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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余音散文

2022-11-22 08:36:3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無μ”通过精心收集,向本站投稿了10篇山野余音散文,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后的山野余音散文,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山野余音散文

篇1:山野余音散文

山野余音散文

太阳很好。暖暖的风在起伏的山野里肆无忌惮地流窜。山那边传来悠悠的山歌,山歌有些荤,有些调戏的味道。歌声夹杂在这暖暖的风中在山野里到处飘荡。

是二狗寂寞了,秋生说。

二狗是村里的名角。四邻八村的大人小孩几乎都认识他。他在人们的印象里就是,不高的个头,弓着腰,走路时脚一跛一跛的,说话虽然有些结巴但嗓子倒是嘹亮,平时爱唱些山歌。也许是因为这样,村里的大人小孩都喜欢逗他或是那他开涮。除了这些不算优点外,二狗的`优点应该数他的山歌了。别看他平时结巴,可唱起山歌来,嗓子一扯声音还是很好听的。如果是在他年青时,姑娘们单听他的歌声来想象这个人的话,肯定是非常中意的形象。

山歌是村里前辈们生活的一部分,是对生活的态度的言说,也是他们谈情说爱时传情的工具。那时,在高山深涧里时常飞出青年男女的对唱。山头砍柴的男子们若是见到溪边有打猪草的姑娘,扯着喉咙便嬉皮笑脸地挑逗开来。姑娘们也毫不示弱地还起歌来。一唱一和,便唱出了火花,许多姑娘就是这样被唱到了青年男子的家里的。

秋生和伙伴们躲着烈日在林场的树林里砍柴。二狗的歌声随着风悠悠地传进林子里。

“枫树叶子三角尖,问妹打伞去哪边?

问妹打伞那边去,快来扳花快来连。”

听着二狗的歌声,大伙便决定逗逗二狗。于是秋生便捏着嗓子学着女生的声音接过二狗的歌,有模有样的也唱起来。

“枫树叶子三角尖,随我打伞去哪家;

你快犁田回家去,小心你妈打嘴巴。”

唱完后,林子里响起一阵阵幼稚的“呜……呼……”,逗得两边山上放牛的老人们也哈哈大笑。不远处的二狗却有些不好意思的骂道:“这些挨刀鬼崽崽!”。

堡上外边的响水潭的流水声“哗……哗……”的,传的很远。水声随着风的大小,时有时无,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山脚的水田里的二狗正在割水口,锋利的镰刀“嚓嚓”地在田埂上挥动着,随着人的节奏,田里的水草利索地倒在水里。“咕咕呱呱”的田蛙在水田里不停地叫唤。二狗赶着老牛拖着沉重的犁在田里“噗嗤噗嗤”的喘着粗气,和着二狗那长长的吆喝声久久地回荡。

傍晚的山谷,有些安静。悠长的阳雀声在山野里久久回荡。夕阳红着脸从西边的山尖斜着射向大地,一半的山水被夕阳染得通红。远处的人家的瓦房里冒出袅袅青烟,青烟在村子上空萦绕。天,越来越暗。夕阳完全沉下了西边的山梁,天际只露出一条淡淡的逢。田里的二狗又开始扯起了嗓子。

“一难分,想起扳花可怜人。只讲扳花得到老呦,谁知花树断了根……”

篇2:山野散文

山野散文

这是一片绿色的山野。对面的山坡也是一片绿色。山脚下往东还有一片绿色。那是一望无边的田野。田野边上北山脚下还是一片绿色。那是榆树杨树掩映着的村庄。远远地能望见几片墙皮屋影.天际处有一围蓝色的山影。明净湛蓝的天空笼罩着这一切。

在这绿色的草野里,点缀着一些不起眼的野花。花椒包里隐着紫色的小花。牦牛茶梗上伏白色的花蕾。猫爪菜怀中遮抱着黄色的花朵。只有摇曳在坡势平缓处的鸽子花有点张扬。细枝嫩梗上挂着娇蓝的花朵。那是水灵灵、轻盈盈的蓝;象是露水刚刚洗过,脆脆蓬蓬的样态,有点争光抢眼。那些灰白的碱草、瘦小的黄蒿、长胳膊细腿的远芝、低矮的黄芹、、无花少色地自娱自生。我和大牛官钢蛋漫不经心地把几十匹马十几头牛放在了这幅画面上。远处有一群羊。坐在山坡上的老羊倌,象一块黑色的岩石。山脚下隐隐地有几头猪的身影。

马和牛香甜地咀嚼着山花野草。一会就吃得肚圆腿懒。夏日的阳光下,个个神迷意困的样子。老黄牛趴在杂草丛里反雏倒觉。小牛犊突地蹦起又猛地立住不动,撒欢玩耍。小铁青马嘴角衔着半朵黄花、闭目甩尾。大红马大黑马站在那片鸽子花里交颈啃痒。栗色老辕马半卧在一片灰绿色的牦牛茶上,象是凝着远方,似乎在沉思。

阳光温暖、风清云淡。钢蛋头枕着花椒包,仰躺在山坡上。把野草山花拧成的草绳,缠绕成花山草堆放在脸上。睡得鼾声微微。我坐在一块山石上,望着头顶上那两朵象棉桃一样的白云。那两朵云看上去静静地不动,实则悄悄地游缓缓地变。一会如石如山;一会似马似牛。我闭上眼睛。心里静得如空,空得无边无际。寂静象摸不着看不见的空气和明亮的阳光飘浮在山野中,伏在草根下卧在花心间。不知他们何时聚睡在这山野里,也不知他们何时醒来飘过山坡,飞向遥远的天边,与那里汇聚出更多的寂静,去过滤世上的喧嚣。轻风徐来,似有一缕清凉流过滚烫的心境;似将那两朵白云吹得在空寂无边的脑海里渺渺地飘游。空寂就象这空茫的山野寂远的`天空无边无际。放进一片云一缕风立即被溶化得无影无踪;一棵草一朵花放进去立刻被静化得无声无息。这时你会觉得那天边际外的遥远处静得有些神密;这眼前山野画面的简洁里藏着深遂。就象这些马和牛,我们熟悉他们性情的简单;我门却很难知道它们情性的丰富。

我正在闲看云游享受清风的爽适。钢蛋坐了起来。他突然蹦起,蹿到铁青马前,猛地双手薅住马R。铁青马受到突然袭击,惊恐中呼地向前蹿去。钢蛋顺势脚尖点地,身体飘翻上马背。铁青马忽然前腿腾空身体直立,而后左捭右拐,意欲甩脱钢蛋。钢蛋象粘在了马背上。恼怒的铁青马向山下狂奔而去。钢蛋骑在马背上双臂横伸,土色的小褂在后背上迎风飘飞。他象一个勇士纵马冲向敌阵。不一会,钢蛋又纵马奔上山来。他象一个凯旋的将军,骑在飞驰的马背上,一手掐腰,一手高举着、摇晃着。象是与天上的白云招手;象是牵拽着地上的清风。这情景让我想起了那只飞越峰巅,盘旋于村子上空的鹞鹰。吓得老母鸡咕咕叫着,炸煞着翅膀领着小鸡们东躲西藏。

他从马背上跳下来。我说你咋掉不下来。那咋会掉下来。他说着,仰躺在花椒包上,把那个野草山花缠绕成的草堆花山放在急速起伏的肚皮上。一对黄色的花蝴蝶围绕着钢蛋肚皮上的花朵上上下下踅来旋去。一只蝴蝶刚欲落到一朵鸽子花上。钢蛋弹性十足的肚皮猛地一弹。那蝴蝶象被弹向空中。另一只又翩翩来试。横空里不时飞来啾啾鸟鸣。就象听着老羊官哼唱的那只老歌。鸟的身影在金色的阳光里划成一条弧线隐去。象看见了山的一部分轮廓。

太阳渐近正午,天热了。汗珠轻滢地在我们的脸上滚动碰撞。我们赶起马群下山向村子走去。再见了,青翠的野草不欺眼的山花们。再见了,悠闲的白云自由的小鸟们。村中井旁老榆树下有一大片荫凉在等待着我们。青石井里清亮亮的凉水在等待着我们。

篇3:山野情怀散文

山野情怀散文

我和父亲把羊群赶过山嘴,一个名叫堰塘湾的小小山湾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柏树青葱,浅草翠碧,清风吹拂,好似人间仙境。一泓浅水盛着闲云的缕缕影子,娴静地驻足在这山野里,如一块温润的碧玉镶嵌在碧绿的绸缎上。这也许就是堰塘湾地名的来历。父亲一共放了五只羊,一只三岁的老母羊,其余的都是她的儿女,一只小公羊和四只小母羊。父亲说,最调皮的要数那只花脑袋的小公羊,你看它总是跑得最快,用“横冲直撞”“肆无忌惮”来形容它是最合适不过的了。羊们一出羊圈,就成了“一群野马”。尽管有我父亲大声吆喝,它们就只管“得得”地在我们前边跑起来,刚穿过笔直的水泥路,一下子又“呼”地就跳上了满是荆棘的悬崖,倏忽之间,钻进了密不透风的树林里去了。父亲尽管身体还不错,仍累得呼呼直喘气。那只小公羊呢,父亲还是舍不得骂它,还在我面前表扬它呢,会吃草,又很听话,还时时跑过来在人的身上蹭着,咩咩地叫着,怎不让人怜爱呢。

父亲说,他早把这些羊们当着他的儿女了。是啊,我们这些儿女都长大了,都成家了,隔得近的还可以经常去看望他们,隔得远的,就只有等年节十分,挈妻携子回老家看看,哪些山水变样了,哪家房子改修了,哪些老人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们发着感慨,父亲也不时唏嘘。何况这些让父亲疼爱有加的羊呢。那只小公羊草吃饱了,就在树林里乱串,眨眼间就消失了踪影。我不禁为父亲担忧,说,你腿上有风湿痛,它跑远了,怎么能找它呢。父亲说,不要紧的,我一叫它,它就会咩咩地叫几声自己跑回来。果然,一天下午,看看一场大雨就要来了,我们准备回家了。父亲便对着堰塘湾那幽深的山坳里亲切地叫了几声,“咩咩咩”。果然,在密密的丛林里也飘出了稚嫩的“咩咩”回声,刹那间,一只“白啊真白”的花脑袋闪出了树林,小公羊已从远处的密林里蹿了出来,向我们站立的地方奔来。当它跑近我们时,先是在父亲的腿上蹭了蹭,父亲说,乖,好了!它便把羊角一拱,推开一只小羊,挤到了母羊的跟前,加入到了我们回家的行列。父亲放羊,不单是为了有点经济收入,更主要是他与羊们有一种温馨的交流,羊成了山野老人最亲切的慰藉。

我儿时记忆的堰塘湾早已不见了。那时,塘虽然不大,却还有一汪清亮亮的绿水。塘底还有一眼清泉,被人们淘出来一口浅井来,在天干的年头里还供给过我们几个山湾人家水吃。冬季里,小小的堰塘里还长满了水藻,但水还非常清澈,蓝汪汪的。鱼儿几乎没有,但经常可以看到一大团一大团的蝌蚪,在水里像蛇一样蜿蜒游动。不知何时,一条水牛莽撞地大叫一声,嗡――嗡――嗡,提胯提胯地奔到塘边,把满是青草地大嘴和喘着粗气地鼻子触在塘里,呼哧呼哧的喝水,那些蝌蚪们便作鸟散状,惊慌而散。一旦牛的叫声停息了,塘边只有风儿吹来的时候,蝌蚪们又会像我们儿童时做“抓小鸡”地游戏一样结成长长的队伍,在湛蓝的水里继续“游行”,来来去去,自由自在,好不令人羡慕。那时可没有像父亲“治下”的这些山羊,山羊们的叫声是惊不动那些忘乎所以的蝌蚪的。可惜现在很少能见到蝌蚪们了。那时,我从镇上读书回来,经常在这小堰里洗濯衣服。

而现在,那记忆里的小堰塘已经变成了一块干瘪的小田了,上面植立着几株精神萎靡不振的玉米。我问父亲人们为什么要去毁掉了那小小的堰塘。啊,很多年没有人管啦。谁填了就是谁的。

在一年四季的绝大部分时间里,这里只有树木掩映,鸟声乱鸣。巨伞一般的树冠遮住阳光,也遮住了我昔日放牛时熟悉的小径。尽管山湾里也种有庄稼,可比昔日差远了。树木侵夺了大部分阳光,庄稼们低矮的身子是比不过那些蓊蓊郁郁的高大树木的。

山坡上满是野桃,远远望去,红红的,像一片朝霞或晚霞。要是在我儿时的年代,它们早就被“消灭”了。可现在,它们却扬着脸,坐等人们光顾。虽然它们那么可爱,却很少能招徕垂青的目光。人们现在都吃惯了成都龙泉的猕猴桃,菲律宾的香蕉,台湾的青枣,甘肃的苹果和核桃,新疆的葡萄,不大愿意吃那苦涩味的野桃。它们等来是树丛里飞来飞去的小虫和鸟雀。而那些鸟雀们也似乎吃腻了,扑愣愣,呼啦啦,从山林这里飞到那边去了,只留下山桃们孤单单红色的倩影。我伸手摘了几枚野桃,我猜想,城里人一定会喜欢的。我相信,没有农药的带一点苦涩味的山桃会得到城市人的青睐。

在我的记忆里这里是没有住户的。后来,从人口集中的大山湾里搬来了几家。可现在,常有人住的也不过只有一两家,每家也仅仅只有一两个老年人和儿童。一到周末,儿童和老人们才会有学校的镇上回到这里来。这时才可以听到人们的笑声和吆喝鸡鸭的声音。几幢破旧的土墙篾璧川北青瓦房孤零零地立在山坳里,像几位残年风烛的老人。也许,要不了多少时间,它们就会被这山野“吞没”,我们再也寻不见它们的踪迹,只在我们的梦里留下它们的幻影。这些空房出现的原因,或是人们外出打工,或是人口迁徙,或是病逝。有一户完全空无一人。有的房子墙壁已经倒塌,有的屋脊已经折断,有的屋顶瓦片已经脱落,有的窗棂已经腐烂。院坝里,墙根上,都长满了密不透风的蒿草,大约有一人多深。父亲说这里有时晚上连个咳嗽声都没有,连过年过节都热闹不起来,寂静得让人害怕。哪有人来住?有几家都在原来搬出来的地方找地基,都想搬回原来的老地基上去呢。这真如《三国演义》上所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听后不胜感慨。

我望着山下深沟里的`另一块水塘,比我面前这个堰塘大多了。我正要探身下去,父亲摇摇手说,连我放羊都不敢贸然下去,你怎么能下去。我问为什么不能去。父亲说,那深沟里很少有人去。没有人去种庄稼了,那澄水田里的田埂上都长满了碗粗的大树和茂密的杂草。在这炎炎的六月天里,哪有你下脚的地方。那草丛也许还会有蛰人的马蜂和吓人的长蛇。

我说,马蜂我绕路过就是了。至于蛇,我手里有木棍。

父亲说,现在山野里树木多,蛇大了起来,说起来怪吓人的。有一年,一场大雨之后,对河“仙鹤抱蛋”那个地方,人们发现一块地从中间塌陷了三十多米。人们把土刨开一看,竟是一条光滑的土坑,洞壁非常光滑,像是人工打磨的一样。洞壁上还留有蛇皮。人们猜想,那肯定是条很大的蛇。

我说,你真的是你亲眼看见的吗?

父亲说,我是听人摆(龙门阵)的。

我说,如果真有那么大的蛇,为什么人们并没有发现鸡鸭不见了,有人受伤害了?真是山野多神怪啊。我想,这也是大自然的神奇。那“龙门阵”中的蛇对人们是友好的,它与我们和谐共处,共享这一片山野。

我对父亲说,我有一个愿望,你看这里有这么多空房,我想买一套或租一套来住。父亲说,你想好了,你想做第二个陶渊明?我说,这早已是时尚了,自然才是人类的归宿。人们早已厌烦了城市的喧嚣和雾霾。父亲说,那有空我给你问问。这里永远是你家啊。

你看这山野里多么清净。每天,你一睁眼,就掉进了山风鸟鸣里了!你的眼睛都是清爽的,你的梦都是明丽的。

篇4:山野历险记散文

山野历险记散文

四面苍峰翠岳,两旁岗峦耸立,中间是是一个深壑,满山树木碧绿。从这深壑沟槽之中引发我人生中一次不平凡的经历,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那一幕像摄像机“咔擦――”一声永远定格在我的心间。

那次。我随母亲在木桥泉子溪入口进山,准备到姨表姐自留山里去砍柴。

我们顺溪水逆流而上,春已深。前阵子姹紫嫣红竞相绽放的花儿大部分已凋谢,满目都是碧绿的叶,葱茏的草,茂密林叶,包裹着一层层的婆娑和幽深。这些绿意盎然的草本植物,在柔暖的阳光下,竞相焕发出生命活力;清澈溪流的水面上,有野鸟掠过水面,惊起一圈圈涟漪,在水潭深处如轻漫流云一般。走进溪流尽头,再从一条岔路折向西行,大约又走了近一里路程,我们便到达了目的地,我喘着气儿长舒了一口气,向四处环视,临近西边是高耸入云的悬崖,青褐色夹杂着银白的岩石,刀砍斧切一般,必须要仰视才能看到山巅,南北东,是层层山峦,大包小洼,起伏不定,绵延不断。妈妈选定在两山中间的深槽的地方,一块有着渐小的平地,若砍柴后便于施展拳脚,下捆条、碎树干、枝条,放平实,成捆的扎牢实。妈妈在不停地砍,只见妈妈手起刀落,“梆――梆――梆――”刀砍树干发出的声响,在岩壁四周围回旋。我在沟槽到处捡拾干柴,凡是见树枝上有枯枝,我就攀爬高高的树上,能用手的就用手掰,掰不断的就用身背刀架上的弯刀,使劲的砍,那“绷――嘣――嘣――”干脆有力的声音,与妈妈砍柴发出的声音交相辉映,凑成了一曲山野大合唱。直惊得飞鸟拍打着翅膀四处乱窜。

我把这课树上的干柴全搬下来了,丢在高高的大树下,等我下得树来,放好捆条,拟好树枝,依次堆放在捆条上,蹭实、压牢,急忙把柴捆好。只觉得气儿都泄了一多半,浑身趴软,四肢都不想动弹了。

虽说是暮春,但那天天气晴好,太阳也比较大,强烈的阳光直射在身上,感觉有些燥热,汗水顺着脸颊直往下淌,加上肚子也在抗议,“咕噜――咕噜――咕噜――”得直响,接着几个响屁过后,也发没有力气了。

我找了块长有麦冬草的地方,仰面八叉躺在上面,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上,心里想:太阳呀,太阳,你也该歇歇气儿啦,打打荫吧!也好让我和妈妈歇息一会儿吧。太阳它那里听我的呢,还在一个劲儿的吐露它那炙热的光芒,投下万根金针直往你脸上、身上扎,也是叫人气闷、烦躁不安。

我侧过脸看了看,妈妈头扎白毛肚汗巾,身穿白底暗花短袖,一条毛也蓝裤,棕色的`袜子,把裤脚牢牢的扎在袜子里,脚蹬浅绿色的解放牌球鞋。我猜得到,她并没有歇息的念头,还在挥舞着砍刀,“梆――梆――梆――”的砍个不停,额角上豆粒般大小的汗水直往下淌,还时不时地扯下头上的汗巾,擦一下渗满脸上的汗水,然后又埋着头不断地砍着、拟着……

再看看天上如火如荼的太阳,我也在心里有些嗔怪起妈妈来。嘴巴嘟嘟哝哝开了:

“妈啊,看您衣服都全湿透了。这么大的太阳,您歇一会儿吧!”我央求着说。

“你先歇着吧,我还有一会儿,把这捆柴拟好、捆好后再歇也不迟呀!”妈妈望都没望我一下,埋着头一边拟柴,一边回答着我。

“我肚子什么时候就饿了,再不吃饭,我是没有四两力气了。”我接着说。

“好吧!我看这样,你先收拾好一块儿地,周围的草要弄干净,捡些干柴、枯草来,点燃火。再把带来的包谷粑粑、苕渣粑粑在火的四周围烤上,我把这个柴拟完了来。”妈妈这样说。

“嗯。您也搞了早点歇哈儿!”我再一次劝妈妈。

我听从妈妈的再三嘱咐,在那块空地上,扯尽杂草,还砍来一些青树枝,用藤条扎牢,把它当做扫把,认真仔细地把地面上的残枝败叶清理干净。然后在附近林中捡来干树枝、枯草整整齐齐的放在那块空地中间,擦然火柴,引燃干草,然后把干树枝慢慢放到燃烧的干草上,不大一会儿,干树枝都点着了。接着把帆布包里的粑粑,并排轮着摆放在燃烧的火得四周,最后,为了安全起见,我还在四周围找来了一块块石头摆在火的四周围。

我两眼紧直着火苗,那火苗,在阳光里闪耀着金光,一会儿它显现出十分美妙的体态和人世间曾未见到过的奇景幻象;有时候,它被一阵风吹散,恰似大船上的帆蓬;有时候,它被撕成无数块碎片,犹如一簇簇麻屑;或者俨然是一片灰蒙蒙的大雾直往前奔。那景色我看了简直入了迷。

“俭牙子――粑粑烤好没有?”妈妈起身,朝我这边喊着。

“嗯。好了,好了。”我如梦初醒,还沉浸在刚才这美妙的情景之中。

“好了。我们就先吃饭。我也有些累了,也好歇哈。”妈妈这样对我说,我看着妈妈满脸淌着汗水,心里一酸,很有些心疼起她来。

妈妈围过来,坐在火堆旁边,用木棍扒来一个高粱粑粑,用左手拿起粑粑,再用右手拍去上面的柴灰,还用嘴吹了吹,把这个粑粑递给了我。

“你先就喊饿了,吃吧,吃吧!”妈妈一边往我手里递,一边说。

“妈妈,您吃吧。看您累得。”我对妈妈说。

“我还不是很饿,你先吃,我再在那去拿。”妈妈慈祥的面容,略带微笑。

我接过妈妈递过来的粑粑,咬了一大口,由于还很有点烫,嘴里发出“滋――滋――”的声音。

“慢一点,又没有谁人和你抢,别烫着、噎着。”妈妈有些心疼的说。

我吸取刚才吃时太烫的教训,慢慢地吃起来。

妈妈坐在我旁边,也细细的品味起苕渣粑粑,一边吃着,一边说着:

“吃完了,喝点水,再休息一会儿!”

“嗯――嗯――”我点点头。

“下午,我去把已经砍倒的柴,剁碎,拟好、捆好。”她边吃边安排。

“你吃完后,先喝好水,再把火用没喝完的水淋熄,把石头压在烧过的灰上。”妈妈接着吩咐我。

“嗯。好呢!”我爽快的接受。

我和妈妈都吃结束了,喝好水,妈妈起身忙她的去了,我按妈妈说的去一一做。这时,太阳已经挂在了我们头顶的山巅,还露出着半边脸,尽管太阳的余晖,还是那么刺眼,但也失去了先前的威猛厉害,阳光的强度渐渐地减弱了些许。妈妈拟柴,我把妈妈捆好的柴一捆一捆的在往路边转,正在我们按部就班,紧张的进行着,突然从我们头顶传来一声“轰隆――轰隆――”巨大的响声。我抬头望见西边悬崖峭壁上的岩石,房子大的石头,像风火轮似得直往下滚,撞击着一棵棵粗壮的松树,松树瞬间断裂,枝干飞出丈八有余,掀起一阵阵风浪,把枯枝败叶吹得四处乱飞。说时迟,那时快,我急忙大声喊妈妈:

“妈妈,您快躲开!石头,石头,石头――”我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妈妈丢下手里的刀,急忙向另一个小山包跑去,我也就近借势飞也似的奔向了旁边的一座丘林地带。我们刚刚爬上高处,一块巨大的岩石,“轰隆――轰隆――”风驰电掣般的横冲直闯下来,溅起的小石头四处乱飞。站在高处再望那陡峭的山崖顶上,有几只野羊还在从二墩岩,跃贯直上,已经腾跃到山顶,其中还有一只野羊回头俯视着山崖脚下。可以想象得到,它们也被这突然地变故,惊吓不已。我们都嘘嘘不已,等岩石尘埃落定,又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妈妈才大声喊我:

“岩石再不会贲了吧!”

“不会了。刚才可能是野羊子在二墩岩上蹦跳,引发了岩石贲落。”我对妈妈说。

“还好。有惊无险。”我又说。

“不是你喊得及时,恐怕今天要出大事了。”妈妈说。

“好险啊!好险啊!真是吓死个人。”我还有些后怕。

我和妈妈急忙把拟好的柴,迅速转移到路口。再用木背架,把柴火往泉子溪公路上转。这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

从“丹水河”面吹来徐徐的暖风,我站在泉子溪口,朝山里深处再一次望去,那黛色森林,幽深曲静的山路一直伸向了远方。脑海中,耳畔旁,又一次重现着今天白天那惊险的一幕。

在我后来几十年的学习和工作中,妈妈在身处险境,处变不惊、镇定自若的品质永远激励着我。

篇5:山野优美散文

山野优美散文

向着那高高的山野,向着那蓝天、碧水、绿地,我在凝思:土地何其珍贵?珍惜每一寸土地,就是珍惜我们每一条生命!

——题记

提到山野,大家会想到遥不可及,或深山老林之处。我说的山野是我们小区前的那座“山野。”

那座山野是十多年前因为征地建房储存的土方堆。这处土方夸张地说堆得十多米高,面积也是上几十亩,像极了一座山包,后来上面长满了野蒿、野草、野花、野树,久日久之给大家留下野山般的感觉。

日常大家一点也不嫌弃它,几乎忘却了它是临时堆放的土壤,以十分亲睐的行为,成群结对在山野中去玩耍,兴致勃勃地在那里去寻找回归大自然的感觉。

后来周围居民在半山腰种植各种蔬菜,种菜的都是些退休老人,他们就把种菜用来打发时间,说是既锻炼了身体,又种出了自己的希望。当然也是他们一生勤劳惯了,一闲下来,感觉空荡荡的,所以继续发挥余热。更有趣的是,他们把那座山野种出了一片绿色天地。

春季播种时,他们把自己的地块整理得井然有序,一块一块方方正正的,一家一户地连地,当人多的时候,像是集体劳动的场景。他们号称自己是城市农民,大有种植的经验,耕种时有的带草帽穿工作服,有的拿着铁锹、有的拿着镐锄、有的还挑着一担水桶,大家热火朝天般地在各自地里干得不亦乐乎,在晨曦晚霞的映衬下,大有山坡霞影般得俏丽。

到夏季收成时,那些番茄、豆角、辣椒、丝瓜长满一地,种菜人辛辛苦苦又乐呵呵地诠释着“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千古真理。

到了秋季,大面积的红薯是这里的重头戏,他们把自己种的红薯、蔬菜拿到市场上去卖,特别走俏,因为大家坚信这些大爷大娘们种的蔬菜绝没有农药、化肥的污染。所以大家放心买,放心吃,使得双双受益。

再后来听说城市环境卫生管理部门不允许种菜,建议园林部门在山上种植了观赏树红叶石兰。山顶被园林工人基本铲平,不规则地种植些树,山脚、山腰成环绕型地种植。但又不刻意地成为什么林园,如此进一步加深了野的含义。

红叶石兰树格外美,新长的顶尖树叶,成深酱红色,且嫩油油地发亮,清晨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遇上一场雨,娇嫩滴翠。春天里蜂飞蝶舞,夏季里蜻蜓落枝。它又没有四季之分,到秋天和冬天,依然婆娑婀娜,绿荫丛丛。如是冬雪,叶片落满雪花,银装素裹,琼枝绽放,一个似山不是山的容颜大放异彩。

不知什么时候,山顶树枝上还架起了几只鸟巢。清晨,傍晚朝发夕至,清楚地看到鸟儿们三三两两地远征或归来。也时常引来众多居民们前来观赏,个个啧啧惊叹!大家又心疼、又兴奋,都舍不得去侵扰它们,心里都明白这是一座城中山!如此人鸟和谐此山间。

欣赏山野的一草一木,一枝一叶,它深深地把我带回到家乡的往年,去寻觅在山野中奔跑的脚步声,去寻觅站在山腰山顶聆听旋风呼啸声的情景,家乡的山,比这更美,更野,美得醉人,野得空旷。就是它的宽广,乳养了我们豪爽的性格。我们常常站在山野上,手捧口哨呜呜呜地向着远方呼叫,那呼叫声有浓浓的回音,越是有回音,我们越是叫得上劲。此时,我多想站在上面挥洒一回。

晚间,山野一片寂静,它静得很美,柔柔丛中的它,仿佛在啼听城市的'欢笑,等待着城市带来的慰抚,它一点也没有因为嘈杂而焦躁不安,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等候清晨的一抹阳光,等候着傍晚从远方吹来的一抹淡雅清风。

有了这座“山”,给小区平添秋色。徐徐微风吹来泥土的芳香,故里葱浓绿映红,蝶飞燕舞此山中。秋云春雨闲吟处,极目长歌去未穷。站在家门口,就可以欣赏到大自然的美景,领略到大自然四季的变换,岂不美哉!

一个山野静立城中,城,拥戴着山野,它是大自然的缩影,犹如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如此,近代的我们返璞归真,岂不壮哉!

山野给大家带来开阔的视野,那么心旷神怡,一个不被钢筋水泥束缚的精神,该是多么怡情舒爽。在一个优美的自然环境里生存,有助于延年益寿。我想生态城市建设应该是总体发展目标。

向着那高高的山野,向着那蓝天、碧水、绿地,我在凝思:土地何其珍贵!珍惜每一寸土地,就是珍惜我们每一条生命!

篇6:余音

生活中总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物,有些景,让我们的心灵惊艳一翻,也许是瞬间滑过,也许是永恒保存于心底,但力量无穷!

生命里总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情,有些理,让我们的心灵为之震撼,也许是刹那间的感动,也许是永恒保相伴心底,但总会有一股力量陪伴我们前进,再前进!

走在社会,总有些假、丑、恶,但更多的是真、善、美与我们相向同行。

《课堂内外?创新作文》中,总有些字,有些词,有些句,有些文,让我们的心灵为之鸣呼,为之鼓掌,为之传递,为之……也许是刹那间的感动,也许是永恒保相伴心底,但总会有一股力量陪伴我们前进,再前进!

因为它给了我们无微不至的贴心关怀。

文艳双眼,心生力量,智勇=大爱。

看过来,让《课堂内外?创新作文》扫描你的心灵!震撼你我他那内心的余音!

篇7:《春天的山野》散文

《春天的山野》散文

我的老家住在秦岭南麓的一个小县城里,因为父亲今年年初刚刚去世,母亲年事已高,所以今年往来于老家和我的住处之间特别频繁,每次开车行走到秦岭山中的蜿蜒公路时,我总是要把车停下来,一个人伫立在大山之中,仰望着云淡天高,青山绿水,我时常会想,我到了老年如果能在这个地方有一个住处,再有一片可以耕作的田地,那该是多么的惬意!

当我看到眼前山中的一草一木时,我暗自在内心中钦佩大自然造就的这个世界,简单淳朴而又亲切和谐。

远方一棵棵青青的松柏把根扎在那悬崖峭壁之中,站立在大山之上,眨眼看去是一个个执勤的哨兵,威武而严肃,还有那些常年也不脱去衣服的青绿树木,点缀在偶尔的余光里,别是一番风景,慢慢地坐下来,刚刚返青的小草是绵软的,细看一下刚刚生出的嫩芽虽然看到叶面还有细细的绒毛,但是却又感到很坚硬,淡淡的青草香味涌入到鼻孔真有沁人心脾的感觉,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植物也都纷纷地开放着不知名的小花,青青的.山坡上铺垫着一层淡绿的地毯,我就斜倚在山坡上,闻着淡淡的野花的香味,还有刚刚长出的艾叶草的味道,被春日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真想一直躺在这大自然的怀抱中,脱去城市的外衣,接受大自然的洗礼,这是城市里永远也享受不到的另外一种幸福。

休息完之后,开着车继续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往家里赶去,眼前春日的景色有一种不可一语道破的滋味,往日在喧闹的城市里难得有一片安静的空间,而在这里我能听到山野中小鸟的翠鸣声,山中清泉溅落在旁边的岩石的美妙音符,这是大自然的旋律,在城市里从未有的感觉。

这就是大自然吗?这蕴藏着无数我们难以想象的美景,在我心中留下永远的印迹,在这里没有名利的纷争,没有烦恼和忧伤,没有人世间的种种不如意,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淳朴,那么自然和轻松。

过了些时日自己时常反问自己,我为什么不能像大自然中的一草一木那样,不去刻意追求那些苍白而无实的名利,学会顺时顺势的自然中的一物,那样些许不会因为吃穿问题与人相比而去谩骂自己的无能,也不会因子女的学习问题而去责骂子女太笨,更不会埋怨自己没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父母而懊恼,这一切都是自己给自己无形中套上的枷锁,不是吗?

快写完的时候,朋友发来一则短信说道,凡事不必苛求,来了就来了,遇事不要皱眉,笑了就笑了,结果不要强求,做了就对了,生活就是一种简单,心静了就平和了,不要去拒绝忙碌,因为它是一种充实,不要去抱怨挫折,因为它是一种坚强,不要去选择沉默,因为它是一种伤害,不要去拒绝微笑,因为那是你的魅力。看完这些,我觉得心里坦然了许多,以后的路会越走越好。

篇8:背篓里的山野散文

背篓里的山野散文

很多时候,当我为偶然相遇的一句精巧的诗句而欣喜若狂时,我的父辈正把那一行行关于土地和粮食的诗句沉重地背负在自己身上。

秋季,对于一个农人来说,那是最美丽最绚烂的季节,也是最踏实最安稳的一个季节。春日里,他们在地里埋进一粒粮食,就期盼着这一天,能在土地里收获万粒粮食;他们在春日里埋进希望,就期盼着在这个季节里从土地里撅出最丰富多姿的生活。他们生活的蓝图是用手中的锄头、手中的犁耙、手心上厚厚的老茧画出来的,而山野就是他们最大的幕布。叫花爷是种地高手,是最高明的土地艺术家,山野是他挥毫泼墨的舞台和场所,汗水是叫花爷从自己身上取出来的最浓稠的墨汁。叫花爷用自己的汗水在土地上尽情挥洒,这里一笔,那里一划,这里修整下,那里堆砌下。渲染、点缀,叫花婶配合着他,按照他的创作思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像舞台剧上最精彩的旁白,山野这台戏就在他们手中活了起来。没有人怀疑,最丰富最多情最浪漫最真实的秋天就是他们用汗水画出来的。

用汗水画出来的山野充满了自然的灵动和人类的情感,绿油油的包谷杆子,黄灿灿的油菜花地,匍匐行走的洋芋红苕,俏然挺立的花生黄豆……或红得热烈、或黄得饱满、或黑得深沉。每一棵植物都向着寨子的方向,每一个生命都在努力生长,每一粒粮食都充满了母性和温情。它们饱吸雨水,沐浴阳光,容纳山野万象,淬炼日月星光,同一颗汗水痴缠交流,最后把自己燃烧起来,变成红红的火焰,蔓延山川;变成灿烂的云霞,织满大地;变成娇羞的农家女子,怀揣喜悦,多情含羞,以一副最谦卑最虔诚的姿态低眉垂首,等待那健壮的男子把它们迎娶回家,繁衍生息。

叫花爷就是寨子里最健壮的那个男子。一到冬季来临的时候,吃过晚饭后的叫花爷绝不会坐在烧着柴禾的火坑边跟人吸烟说闲话,而是戴着一顶旱烟帽子,倒背着双手在他家那片楠竹林里转来转去。楠竹长了一个春季又一个春季,浑身攒满了坚韧劲头,早已经褪去了小毛竹子的茸茸细毛和稚嫩气息,而变得风格凛冽、虬枝苍劲。叫花爷在楠竹身上故意磕磕烟灰,安谧的楠竹林里就响起一阵笃笃的声音,沉浑绵长。叫花爷用石灰粉在楠竹林里做好记号,天黑之前才心满意足归家去。第二天早早吃过饭,拿着锯子把这些做了记号的楠竹伐回家,然后恭恭敬敬请来寨子里有名的张篾匠,日日好烟好酒好茶招待着,尽心尽力尽情伺候陪伴着,让张篾匠为他织一冬的背篓。待到山中的白雪再也忍不住要探头出来的时候,张篾匠的背篓终于全部织好了。那些背篓在冬日寒气中一字排开在叫花爷的院坝里,漂亮的青葱色,张着空空的.胃囊,叫花爷彷佛看见山野的香甜、山野的丰盛和山野的馈赠就这样源源不断地填充进去。叫花爷乐得直搓手,他很想扳住篾匠那布满了络腮胡子的嘴使劲亲几口,但最终,他的欢喜用另一种方式表现了出来,篾匠的肩头被他那双铁锤般的大手擂得红鲜鲜一片。

送走张篾匠后,叫花爷找来棕树叶将这些背篓叠起来穿在一起,挂在高高的火坑上头,日日用农家烟火熏浸。他们吃一餐饭,烧一次大火,背篓就得到一次打磨淬炼。一冬过去,那些承受着农家生活气息的背篓已经被烘烤的颜色暗沉,锋芒内敛,更加坚韧牢固,沉默似黑铁,淡定如远星,已经有了吞吐的气象。它们,足够把山野装进空空的胃囊了。到秋季,等叫花爷将它们从火坑上上取下来,用八月的溪水轻轻飘去厚厚的烟尘,再用自己的肩膀给它们接上翅膀,它们就能在山野间自由奔放地飞翔了。

有了好背篓,春天里,叫花爷就开始整日整日里用汗水在山野上作画,叫花爷把那些热切的期望和意愿裹在汗水里,揉进山野里;把自己的一腔血和情化在山野里;把生命的意义和祝福种在山野里。山野就这样在心里氤氲铺开,镶满人的眼眶。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那么沉重又那么轻盈。秋天到了,叫花爷的画布上长满了累累粮食。

一个农人的心有多大,那块土地就有多大;山野里有多少内容,背篓里就有多大的空间;日子里有多少悲苦伤痛,背篓里就有多少安慰和依靠。一粒粮食装进背篓里,灵魂就踏上了归家的路途,就住进了寨子的心脏,它的生命就像一颗汗水融入了土地一样填进了人的生命里,饱满、丰润,每一寸生长和呼吸都变得悠远绵长,自如从容;每一个故事都会开花结籽,果实完满。

叫花爷家的两个大孩子是名牌大学的学生,相继保研留校,最小的那个进了州重点高中。人人都说叫花爷用自己的汗水滋润了他的孩子,山野终于被他用背篓背回了家。但叫花爷的腰也被压弯了。那些粮食沉淀在叫花爷的背篓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个秋季过完,叫花爷那健壮的腰板就弯下来了。叫花爷的腰是被一颗汗水压塌的,叫花爷说自己搭眼向天里望时程时,就看见那颗汗水在太阳光里闪烁了一下,轰然坠落,牢牢地沉在他的背篓里,他的腰就这样被压弯了。这事说出去没人相信,但小山寨里的人都相信,因为他们的腰都被一颗汗水压塌了去。一颗汗水究竟有多重,没人说得清,但我的亲人们都知道,一颗汗水就像一粒粮食,在太阳光里塑造成型,在人的身体里一点点成长,一点点变得晶莹透亮。到了粮食收割的季节,一颗汗水也就变得炽热成熟,变得沉甸甸的了。

粮食是用汗水换来的,寨子里每一个人都被汗水压过腰,背篓是一座会移动的空城堡,当它们的背驮着山野的时候,粮食装进城堡里,城堡背负在肩膀上,汗水就一颗颗滴进背篓里,山野就这样被农人们驮回自己的家。山野里有农家的一切,把山野背回家把汗水滴进土地里,以不断弯去的腰来撑起儿孙们日益强壮的体质和丰盈挺拔的人生,这是每一个决定献出身体里最后一颗汗水的人最心甘情愿的付出,最虔诚的祭献。汗水,是太阳底下最耀眼的明珠,映照着那些勤劳、善良、淳朴,可亲可敬的人民,还有他们的激情和智慧。

把山野背回家,把孩子送出山。背篓里的山野是最美丽的诗行,我的亲人们创造了它并用汗水将它们背负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篇9:走进春天的山野散文

走进春天的山野散文

安静的我爱望着春天里的绚丽篇章,爱大山在沉默中酝酿着开花结果,美丽让你悦目,甜美让你充饥。

我像幽灵一样遗落在荒郊野外,走进春天山水相连的天地,就像走进春天的大山的画卷上。春天的气息把山野渲染的五颜六色,一枝枝迎春花热烈地绽放,花香四溢沁人心脾,风儿轻轻地把一尘不染的新鲜空气飘荡在你的每一个足迹上,蓝天白云在绿色的山野之上自由飘荡,它轻轻地招唤着我内心深处美丽的梦幻,有一股股焕发着生机勃勃的青春活力在涌动,让我信步由疆步步挺进山的幽深,水的流淌,林的茂密,花的海洋。

每到周末,我就想摆脱高楼林立的城市竞争的烦躁,无情的钢筋水泥坚硬冰凉的工作室,还有让人窒息和污染的空气。只有山水才是我出生时最早接触的,它无声地孕育着我成长,是人类文明的进程约束着我们混乱无秩的'世间,维护着安定生活的版图。大山在智慧的人的眼里有着宁静的秀丽、神奇、险峻,“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横看成林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等名句我早已朗朗赞不绝口,生命的境界就充满鲜活、飘逸、旷古,让你尽情地领略,让你尽情地呼吸古往今来大山在春天里美妙的气息,涤尽你心头无情的烦躁和忧愁,让你恢复纯真和安宁,恬美和微笑。

我爱山的伟岸,更想拥有攀登高峰的勇气,山高绝顶我为峰一回,它能检测出我拥有健康矫健的身体,评估出内心的耐力、毅力和征服的信心。登山辛苦,让人汗流夹背气喘如牛,尽情呼吸和吐纳内心的尘埃与大自然交换灵气和神韵。大山让我疲惫,大山也让我休憩。春天让我神往,春天也让我妩媚和柔情。

雨后的春笋是大山最美的馈赠,香嫩可口;雨后的韭菜绿的惊人的快;枇杷树挂满金黄的果实,鲜甜爽口......

有山有水有春那是我心灵的一角,让我的思绪跳跃、神采飞扬......

篇10:越过时光的山野的散文

越过时光的山野的散文

一、凝望

我常常深深地感觉到,在遥远的,或者说我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如深邃的湖泊,如厚重的山丘,像我一样,在深情地、迷惘地久久凝望。

我是喜欢凝望。

从小就喜欢。或许因为身边的物事,太熟悉了,起码表面如此,也许只是由于习惯,而变得麻木,熟视无睹了,我反而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久久地忘我地凝望。有时候,连自己都并不清楚,究竟在凝望什么,又望见什么,或许什么都不是,只是喜欢这样。

乡村本来是宁静的,散漫的,一切都自由自在地生息着,像藤蔓爬上墙头的倭瓜,探出头,拳头大的倭瓜吊在墙外,随风摇晃,却掉不下来。爬山虎的喇叭花,攀在倭瓜上,迎着朝阳开放,叫蚂蚱的脆鸣,仿佛喇叭花吹出的曲子,优美动听。这样的季节,我喜欢悄悄爬上窑顶,坐在高高的烟囱后,隐蔽着,读一会儿书,最好是喜欢的闲书,然后,从枝蔓伸到窑顶的杏树上摘一片绿叶,书签一样卡在书页间,合上,由近而远,静静地凝望。天空中雪白的飘逸的云朵,倒浮在湛蓝的天海上,很像一只纯真的眼睛,凝注着苍茫的大地。我就想,那云朵后边,是不是真有一只眼睛,瓦蓝的眼睛,在遥遥注目着绿色的田园,以及隐蔽在原野树木中的村庄。看不见的星辰,和有时只剩下苍白的月影,是不是疲倦了,熟睡了,养精蓄锐,等待大梦初醒,向太阳接班呢。曦和,驾车,扶桑,建木,古老的神话,在我幼小的脑海忽儿生动起来。我想象不出大海的浩瀚苍茫,更想象不出海市蜃楼般的仙岛,在漂浮中不会沉没。凝望中的思绪,无边无际,雾一样弥漫着。当黑暗弥合来,一切都小了起来,收缩在一个黑色的网袋里,轻轻一提,口子缩住了,什么都看不见了,没有了。身边的炊烟袅袅升腾,散发出一股清香的木材味。

大多时候,我还是喜欢坐在高高的南梁上,土堆下是淹没多年的老村落,也许我坐的上边,就是高耸的烟囱,凝望藏青色的远山,远山下如练飘动的桑干河。身后是丘陵起伏的田野,村庄像大地的骨节,隐现在林木的衣袂里,随风起伏。高耸的山峦挡住阳光,也遮住我的视线,无论如何努力遥望,久久凝视,我还是看不见大山那边,是连绵的大山,还是亦如我身边的村庄,或是梦一样遥远而又繁华的闹市,车轮似地转动着,令人玄晕。极目远眺,我寻找梦中山巅的古庙,寻找山腰绵延的发白的羊肠小道。然而,一片褐青,阴云一样,凝伫在天穹。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坡崖下,滚滚东逝的流水,在轰鸣中不停地流淌。凝望久了,轰鸣声渐渐隐去,河流如一条银蛇,在缓缓地蠕动,直到无声无息。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和静伏在河岸上的卵石没有两样。

从阳光明媚的午后,凝望到夕阳西下,沉入夜幕,才收回目光,依依不舍地走回村庄。晚饭后,又仰望天穹,凝望久久不动的银河,凝望游离于河外闪闪烁烁的星星。

乡野的凝望,和乡野的时光一样,散漫,自由,流淌。

后来,离开乡村,整天钻在书本里,蛹一样地蛰伏着,蜗居着,两耳不闻窗外事,常常头昏脑涨,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更没有合适的地方凝望了。偶尔疲倦到极致,走神了,也只是凝视着座前同学的后脑勺,黑头发,深燕窝,如凝视一座雕像的背影,思维浆糊一样,粘粘的,不再流动。那时,真的很怀念乡野凝望的日子。

那段岁月,像我捡拾的一块石头,封尘在书柜里,是有故事,包蕴在里边,但却从来不愿打开。只是搁置在那里,漫随流逝的岁月,凝固,封尘,不再提起。

直到参加工作,来到历史悠久,且著名的北岳恒山脚下,有了闲情,我才又延续起儿时的凝望。不过,时过景迁,再也没有儿时那种心境,河水般地快乐流淌,哗哗啦啦,无忧无虑,飘飘忽忽的凝望了。遥远的北岳,其实并不遥远,不过十几里地,凝望中忽儿沉重起来,岁月使然,或许积淀了太多的历史,封存了太多的传说,每一个都是沉甸甸的,这恒久不变的大山,才会分外沉重起来,重压下才会诞生愚公移山的新神话。我喜欢阴雨天气,站在窗前,眺望高耸入云、天山相连的山峦。灰茫茫的山峦,刀削斧劈过一般,奇形怪状地耸立着,刺破天穹,云翳都变了形,随山势缭绕起落。据说山上有许多古迹,负载着千万年的传说。然而,不要说阴雨天,就是晴朗的时候,什么也看不见,不过是山峦更青翠一些。雨后的主峰翠屏山,是染上了欲滴的绿意,如一位绿衣少女,有了锁不住的青春活力,但依然像一樽雕像,久久地伫立着,风流过,纹丝不动。

凝望中,我想,曾经流淌的生活,一旦成为历史,就像流逝的时光一样,只存在于记忆深处,或者像穿过的服饰,一旦离开舞台,锁在柜里,就成为昨日的黄花了。只有不动的山峦,依旧沉默着,巍峨着,凝视着流淌的过往。

这凝望,虽沉重,有时却很激越,仿佛越过山峦的风,冲出山谷,近了起来,鼓荡起我的衣衫裤角,卷起我的长发,从心底涌起的诗意,风一样膨胀着,淹没了自我。

说实话,这凝望,也是我喜欢的。

后来,离开那座古老而时轮缓慢的县城,很少像那时一样醉酒,像那时一样深情凝望了,热情仿佛退潮一样,平静如斯。我几乎忘去了北岳的风,是怎样从身边呼啸而过。在这座温暖的古老的曾经的王城定居下来,春夏秋冬,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温暖着,昏沉着,睡去,很少有梦。站在窗前凝望,远远近近,还是一样的窗户,木然,无光,死水一般。我常常闭上眼,心静时,下了楼,沿着马路,伸手划着垂柳,毫无目的地走去,灯红酒绿,从眼前闪过,消失在脑海深处。城市的一切,都像刀子切割的蛋糕,四四方方,齐齐整整,看久了,甚至没有了幻想,连本能也麻木了。

爬上楼顶,我甚至想象过攀上水塔尖,试图眺望。然而,什么都看不见,除了林立的楼群,还是楼群林立。踮起脚尖,依然望不见五周山的山巅峰峦,更不用说辉煌宏伟的云冈石窟了。透过起伏的建筑物,我一直在寻找,北魏王朝通往石窟的石板路,那怕是荒芜人烟、杂草孽生的石板路,仔细啼听王公大臣的阵阵脚音,没有一丝蛛丝马迹,早深埋在城市的建筑下了。唯有精雕细刻近八十年的石窟,在风吹雨打,煤尘烟垢中,依然不屈地存在着,剥蚀着。过去的记忆,掩埋在尘土中,封存在记忆里了。王朝的记忆,随着王朝的消失,风一样流去,只有风吹不动的石头,还存在着,记忆便深隐在石头里,连同王朝的历史,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破译了。我不止一次站在石窟前,大佛下,久久地凝望着,除了惊叹绝世的辉煌,真的看不见来龙去脉,想象不出庞大的皇家马队车辇,在春祭秋祭中浩浩荡荡的来来去去,更想象不出那盛典的奢华。或许,像婴儿的微笑,本身并没有什么深意。只是幼稚的人们愈加幼稚,总是自作聪明,胡思乱想自造一些所谓的深刻和意义。

曾经有一个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云冈石窟被泥土掩埋,直到北魏时,有一个羊倌在山丘上放牧时,听到地下传出的渺渺佛音,抽了几鞭,泥土脱落,大佛才重见天日,露出庐山真面貌的。这传说看似荒诞,其实并非空穴来风。我看见,城市的繁华正在向田野四周漫延,包围,古老的云冈会不会被繁华掩埋,失去最初的稚拙和纯真,蒙上一层轻纱,失去本来的面目呢?

干涸的河床,干裂的石头,在繁华的城市边缘,孤独地存在着,来来去去的游客,听不懂风吹草动一样,依然听不懂石窟里大佛无言的诉说。

我伫立着,久久凝望着。思绪凝固了,像凝固的石头一样,不再流淌。仿佛看到了许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时光如我一样凝固了。我感觉,仿佛有一只眼睛,不是大佛的眼睛,在更遥远的地方,湖泊如眼睛一样,丘陵如眼睛一样,在凝视着在凝望的我。

二、触摸

触摸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亲切,纯真。

我们一直有一种误解,起码我是这样认为过,触摸是属于黑暗中的,像盲人摸象、瞎子摸骨看命。却不知,阳光下更需要触摸,才更有真实感、通透感,思维或思想才会温暖厚重起来。

站在辽阔的乡间田野,我舒伸长臂,尽情地触摸着,感受着,踏实得不仅仅是脚下,连灵魂都充满了气,飘起来,气球一样摩挲天空,摩擦着风。此时,我就想,空气便是大地的触手,升腾着,流淌着,不停地触摸浩瀚的天空;雨便是天空的触须,游丝如线,在蔚蓝高远的天边,摇控着,通过颤动的触须,触摸着大地的肌体。而风起云涌,风的触手,似乎无所不能,无所不到,随意地触摸着天空大地、天地间的万物。这情景很宏大,也很壮观,在触摸中用天地独有的语言,交流着彼此的感受和最深情的问候,甚至有许多我们并不了解、也不知道的秘密。天地感应,风雷相荡,山泽互通,息息相关,是古老的思想,太过遥远,大概发端于神话时代,于是,我们便有了许多误解,将这最伟大的触摸看作最幼稚的神话了。

想当然是人类的通病,在自制的桎梏里裹足不前,徘徊着,还自以为是。远不如真正的触摸,离实际更近。

这样说,似乎很虚玄,亦如古老的中医好脉,又叫捉脉,说白了就是捉摸,手指触摸着手腕,感觉腕里的血脉,从解解剖学意义上视为虚无的脉象,判断出真实存在的五肝六脏的病灶,其触摸的医疗医理,千百年里,很难使人信服,但却真真实实地存在着,像看不见摸不着的灵魂。

然而,在乡村,我却看到许多有趣的触摸,很真实,也发人深省,虽然这触摸,在乡人的眼里,司空见惯,最平常不过。村中的水坑,生长着一种水螅,在黑暗的水里,甚至淤泥中,全靠唇边的细丝,手指一样的细丝,来感觉,来捕食,这叫触手的东西,相当灵敏。常常我们的脚板刚踏住淤泥,水螅就感觉到了,穿透肌肤,准确地钉进血管里,吸食我们的鲜血,其麻利娴熟程度,远远胜于最优秀的高护。就是在田野,许多飞窜的昆虫,腹眼并不起多大作用,主要靠头上的丝状物,叫触须的来感知外来的物事,在触摸中生存的。这些微小的动物,却有着最原始的本能和本领,保留了最原始的器官,一直靠最原始的触摸生存着,触须、触手,具有比人类的手脚更单纯的作用,愈加灵敏,应用自如。像蚂蚱、扁担、秋铃,还有一种叫天狗的,全靠触摸生活,眼睛干大不亮。

其实,乡村的人们,更喜欢、更相信触摸的真实。人们不大相信衣冠楚楚戴眼镜者的夸夸其谈,听着,将信将疑,最后一个问句“是吗”,全否定了;却分外相信一个拖拖塌塌瞎子的摸骨,福贵贫贱前程,尽在一摸之中,甚至摸得见祖宗八辈的骨头码,是贵,是贱,所谓摸了妈妈的脚后跟,知道女儿的八二福。这触摸,让乡人几代人痴迷不已。老年人们尤其喜欢触摸,没事时,走走站站,手里来回触摸了个核桃,日久年深,黄色的核桃变得血红,闪着深红的血光,很有灵性。杏木手杖,拄的多年,柄头触摸的溜光可鉴,蕴涵了岁月的灵气,舍不得扔掉,若换根新的,连路都找不到了,心里疙疙瘩瘩,总感到不踏实。见到多年离家在外回来的儿孙,看不够,就唤到身边,伸出粗糙如树皮一样的老手,在孩子脸上身上,一遍遍地触摸着,才感到真实,温暖,一种从未有过,或者说久违的幸福感,便在双方身上流淌起来。

以前,看到我爷爷捧起田地的泥土,来回触摸,或站在院外屋后,伸手触摸由绿变黄的苍苔,像触摸婴儿的肌肤,我并不理解这种情感,以为很可笑。直到有一天,外出求学,将要离开,或许永远离开故乡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才凝重起来,原本熟悉的一切,忽儿陌生起来,遥远起来,似乎飘离了身边,虽然依旧伸手可触。我久久地流连在碾房、耳窑、场面,甚至从小玩土的崖头边,凝视着,终于伸出手,有种不伸手触摸无以表达情感的冲动,摸着滑腻的崖头油土,摸着墙壁上柔软的苔鲜,甚至摸着斑斑剥剥的街门,门口溜光的大青石,不禁怆然泪下,今日一别,何时再相见?

这触摸是发自内心的指令,一切是在潮润的心情下完成的,空荡荡的心扉,忽儿堵满故乡的物事,树木,石头,甚至浮光掠影。在瞬间的`触摸里,十几年里并不在意的物事,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鲜活起来,永久地储藏在记忆深处,随时呼之欲出。从那一刻起,我懂得了真正的触摸,虽然还上升不到我爷爷那个层面。临别的那一刻,我伸出手,触摸着老奶奶榆树皮般的老手,她笑了,眼角禽满泪花。

走进城市,有些玄晕,天地为之一新,楼宇鳞次栉比,却感到无处触摸。伸出的手,又茫然地缩回,不知摸向哪里,似乎一切都不属于自己,那怕在触摸的片刻,也不属于。冰冷的物体,很近也很远,毫无感觉。不像在乡村,任你随意触摸,一草一木,也是那么亲切。秋风吹来,随便伸手,摸住麦穗,掐下来,揉一揉,拿在眼前一吹,麦芒飘去,剩下饱满的麦粒,放进嘴里嚼着,一股清新的麦香包围着你,连你也成了麦粒。然而,站在城市宽敞的马路上,依然感到很窄逼,很拥挤,人流如织,车流如织,仰望,低头,什么都摸不见,拦不住,空荡荡,轻飘飘的,像广场上的风筝,飞的再高,似乎离天穹也很远。

站在乡村的土地上,蓝天,大地,舒伸长臂,似乎一切都摸得见,垂手可得。甚至通过手脚的触摸,能真切地感觉到云彩的飘逸,感觉到大地深处的律动。我曾经不止一次,冲出人造的围城,放飞自我,放飞灵魂,来到空旷的野地,随意走近一座古老的村庄,触摸着粘满泥土的石头墙,触摸着墙缝间潮润的苍苔,到官井边,坐在光溜的井台上,背靠轳辘竖杆,抱着巴斗,或握住半个葫芦瓢,咕嘟咕嘟地喝一气井拔凉水,顿时心清气爽,浮躁尽去。有时一个人跑上荒凉的火山丘,坐在烧得蓝色或禇红的浮石块上,静静地触摸轻飘飘、凉莹莹的火山丘,感受几万年,甚至几百万年前喷发时的炽热。有时,离地底仿佛很近,似乎感觉到了炽烈奔突的岩浆,滚水一样在血管里奔流,热血沸腾。

我感到,美的东西,光凝望是不够的,必须触摸,像苍茫的天空辽阔的大地,虽然我们无法伸手触摸到,但却可以用目光触摸,用深情而深邃的目光,甚至用灵魂触摸。这些东西,尽管触摸不到,但在触摸的意念里,却很近,很近。有一年,华严寺展出千年契丹女尸,随展的有一把陪葬女尸的玉刀,摆放在透明的展柜里,我久久地凝伫着,无法用手,却用意识触摸着那晶莹通透翠绿欲滴的玉刀。思绪忽儿遥远起来,仿佛回归到那个消逝了的契丹时代,听到复活了的女尸银铃般的笑声,感觉到了玉刀温润的锋利,吹毛立断。那种触摸,真是无以言传,却终身受益。

此时,我才理解了古中医的号脉,以及虚玄的脉诀,那是一种最纯真的触摸,在触摸中感觉着一种生命的律动。也许,世上没有触摸不到的东西,包括灵魂,倘若用灵魂触摸的话,世界无遮无拦,一样通透。

三、幽思

无论如何,总有许多凝视不见,也无法触摸的东西。譬如灵魂、时光,还有过往。

唐人陈子昂一句“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将亘古的幽思,用诗意推向了极致。这种穿透古今的感觉,不仅仅伟大的诗人有,像我,也有幽思,虽然这幽思更微小一些,更式微一些,的确有些微不足道也。我养了一小盆花,是自己点籽种下的,发了芽,吐露出两个小瓣,我惊喜,久久地凝视着,却不敢触摸这可爱而脆弱的生命。忽儿,朦朦胧胧地,如烟似雾里,却又是那么清晰,我看见,那花枝拔节似地猛长,吐出四片嫩叶,迅速地舒展了,露出绿茵茵的笑意。恍然若梦,我摇摇头,还醒着。这幽思确确实实存在过,尽管是瞬间的事情,却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奇怪的是,几个月后,我发现,幼芽长成了一如我幽思中所见,不仅花瓣数目相同,生长的位置也一模一样,连那色泽的感觉也丝毫不差。

我讶然。

这样的幽思,不仅仅一次,常常出现。只不过,在幽思后的瞬间,往往忽略了,因为并不存在,也不在意。只有发生了,成为现实的瞬间,储存在记忆深处的幽思,瞬息被唤回,并确信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地闪现过,尽管有时不过是惊魂一瞥。那一年,我明明看见邻里的烟囱冒出了火烟,随之而后的是袅袅升腾的青烟。但邻里的屋门紧锁着,院子里,只有一只山羊拉直拴在脖子上的绳索,一圈一圈地转游。我的脑海忽儿闪现出遥远的一幕,红棺材,锣鼓唢呐,邻里的男主人在大出殡,可那时他还活着,每天扛着锄头下地呢。我正为自己有这样的闪念而懊悔,几个月后,却亲眼目睹了邻里男主人出殡的场面,几乎和我幽思中的场景不差分毫。

连我都奇怪,这幽思是如何产生的,又如何预存在记忆里,恍然若无,无法凝视,更无法触摸。

眺望,回眸,的确有许多我凝望不见的东西,更不用说触摸了,往往头昏脑胀,目眦欲裂。我忙闭上眼,有许多金光闪闪,或虹红的斑点跳跃着,一会儿就沉入了长久的黑暗。一片混沌,像大瓮里的麻油,停止了流淌,无头,无尾。我感到,思维凝固了,幽思嘎然而止,甚至不如干涸的河床生动。就这样在黑暗里伫步着。总觉得,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门窗訇然洞开,光明涌进,如手电光洞透黑暗一样,有一条畅通无阻的时光隧道,就在身边,一直存在着。

我想起小时候,一个人坐在村外高高的南梁上,凝视着崖下的桑干河,河水哗哗啦啦不停地流去,不知从哪里来,又流到哪里去。久久凝望,河水似乎并无什么变化,像一条无头无尾移动的练,白色的练,挥舞着,飘动着。春天,夏天,以及随风流逝的秋天,消逝了,似乎是瞬间的事情。我就想,时光真的就这样流去了吗,无声无息地消逝了,还是存在于我所看不见的地方,譬如记忆里,或者在记忆外,三维以外的空间存在着。像海市蜃楼,在某个特定的环境,又会重新出现,看得见,却摸不着。

崖头梁上,我所坐的屁股下,是曾经的村庄,深深地掩埋在黄土下,被岁月遗忘了。在我爷爷的记忆里,早已一片空白了,或者说,根本没有存在过。植树时,从树坑挖出碎烂的陶片,相当古旧,不知是我哪一辈先人留下的。干硬的南梁,种下的谷黍,稀稀拉拉,种上油菜花,却疯长,黄黄绿绿,风吹起层层迭迭起伏的波浪,黄绿相间,飘逸的彩带一样。静谧中,我看见,厚厚的黄土下,不仅仅有旋转的坟丘,如地上卷起的黄色的旋风,还有断壁残垣,土板墙,崖打窑,堵塞了泉眼的枯井,井台上丢弃的赤红的陶罐,甚至还有圈里叫唤的小猪小羊,左冲右突,撞击着栅栏门。穿着粗布丝麻的先人,扎起长长的头发,出出进进,曾经或者依然在悠闲地生活着。虽然,看不见圆圆的月亮,但那亘古的清辉,并没有流逝,还在回环往复地流淌。

后来,我买了一只汉罐,就摆在博古架上,静静地端坐着。在我们老家,把这种出土的坛坛罐罐叫冥器,摆放家中,不太吉利,但我喜欢这样的古董。汉罐是陶土的,上边还粘着一些干土,隐约有几圈黄道儿,几乎被岁月掩蔽了,可以肯定,就是放到现在也是很美的装饰,大方,简约。有两行竖写的墨字,年深日久,磨损的已经无法辩认了,甚至分不清是甲骨文,还是意符了。我一直疑心,这汉罐是我先人使用过的,虽然我并不知道它的确切来源地,从看见,决定买下那一刻,就有这样的意念飘过,很真实,也很亲切。那是一个午后,天阴而无雨,灰蒙蒙的,连屋子也朦胧起来,我也有些昏昏沉沉。忽儿感觉,那汉罐在移动,从架上飘起,隐约还发出碟碟的笑声。脑海里清晰地闪现出,不久就在眼前跳跃着,一个头顶汉罐汲水的姑娘,阿娜多姿地飘向井台,汲水,定罐,那优美雅致的动作,简直和音乐中的舞蹈没有两样。我似乎真切地听见,她细碎的舞步,轻盈地踩踏在乡间的石板路上,穿过幽长的小巷,消逝在一座爬满苍苔的土板墙大院里。那时,我睁大眼睛,怔怔地,良久,才清醒过来,恍然若梦,再看架上的陶罐,似乎并没有动,但与记忆中的位置还是有小小的位移。几上的茶壶,温暖如初,热气从壶嘴涌出,烟缕一般袅袅升腾回旋。除了淡淡的碧螺春香味,似乎还有一股杏核油味,在屋里悠然飘荡。

在瞬间,无意识的状态下,一个人是不是可以穿越古今,游离于现实之外,重访已逝的时光,或者闯入未来的时空里呢,真的不知道。或许,并不存在,不过是我们的幽思,甚至是经意或不经意的瞑想。

我每每在幽思时,脚步不由地踏回遥远的故乡,站在黄昏中的老屋前,抚摸着斑斑剥剥的土墙上的苍苔,缝隙间的干蒿子,听着东南风漫过窗户,从麻纸破窟窿穿越的声音。虽然,老屋早已倒塌,包括村庄,也成了一片废墟,储藏在记忆深处,但这清晰的幽思,却永远存在着,温暖着,不仅仅在梦里,也在白天的幽思里,或许,还在幽思之外的空间存在着,鲜活着,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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