳佛骨的事情,我发现他还是很爱我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韩愈作为臣子,不该说我信仰佛教就会短命,我是因为这个讨厌他的随便,宪宗打算重新启用韩愈,所以先跟大臣们打个预防针,想看看大臣们如何反应。宰相皇甫镈讨厌韩愈的刚直,恐怕他被重用,第一个跳出来回答,韩愈终究是狂妄粗心,把他调到一个好一点的州郡吧,于是授予韩愈袁州刺史。
开始,韩愈得了潮阳,开始办公,问到老百姓关心的事情,都说,本地西边的湫水中有很多鳄鱼,体型巨大,把老百姓养的家畜将近吃光,所以老百姓都很穷。过了几天,韩愈亲自去看了一下情况,命令判官某某抱着一个猪一个羊,投到湫水中,并作了一篇祭鳄鱼文,让鳄鱼们滚蛋,如果不听就派人收拾它们,不要后悔。祝愿完毕的那天晚上,湫水中忽然刮起了狂风,伴随着打雷,几天之后,湫水全部干涸,从此潮州人再也不用担心鳄鱼。 袁州的风俗,男女到别人家做仆人的,如果超过期限不还钱,则做工的人就永远做富户家的仆人。韩愈到袁州之后,增设了相关法律,赎出那些未成年人,还给他们的父母,改变从前的约定,禁止富户这种抢男霸女的行为。
元和,上调韩愈为国子祭酒,转去做兵部侍郎。正赶上镇州乱兵杀死了州长田弘正,推举王廷凑代理军政长官。朝廷让韩愈去安抚人心。韩愈到了之后,召集军民,告诉他们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造反。慷慨陈词,王廷凑在一边听了对韩愈很敬畏。后来又改任韩愈为吏部侍郎。后来又改为京兆尹,兼任御史大夫。因为韩愈不太去指定地点上班,,被御史中丞李绅弹劾。韩愈没有被查办,不服气,还是不去上班。李绅和韩愈都是脾气性格急躁走极端的人,于是互相吵闹,别人怎么劝也不听。于是皇帝各打五十大板,派李绅作浙西观察使,韩愈改任兵部侍郎。等到李绅要去浙江之前,跑到皇帝面前哭诉,唐穆宗可怜他,于是让李绅作兵部侍郎,韩愈作吏部侍郎。长庆四年12月死去,时年57岁,追认韩愈为礼部尚书,谥号为“文”,所以后世经常称他作韩文公。
篇11:《新唐书·韩愈传》原文和翻译
《新唐书·韩愈传》原文和翻译
原文:
韩愈,字退之,邓州南阳人。操行坚正,鲠言无所忌。元和初,权知国子博士。改都官员外郎,迁职方员外郎。华阴令柳涧有罪,前刺史劾奏之,未报而刺史罢。涧讽百姓遮索军顿役直,后刺史恶之,按其狱,贬涧房州司马。愈过华,以为刺史阴相党,上疏治之。既御史覆问,得涧赃,再贬封溪尉。愈坐是复为博士。改比部郎中、史馆修撰,迁刑部侍郎。
翔法门寺有护国真身塔,塔内有释迦文佛指骨一节。宪宗遣使迎佛骨入禁中,三日,乃送佛祠。王公士人奔走膜拜,愈闻恶之,乃上表。表入,帝大怒,持示宰相,将抵以死。裴度、崔群曰:“愈言讦牾,罪之诚宜。然非内怀至忠,安能及此?愿少宽假。”帝曰:“愈,人臣,狂妄敢尔,固不可赦!”于是中外骇惧,虽戚里诸贵,亦为愈言,乃贬潮州刺史。
既至潮,以表哀谢。帝得表,颇感悔,欲复用之,曰:“愈前所论是大爱朕,然不当言天子事佛乃年促耳。”皇甫镈素忌愈直,即奏言:“愈终狂疏,可内移。”乃改袁州刺史。袁人以男女为隶,过期不赎,则没入之。愈至,悉计庸得赎所没,归之父母七百余人。召拜国子祭酒,转兵部侍郎。愈性明锐,不诡随。与人交,终始不少变。成就后进士,往往知名。经愈指授,皆称“韩门弟子”,愈官显,稍谢遣。其徒李翱、李汉、皇甫湜从而效之,遽不及远甚。从愈游者,若孟郊、张籍,亦皆自名于时。(节选自《新唐书·韩愈传》,有改动)
译文:
韩愈,字退之,邓州南阳人。他操行坚定端正,言论鲠直无所顾忌。元和初年,暂时任国子博士。改任都官员外郎。升任职方员外郎。华阴令柳涧有罪,前任刺史上奏弹劾他,没有答复而刺史离职。柳涧指使百姓拦路索要军队停驻时差役的工钱,后任刺史厌恶他,审查这个案子,把柳涧贬为房州司马。韩愈路过华州,认为刺史暗中互相勾结,上疏请求处理。御史复查后,查出柳涧有贪赃罪,再次贬为封溪尉。韩愈因此受牵连重任国子博士。改任比部郎中、史馆修撰,升任刑部侍郎。凤翔法门寺有一座护国真身塔,塔内有释迦文佛的一节指骨。宪宗派遣使者迎接佛骨到宫中,过了三天,才送回佛寺。王公士人奔走膜拜诵经,韩愈听说后很厌恶,于是上表。奏表递上去后,皇帝大怒,拿着它给宰相看,准备处以死刑。裴度、崔群说:“韩愈出言不逊,治罪确实是应该的'。然而若不是心怀最大的忠诚,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希望圣上稍微宽容他。”皇帝说:“韩愈身为人臣,竟敢这样狂妄,决不能赦免。”这时候朝里朝外的人们惊骇恐惧,就是外戚权贵也为韩愈说情,于是贬为潮州刺史。韩愈到潮州后,上表悲哀地谢罪。皇帝接到奏表,十分感动追悔,打算重新任用他,说:“韩愈以前议论的事是出于对朕的爱护,但是不应该说天子事奉佛就会寿命短促。”皇甫镈向来忌恨韩愈直率,就上奏说:“韩愈毕竟太狂妄,可以暂且酌情内移。”于是改任袁州刺史。袁州人为了借钱将儿女抵押给人作奴隶,过期无力赎回,就归债主所有。韩愈计算出全部费用赎回已经归债主所有的人,还给他们父母的有七百多人。召入朝廷拜授国子祭酒,改任兵部侍郎。韩愈天性聪明敏锐,不随波逐流。与人交往,自始至终没有一点改变。成全后辈,常常帮助他们成名。凡受过韩愈指教的人,都称“韩门弟子”,韩愈官位显达后,逐渐谢绝教授。他的门徒李翱、李汉、皇甫湜从而效法他,就远远不及他。跟韩愈交往的,如孟郊、张籍,也都有成就闻名于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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