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个人简历网!永久域名:gerenjianli.cn (个人简历全拼+cn)
当前位置:首页 > 范文大全 > 实用文>唐顺之任光禄竹溪记的原文及译文赏析

唐顺之任光禄竹溪记的原文及译文赏析

2022-07-25 08:15:1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桃井肖恩”通过精心收集,向本站投稿了11篇唐顺之任光禄竹溪记的原文及译文赏析,以下是小编为大家准备的唐顺之任光禄竹溪记的原文及译文赏析,希望对大家有帮助。

唐顺之任光禄竹溪记的原文及译文赏析

篇1:唐顺之任光禄竹溪记的原文及译文赏析

唐顺之任光禄竹溪记的原文及译文赏析

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见其所蓄,自绝徼①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买一石、百钱买一花,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而去焉。曰:“毋以是占我花石地。”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槁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槁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呜呼!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然穷其所生之地,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而绝徼海外,或素不产竹之地,然使其人一旦见竹,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以此观之,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

余舅光禄②任君治园于荆溪之上,遍植以竹,不植他木。竹间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而间谓余曰:“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亦足适也。因自谓竹溪主人,甥其为我记之。”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裘马、僮奴、歌舞,凡诸富人所酣嗜,一切斥去,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而其好固有不存也。嗟乎!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吾重有所感矣。

(取材于明·唐顺之《任光禄竹溪记》)注释:①徼(jiào):边界。②光禄:官名。

6.下列语句中,加点的词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

A.或千钱买一石 或:有人

B.然穷其所生之地 穷:追究

C.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 胜:超过

D.尤挺挺不妄与人交 妄:随便

7.下列各组语句中,加点的词意义和用法都相同的一组是

A. ①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 ②而不欲以告人欤

B. ①则人益贵之 ②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

C. ①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 ②甥其为我记之

D. ①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 ②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

8.下列对文中语句的理解,不符合文意的一项是

A.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

国都的人于是把我们的木柴当做宝贝一般

B.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

我料想它们与竹子在江南(一样)也没有什么不同

C.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

令人敬畏有高傲不同一般的气节

D.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

竹子本可以不离开江南就获得人们的尊重啊

9.下列的理解和分析,不符合文意的一项是

A.本文是作者受任君之托为竹溪写的一篇“记”。“记”是中国古代的一种文体。

B.文章起笔写国都的人和江南的人对竹子的喜好和厌恶,一好一恶,对照鲜明。

C.任君自称为“竹溪主人”,与东晋陶渊明爱菊、北宋周敦颐爱莲,意趣情怀相似。

D.任君不与江南的侯家富豪攀比池亭花石,正是因为他喜爱竹子正直孤高的品质。

10.文中说“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意思是说“世上的美丑(好恶),也哪里有固定不变的(标准)呢”。请结合当下的社会生活或读过的文学作品谈谈自己对这一句子的领悟。(10分)

参考答案:

6.C.美好

7.B.连词,那么(A.顺承连词,就 / 转折连词,却; C.介词,表被动,被 / 替,给; D.介词,在 / 对于)

8.A(国都的人竟把我们当柴烧的竹子当做珍宝)

9.B(“厌恶”应为“轻视”)

10.(10分)(略)

【参考译文】

我曾经游览过国都世宦富贵人家的花园,看见那里积聚的东西,从极远的边地(到)海外的奇异的花卉石头没有不能得到的,然而不能得到的只有竹子。我们江南人砍伐竹子把它当柴烧。江南人修建花园,一定购买寻求海外的奇花异石,有人用千钱买一块石头,有人用百钱买一棵花,(并)不吝惜,然而如有竹子占据在当中,有人就将它锄除并抛弃它。说:“不要让它占了我种花置石的地方。”但国都的人如果能觅到一竿竹子,就不惜(花费)数千钱(来购买)。然而一遇到下霜降雪,(竹子)又干枯而死。由于它难以寻觅而且又多(易)枯死,人们就更加珍爱它。可是江南的人甚至讥笑他们说:“国都的人竟把我们当柴烧的竹子当做珍宝。”唉!奇花异石,确实被国都的人与江南的人所珍爱,然而追究它们的原产地,那么边地和海外的人看待奇花异石,我料想它们与竹子在江南(一样)也没有什么不同。而边地海外,也许是一向不出产竹子的地方,然而假如让那里的人一旦看到竹子,我想他们必定比国都的人更加珍爱和看重它,这种情况(恐怕)是笑不完的。由这些看来,世上的美丑(好恶),也哪里有固定不变的(标准)呢?

我的舅舅光禄大夫任君在荆溪的边上修建了一个花园,到处种植竹子,不种其它的花木。竹林间造了一座小楼,(他)有空就与客人在那里吟诗啸歌,偶然对我说:“我不能与有势力的人比池亭花石的美好,单独在这里取本地本来就有的东西,可以不花费劳力而使满园苍翠葱茏,也完全可以(使自己)满足。因此自称是竹溪主人,请外甥替我记述一下。”我认为任君哪里是真的不能与有势力者攀比,而随意取其当地所有?恐怕还是对竹子独有的特殊爱好,而不愿意把它告诉别人吧?任君生活在富贵繁华中却能不沉溺在其中,衣饰车马、僮仆、歌舞,凡是那些富贵人家沉湎嗜好的,一切摒斥而去,尤其是方正刚直不随意与人交往,令人敬畏有高傲(而)不同一般的气节,这正是任君对于竹子一定有自己心得的地方。但是万物中只要人们喜爱的某种东西,哪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对于那种东西的追求呢?既然这样那么即使竹子不是这里的土地上所有,任君也将竭尽自己的力量得到它,然后心里才高兴。任君的力量虽然使他能尽量寻觅奇花异石,但是他的爱好本不在此啊。唉!竹子本可以不离开江南就获得人们的尊重啊!(对此)我重新有了感受。

二:

任光禄竹溪记

〔明〕唐顺之

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见其所蓄,自绝徼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亦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买一石,百钱买一花,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而去焉,曰:“毋以是占我花石地!”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槁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槁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

呜呼!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然穷其所生之地,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而绝徼海外,或素不产竹之地,然使其人一旦见竹,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语云:“人去乡则益贱,物去乡则益贵。”以此言之,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

余舅光禄任君治园于荆溪之上,遍植以竹,不植他木。竹间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而间谓余曰:“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亦足适也。因自谓竹溪主人。甥其为我记之。”

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昔人论竹,以为绝无声色臭味可好。故其巧怪不如石,其妖艳绰约不如花,孑孑然有似乎偃蹇孤特之士,不可以谐于俗。是以自古以来,知好竹者绝少。且彼京师人亦岂能知而贵之?不过欲以此斗富与奇花石等耳。故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也。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裘马僮奴歌舞,凡诸富人所酣嗜,一切斥去。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而其好固有不存也。

嗟乎!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吾重有所感矣。

【注】①绝徼(jiào):极远的边地。徼,边界。 (选自《四部丛刊》本《荆川先生文集》)

6.对下列句子中加点词的解释,错误的一项是

A. 或芟而去焉 芟:锄除

B. 然穷其所生之地 穷:探求

C. 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 常:平常

D. 尤挺挺不妄与人交 妄:随意

7.下列各组句子中,加点词的意义和用法相同的一组是( )

A. 京城人乃宝吾之所薪。

项王乃复引兵而来,至东城,乃有 二十八骑。

B. 遍植以竹,不植他木。

木欣欣以向荣。

C. 因自谓竹溪主人。

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

D. 不可以谐于俗。

故燕王欲结于君。

8.下列各句中对文章的阐述,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起笔写京师人与南人对待竹子的不同态度,一贵一贱,形成鲜明的对照;进而推理叙写“绝徼海外人”可能有的态度,从而发出“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的慨叹。

B.光禄任君虽身处江南,却不以世俗贱竹而贱之,反而在园中“遍植以竹”,并自号曰“竹溪主人”。虽寥寥几笔,却刻画了一个不苟合流俗、志趣高雅的'人物形象。

C.本文既写人又写竹,两相取巧。其竹巧怪不如石,妖艳绰约不如花,绝无声色臭味可好;其人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借人物形象凸显了竹之品质,是本文的艺术特色。

D.本文题为“记”,所记的中心事件是舅父任君治园植竹一事,但作者并没有在“记”上大做文章,而是借题发挥,通过对比、衬托,自然托出文章的主旨。

9.下面的文言语句断句正确的一项是( )

A. 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

B. 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

C. 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

D. 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

10.把文言文阅读材料中划横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10分)

⑴以其难致而又多槁死,则人益贵之。(3分)

⑵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4分)

⑶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3分)

参考答案

6. C,固定的,不变的,即规则、标准。

7. D,介词,和、与。A却/只、仅仅、 B介词,用(把)/ 连词,表修饰。C连词,因此/介词,经由、通过。

8. C表现手法、主题是借竹的品质凸显人物形象、品德。

9. B

10.把文言文阅读材料中划横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10分)

⑴。正因为它的难以寻觅(罗致)而且又多枯死,人们因此就更加珍爱它。

⑵我想他们必定比京城人更加珍爱和看重它。这种情况恐怕是笑不完的了。

⑶恐怕还是对竹独有特殊的爱好,而不愿意把它告诉别人吧?

参考译文:

我曾经游观过京城世宦富贵人家的亭园,见那里收藏的东西,从极远的边地到海外,奇异的花卉石子没有不能罗致的,所不能罗致的只有竹子。我们江南人砍伐竹子当柴烧,筑园构亭也必定购买寻求海外的奇花异石,有的用千钱买一石,有的用百钱买一花,并不吝惜。然而如有竹子占据在当中,有时就将它砍去,说:“不要让它占了我种花置石的地方”。但京城人如果能觅到一竿竹子,常常不惜花费数千钱来购买;然而一遇到下霜降雪,便又都干枯而死。正因为它的难以寻觅而且又多枯死,人们因此就更加珍爱它。而江南人中有人讥笑他们说:“京城人竟把我们当柴烧的东西视为珍宝。”

呜呼!奇花异石诚然为京城与江南人所珍爱。然而追溯它们的产地,则边地和海外人看待它们,我想也与竹子在江南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而边地海外,或许是从不出产竹子的地方,假如让那里的人一旦看到竹子,我想他们必定比京城人更加珍爱和看重它。这种情况恐怕是笑不完的了。俗语说:“人离乡则愈贱,物离乡则愈贵。”如此说来,世上的美丑好恶,又有什么不变的标准呢!

我的舅舅任光禄君在荆溪的边上构筑了一个亭园,到处种竹,不种其它的花木。竹林间造了一座小楼,有空就与客人在那里吟诗啸歌。他偶然对我说:“我不能与有势力的人比池亭花石的胜况,单独在这里取山地本来所有的东西,可以不化费劳力而使满园苍翠葱茏,也足以自适。因此自称是竹溪主人。请外甥为我记述一下吧。”

我认为任君哪里是真的不能与有势力者攀比,而随意取其当地所有;恐怕还是对竹独有特殊的爱好,而不愿意把它告诉别人吧?过去有人谈论竹子,以为它决没有动人的姿色和香味值得喜爱。所以它奇巧怪异不如石,妖艳柔美不如花,孑孑然有如高傲独立的士人,不能与尘俗混同合一。因此自古以来,知道珍爱竹子的人极少。那么京城人难道也是能知竹而加以珍爱的吗?他们不过是想用此与别人争夸富贵,如同用奇花异石向人炫耀一样。所以京城人的珍爱竹子,与江南人的不重竹子,他们同属于不知竹是一样的。任君在繁华纷闹中生长,而能不沉溺其中,衣饰车马僮仆歌舞,凡是富贵人家所沉湎嗜好的,一切摒斥而去。尤其是方正刚直不随意与人交往,凛然有高洁独立之气,这正是任君对于竹子必有自得的地方。世上可喜可玩的万物,原有不能割舍的?那么虽然假使竹子不是这里的土地所有,任君也将竭尽其力予以收集,然后心里才高兴。任君的财力虽然使他能尽量寻觅奇花异石,然而他的爱好本不在此啊。

可叹啊!竹子本可以不出江南而为人贵重,对此我重新有了感受了。

赏析

该文的标题为“记”,所记的中心事件是舅父任君治园植竹一事,但作者并没有在“记”上大做文章,而是借题发挥,通过对比、衬托,自然地托出文章的主旨。

文章起笔写京师人与南方人对待竹子的不同态度,一贵一贱,形成鲜明的对照;进而推理叙写“绝徼海外人”可能有的态度,从而发出“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的慨叹。在这大段铺垫的基础上,文章才开始点题。光禄任君虽身处江南,却不以世俗贱竹而贱之,反而在园中“遍植以竹”,并自号“竹溪主人”。虽寥寥几笔,却刻画了一个不苟合流俗、志趣高雅的人物形象。接下来的议论,既写人又写竹,借竹的形象对任光禄的人品进行了充分的肯定,点明他知竹爱竹的根源在于他“孑孑然,有似乎偃蹇孤特之士”的不流于俗的美好品德。告诉了我们,在人世间往往都是只有越少的东西才会越令人珍惜和爱护。

篇2:任光禄竹溪记原文及赏析

[明代]唐顺之

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见其所蓄,自绝徼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亦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买一石、百钱买一花,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而去焉,曰:“毋以是占我花石地。”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藁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藁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呜唿!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然穷其所生之地,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而绝徼海外,或素不产竹之地,然使其人一旦见竹,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语云:“人去乡则益贱,物去乡则益贵。”以此言之,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

余舅光禄任君治园于荆溪之上,遍植以竹,不植他木。竹间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而间谓余曰:“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亦足适也。因自谓竹溪主人。甥其为我记之。”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昔人论竹,以为绝无声色臭味可好。故其巧怪不如石,其妖艳绰约不如花。孑孑然有似乎偃蹇孤特之士,不可以谐于俗。是以自古以来,知好竹者绝少。且彼京师人亦岂能知而贵之?不过欲以此斗富,与奇花石等耳。故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也。

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裘马、僮奴、歌舞,凡诸富人所酣嗜,一切斥去。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而其好固有不存也。嗟乎!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吾重有所感矣!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我曾经游观过京城世宦富贵人家的亭园,见那里收藏的东西,从极远的边地到海外,奇异的花卉石子没有不能罗致的,所不能罗致的只有竹子。我们江南人砍伐竹子当柴烧,筑园建亭也必定购买寻求海外的奇花异石,有的用千钱买一石,有的用百钱买一花,并不吝惜。然而如有竹子占据在当中,有时就将它砍去,说:“不要让它占了我种花置石的地方”。但京城人如果能觅到可心的竹子,常常不惜花费数千钱来购买;然而一遇到下霜降雪,便又都干枯而死。正因为它的难以寻觅而且又多枯死,人们因此就更加珍爱它。而江南人中有人讥笑他们说:“京城人竞把我们当柴烧的东西视为珍宝。”呜唿!奇花异石诚然为京城与江南人所珍爱。然而追溯它们的产地,则边地和海外人看待它们,我想也与竹子在江南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而边地海外,或许是从不出产竹子的地方,假如让那里的人一旦看到竹子,我想他们必定比京城人更加珍爱和看重它。这种情况恐个白是笑不完的了。俗语说:“人离乡则愈贱,物离乡则愈贵。”如此说来,世上的美丑好恶,又有什么不变的标准呢!

我的舅舅任光禄君在荆溪的边上构筑了一个亭园,到处种竹,不种其他的花木。竹林间造了一座小楼,有空就与客人在那里吟诗啸歌。他偶然对我说:“我不能与有势力的人比池亭花石的盛况,单独在这里取山地本来所有的东西,可以不花费劳力而使满园苍翠葱茏,也足以自适。因此自称是竹溪主人。请外甥为我记述一下吧。”我认为任君哪里是真的不能与有势力者攀比,而随意取其当地所有;恐怕还是对竹独有特殊的爱好,而不愿意把它告诉别人呢?过去有人谈论竹子,以为它绝没有动人的姿色和香味值得喜爱。所以它奇巧怪异不如石,妖艳柔美不如花,孑孑然有如高傲独立的士人,不能与尘俗混同合一。因此自古以来,知道珍爱竹子的人极少。那么京城人难道也是能知竹而加以珍爱的吗?他们不过是想用此与别人争夸富贵,如同用奇花异石向人炫耀一样。所以京城人的珍爱竹子,与江南人的不重竹子,他们都算不上懂得竹子。

任君在繁华闹市中生长,而能不沉溺其中,衣饰、车马、僮仆、歌舞,凡是富贵人家所沉湎嗜好的,一切摒弃而去。尤其是方正刚直不随意与人交往,凛然有高洁独立之气,这正是任君对于竹子必有自得的地方。只要人们喜爱某种东西,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对于那种东西的追求。那么虽然假使竹子不是这里的土地所有,任君也将竭尽其力予以收集,然后心里才高兴。任君的财力虽然使他能尽量寻觅奇花异石,然而他的爱好本不在此啊。可叹啊,竹子本可以不出江南而为人贵重,对此我更加有感受了。

注释

任光禄:任氏,名卿,字世臣,号竹溪,宜兴人,生于明宏治戊午五月十六日,卒于嘉靖甲寅八月初十日。曾历任光禄寺署丞、湖广都御史等职。所居皆艺竹,故号竹溪。

光禄:官名,光禄寺卿或少卿。

绝徼(jiào):极远的边地。

徼:边界。

芟(shān):锄除。

去:去除。

是:这。

穷其所生之地:探求它的原产地。穷:追溯。

去乡:离开本土。

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世人对于美丑的看法,是不固定的。

荆溪:水名,在江苏南部,经溧阳、宜兴,注入太湖。

间:间隙,这里指偶然。

土:这里指本土,本地。

蓊(wěng)然:丛密的样子。

臭(xiù)味:气味。

绰约:柔美的样子。

孑(jié)孑然:形容孤高的样子。

偃蹇(jiǎn):高傲的样子。

谐:协调。

一:一样的。

纷华:指富贵繁华的生活。

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只要人们喜爱某种东西,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对于那种东西的追求。间:间隔,阻止。

然则:既然这样……那么。

重:甚。

赏析:

文章起笔写京师人与南方人对待竹子的不同态度,一贵一贱,形成鲜明的对照;进而推理叙写“绝徼海外人”可能有的态度,从而发出“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的慨叹;接下来既写人又写竹,借竹的形象对任光禄的人品进行了充分的肯定,点明他知竹爱竹的根源在于他不流于俗的美好品德。

入题之前,作者用了将近一半的篇幅,论述世人对竹的态度,其所论的内容虽说与记述的中心有关,但由于所涉的对象广泛,其中不仅有“斩竹而薪之”的江南人,还有“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的京师人,甚至还有绝徼海外之人,一旦见竹,必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这就产生一种感觉,似乎这段文字并不是专为任君而书。在这里,形成对比的首先不是任君和贱竹者,而是江南人和京师人、绝徼海外之人。以三者不同的好恶之情,充分显示了世人“物去乡则益贵”的心理状态,从而得出“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的结论。

这一段内容有叙,有议,有结论,其本身就构成一个完整独立的`系统,作者似乎只是有感而发,泛泛议论,显得随意而亲切。这一番议论的真实意义,是在文章提出任君植竹一事后才得到显露的。正因为对世人贵竹贱竹的心理有了充分的论述,所以任君植竹之事一经写出,其不同寻常处即豁然可见:他身居江南,却不同于江南人的贱竹;他贵竹,却又并非如京师人一样因竹难致之故。

前文所写及的众人对竹的态度本已各各有异,互成对照,而任君之所为又与他们完全不同,这恰如峰回路转,忽见其异。倘若没有前面足够的铺垫,或者仅以贱竹者与任君形成简单的对比,任君之举绝不会产生如此醒豁的感觉。前面一段似乎不甚经意写就的文字,实际上每一层都包含着作者的深意。

作者对中心事件本身只用寥寥数语一表而过,而对任君之言却记叙颇详。任君把植竹一事说得极为轻淡,简单地把如此做的原因归之于“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正是这一笔推动了文意的发展,并最终导出了题旨。因为任君的举动已在世人映衬之下显得极不寻常,而他那轻描淡写的表白却与他的举动形成了明显的反差,这不能不使人对他的话语产生疑问和揣测。

作者把“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这样的推测之语作为引言以带出他对任君植竹意义的阐述,正表现了由上文所叙而引起的心理活动,文中接着对任君的赞美之辞,是上文所显现出来的内在走向之继续,是思维逻辑发展的必然,而不是勉强地加诸其身。经过层层推演,作品终于揭示出任君对竹的态度与世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任君之贵竹在于知竹,知竹又在于他的人格与竹自有某种相通之处;而“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也”。

作者最后断语,即使居地不产竹,任君必力致之;即使有足够的力量致奇花石,他也无意于此。有以上的反复衬托、对比和论析,这一推断的产生合情合理;同时,它与任君“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的表白逆相绾合,也使这一段前面的揣测语有了结论。

全文以竹与花石这一对处于矛盾状态的物体为中心,以各种人对待它们的不同态度为线索,不断构成新的矛盾与统一。江南人与京师人对竹的态度截然不同,却在奇花石上存在着一致,由此就引出了新的比较对象——绝徼海外之人;而这三者皆非知竹者,又共同成为任君的对照,充分映衬出任君高尚的品格情操。全文前后环环相扣,舒卷自如,浑然—体。

篇3:《任光禄竹溪记》唐顺之文言文原文注释翻译

《任光禄竹溪记》唐顺之文言文原文注释翻译

作品简介《任光禄竹溪记》是作者唐顺之为舅父的竹溪园所作的记文,传达了“人去乡则益贱,物去乡则益贵”的道理,同时通过竹溪园,刻画了舅父不合流俗的高雅形象。该文的标题为“记”,所记的中心事件是舅父任君治园植竹一事,但作者并没有在“记”上大做文章,而是借题发挥,通过对比、衬托,自然地托出文章的主旨。

作品原文

任光禄(1)竹溪记

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见其所蓄,自绝徼(2)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亦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买一石、百钱买一花,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3)而去焉,曰:“毋以是(4)占我花石地。”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槁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槁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

呜呼!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然穷其所生之地(5),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而绝徼海外,或素不产竹之地,然使其人一旦见竹,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

语云:“人去乡则益贱,物去乡(6)则益贵。”以此言之,世之好丑(7),亦何常之有乎!

余舅光禄任君治园于荆溪(8)之上,遍植以竹,不植他木。竹间(9)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而间谓余曰:“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10)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11)满园,亦足适(12)也。因自谓竹溪主人。甥其为我记之。”

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昔人论竹,以为绝无声色臭味(13)可好。故其巧怪不如石,其妖艳绰约(14)不如花。孑孑然(15)有似乎偃蹇孤特之士(16),不可以谐于俗。是以自古以来,知好竹者绝少。且彼京师人亦岂能知而贵之?不过欲以此斗富,与奇花石等耳。故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17)也。

君生长于纷华(18)而能不溺乎其中,裘马、僮奴、歌舞,凡诸富人所酣嗜,一切斥去。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19)?然则(20)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而其好固有不存也。

嗟乎!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吾重有所感矣!

作品注释

(1)光禄:官名,光禄寺卿或少卿。任氏,名卿,字世臣,号竹溪,宜兴人,生于明宏治戊午五月十六日,卒于嘉靖甲寅八月初十日。曾历任光禄寺署丞、湖广都御史等职。所居皆艺竹,故号竹溪。其后人多名士,如清名臣任宏嘉、任道镕,近现代名人任凤苞、任显群、任百尊、任九皋、任筑山、任晋生等。

(2)绝徼:极远的边地。徼,边界。

(3)芟:锄除。去:去除。

(4)是:这。

(5)穷其所生之地:探求它的原产地。穷,追溯。

(6)去乡:离开本土。

(7)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这两句是说,世人对于美丑的看法,是不固定的。

(8)荆溪:水名,在江苏南部,经溧阳、宜兴,注入太湖。

(9)间:间隙。这里指偶然。

(10)土:这里指本土,本地。

(11)蓊然:丛密的样子。

(12)适:《广韵》:“适,乐也。”

(13)臭(xiù)味:气味。

(14)绰约:柔美的样子。

(15)孑孑然:形容孤高的样子。偃蹇孤特:偃蹇,高傲的样子。《左传·哀公六年》:“彼皆偃蹇,将弃子之命。”杜预注:“偃蹇,骄傲。”孤特,孤高、独立。

(16)谐:协调。

(17)一:一样的。

(18)纷华:指富贵繁华的生活。

(19)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这两句是说,只要人们喜爱某种东西,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对于那种东西的追求。间,间隔,阻止。

(20)然则:既然这样……那么。

(21)素:向来

(22)宝:把...当做宝贝

原文

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见其所蓄,自绝徼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亦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买一石、百钱买一花,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而去焉,曰:“毋以是占我花石地。”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稿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稿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

呜呼!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然穷其所生之地,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而绝徼海外,或素不产竹之地,然使其人一旦见竹,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语云:“人去乡则益贱,物去乡则益贵。”以此言之,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

余舅光禄任君治园于荆溪之上,遍植以竹,不植他木。竹间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而间谓余曰:“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亦足适也。因自谓竹溪主人。甥其为我记之。”

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昔人论竹,以为绝无声色臭味可好。故其巧怪不如石,其妖艳绰约不如花,孑孑然孑孑然有似乎偃蹇孤特之士,不可以谐于俗。是以自古以来,知好竹者绝少。且彼京师人亦岂能知而贵之?不过欲以此斗富与奇花石等耳。故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也。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裘马僮奴歌舞,凡诸富人所酣嗜,一切斥去。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而其好固有不存也。

嗟乎!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吾重有所感矣。

作品译文

我曾经游览过国都世宦富贵人家的花园,看见那里积聚的东西,从极远的边地(到)海外的奇异的花卉石头没有不能得到的,然而不能得到的只有竹子。我们江南人砍伐竹子把它当柴烧。江南人修建花园,一定购买寻求海外的奇花异石,有人用千钱买一块石头,有人用百钱买一棵花,(并)不吝惜,然而如有竹子占据在当中,有人就将它锄除并抛弃它。说:“不要让它占了我种花置石的地方。”但国都的人如果能觅到一竿竹子,就不惜(花费)数千钱(来购买)。然而一遇到下霜降雪,(竹子)又干枯而死。由于它难以寻觅而且又多(易)枯死,人们就更加珍爱它。可是江南的人甚至讥笑他们说:“国都的人竟把我们当柴烧的竹子当做珍宝。”唉!奇花异石,确实被国都的人与江南的人所珍爱,然而追究它们的原产地,那么边地和海外的人看待奇花异石,我料想它们与竹子在江南(一样)也没有什么不同。而边地海外,也许是一向不出产竹子的地方,然而假如让那里的人一旦看到竹子,我想他们必定比国都的人更加珍爱和看重它,这种情况(恐怕)是笑不完的。由这些看来,世上的美丑(好恶),也哪里有固定不变的(标准)呢?

我的舅舅光禄大夫任君在荆溪的边上修建了一个花园,到处种植竹子,不种其它的花木。竹林间造了一座小楼,(他)有空就与客人在那里吟诗啸歌,偶然对我说:“我不能与有势力的人比池亭花石的美好,单独在这里取本地本来就有的东西,可以不花费劳力而使满园苍翠葱茏,也完全可以(使自己)满足。因此自称是竹溪主人,请外甥替我记述一下。”我认为任君哪里是真的不能与有势力者攀比,而随意取其当地所有?恐怕还是对竹子独有的特殊爱好,而不愿意把它告诉别人吧?任君生活在富贵繁华中却能不沉溺在其中,衣饰车马、僮仆、歌舞,凡是那些富贵人家沉湎嗜好的,一切摒斥而去,尤其是方正刚直不随意与人交往,令人敬畏有高傲(而)不同一般的气节,这正是任君对于竹子一定有自己心得的地方。但是万物中只要人们喜爱的某种东西,哪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对于那种东西的追求呢?既然这样那么即使竹子不是这里的土地上所有,任君也将竭尽自己的力量得到它,然后心里才高兴。任君的力量虽然使他能尽量寻觅奇花异石,但是他的爱好本不在此啊。唉!竹子本可以不离开江南就获得人们的尊重啊!(对此)我重新有了感受。

作品赏析

该文的标题为“记”,所记的`中心事件是舅父任君治园植竹一事,但作者并没有在“记”上大做文章,而是借题发挥,通过对比、衬托,自然地托出文章的主旨。

文章起笔写京师人与南方人对待竹子的不同态度,一贵一贱,形成鲜明的对照;进而推理叙写“绝徼海外人”可能有的态度,从而发出“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的慨叹。在这大段铺垫的基础上,文章才开始点题。光禄任君虽身处江南,却不以世俗贱竹而贱之,反而在园中“遍植以竹”,并自号“竹溪主人”。虽寥寥几笔,却刻画了一个不苟合流俗、志趣高雅的人物形象。接下来的议论,既写人又写竹,借竹的形象对任光禄的人品进行了充分的肯定,点明他知竹爱竹的根源在于他“孑孑然,有似乎偃蹇孤特之士”的不流于俗的美好品德。告诉了我们,在人世间往往都是只有越少的东西才会越令人珍惜和爱护。

作者简介

唐顺之(1507~1560)明代儒学大师、军事家、散文家,抗倭英雄。字应德,一字义修,号荆川。汉族,武进(今属江苏常州)人。嘉靖八年(1529)会试第一,官翰林编修,后调兵部主事。当时倭寇屡犯沿海,唐顺之以兵部郎中督师浙江,曾亲率兵船于崇明破倭寇于海上。升右佥都御史,巡抚凤阳,至通州(今南通)去世。嘉靖三大家之一,嘉靖八才子之一,文武全才,提倡唐宋散文,与王慎中、归有光合称嘉靖三大家,是明代重要文学流派唐宋派代表人物。[2] 他是明中叶重要散文家。与王慎中、茅坤、归有光等同为明代重要文学流派唐宋派代表。唐顺之的文学主张早年曾受前七子影响,标榜秦汉,赞同“文必秦汉,诗必盛唐”。中年以后,受王慎中影响,察觉七子诗文流弊,尤其是散文方面,七子抄袭、模拟古人,故作诘屈之语。于是抛弃旧见,公开对七子拟古主义表示不满,提出师法唐宋而要“文从字顺”的主张。著有《荆川先生文集》、《六编》,谥号襄文。

篇4:任光禄竹溪记原文、注释及赏析

任光禄竹溪记原文、注释及赏析

原文:

任光禄竹溪记

明代:唐顺之

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见其所蓄,自绝徼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亦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买一石、百钱买一花,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而去焉,曰:“毋以是占我花石地。”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槁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槁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呜呼!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然穷其所生之地,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而绝徼海外,或素不产竹之地,然使其人一旦见竹,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语云:“人去乡则益贱,物去乡则益贵。”以此言之,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

余舅光禄任君治园于荆溪之上,遍植以竹,不植他木。竹间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而间谓余曰:“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亦足适也。因自谓竹溪主人。甥其为我记之。”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昔人论竹,以为绝无声色臭味可好。故其巧怪不如石,其妖艳绰约不如花。孑孑然有似乎偃蹇孤特之士,不可以谐于俗。是以自古以来,知好竹者绝少。且彼京师人亦岂能知而贵之?不过欲以此斗富,与奇花石等耳。故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也。

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裘马、僮奴、歌舞,凡诸富人所酣嗜,一切斥去。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而其好固有不存也。嗟乎!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吾重有所感矣!

译文:

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见其所蓄,自绝徼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亦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买一石、百钱买一花,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而去焉,曰:“毋以是占我花石地。”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槁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槁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呜呼!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然穷其所生之地,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而绝徼海外,或素不产竹之地,然使其人一旦见竹,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语云:“人去乡则益贱,物去乡则益贵。”以此言之,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

我曾经游观过京城世宦富贵人家的亭园,见那里收藏的东西,从极远的边地到海外,奇异的花卉石子没有不能罗致的,所不能罗致的只有竹子。我们江南人砍伐竹子当柴烧,筑园建亭也必定购买寻求海外的奇花异石,有的用千钱买一石,有的用百钱买一花,并不吝惜。然而如有竹子占据在当中,有时就将它砍去,说:“不要让它占了我种花置石的地方”。但京城人如果能觅到可心的竹子,常常不惜花费数千钱来购买;然而一遇到下霜降雪,便又都干枯而死。正因为它的难以寻觅而且又多枯死,人们因此就更加珍爱它。而江南人中有人讥笑他们说:“京城人竞把我们当柴烧的东西视为珍宝。”呜呼!奇花异石诚然为京城与江南人所珍爱。然而追溯它们的产地,则边地和海外人看待它们,我想也与竹子在江南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而边地海外,或许是从不出产竹子的地方,假如让那里的人一旦看到竹子,我想他们必定比京城人更加珍爱和看重它。这种情况恐怕是笑不完的了。俗语说: “人离乡则愈贱,物离乡则愈贵。”如此说来,世上的美丑好恶,又有什么不变的标准呢!

余舅光禄任君治园于荆溪之上,遍植以竹,不植他木。竹间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而间谓余曰:“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亦足适也。因自谓竹溪主人。甥其为我记之。”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昔人论竹,以为绝无声色臭味可好。故其巧怪不如石,其妖艳绰约不如花。孑孑然有似乎偃蹇孤特之士,不可以谐于俗。是以自古以来,知好竹者绝少。且彼京师人亦岂能知而贵之?不过欲以此斗富,与奇花石等耳。故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也。

我的舅舅任光禄君在荆溪的边上构筑了一个亭园,到处种竹,不种其他的花木。竹林间造了一座小楼,有空就与客人在那里吟诗啸歌。他偶然对我说:“我不能与有势力的人比池亭花石的盛况,单独在这里取山地本来所有的东西,可以不花费劳力而使满园苍翠葱茏,也足以自适。因此自称是竹溪主人。请外甥为我记述一下吧。”我认为任君哪里是真的不能与有势力者攀比,而随意取其当地所有;恐怕还是对竹独有特殊的爱好,而不愿意把它告诉别人呢?过去有人谈论竹子,以为它绝没有动人的姿色和香味值得喜爱。所以它奇巧怪异不如石,妖艳柔美不如花,孑孑然有如高傲独立的士人,不能与尘俗混同合一。因此自古以来,知道珍爱竹子的人极少。那么京城人难道也是能知竹而加以珍爱的吗?他们不过是想用此与别人争夸富贵,如同用奇花异石向人炫耀一样。所以京城人的珍爱竹子,与江南人的不重竹子,他们都算不上懂得竹子。

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裘马、僮奴、歌舞,凡诸富人所酣嗜,一切斥去。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而其好固有不存也。嗟乎!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吾重有所感矣!

任君在繁华闹市中生长,而能不沉溺其中,衣饰、车马、僮仆、歌舞,凡是富贵人家所沉湎嗜好的,一切摒弃而去。尤其是方正刚直不随意与人交往,凛然有高洁独立之气,这正是任君对于竹子必有自得的地方。只要人们喜爱某种东西,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对于那种东西的追求。那么虽然假使竹子不是这里的土地所有,任君也将竭尽其力予以收集,然后心里才高兴。任君的财力虽然使他能尽量寻觅奇花异石,然而他的爱好本不在此啊。可叹啊,竹子本可以不出江南而为人贵重,对此我更加有感受了。

注释:

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见其所蓄,自绝徼(jiào)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亦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买一石、百钱买一花,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shān)而去焉,曰:“毋(wú)以是占我花石地。”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辄(zhé)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槁(gǎo)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槁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呜呼!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然穷其所生之地,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而绝徼海外,或素不产竹之地,然使其人一旦见竹,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语云:“人去乡则益贱,物去乡则益贵。”以此言之,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

任光禄:任氏,名卿,字世臣,号竹溪,宜兴人,生于明宏治戊午五月十六日,卒于嘉靖甲寅八月初十日。曾历任光禄寺署丞、湖广都御史等职。所居皆艺竹,故号竹溪。光禄:官名,光禄寺卿或少卿。绝徼:极远的边地。徼:边界。芟:锄除。去:去除。是:这。穷其所生之地:探求它的原产地。穷:追溯。去乡:离开本土。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世人对于美丑的看法,是不固定的。

余舅光禄任君治园于荆溪之上,遍植以竹,不植他木。竹间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而间谓余曰:“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wěng)然满园,亦足适也。因自谓竹溪主人。甥(shēng)其为我记之。”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昔人论竹,以为绝无声色臭(xiù)味可好。故其巧怪不如石,其妖艳绰约不如花。孑(jié)孑然有似乎偃(yǎn)蹇(jiǎn)孤特之士,不可以谐于俗。是以自古以来,知好竹者绝少。且彼京师人亦岂能知而贵之?不过欲以此斗富,与奇花石等耳。故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也。

荆溪:水名,在江苏南部,经溧阳、宜兴,注入太湖。间:间隙,这里指偶然。土:这里指本土,本地。蓊然:丛密的样子。臭味:气味。绰约:柔美的样子。孑孑然:形容孤高的样子。偃蹇:高傲的样子。谐:协调。一:一样的'。

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裘(qiú)马、僮奴、歌舞,凡诸富人所酣嗜(shì),一切斥去。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而其好固有不存也。嗟乎!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吾重有所感矣!

纷华:指富贵繁华的生活。间:间隔,阻止。然则:既然这样……那么。重:甚。

赏析:

文章起笔写京师人与南方人对待竹子的不同态度,一贵一贱,形成鲜明的对照;进而推理叙写“绝徼海外人”可能有的态度,从而发出“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的慨叹;接下来既写人又写竹,借竹的形象对任光禄的人品进行了充分的肯定,点明他知竹爱竹的根源在于他不流于俗的美好品德。

入题之前,作者用了将近一半的篇幅,论述世人对竹的态度,其所论的内容虽说与记述的中心有关,但由于所涉的对象广泛,其中不仅有“斩竹而薪之”的江南人,还有“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的京师人,甚至还有绝徼海外之人,一旦见竹,必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这就产生一种感觉,似乎这段文字并不是专为任君而书。在这里,形成对比的首先不是任君和贱竹者,而是江南人和京师人、绝徼海外之人。以三者不同的好恶之情,充分显示了世人“物去乡则益贵”的心理状态,从而得出“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的结论。

这一段内容有叙,有议,有结论,其本身就构成一个完整独立的系统,作者似乎只是有感而发,泛泛议论,显得随意而亲切。这一番议论的真实意义,是在文章提出任君植竹一事后才得到显露的。正因为对世人贵竹贱竹的心理有了充分的论述,所以任君植竹之事一经写出,其不同寻常处即豁然可见:他身居江南,却不同于江南人的贱竹;他贵竹,却又并非如京师人一样因竹难致之故。

前文所写及的众人对竹的态度本已各各有异,互成对照,而任君之所为又与他们完全不同,这恰如峰回路转,忽见其异。倘若没有前面足够的铺垫,或者仅以贱竹者与任君形成简单的对比,任君之举绝不会产生如此醒豁的感觉。前面一段似乎不甚经意写就的文字,实际上每一层都包含着作者的深意。

作者对中心事件本身只用寥寥数语一表而过,而对任君之言却记叙颇详。任君把植竹一事说得极为轻淡,简单地把如此做的原因归之于“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正是这一笔推动了文意的发展,并最终导出了题旨。因为任君的举动已在世人映衬之下显得极不寻常,而他那轻描淡写的表白却与他的举动形成了明显的反差,这不能不使人对他的话语产生疑问和揣测。

作者把“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这样的推测之语作为引言以带出他对任君植竹意义的阐述,正表现了由上文所叙而引起的心理活动,文中接着对任君的赞美之辞,是上文所显现出来的内在走向之继续,是思维逻辑发展的必然,而不是勉强地加诸其身。经过层层推演,作品终于揭示出任君对竹的态度与世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任君之贵竹在于知竹,知竹又在于他的人格与竹自有某种相通之处;而“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也”。

作者最后断语,即使居地不产竹,任君必力致之;即使有足够的力量致奇花石,他也无意于此。有以上的反复衬托、对比和论析,这一推断的产生合情合理;同时,它与任君“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的表白逆相绾合,也使这一段前面的揣测语有了结论。

全文以竹与花石这一对处于矛盾状态的物体为中心,以各种人对待它们的不同态度为线索,不断构成新的矛盾与统一。江南人与京师人对竹的态度截然不同,却在奇花石上存在着一致,由此就引出了新的比较对象——绝徼海外之人;而这三者皆非知竹者,又共同成为任君的对照,充分映衬出任君高尚的品格情操。全文前后环环相扣,舒卷自如,浑然—体。

篇5:《任光禄竹溪记》阅读题及赏析

《任光禄竹溪记》阅读题及赏析

阅读下面文言文,完成6—9题。

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见其所蓄,自绝徼①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买一石、百钱买一花,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而去焉。曰:“毋以是占我花石地。”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槁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槁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呜呼!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然穷其所生之地,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而绝徼海外,或素不产竹之地,然使其人一旦见竹,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以此观之,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

余舅光禄②任君治园于荆溪之上,遍植以竹,不植他木。竹间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而间谓余曰:“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亦足适也。因自谓竹溪主人,甥其为我记之。”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裘马、僮奴、歌舞,凡诸富人所酣嗜,一切斥去,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而其好固有不存也。嗟乎!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吾重有所感矣。

注释:

①徼(jiào):边界。

②光禄:官名。

6、下列语句中,加点的词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或千钱买一石。或:有人。

B、然穷其所生之地。穷:追究。

C、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胜:超过。

D、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妄:随便。

7、下列各组语句中,加点的词意义和用法都相同的一组是( )

A、 ①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②而不欲以告人欤。

B、 ①则人益贵之。②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

C、 ①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②甥其为我记之。

D、 ①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②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

8、下列对文中语句的理解,不符合文意的一项是( )

A.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

B.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

C.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

D.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

9、下列的理解和分析,不符合文意的一项是( )

A、本文是作者受任君之托为竹溪写的一篇“记”。“记”是中国古代的一种文体。

B、文章起笔写国都的人和江南的人对竹子的喜好和厌恶,一好一恶,对照鲜明。

C、任君自称为“竹溪主人”,与东晋陶渊明爱菊、北宋周敦颐爱莲,意趣情怀相似。

D、任君不与江南的侯家富豪攀比池亭花石,正是因为他喜爱竹子正直孤高的品质。

10、文中说“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意思是说“世上的美丑(好恶),也哪里有固定不变的(标准)呢”。请结合当下的社会生活或读过的文学作品谈谈自己对这一句子的领悟。(10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参考答案:

6、C.美好

7、B.连词,那么(A.顺承连词,就 / 转折连词,却; C.介词,表被动,被 / 替,给; D。介词,在 / 对于)

8、A(国都的人竟把我们当柴烧的竹子当做珍宝)

9、B(“厌恶”应为“轻视”)

10、(10分)(略)

译文:

我曾经游览过国都世宦富贵人家的花园,看见那里积聚的东西,从极远的边地(到)海外的奇异的花卉石头没有不能得到的,然而不能得到的只有竹子。我们江南人砍伐竹子把它当柴烧。江南人修建花园,一定购买寻求海外的奇花异石,有人用千钱买一块石头,有人用百钱买一棵花,(并)不吝惜,然而如有竹子占据在当中,有人就将它锄除并抛弃它。说:“不要让它占了我种花置石的地方。”但国都的人如果能觅到一竿竹子,就不惜(花费)数千钱(来购买)。然而一遇到下霜降雪,(竹子)又干枯而死。由于它难以寻觅而且又多(易)枯死,人们就更加珍爱它。可是江南的人甚至讥笑他们说:“国都的人竟把我们当柴烧的竹子当做珍宝。”唉!奇花异石,确实被国都的人与江南的人所珍爱,然而追究它们的原产地,那么边地和海外的人看待奇花异石,我料想它们与竹子在江南(一样)也没有什么不同。而边地海外,也许是一向不出产竹子的地方,然而假如让那里的人一旦看到竹子,我想他们必定比国都的人更加珍爱和看重它,这种情况(恐怕)是笑不完的'。由这些看来,世上的美丑(好恶),也哪里有固定不变的(标准)呢?

我的舅舅光禄大夫任君在荆溪的边上修建了一个花园,到处种植竹子,不种其它的花木。竹林间造了一座小楼,(他)有空就与客人在那里吟诗啸歌,偶然对我说:“我不能与有势力的人比池亭花石的美好,单独在这里取本地本来就有的东西,可以不花费劳力而使满园苍翠葱茏,也完全可以(使自己)满足。因此自称是竹溪主人,请外甥替我记述一下。”我认为任君哪里是真的不能与有势力者攀比,而随意取其当地所有?恐怕还是对竹子独有的特殊爱好,而不愿意把它告诉别人吧?任君生活在富贵繁华中却能不沉溺在其中,衣饰车马、僮仆、歌舞,凡是那些富贵人家沉湎嗜好的,一切摒斥而去,尤其是方正刚直不随意与人交往,令人敬畏有高傲(而)不同一般的气节,这正是任君对于竹子一定有自己心得的地方。但是万物中只要人们喜爱的某种东西,哪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对于那种东西的追求呢?既然这样那么即使竹子不是这里的土地上所有,任君也将竭尽自己的力量得到它,然后心里才高兴。任君的力量虽然使他能尽量寻觅奇花异石,但是他的爱好本不在此啊。唉!竹子本可以不离开江南就获得人们的尊重啊!(对此)我重新有了感受。

篇6:任光禄竹溪记阅读答案

任光禄竹溪记阅读答案

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见其所蓄,自绝徼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亦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买一石,百钱买一花,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而去焉,曰:“毋以是占我花石地!”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槁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槁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

呜呼!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然穷其所生之地,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而绝徼海外,或素不产竹之地,然使其人一旦见竹,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语云:“人去乡则益贱,物去乡则益贵。”以此言之,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

余舅光禄任君治园于荆溪之上,遍植以竹,不植他木。竹间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而间谓余曰:“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亦足适也,因自谓竹溪主人,甥其为我记之。”

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昔人论竹,以为绝无声色臭味可好,故其巧怪不如石,其妖艳绰约不如花,孑孑然有似乎偃蹇孤特之士,不可以谐于俗。是以自古以来,知好竹者绝少。且彼京师人亦岂能知而贵之,不过欲以此斗富,与奇花石等耳。故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也。

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裘马、僮奴、歌舞,凡诸富人所酣嗜,一切斥去。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而其好固有不存也。

嗟乎!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吾重有所感矣。

(选自《古文鉴赏辞典》)

1.对句中加点词语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   (    )

A.自绝徼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

B.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             徼:边界。 薪:这里是“当作柴草”。

C.或芟而去焉

D.固有不能间也欤                 芟:锄除。 间:间或。

2.下列各组语句中,全都是表述任光禄志趣高雅的一组是 (    )

①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

②竹间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

③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亦足适也

④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

⑤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

⑥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

A.①③⑥ B.②③⑤ C.②④⑥ D. ①④⑤

3.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 (    )

A.文章开篇写游京师显贵人家之园的见闻感受,那里奇花异石屡见不鲜,惟竹不可得。

B.文章第2段引用俗语,说明世上评价人、物的标准,是依远近多寡而论高下贵贱。

C.任光禄虽然身处江南,但不以世俗贱竹而贱之,而是在荆溪之上治园,“遍治以竹”。

D.文章由任光禄对竹的态度,揭示出他不谄流俗的孤高独立的人品,这也属直接写竹。

4.把文言文阅读材料中画横线的语句翻译成现代汉语。(10分)

(1)以此言之,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3分)

(2)故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也。(3分)

(3)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4分)

1、D  解析:间:间隔,阻止。

2、B  解析:①句写京师人把竹子当作宝;④句是写任光禄的凛然气节;⑥句写竹子。

3、D  解析:是间接写竹。

4、(1)解析:如此说来,世上的美丑好恶,又有什么不变的标准呢!(“亦”、宾语前置、句

意各1分)

(2)解析:所以京城人珍爱竹子,与江南人不重竹子,他们同属于不知竹,是一样的啊。

(“其”、“一”、句意各1分)

(3)解析:既然这样,那么假使竹子不是这里的土地所有,任君也将竭尽其力予以搜集,

然后心里才高兴。(“然则”、“虽”、“快”、句意各1分

参考译文:

我曾经游观过京城世宦富贵人家的亭园,见那里集聚的东西,自极远的边地到海外,奇异的花卉石子没有不能罗致的,所不能罗致的只有竹子。我们江南人砍伐竹子当柴烧。他们筑园构亭也必定购买寻求海外的奇花异石,有的用千钱买一石,有的'用百钱买一花,并不吝惜。然而如有竹子占据在当中,有时就将它砍去,说:“不要让它占了我种花置石的地方”。但京城人如果能觅到一竿竹子,常常不惜化费数千钱来购买;然而一遇到下霜降雪,便又都干枯而死。正因为它的难以寻觅而且又多枯死,人们因此就更加珍爱它。而江南人甚而笑他们说:“京城人竟把我们当柴烧的东西视为珍宝。”

呜呼!奇花异石诚然为京城与江南人所珍爱。然而追溯它们的产地,则边地和海外人看待它们,我想也与竹子在江南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而边地海外,或许是从不出产竹子的地方,假如让那里的人一旦看到竹子,我想他们必定比京城人更加珍爱和看重它。这种情况恐怕是笑不完的了。俗语说:“人离乡则愈贱,物离乡则愈贵。”如此说来,世上的美丑好恶,又有什么不变的标准呢!

我的舅舅任光禄君在荆溪的边上构筑了一个亭园,到处种竹,不种其它的花木。竹林间造了一座小楼,有空就与客人在那里吟诗啸歌。他偶然对我说:“我不能与有势力的人比池亭花石的胜况,单独在这里取山地本来所有的东西,可以不花费劳力而使满园苍翠葱茏,也足以自适。因此自称是竹溪主人。请外甥为我记述一下吧。”

我以为任君哪里是真的不能与有势力者攀比,而随意取其当地所有;恐怕还是对竹独有特殊的爱好,而不愿意把它告诉别人吧?过去有人谈论竹子,以为它决没有美妙的声音、动人的姿色和香味值得喜爱。所以它奇巧怪异不如石,妖艳柔美不如花,孑孑然,孑孑然有如高傲独立的士人,不能与尘俗混同合一。因此自古以来,知道珍爱竹子的人极少。那么京城人难道也是能知竹而加以珍爱的吗?他们不过是想用此与别人争夸富贵,如同用奇花异石向人炫耀一样。所以京城人珍爱竹子,与江南人不重竹子,他们同属于不知竹,是一样的啊。

任君在繁华纷闹中生长,而能不沉溺其中,衣饰、车马、僮仆、歌舞,凡是富贵人家所沉湎嗜好的,一切摒斥而去。尤其是方正刚直不随意与人交往,凛然有高洁独立之气,这正是任君对于竹子必有自得的地方。世上可喜可玩的万物,原有不能割舍的吗?既然这样,那么假使竹子不是这里的土地所有,任君也将竭尽其力予以搜集,然后心里才高兴。任君的财力虽然使他能尽量寻觅奇花异石,然而他的爱好本不在此啊。

可叹啊!竹子本可以不出江南而为人贵重,对此我重新有了感受了。

篇7:《任光禄竹溪记》文言文练习题

关于《任光禄竹溪记》文言文练习题

余尝游于京师侯家①富人之园,见其所蓄②,自绝徼③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④,弈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一石,百钱买一花而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⑤而去焉,曰:“母以是占我花石地!”而京城人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槁⑥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槁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

(节选自《任光禄竹溪记》)

[注释]①侯家:王侯之家。②蓄:蓄养,收藏。③绝徼:极远的边地。④其为园:他

们建造园子。⑤芟(shān):割。⑥槁:干桔。

小题1:解释下列句中加点的'词。

⑴而所不能致( )者惟竹⑵然有竹据其间

⑶或芟而去()焉⑷毋以是()占我花石地

小题2:用现代汉语写出下面句子的意思。

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

小题3:这段文字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请用简洁的语言概括)

参考答案:

小题1:⑴得到⑵但是、然而⑶除掉、去除 ⑷这(或“它”),代指竹子

小题1:我们江南人砍掉竹子把它们当柴烧

小题1:“物以稀为贵”、“不同地方的人对同一事物可以有不同的看法”或“事物的好坏贵贱是相对的”

小题1:每小题1分,意思基本对也给分

小题1:意思符合即给分

小题1:意思基本对即给分

篇8:任光禄竹溪记文言文及翻译

任光禄竹溪记文言文及翻译

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见其所蓄,自绝徼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亦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买一石、百钱买一花,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而去焉,曰:“毋以是占我花石地。”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稿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稿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

呜呼!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然穷其所生之地,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而绝徼海外,或素不产竹之地,然使其人一旦见竹,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语云:“人去乡则益贱,物去乡则益贵。”以此言之,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

余舅光禄任君治园于荆溪之上,遍植以竹,不植他木。竹间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而间谓余曰:“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亦足适也。因自谓竹溪主人。甥其为我记之。”

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昔人论竹,以为绝无声色臭味可好。故其巧怪不如石,其妖艳绰约不如花,孑孑然孑孑然有似乎偃蹇孤特之士,不可以谐于俗。是以自古以来,知好竹者绝少。且彼京师人亦岂能知而贵之?不过欲以此斗富与奇花石等耳。故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也。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裘马僮奴歌舞,凡诸富人所酣嗜,一切斥去。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而其好固有不存也。

嗟乎!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吾重有所感矣。

——选自《四部丛刊》本《荆川先生文集》

我曾经游观过京城世宦富贵人家的亭园,见那里集聚的东西,自极远的边地到海外,奇异的花卉石子没有不能罗致的,所不能罗致的只有竹子。我们江南人砍伐竹子当柴烧,筑园构亭也必定购买寻求海外的奇花异石,有的用千钱买一石,有的用百钱买一花,并不吝惜。然而如有竹子占据在当中,有时就将它砍去,说:“不要让它占了我种花置石的地方”。但京城人如果能觅到一竿竹子,常常不惜化费数千钱来购买;然而一遇到下霜降雪,便又都干枯而死。正因为它的难以寻觅而且又多枯死,人们因此就更加珍爱它。而江南人甚而笑他们说:“京城人竟把我们当柴烧的东西视为珍宝。”

呜呼!奇花异石诚然为京城与江南人所珍爱。然而追溯它们的产地,则边地和海外人看待它们,我想也与竹子在江南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而边地海外,或许是从不出产竹子的地方,假如让那里的人一旦看到竹子,我想他们必定比京城人更加珍爱和看重它。这种情况恐怕是笑不完的了。俗语说:“人离乡则愈贱,物离乡则愈贵。”如此说来,世上的美丑好恶,又有什么不变的'标准呢!

我的舅舅任光禄君在荆溪的边上构筑了一个亭园,到处种竹,不种其它的花木。竹林间造了一座小楼,有空就与客人在那里吟诗啸歌。他偶然对我说:“我不能与有势力的人比池亭花石的胜况,单独在这里取山地本来所有的东西,可以不化费劳力而使满园苍翠葱茏,也足以自适。因此自称是竹溪主人。请外甥为我记述一下吧。”

我以为任君哪里是真的不能与有势力者攀比,而随意取其当地所有;恐怕还是对竹独有特殊的爱好,而不愿意把它告诉别人吧?过去有人谈论竹子,以为它决没有动人的姿色和香味值得喜爱。所以它奇巧怪异不如石,妖艳柔美不如花,孑孑然,孑孑然有如高傲独立的士人,不能与尘俗混同合一。因此自古以来,知道珍爱竹子的人极少。那么京城人难道也是能知竹而加以珍爱的吗?他们不过是想用此与别人争夸富贵,如同用奇花异石向人炫耀一样。所以京城人的珍爱竹子,与江南人的不重竹子,他们同属于不知竹是一样的。任君在繁华纷闹中生长,而能不沉溺其中,衣饰车马僮仆歌舞,凡是富贵人家所沉湎嗜好的,一切摒斥而去。尤其是方正刚直不随意与人交往,凛然有高洁独立之气,这正是任君对于竹子必有自得的地方。世上可喜可玩的万物,原有不能割舍的吗

那么虽然假使竹子不是这里的土地所有,任君也将竭尽其力予以收集,然后心里才高兴。任君的财力虽然使他能尽量寻觅奇花异石,然而他的爱好本不在此啊。

可叹啊!竹子本可以不出江南而为人贵重,对此我重新有了感受了。

篇9:任光禄竹溪记文言文翻译及注释

任光禄竹溪记

作者:唐顺之

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见其所蓄,自绝徼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而所不能致者惟竹。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其为园亦必购求海外奇花石,或千钱买一石、百钱买一花,不自惜。然有竹据其间,或芟而去焉,曰:“毋以是占我花石地。”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辄不惜数千钱;然才遇霜雪,又稿以死。以其难致而又多稿死,则人益贵之;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

呜呼!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然穷其所生之地,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而绝徼海外,或素不产竹之地,然使其人一旦见竹,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是将不胜笑也。语云:“人去乡则益贱,物去乡则益贵。”以此言之,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

余舅光禄任君治园于荆溪之上,遍植以竹,不植他木。竹间作一小楼,暇则与客吟啸其中。而间谓余曰:“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独此取诸土之所有,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亦足适也。因自谓竹溪主人。甥其为我记之。”

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而不欲以告人欤?昔人论竹,以为绝无声色臭味可好。故其巧怪不如石,其妖艳绰约不如花,孑孑然孑孑然有似乎偃蹇孤特之士,不可以谐于俗。是以自古以来,知好竹者绝少。且彼京师人亦岂能知而贵之?不过欲以此斗富与奇花石等耳。故京师人之贵竹,与江南人之不贵竹,其为不知竹一也。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裘马僮奴歌舞,凡诸富人所酣嗜,一切斥去。尤挺挺不妄与人交,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此其于竹必有自得焉。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而后快乎其心。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而其好固有不存也。

嗟乎!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吾重有所感矣。

——选自《四部丛刊》本《荆川先生文集》

〔明〕唐顺之

篇10:任光禄竹溪记文言文翻译及注释

(1)光禄:官名,光禄寺卿或少卿。任氏,名卿,字世臣,号竹溪,宜兴人,生于明宏治戊午五月十六日,卒于嘉靖甲寅八月初十日。曾历任光禄寺署丞、湖广都御史等职。所居皆艺竹,故号竹溪。其后人多名士,如清名臣任宏嘉、任道镕,近现代名人任凤苞、任显群、任百尊、任九皋、任筑山、任晋生等。

(2)绝徼:极远的边地。徼,边界。

(3)芟:锄除。去:去除。

(4)是:这。

(5)穷其所生之地:探求它的原产地。穷,追溯。

(6)去乡:离开本土。

(7)世之好丑,亦何常之有乎:这两句是说,世人对于美丑的看法,是不固定的。

(8)荆溪:水名,在江苏南部,经溧阳、宜兴,注入太湖。

(9)间:间隙。这里指偶然。

(10)土:这里指本土,本地。

(11)蓊然:丛密的样子。

(12)适:《广韵》:“适,乐也。”

(13)臭(xiù)味:气味。

(14)绰约:柔美的样子。

(15)孑孑然:形容孤高的样子。偃蹇孤特:偃蹇,高傲的样子。《左传·哀公六年》:“彼皆偃蹇,将弃子之命。”杜预注:“偃蹇,骄傲。”孤特,孤高、独立。

(16)谐:协调。

(17)一:一样的。

(18)纷华:指富贵繁华的生活。

(19)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固有不能间也欤:这两句是说,只要人们喜爱某种东西,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对于那种东西的追求。间,间隔,阻止。

(20)然则:既然这样……那么。[1]

(21)素:向来

(22)宝:把...当做宝贝

篇11:任光禄竹溪记文言文翻译及注释

我曾经游观过京城世宦富贵人家的亭园,见那里集聚的东西,自极远的边地到海外,奇异的花卉石子没有不能罗致的,所不能罗致的只有竹子。我们江南人砍伐竹子当柴烧,筑园构亭也必定购买寻求海外的奇花异石,有的用千钱买一石,有的用百钱买一花,并不吝惜。然而如有竹子占据在当中,有时就将它砍去,说:“不要让它占了我种花置石的地方”。但京城人如果能觅到一竿竹子,常常不惜化费数千钱来购买;然而一遇到下霜降雪,便又都干枯而死。正因为它的'难以寻觅而且又多枯死,人们因此就更加珍爱它。而江南人甚而笑他们说:“京城人竟把我们当柴烧的东西视为珍宝。”

呜呼!奇花异石诚然为京城与江南人所珍爱。然而追溯它们的产地,则边地和海外人看待它们,我想也与竹子在江南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而边地海外,或许是从不出产竹子的地方,假如让那里的人一旦看到竹子,我想他们必定比京城人更加珍爱和看重它。这种情况恐怕是笑不完的了。俗语说:“人离乡则愈贱,物离乡则愈贵。”如此说来,世上的美丑好恶,又有什么不变的标准呢!

我的舅舅任光禄君在荆溪的边上构筑了一个亭园,到处种竹,不种其它的花木。竹林间造了一座小楼,有空就与客人在那里吟诗啸歌。他偶然对我说:“我不能与有势力的人比池亭花石的胜况,单独在这里取山地本来所有的东西,可以不化费劳力而使满园苍翠葱茏,也足以自适。因此自称是竹溪主人。请外甥为我记述一下吧。”

我以为任君哪里是真的不能与有势力者攀比,而随意取其当地所有;恐怕还是对竹独有特殊的爱好,而不愿意把它告诉别人吧?过去有人谈论竹子,以为它决没有动人的姿色和香味值得喜爱。所以它奇巧怪异不如石,妖艳柔美不如花,孑孑然,孑孑然有如高傲独立的士人,不能与尘俗混同合一。因此自古以来,知道珍爱竹子的人极少。那么京城人难道也是能知竹而加以珍爱的吗?他们不过是想用此与别人争夸富贵,如同用奇花异石向人炫耀一样。所以京城人的珍爱竹子,与江南人的不重竹子,他们同属于不知竹是一样的。任君在繁华纷闹中生长,而能不沉溺其中,衣饰车马僮仆歌舞,凡是富贵人家所沉湎嗜好的,一切摒斥而去。尤其是方正刚直不随意与人交往,凛然有高洁独立之气,这正是任君对于竹子必有自得的地方。世上可喜可玩的万物,原有不能割舍的吗?那么虽然假使竹子不是这里的土地所有,任君也将竭尽其力予以收集,然后心里才高兴。任君的财力虽然使他能尽量寻觅奇花异石,然而他的爱好本不在此啊。

可叹啊!竹子本可以不出江南而为人贵重,对此我重新有了感受了。

【唐顺之任光禄竹溪记的原文及译文赏析】相关文章:

1.《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原文及译文赏析

2.黔之驴原文及译文赏析

3.李孝光《大龙湫记》的原文及译文赏析

4.《苦斋记》原文及译文赏析

5.黔之驴阅读原文及译文赏析

6.《介之推不言禄》阅读答案及译文

7.江南原文、译文、注释及赏析

8.落日怅望原文译文及赏析

9.徐渭豁然堂记原文及译文赏析赏析

10.《麟之趾》译文及赏析

下载word文档
《唐顺之任光禄竹溪记的原文及译文赏析.doc》
将本文的Word文档下载到电脑,方便收藏和打印
推荐度: 评级1星 评级2星 评级3星 评级4星 评级5星
点击下载文档

文档为doc格式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