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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灵魂抚摸你的散文

2022-10-11 08:46:58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云中君”通过精心收集,向本站投稿了9篇穿过灵魂抚摸你的散文,下面是小编整理后的穿过灵魂抚摸你的散文,欢迎阅读分享,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穿过灵魂抚摸你的散文

篇1: 穿过灵魂抚摸你的散文

穿过灵魂抚摸你的散文

12月13日:阴转多云,冷。我们从北京出发,沿途的北风掠过燕山的草冈和冀中的村庄。沙河车站到了,列车停稳,车门打开的瞬间,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我就觉得了其中浓重的煤渣、灰尘和铁屑味道。不高的天空呈暗灰色。转到陈旧的汽车站――找到通往村庄的车,坐了一会儿,就轰鸣着离开了,穿越尘土和烟雾,一路向西。窗外是稠密的村镇,庞大而喧嚣。过白塔镇,路面坑洼起来,黑色的煤灰厚厚一层,接连而过的卡车不断驰过,掀起大片黑色灰烬。

再向西,连绵的丘陵被村庄和煤矿占据,众多的井架和烟囱在山顶和房屋之上,田地里的冬麦神情萎顿。成排的杨树和柳树身子发灰。过御路村后,平原消失,再爬上一面高坡,车辆就行驶在了一座红色的悬崖上,另一侧是幽深的山谷。到家:灯光穿过褪色的窗棂和玻璃,在院子落下一片淡黄的光芒。温暖的房间还是旧时模样――落灰的年画、基督画像,白色墙壁上挂着岁月的蛛网和烟迹。我坐下来,忽然觉得轻松。

母亲就着昏黄的灯光,下了手擀面。又到院子里,掐了一堆柴禾。到侧院烧水让我们洗脚。朽了的木柴在母亲手掌中,根根折断,响声沉闷。黑夜再度隆起,从下面的河谷、麦地乃至老坟地,越过三棵柏树和一片落满乌鸦的杨树林,逐渐淹没了我们的家居。屋里灯光昏黄,煤球火炉上,暗红色的米粥翻着米花。

颠簸了一路的儿子醒了,看到陌生的,我出生并成长的土炕、朦胧的灯光和挂满岁月尘垢的黄泥老墙。妻子急忙抱住,对他说,这是河北老家,是爷爷奶奶所在的地方。我走出门去,替娘烧火。柴火很旺,不断发出噼噼啵啵的响声,伸出的火苗似乎一张张舌头,从我脸颊一侧,呼呼向上。

妻子在给儿子喂饭。我站在院子里,冷风吹袭,东边和西边的山岗上枯草摇动。星星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看着人间。对面的村庄相继进入睡眠,灯光接连熄灭。儿子和侄女儿见面就熟,穿着鞋,在我父亲和母亲的炕上,奔来跑去。母亲坐在炕沿,时时关注着她两个不能自防的孙子孙女。屋里灯光发暗,但内心明亮,我打量着阔别多年的房间。正面墙上有一面镜子:一只柳条篮子里面竖着一丛带绿叶的红花,一边写着“万寿无疆”(父母结婚时购买的)。再上面有一张三尺见方的山水风景画:青山、江水、柳枝、桃花和在空中静止飞行的鸟儿。

画像左侧,挂着一面镶着照片的镜框,里面存放着我两岁时手提茶缸,站在核桃树下的,以及多年后从军巴丹吉林沙漠时挎枪、扛摄像机、在上海空军政治学院读书乃至抱着儿子、军官的我和妻子的照片;照片里还有十九、三十三、四十八、五十五岁的母亲;全家福的父亲和弟弟,满月时的儿子和侄女儿;还有猝亡的大舅和祖父、因肿瘤而逝去的奶奶,正襟危坐的大姨、站着的小姨。

浏览之间,我觉得迅即的时光。镜框中的一些人,有的先后辞别尘世,离开了我们。我不由得想起他们的音容笑貌,心下暗淡。再后来,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母亲把他们放在被窝里。屋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是,外面的夜色愈加深重,疾风呼啦拉吹过房顶。整个村庄都在夜晚深陷,在零散的呼吸、梦呓和些微的隐秘动作当中,变得异常静谧。我继续说话,母亲听;或者母亲说,我听,絮絮叨叨的声音在屋梁上缠绕,在落满灰尘的地面上,像是一群不知疲倦的灰雀。

阳光穿过门框上方的窗棂,落在白色墙壁上。这面墙也很旧了,上面张贴着花草年画、美女头像,更多的是悬悬欲掉的黑色灰尘。妻儿仍在熟睡。我将手臂伸出被窝,突然打了一个哆嗦,感觉到无处不在的,深入骨髓的冷。搁置多年的松木花纹、浅黄色的家具,有的已拱翘和弯曲了。它们呆在那里,在长久的安静、白天偶尔的日光和夜晚奔窜的鼠群之间,整整穿越了十五年的时光。

承载它们的这座房子也老了――石头墙壁,青石覆盖房顶,背靠山坡。我读初中一年级那年冬天,母亲和父亲带了锯子和斧子,到三里外的山里,锯掉村里分给自己的树,抬回家来,剥皮,晾干。又请了木匠,量了木头,墨斗打线,再用飞速的锯齿和快速的刨子将它们打理平整……半个多月后,散乱的木头就成为了现在的家具。

后来,我独自离开的村庄,在巴丹吉林沙漠,我有时也会想起这些存放在老家的崭新家具――看着它们,我曾无数次想:如果我也像村子里更多的人那样,在这里娶妻生子,跟在父母身后,抑或独自在田埂或陌生的道路上郁郁而行,在生活的尘土和泥沼里日复一日……烟火和摩擦的生活,这些家具,连同我和我们,现在该又是怎样一副模样?

打开门闩,阳光已经爬过东边的山岭,母亲在下面的院子烧饭,浓浓的白烟由烟囱呼呼冒出。对面马路上偶尔有车。正吃早饭的时候,对面村庄的堂哥来了。我叫了一声三哥,他答应一声。进屋,我掏了烟支,给他点着。他问我说:这次回来待多长时间?我说两个月吧。他说,轻易不回来,回来一次不容易,能多待几天就多待几天吧。接着又说了一些漫无边际的话。

临近中午,我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前面的一个堂哥来了,他和我父亲年龄差不多,门牙几乎全部掉光了,说话有点漏风,后面跟着他大约两岁的孙子。到院子里,我叫了一声哥。然后像原先一样,掏了香烟,给他点着。母亲拿了一张凳子,请他坐下来。

下午,又有乡亲来,说一样的话。

虽是腊月,但日光照得人依旧浑身发暖,晒得久了,有一种洗热水澡的感觉。我们家后坡上,还有零星的绿色:秋后返青的猪耳朵、苗苗菜、野蒿和灰灰菜。妻子提议:这么好的天气,我们在向阳田地里种一些菜,过些日子就能吃了。母亲表示同意,我到商店买了一些油菜、韭菜和芹菜籽,趁着天好,洒了水和花肥,翻松土地,栽了几根木桩,盖上塑料布,不几天时间,油菜苗就长出来了,小小的头颅在满是水雾的大棚里,一颗一颗,连绵成片。

中午饭通常由妻子做,蒸了米饭,炒菜有:青椒肉、粉条白菜、炸土豆条和炒鸡蛋。其中,粉条白菜和炒鸡蛋专门为母亲做的。母亲自小就是一个坚定的素食主义者,我和妻子有几次劝她吃肉,她说啥都是个命,吃了人家,心里不得劲儿。母亲知道我喜欢吃炸麻糖(油条),就挖了十斤面粉,让小饭铺的师傅炸了一大筐子,放在里屋柜顶上,让我想吃就吃。

我喜欢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感觉,心里暖暖的。只是,儿子和侄女儿玩得热闹,顾不上吃饭,妻子就满院子追着喂他们,一个人一口,两个孩子有时候争抢,一个不让一个吃。妻子只好瞒一个,喂一个。

大批的雪在空中连续下落,田地、树枝、山坡和荒草不断增厚。我转身对妻子说:下雪了!妻子一骨碌爬出来,掀开窗帘,孩子一样拍手大叫。急匆匆穿好衣服,站在门槛,和我一起看雪。院子里的雪很是平坦,像是一张硕大的白纸。院子东边山坡上,荒芜的枯草,根根都挑着一身的雪。不见一丝风,天幕呈灰色,对面的青山隐没在雾气当中,马路上没了来往的车辆。我出门,脚踩在雪上,发出吱吱咯咯的'响声。

隔河相望的村庄有人扫雪,竹子的扫把和铁锨在雪下的干土上吱吱啦啦地响,一波一波,此起彼伏。我也用扫帚深入积雪,将它们推倒一边,露出一条窄窄的小路。我一口气扫到母亲、弟弟和我们的院子,足有一华里之远。扫完之后,回头一看,扫过的地方竟然又是一层薄雪,而且越来越厚。抬头看看天空,雪花仍在纷扬,那么多的雪花,从高处,从不可企及的天堂,落下来,前赴后继,轻盈的姿势让我猜测不出它们是在舞蹈还是悲伤。

我们一家人围着火炉说话,母亲盘腿坐在炕上。我一次又一次说:爹还没有回来,又下了这么大的雪,不通车怎么办?到下午,麦粒大小的大雪仍旧在下,在空中,像是一群俯冲的蜜蜂。我往锅里添了凉水,放在煤火炉上。随后坐在炕沿上看书,几页之后,水就吱吱响了。忽然听到对面马路上有人喊弟弟名字,我急忙把勺子丢在窗台上,连蹦带跳地到河谷,跑到父亲面前――三年没见的父亲,皱纹里积攒了不少黑泥,胡子长得和头发一样。

父亲坐在火炉边,我给他点了香烟,我倒水给他洗脸。又拿出早就买好了的一大块羊肉,洗了,切了,放在锅里煮了一遍,倒掉,重新添了开水,放了调料,放在火炉上。冬天的天说黑就黑了,而雪却更白,原本的漆黑被雪光照亮,即使到很远的村庄,也不需要打手电。

妻子炒了几个拿手菜肴,拿出宁夏红酒,父亲先端起来喝了一大杯子,说不敢再喝了,我说这酒没事,父亲坚持不喝,我们只好作罢,收拾了碗筷和剩菜,出门小解回来,我竟然有些发晕。给父亲点了一颗烟,打了洗脚水,和弟弟各自回房――躺在床上,妻子说,咱爹真苦,再不能让他老人家这样了。我叹息,无语,一边的儿子喝完了牛奶,抿了抿嘴巴,不一会儿,就侧身睡着了。

我买了一些冥币和黄纸,和弟弟骑了摩托车,沿着公路向下,到三里外的庙坪上,去看故去多年的爷爷奶奶。那天风很大,满河谷呜呜哭喊。走到麦地边,看见爷爷奶奶的坟头:蒿草掩盖白土,孤独蔓延天空。我全身发冷,两腿有点颤抖。从地边到他们坟前,感觉很远。我和弟弟同时跪在坟前,掏出冥币和纸钱,点燃,单薄的纸张在风中呼呼而燃,黑色的灰烬还没落下,就随风跑远了。

等天气放晴,山峰四周仍旧有雾,看不清远处,也看不清近处。路边的枯草和树枝上结着白色冰凌。两个孩子在炕上玩耍,学唱戏,啊啊唱,转着圈儿模仿基本的戏剧动作。父亲坐在炕沿看护他们,两个孩子竞相往他们祖父背上爬。我呵斥儿子:爷爷累了,不要欺负爷爷。

妻子说,今儿个都腊月二十八了,该准备春节的东西了。我穿着父亲的牛皮大头鞋,嘎吱嘎吱踩着积雪,不一会儿,就下到了马路上。在商店,买了10瓶白酒、2条香烟、6袋奶糖、4斤瓜子、5袋薯片、12包果冻、6听可比克、1袋辣子酱、1瓶苹果酱,还有3张大红纸。

傍晚,鞭炮声零星响起,在河沟经久跌宕,孩子们不怕冷,红肿的小手攥着柏香和冒烟的木棍,把长长的鞭炮解开,一个个放进口袋,蹲在院子的石板和台阶前点着,快步跑远。各家的灯笼和彩灯,在黑夜闪烁,把寂寥的山村衬托得喜气洋洋。

妻子剁了杀好的肥公鸡,用开水冲洗了两遍,连锅一起,放在煤球火炉子上。快开时,依次放了食盐、生姜、香叶、大料、辣椒、胡椒等调味品。盖上锅盖,又切了青辣椒和土豆――她知道我爱吃土豆,所以切了很多。又撕了粉皮,说鸡肉快熟的时候再放进去。我拉开柜子,拿了宁夏红酒――妻子专为父亲买的――浓稠的红酒在灯光下面显得透明而干净,宁静又激情。

不一会儿,两个孩子就睡着了,对面的村庄也安静下来,院子下面的村路上偶尔有人经过。我对父亲和母亲说:咱们一家几年没在一块儿过年了,弟弟说三年了。母亲不吃肉,妻子给她专门做了油炸鲜奶卷,端到面前。父亲、弟弟、弟媳、我和妻子围在饭桌上。几杯酒下肚,我的脑到就有些晕了。起身的时候,觉得整个肉体是虚浮的,棉花一样。我端了杯子,坐到母亲跟前,倒酒给她喝。母亲从来不喝酒,我劝她,她就喝了,那一天,接连喝了6杯。

这是大年三十晚上,喝完酒,已是夜里十一点了,母亲催我们睡觉。

我们一家八口――睡在同一面土炕上。我和妻子抱了儿子,弟弟和弟媳搂着侄女儿。儿子人多兴奋,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我拍着他的屁股,希望他早些睡着――午夜很静,外面除了风,再没什么响动。

一觉醒来,外面仍是一片寂静,伸了伸挤得酸疼的腰腿。叫母亲开灯。同样瓦数的灯泡,竟然要比傍晚时候亮出许多。弟弟也醒了,我说起床吧。弟弟嗯了一声,说起就起。弟兄两个就站在了门口。母亲说,先放两挂鞭炮,再去拉着你们房里的灯。

对面的村庄仍旧一片漆黑,寂静的鞭炮声从院落、树梢和层叠的麦地,跳跃到了河谷两壁,撞出大片回声。我和弟弟走向各自房间,拉着院灯,同时点燃鞭炮(这里有些讲究,大致是亮灯的某些象征意味)。火药在黑夜炸开,连续的亮光照亮附近的草坡。整个天空和大地都还在懵懂之中,彻骨的冷从地面升起来,敲打我的血肉和骨骼。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的村庄才有了灯光,他们一定被我们燃放的鞭炮惊醒了,窗帘上人穿衣;吱呀而开的门铁锁叮当作响。接着是他们的鞭炮声,从院落里蹦跳出来,打在铺排着的光滑石头上,四处跌宕。孩子们在院子里大声说话,大人们在屋里忙着煮饺子。我叼着香烟,将早就买回的鞭炮、二踢脚一一点燃,看它们向上,在空中炸响。

母亲洗了手脸,把水倒在另一个盆里。她先端了素饺子,倒在水开如花的铁锅里。接着又端来猪肉饺子,放在另一面铁锅里。我们吃的时候,落在最后的父亲的羊肉饺子也都浮上了水面。我帮着父亲打出来,把烫手的瓷碗端到桌子上。

随后,我和弟弟端着饺子,向村庄走去――那里的人大都比我和弟弟辈分大。我们要给他们拜年。从北边山岭上,过了硬石和结满冰凌的河谷,再走上一道石阶小道,第一家――我们没有进去,再上面是78岁的二大爷家。我们掀开门帘进去,浓滚的柴烟乌云怒卷,俯身拜年,道喜说好之后,快步出门。接着是大奶奶家、改妹大娘家――接着是这个爷爷、那个奶奶、还有叔叔伯伯婶子和大娘……一圈儿下来,村里几乎所有的门槛,我们都踏过了。天色仍旧漆黑,零星灯光在村庄之间明明灭灭。

回到家里,儿子和侄女儿早就着装整齐,在屋里,唧唧喳喳。妻子端着盛有饺子的瓷碗,追着喂他们。父亲坐在炕沿上抽烟。母亲要我和弟弟再吃一些饺子,我说吃饱了,一会儿再到前面几个叔伯和堂哥家。我又提了鞭炮,在院子里燃放。又有人来了,回到屋里。他们居然给我拜年,称我为叔叔,甚至爷爷。我心里一惊,蓦然感到了苍老,我下意识摸摸下巴,昨天刚刮掉的胡须毛刺一样扎手。

最后一波人走了后,太阳出来了,淡淡的光涂抹在远山近岭上。鞭炮声零零落落,孩子们喊声夹杂其间。我和弟弟一起,从东边山岭上,转到一个堂叔家。再后来是另一个堂叔家,满墙的耶稣和标语,黑黑的屋顶上灰尘成条,左右荡漾。再前面的堂哥家金壁辉煌,很多人坐在沙发上抽烟、吃糖和瓜子。到另外一个堂哥家后,遇到不少同代人,坐在一起吹牛聊天,喝酒,说笑。一杯一杯的白酒进入肠胃之后,就像火焰一样。

春意从地表向上蔓延。又下了几场小雨。我们的假期就要到了。临走那天晚上,忽然大雾弥漫,填充村庄每一寸空间。睡下之后,我才想起忘了洗洗头和脸。妻子说不要洗了,到北京洗澡。我关掉台灯,睁着眼睛,天花板上老鼠们蹿来奔去,唧唧喳喳,热闹非凡。妻子也没睡着,儿子的呼吸均匀散漫,且有节奏。

我仿佛听见母亲的叹息,穿过玻璃、墙壁和曲折的空气,裂开的岩石一样喑哑和疼痛。外面漆黑,太多的雾水如惆怅一般漂浮蔓延,在偌大的村庄,我们身居的房屋和内心――对面小孩哭泣的声音很是清脆,像是天外之音。我叹息了一声,打了一个哈欠,一边的妻子说,我们还会回来――我没有吭声,在大雾的夜里,心情莫名沉重。

我突然想一个人在深夜走走,在村庄内和山坡上,散漫,满带心事,像石头一样滚动。我把这个想法告知妻子,她转身紧紧抱住了我。我把赤裸的手臂伸出来,开灯,看到旧年的家具依旧,崭新的表面之中,似乎弥散着某种意味的哀愁。我侧身,摸了摸熟睡的儿子。他温暖的身体在呼吸中起伏,光滑的皮肤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懵懂的美。

凌晨,扑面而来的大雾似乎一堵无法穿越的墙壁,柔软得生硬,让我呼吸沉重。母亲早就打开了院里的灯,黑黑的村庄,只有我们这一处亮光。叫醒熟睡的儿子,在懵懂中给他穿好衣服。我走到院子里面,在雾和细雨中,清冷的春天早晨没有一丝风。

母亲点燃了院子东侧的灶火,红红的火焰热闹异常,而投射到雾中的光芒却冷清得孤独。母亲把饺子往滚开的锅里倒,妻子说不想吃,我也不想吃。我的胸腔早就满了――塞满了离恨和忧愁。父亲在忙着给母亲烧火,粗大干燥的手指在火光中明灭闪现。坐在炕沿上的弟弟,也一脸忧郁。

弟媳使劲抱了抱儿子,说要好好抱抱。屋里的气氛显得安静,有一种深切的疼痛在我们各自的内心蓬勃。我又看了看母亲墙壁上的年画、耶稣画像、黑黑的屋顶,觉得了沧桑的心疼。

小路上满是泥泞,微雨的天空一片空朦,远山和松林在雾中隐匿,熟悉的事物一一失踪。马路上没有车辆,村庄没有人声。面对父母、小弟和弟媳,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好久,也没有出声。班车快到了,我重重地叫了一声爹和娘,站在他们面前,眼泪流出来,像个孩子。

班车开动,母亲在后面跑,向我们招手,嘴里不知道喊着什么。我趴在窗玻璃上,哭。弟弟把摩托车放在小姨家,上车,他要把我们送上开往北京的火车。一路上都是大雾和泥浆,不断上下的人,对面驰来或者远去的车辆。在邢台车站广场对面饭馆吃饭时,我再次看到弟弟布满裂口和皱纹的细长手指。

弟弟拿筷子的姿势很是熟悉――忍不住想起小时候,两个小孩子,弟兄两个,总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闹――时光真是一瞬,而转眼之间……我劝他多吃一些。他闷头答应,蓬乱的头发犹如狮子鬃发――走到车站广场,妻子劝弟弟回去吧,再迟就没有回村子的班车了。他嗯着,一步一回头,含泪看我,我挥挥手,他也挥挥手。即将看不到了,他又停下来,又看我。

列车开动,我突然想,我卑微的亲人们,我一生中最好的骨髓和粮食,时常叫我温暖和心疼。在向北京的车厢里,儿子依旧来回奔走不停――窗外的城市、村镇、麦地、荒滩和水流,接连闪过――大雾消失,华灯初上的北京:跑车、脂粉、尘土和声浪――在偌大的城市,回望故乡的时候,忽然发现一枚半圆的月亮,隐在薄纱的云层里,用淡淡的光辉抚摸我。

篇2:抚摸你的伤口散文

抚摸你的伤口散文

所有的感动,都在光和水中余音漫溢。

我,牢牢地记住了每一个的最初。

在阳光下,默默地抚摸着你的那道伤口。

抚摸着天地间的那一幅最美的图案。

希望在风和雨的呓语中留下爱和恨。

希望在得与失的叮咛里,打开了真和假。

希望在你和我的伤口上长满了花草。

啊,你的真情让我在生活中终身受益。

把一个个的毕竟全都交给那些往事。

是啊,多少回,我在那生满砾石的道路上兼程,一行行滴血的足印上响切着我的心声,决不能停下来,因为是你的呼唤让我在那布满荆棘的道路上,捕捉着青春的故事所展现的每一个情节与内容,生动了千古传说的蝶梦,在我和你的眼睛里栩栩如生。

就是你,在那一块浓进荣辱的伤口上含情脉脉了许多春花与秋月,相思树下的笑语欢声,芳草地上的红烛杯盏在器材的光泽与空气之中顷刻间溅落成一把把锋利的刀剑,滴泪了每一段邂逅的时光,注定了我和你天涯海角的那一份无际的思念。

多少愁绪,变成了我独坐小河岸边的那一回回的眺望,是你伸出你的双手,牵恸了我心灵的那一根纤绳,牵恸了放飞风筝的那一位少男少女手中的那一根红线,就这样,踏浪着把最初的寄语交给轻波绿浪,还有那些日夜歌唱着的`美好心愿。

抚着你的伤口,留下了许多种选择。

抚着你的伤口,感悟了许多美丑。

抚着你的伤口,捕捉到了一个个邪念。

于是,在选择你伤口的过程中,从中有所发现和收获,从中结缘了我和你对人生、社会的许多梦寐以求,贴近了生活的肌肤。

人生、爱情、事业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选择的结果,也是选择的开始,而许多种的结果与开始,就是在许多次的伤痛之中成熟或者灿烂的,对此,这些选择,无意多于有意,我们面对各种各样的人面对无数个早晨,选择了许多种的无疑,而给我们的无疑,就是那些得来不易的自由,而更多的就是给我们心身上的恩赐,也技术那一道道深浅不同疤痕,得失了许多从来都不敢去的想的利益。

这些,就是我们所讲的名与利。

为此,我们还有什么更多的解释呢?

最终的选择就站在自己的伤口之中,连梦着你的伤口,如那弯弯曲曲的河道一样,冲动了许多美好的愿望,并在那美好的愿望之中躺在你的伤口上杯盏着美好的明天,梦呓这一个个春蛤与秋实,思索着一次次的付出之后,才长长地叹息道:是啊,我们的生活就是如此的残酷无情的呀,人心也是如此的。

我和你,不必解释和说明什么的了。

在我和你进入一种境界的时候,就要学会放弃和保护自己,

要不然我们的一切将是空的,将在一个个的忏悔之中毫无意义。

坦诚地面对,接受更多的挑战。

真心地热爱,解铃还须系铃人……

篇3:抚摸铁经典散文

抚摸铁经典散文

大概人一出生就会与铁打交道,剪断脐带,脱离母体,最初的疼痛深埋在新生的躯体深处,伴随人走过漫长或短暂的一生。铁器时代在历史中一晃而过,但铁器始终在人的生活中闪现。乡村里,那些被熟悉和抚摸的铁制工具,依然有数千年前的身影。如同铁的品性一样,坚硬、坚守、坚持,从出生起,跨越时间,固守着原初的形态。

针线盒里的剪子是铁的,刃口锋利,握把光滑,刀刃一张一合剪出庸常生活的日夜,向晚的老墙下,结束一天劳作,辛勤的母亲又在挥剪为小儿女裁剪新年的衣裳。灶房里的铁锅此时正张开硕大身躯,接收稻草燃烧的火焰,煲熟一家人的晚餐。它一面被火灸得焦黑,一面幸运地透着油光,跟它紧密配合的铲子,时常发出碰撞的欢欣。焦黑那面厚积的锅灰,要借助于锄头的刃口撕咬还原面貌。锄头是繁忙的,它活跃的身影布满田间地头和房前屋后,快速收缩的躯体缩写了农人的一生,初生的刃口毛糙张狂,壮年的锄面暗光闪现爪牙毕露,迟暮之时身影单薄头角圆滑,然后,悄然消失。镰刀在一年四季里的活动就比较有规律了,属于它的季节一来,农人一定想法磨尖它们的牙齿,以便利索地啃噬水稻或小麦的茎。产生的磨擦,不知不觉里消解掉它的锐气和本质,有一天它会发现,它要对付的不再是水稻或小麦,而是野草,那是它成为废铁的前奏。这是事物的必然,没有一件东西能在岁月里持久。从匠人的工具上同样可以看到这不变的结论,木匠手中的斧锯凿子和刨刀片,石匠握着的铁钎和重锤,泥水匠的瓦刀。对了,还有一杆来路不明的红缨枪,红缨早就消失,枪锋被时光咬掉锐角,原先冲锋的姿态,后来变成掘土的工具,它从腰部一截两段,有铁的那端被祖母用在田间挖洞,放几粒黄豆或丝瓜、青菜的种子。房子里的几粒铁钉倒是日夜在墙上张着独眼,巡视周围同一家族成员的命运,门圈、秤砣、钉耙,或者笨拙粗陋的铁架子和看着纤弱的细铁丝。

人制造工具然后依赖工具,原始人的石器凝聚了人的智慧,随后的青铜器突出了人精湛的技艺,再到提炼出铁来,我们看到了科技的进步。但愈到后来,事物以原始形态呈现眼前的,便愈少了。合金,大型装备,新型材料,离铁的本貌就更加遥远了。在铁匠铺,才可以完整地看到铁作为金属原初的变化过程。乡村里一家铁匠铺,简陋的室里,铁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在融融炉火和蒸腾热气间,一块铁熔成水,在模具里铸成型,再不断地被锤击锻打淬炼,一把刀或叉脱胎了。乌黑与火红相映,汗水和蒸气交融,千锤百炼之后的铁摆脱掉许多莫名杂质,更加精纯。铁匠铺门口摆着一些成型的锄刃、犁刀、刀等产品,但人们并不信任工匠的技术,买铁器总是到邻近的供销社里,铁匠铺往往只能揽到修补或改造的生意,如把旧锄头熔掉打几根勾钉。年长的铁匠眼里布满寂寞,火箝夹起一块烧红的铁,点燃嘴里叨着的纸烟。在高温和铁锤下,铁匠手里的铁是温顺的,偶尔有调皮的铁屑突然跳出,灼了皮肤,烧了衣服。

铁器也似乎一直都是温顺的,在熟悉它们的人手里,听话、温和,顺从人意地完成各项工作,凌厉的本性却被人为地忽略。被镰刀割裂的伤口,刨刀划过的血迹,或是被锄刃磕破的脚皮,剪刀尖端留下的洞,提醒人们铁器的狰狞。最近的记忆是,一个村庄跟另一个村庄因事发生争斗,锄头、利斧、钉耙伙同砖块、竹扁担,奔袭肉体,绽放鲜红的血。更为遥远的事已渐渐淡出人的视野,只存在历史的故纸堆里,刀枪剑戟,斧銊箭矢,以坚硬和税利破开一具具鲜活的肉体。铁蓦一现世,最早去的地方,定然是战场,闪着寒光,充斥着凌厉和霸道,以势不可挡的方式,对把它们制造出来的人类予嘲笑的啸声。但鼓角号呼硝烟弥漫的日子总会过去,铁收敛起野性和张狂,融入寻常百姓的生活里,如野马驯服,肆虐的洪水改道。

我记得铁钉扎脚的痛楚,菜刀切手的鲜血,还有至今留在我左脚后的一块薄铁皮剐过的疤痕。人一生中总要有一些有关于铁或铁器的疼痛记忆。但人依然对它们信赖有加,完成双手或其它工具所无法完成的任务。铁器的初衷并非伤人,伤人的是握持的人。在那无数个晃晃悠悠而过的乡村日子里,铁器闪现身影,或修长,或纤巧,或粗犷,或拙朴,给人帮了不少忙。一些已经脱离原始形态的铁制品开始挤入乡野,手扶拖拉机取代犁铧和耕牛,“突突”地驶在田野里,自行车滚着轮子扬起村路上的尘土,它们的速度把村庄迟缓的脚步也催急了。脚踩的脱谷机被电动的取代,辗米厂里引来了大型的机械,并很快就湮灭在时间的`流逝里。不断提升的速度越来越快,村庄感觉到自己的衰老,隐隐发出粗重的喘息和疲惫的脚步。

而如影随形的暗红铁锈,是铁和铁器终生的敌人。铁锈一刻不停地诱惑、侵蚀,偏执而残忍。磨损不是铁器寿命短暂的主因,锈蚀才是最大的隐患。为了抵抗,为了保持锐利的本质,铁器必须不停运动。人也惧怕铁锈,有意无意地,经常使用、擦拭或打磨、上油,维持表面光滑,刃口锋利,躯体清洁。可这么多的铁器啊,总有遗忘和兼顾不到的,被铁锈趁虚而入。一把在农忙时闪过光亮弧线的镰刀,休息季节缩在墙角,这并不是很好的安排,因为再次被提起,全身已遍布斑斑锈迹,满脸病态。我的一位堂叔公似乎也是如此,劳作时精力十足,把手里的事全忙完了,病也来了,头疼、腰痛、脚软,浑身都不对劲。休息也是铁器的大敌。那杆变成两截的红缨枪,在泥土的摩挲下,锈迹剥落,刃口反闪出亮崭崭的光,重现生机和活力。一块铁、一件铁器总要找到适合的位置,才不会在碌碌无为中孤寂而逝。

起初,乡村里锈蚀的铁器,总能及时被人发现,重焕光彩。不知不觉间,锈蚀的铁器竟越来越多了,不再单单在久久未动的壁上钉上,或久未拨动的门上铁圈,生锈仿佛是一种传染病,在村庄铁的家族里悄悄流行开来。刀已渐钝,齿耙也缺牙少齿了,锤子卧在布满蛛网的角落,抖不动身上的红锈,连最繁忙的锄头,也开始在墙角低声叹息了。直到此时,农人才突然醒悟过来,熟悉的田野已经陌生了,不再似从前那般开阔和鲜绿了,惯常所见的稻株和麦苗,渐渐没有自己的领地,一部分盖起房子,一部分划给了承包商,大批量地种上药水催熟的果蔬。年轻人是无暇看到这些人,他们的心思早就飘向那陌生的城里,祖辈父辈眼里宝贝一样的铁器,在他们看来,粗劣、低贱,毫无美感,锈了就锈了吧,丢了就丢了吧,那城里,有更多由铁派生出来的家庭成员,更加光芒夺目,线条流畅。

但有些铁器随主人离开家乡,踏上异乡的土地,比如瓦刀、比如刨刀,被主人带上流浪的路途。它们告别熟悉的伙伴,打算结识新的朋友,可是,主人错了,它们也错了,异乡拒绝它们长久居留。它们也许会怀念家乡的伙伴,也许会在异乡的路上迷失。

当村庄里开始弥漫起浓重的铁锈腥味,一块早年间被抛进荒草地里的铁块兀自发出嘲弄的冷笑。

篇4:穿过街道的散文

穿过街道的散文

我穿街过巷去找一个人,却看不到所有的人。——题记

一、

有那么些年,这条不太整洁的街道,会在不经意间悄悄走进我的梦里。那时,我穿街过巷去找一个人,一个隐藏在光阴之外的人。他应该和我有一定的关系吧,不然我不会这样反复地梦见他。那天我沿着这条街道寻找,我喊着他的名字,想听到他的回答;但是,我却始终听不到,也找不到他。那时,我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去找的,我挨家埃户不弃不舍地找;但是,我看到所有的街道都空无一人;我走进的院落,所有的门窗都打开着,所有的房屋也都空无一人。其实,我只是在找一个人,只找一个人,可我却看不到所有的人;甚至都看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甚至连苍茫的天与无声的大地也是昏黄一片。它死一般的静寂和沉默,让我处在绝望之中,于是写了下面的句子:

一条街道,被挤压得变了形

还要充塞着一声声喊

一片片焦着,一缕缕扭曲

无为的满,虚拟的空

这是命定的么

还是在预演后世前生

曾有过一次很特殊的经历,在无忧无虑的童年。那时喜欢到处跑,晚上也要玩到很晚才回家。有一次,实在是太晚了,以至于绝大部分的窗口都熄了灯,整个村子除了一盏路灯鬼魅的从胡同另一端照过来,照射在我惊慌失措的背影上,再也没有一个亮点。我壮着胆子,极度惶恐地扫视着各个黑暗的角落,总怕一不留神就会从某个转角突然钻出一个怪物。实际上,我走完这条胡同,还必须穿过一条低谷样的宽大的街道,才能走进只有我们一户人家的胡同。那天晚上,天黑黑的,整条胡同以及和它相通的两条街道上都没有一丝人迹。不知是什么时候起的风,它吹着我的脸,和我枯黄的头发。更为可怖的是,这风从低谷一样的街道尽头长驱直入,冷而阴森。我就被这股风软硬兼施着向回走。那时,我很愿意一步跨进温暖的家,可是那一天的深夜,我在这条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家的胡同里走的极为艰难和漫长。

其实,那天我一直是借助着背后胡同口的那盏高高地吊在街道中央电线杆上的路灯向胡同的这一端走过来的。这盏灯给过我太多温暖的记忆。它是在我无知的童年里记忆最清晰的一盏户外的灯。它曾使我童年单调的夜晚变得丰富无比。因为这是一盏公共意义上的灯,因为这盏灯让人们的心情明亮,让单调的夜快乐;所以许多人在晚饭后三五成群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男人们聊天,女人们做针线,大群的孩子在这里奔跑做童年的游戏。

我最清晰的一个记忆是在某一年的除夕夜,我和三俩个同伴穿着新衣服,新鞋,欣喜地从飘着年味的家里走出来,走到这条村里最宽敞的街道上。那天的除夕夜下着星星般的雪花。雪花从灰暗的天上落下来,又落在我们的头上,脸上,落在同伴手里打着的一盏纸灯上,也落在我们刚刚穿在身上的新衣服上。其实我们即舍不得这样好的夜晚窝在家里独自迎来新的一岁,我们却也不愿意让雪花落在我们的新衣上。所以我们时时扑打着身上的雪花,跺着有些麻木的脚,又时时盼着雪停下来。我们不断的仰起冰冷的小脸蛋,看着雪花在空中飞舞,在灯光下明快地旋转。路灯,读不懂我们心里的话,它一直沉黙地从高空照射下来,将我们的童年分明地影印在那个旧岁之夜。雪花也读不懂我们小小的心思,它自由宜然地舞动着轻巧的身姿,翩翩飞下,成了童年的夜晚开得最美的花朵。

而那一天,这街道,这胡同,这灯,却给了我更深刻的记忆,让我无端感慨。那一晚,当我迈上胡同口就要走上低谷一样的街道的时候,我被迎着胡同口的一处房屋上的窗口吓坏了。因为,这个窗口瞬间出现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眼睛,它们时而狰狞,时而张牙舞爪。我一时被吓懵了,虽然知道世上没有鬼怪,但那窗口上闪闪烁烁的的无数鬼魅一样的眼睛又是什么?站在那个高高的胡同口上,我再也不敢向前移动一步。后来我用吓得变了声的腔调喊来了妈妈。记得妈妈来了之后,我颤抖着指给她看那个可怕的窗口。妈妈看了看,没事人似地说,那是风刮的窗户上的塑料纸,远处的灯光一照,各种变幻不定的颜色交错叠加,可不挺吓人的。明白了之后,我徒然地笑起来,这才听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的声音。一旦被妈妈牵起冰冷的小手,恐惧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实,这条街道上所有的房屋我和它们都亲切无比,可是在一个人独自行走的夜晚我还是紧张,还是张惶的'东张西望,似乎这街道,这胡同一到夜晚就没有了生命存在。就象将来的某一天,我熟悉的人们一个个都会从这里出走,再也回不来。可是这一排排的房子还在,那上面有那么多人的体温,有那么多粗糙的大大小小的男人女人和孩子的手印,有他们的汗水和气息。

二、

让我来说说这些房屋吧,这些构成乡村主体构架和风貌的建筑,是从哪个年代建成的,谁说得清呢。但是这些用了最简朴建筑材料造成的供人们居住的房屋,并没有华丽和奢侈的外表,它们最结实和最气派的也不是红砖砌成的,房顶上连片片绿瓦都省掉了,还有的只有下面的几层用砖做了碱。最差的房子就是土匹和泥巴垛起来的吧。于是这些形状相似,高矮不一,宽窄不同,有着各各不一面孔的房屋,组成了村庄街道的主体。它们使乡村街道纵横相连,脉络相通。它们像画师笔下的一幅天然、浑厚而又朴拙的素描,只轻轻几笔就构勒出了乡村简约的特点和风貌,像抓住了一个人高高的眉骨、深深的眼窝、尖尖的下颚、善良的眼神。这就是浓郁的大地的神韵吧,谁也无法为她减少一笔,也无须徒劳地添加新式元素。那些与她格格不入的色彩,省便省了。有时我执拗地赞同在街道上留下更多的空间,那些可以任意发挥的空间。

可是这些街道无论你怎么发挥,怎么涂抹它都是旧的,挂满了历年历代的风尘,十年之前和二十年之后都是一个颜色。这样的街道无论何时走在上面,都觉得挂满了时间的勾子,因为走在上面你可以清晰辨识出遥远世纪留下来的牛蹄的印记、车辙的印记、千万只人脚的印记;这些印记无论是在雨季还是干燥的冬天也都凹凸有致,清晰映目。散落的柴草,被碾碎了,只留筋骨在街道中央,一脚踩上去,你感到脚底板上轻轻地暴裂了一下,那是阳光的热力在脚下的暴发,是大地的暖意在心底真实的回应。

乡村的街道又千篇 一律,因为没有经过坐标的定位,也就缺少了一种标尺,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曲离拐弯的走向很难有棱有角有色有彩。如果从街道的一头向另一头瞭望,你会遗憾,因为你不知道它的尾在哪里,这倒并不是因为它太长,而是因为它不够直接。你必须顺着它的走向,一步一步地丈量,走到半腰你才看到,它的尾部已伸到了远远的河堤上,河堤上的柳树茂密成林,林子的缝隙里堆着柴草。几只母鸡在悠然地觅食,它们一会儿伸长脖子歪歪头,瞧瞧前方的某个地方,一会儿又悄悄走开了。偶尔会有人影从密林深处闪过,仿若是一次生命的轮回。

三、

这里怎么会没有生命的轮回呢?这里的新生命总是迎着朝阳唱出他的第一声啼哭,也总是在雨水充足的日子昂扬着绿色的勃勃生机。这就是我生生不息的街道,这就是生命的年轮不断变新又陈旧的街道。

记得每年的春天一到,就会有马车把新鲜的泥土从村南的泥塘边一车车拉来,卸在街道中央,马车一走,站在远处的孩子们“呼啦”一声就围了上去。孩子们正是和泥土最亲近的年龄,即使没有新鲜的泥土,他们都会坐在街道上玩他们的游戏。新的泥土带着鲜活的气息,带着春天回暖的潮湿,他们有足够的精力把泥土翻个底朝天。那是一双双细嫩的小手,翻出的白色的芦草根,纂在小小的手掌心里,挑一根粗壮的,撸一撸泥巴放到嘴里就嚼起来。那些芦草根一个冬天都被深深地埋在地里,春天它们刚刚要发芽,就被马车拉到街道上来。野火烧不到的地方,春风野烈地吹着,没有轮回新生,它们成就了微弱的宿命。

等孩子们玩够了,家家大人们会一担担把这些用小手捂了千遍万遍的泥土挑到自家院子里,等一个晴好天气,请来南院的二哥,街前的小叔。背来麦秸,扛来铡刀,挑来井水,和好泥,再一锨一锨扔到房上去。农村没有瓦房的人家,房顶上每年要泥一次呢,不然夏天会漏雨。我很小的时候就能给大人们铲泥。起脊的房子,屋顶成斜坡状,走在上面需小心翼翼保持警惕,不能随便四处望。但是一旦站在上面,就能看出十里八里,或者更远的地方。这时平视中的街道在俯瞰的视角里观望,那些角角落落一下子尽收眼底,所有的街景一经俯视,忽然变的渺远、细小,小到远远的光阴下,成为一个明晰的亮点。

铲一天泥下来,手掌心被掀把磨的明晃晃地发亮,薄薄的肉皮紧紧地绷着,仿佛是在掌心贴了一层白纸,经风一吹干湿不均,就互相拉扯起来。转天,掌心里所有的纹路都张开了小嘴,露出细嫩的粉红的血肉,不敢握拳,掌心稍一弯曲扎心的疼,过些日子才一点一点长好。

然而站在屋脊上的欣喜却不由分说地占据了我小小的内心世界。

因为从上往下观望,就象从高高的时间之河往下观看一样,有着异曲同工之感。赵家的姐妹,在我的俯视中往返于这条街道,出进于我们的家门。她们不由分说地把我的母亲叫妈妈,那种执拗和亲昵的喊声很象一个亲生女儿和母亲撒娇。

还有百泉哥和莽哥的母亲,百泉哥和莽哥的父亲,他们的妹妹,也会在这样的俯视之下走来走去。后来,有的人我看不到他们了,有的出嫁了,有的双鬓斑白了。

我看到了高叔和长叔,他们和我的父母亲总是恭恭敬敬地说话,唠嗑,偶尔会发出爽朗的笑;之后,他们绕过这座房子,转过另一条胡同去了村后的菜园。他们最后一次走过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们成了我视线中的一道黑白底片。

莲香姐和芬姐,她们坐着马车从这里嫁到外村去,她们回娘家来的时候,母亲会把她们叫过来,出嫁和还没出嫁的女孩儿们坐在一起,一边亲亲热热唧唧喳喳地说话,一边包着饺子。这样的一个夜晚,过得多么温馨和有纪念意义啊。再后来,她们再回家的时候,我已生活在别处,看不到她们了。

东风哥的父亲,最早走出了我的视线,他是我敬重的长辈之一,他高大清瘦的背有些微驼。他在我们家对面的院子里,浸润那些小麦种子,那些发芽的小麦种子让我做了一个美丽的梦,让我真正懂得了播种和生长。而这个憨厚、朴实、干得一手好农活的庄稼人,担着一个偏高的中农成份,与人交往便总是惴惴。

看着他们远远地走来,又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我顿感失落。这种失落感也一度影响了我的精神,因为总不断的有梦来纷扰,希望时间之河凝固不动,我希望自己还是那个站在屋脊上帮大人铲泥的小女孩儿,还和从前一样和小伙伴们玩耍,还和从前一样和妈妈生活在那个大大的院子里。可另一个声音说你不可能再绕到过去,你不可能再拥有它,永远不会了。这就是我时至今日仍旧不断地在一个人的夜里发生的痛苦而又无声的争执,争执发生后,黑夜的疼痛变得更加漫长,也更加没有节制;可是,我阻止不了这些梦境在漫长而忧伤的夜里一次次地发生。现在,如我走在这条旧时的街道上,不知有没有人站在高高的房脊上看我这个匆匆的过客。或许,我们同样都是穿街而过的人。只不过,昨天是我在俯瞰别人;而今天,是别人站在时间之河上,在悄然看我。

四、

二零零八年清明前夕,我从这条街道上走过。那天,我们决定去看一个人,这是一个让我们敬重又与我们情深意重的人。可是当我走在这条街道上,却不知该怎样走才能找到她老人家了。有人说走这儿边,有人说走那边。我急于想见到她,却又希望自己在这条走过无数次的街道上多呆一会儿,多跑上几回,所以一时之间我竟说不好自己是在怀念这里的人,还是在怀念过去的时光,亦或是怀念那条街道呢?

也是在这一年的某一天,我停留在另一条整洁的街道上。三十年前,在这条街道上,我牵着同伴烫烫的小手追着那群敲锣打鼓的人们。那个穿着一身新娘衣裳的大男人,盘腿坐在特制的小车上,把个要过门的新娘的娇羞,内含的喜悦,演得活灵活现。我们从村西追到村东,一路傻呵呵地走着,那么快乐、懵懂和无知。

而近三十年后的这一天,这条街道在上午温暖的阳光下一派安宁。两个穿着朴素的老人在街道的一处矮墙前闲坐,偶尔说上几句话,话语轻的还没落地就被微风吹到很远很远的树梢上去了。他们有时又淡淡地对视一下,表示互相的默许或赞同。他们有时就长久的沉默着,怀里象孕育着一颗颗正待发芽的种粒。而我,却不时地怀念着它曾经的古朴的气质;也欣赏着它现时的人文情怀——它比之从前清洁和整齐了许多,并从东到西都一律辅砌了新砖。这里的人们在雨天走出村子时,会想起以往的泥泞,会感恩那个修路的人吗?

阳光真好,空气真好,我享受着这自由的时光,回忆着从前,不知道自己从此之后几时还能回到这些街道上来。我不知道,再站在这街道上时我会和谁相遇,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物候。也许,我想这里的时候,会一个人悄悄地回来;也许我老的走不动了,一无所有的时候,我只剩下想念。想念这条街道,想念这些惊心和温暖的夜晚,想念我一次次从这条街道中央出发,去种满希望的田野上割草,拾柴,收秋。想我一次次从遥远的地方回来,我却再没有理由走进曾经属于我们的只有一户人家的小胡同。而那时,我们从这里走出去,却从没想过它的遥远和不可企及。

而今天,我发现我是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那么,我所记忆的这些,是一种幻像吗?不!我是在追述一场大梦,我正带着我的所谓过往走在一线时光的边沿,而我与这里的一切,在我的追述中早就缤纷成那个除夕夜细小的雪花,飘落在北方这个漫漫长冬里了。

篇5:穿过春天散文

穿过春天散文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小雨,从上午阴郁的天色到下午淅沥的雨丝,我的心情也如这天气,润泽,潮湿。

没有风,风不知道隐去了哪里,只有云,漫漫地铺展到了天边。郁郁的白,厚实,均匀,把昨天躁动的阳光尽数收了去,把今天清白的天幕捂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空隙。

雨下的不大,却淋湿了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街巷,淋湿了每一寸被阳光照耀过的地方。这是春天的雨,迷迷蒙蒙,轻轻盈盈,不紧不慢地落下,浸润着我穿过雨帘的目光,还有我莫名其状的心思。

夜色来的很早,完全是因了这场早来的春雨,灯光投射到湿漉漉的路面上,雨丝闪闪烁烁。春雨缠绵,在我的黄土高坡家乡,没有哪一个人是不喜欢雨的。即便住在城里,轻轻入耳的雨声,透过窗户,潜入屋子的时候,也总是会勾起让人难以抑制的情愫。

我从小镇到城里,已经有将近十个年头了,冷不丁一想,吓了一大跳,我居然在城里走过了十个春天。我的生活发生着与以往不同的变化,我那颗原本牵念着山水草木和鸟语花香的心,在一个春天又一个春天的过去后,逐渐地被世俗的繁杂与生活的无奈一点点地充塞。我竟然想不起这十个春天是如何从我的眼前,从我的身边过去的,我没能记得清这些春天的模样,我甚至有些迷惑,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或许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春天已经过去。可是,眼前这沁凉的雨丝和淅沥的雨声,明明白白地提醒着我,离我最近的一个春天来了,并且已经开始又从我的身边绕过去,让我不知所措,让我心头的一丝渴念愈来愈湿润,浸泡得一点点地膨胀起来。

我突然间想起许多事,包括一些久远的,没有了形状和色彩的,还有一些似乎就发生在不久前或者更近的昨天,既听得清楚又看得清晰。

那个我从小生活长大的小镇,在每一场春雨过后,清新着,翠绿着;在每一个深沉的夜晚,朦胧着,静默着。小镇高高低低的屋顶升腾起的炊烟,闪过鸽群的身影;泥土墙圈围着的一树一树的杏花,探过邻家的枝桠;小学校里升起的五星红旗,超出槐树的花枝。这些春天里的印痕,在我青春的目光里清晰地驻留。我的脚步从春天的这棵树走到那棵树,我常常忽略通向小镇外面的那条路边的一些野草,那淡淡的茵茵的绿。我也总记不起与枝头上的鸟儿叙说过什么,只记得那一枝一枝的桃花芬芳着,迷醉了我的眼眸。

在早春的清晨,我无数次地走出小镇,走在镇外那条熟悉的通往外面世界的路上。我的眼前,微风轻轻摇摆着杨柳的枝条,麻雀在头顶上的树梢头欢唱,咕咕鸠嘹亮的啼鸣从不远处地头的槐树上传过来,天边的几朵云素洁轻盈,恍若湛蓝的水面上漂浮着的几片鹅毛。每一个走出小镇的春日,我都情难自抑地回望着身后这片亲切的土地,还有这片土地上亲切的.房屋、亲切的树木、亲切的人。我的脚步不停,走在一条又一条充溢着早春气息的路上,就如同我身后那条丰盈的小河水,奔腾不息,一路向前。

一个春天接着一个春天,我在春天的路途中前行,在春天的土地上生长。我从最初的懵懂走过来,像一株草芽的破土,像一棵树苗的伸展,我的青春,我的生命,存在于孕育我成长的土地上。

当我跟随着我的脚步远离小镇的时候,许多东西从我的视线中一点一滴地沉淀在了旧日的春光里,颜色渐显深沉的山峦,横亘于小镇的边缘,悄悄然涨起来的河水,夹带着岸边发生过的和正在发生的故事,一去不复返。我穿行在陌生的,不一样的土地上,经历着不一样的故事,故事的角色也在变换,而春天却不因为地域和人物的不同改变初衷,春风依然,春雨依然,春光依然。

许多时候,我站在城市的街道上,迷惑于城市五光十色的霓红灯,我总会想到乡间花草树木的姹紫嫣红,我不清楚我的心底究竟隐藏着什么,或者期待渴望着什么。在城市的天空下,我的世界到底是变大了还是变小了,我甚至记不清我所向往着的和追求着的目标在哪里。

我的目光所及,而实际上目光却不能所及,我只看到了前方林立的楼房和满街的小车,还有忙碌的人群。路两边的绿化带里的灌木和花树虽然还没有开花,但已变了颜色,不似寒风猎猎的季节路过时的苍灰色,淡淡的绿意不经意地忽隐忽现,让我无所适从的目光有了些许慰藉。

我忽然忆起多年前,走在这座还叫做县的城里,春风刮过没有花草的街道,尘土飞扬,一不小心就会弄个灰头土脸。就在几个,也或许十几个春天的来去,城改头换面,变得更宽了,更大了,花和草多了,人和车也更多了。我也在一个春日从小镇走进了城,带着我的女人和我的孩子,期望在春天的城里耕耘出一份属于我和我的家人的幸福。

雨是什么时候停的,我不清楚,这春天的雨静静地酝酿,悄悄地来,也默默地走,也许是不想惊动太多的人吧!是否只是想轻轻地提醒一下忙碌着的人们,春天来了,无论乡下和城里,一样清新,一样润泽,就在你和我的身边。

雨丝缠绵的时候,我欣喜着,因为雨下在春天,无论如何也是一件让人心思如潮,心生渴念的乐事;云散雨停的时候,我也欢喜着,因为雨停在此刻,我去接我的孩子就不会被雨淋湿了,并且还会感受一下春雨过后的那一刻清爽。

在这样的春雨之夜,我的孩子怎么想的,我想,他也应该是愉悦的吧!因为,他大口大口地深深呼吸着,他说虽然有点冷,但是空气好清新啊!

我的孩子是我生命的延续,他也走过了十几个春天,而且,他将继续穿行于无数个春天之中,他的青春之花刚刚绽放,他的精彩人生刚刚开始。我的春天里有太多的旧日时光,拖曳着我,让我常常想念,不忍舍弃;而他的春天里,滋生着太多的新鲜事物,激发着他,让他一路向前,不愿驻足。

每个春天都一样,每个春天都灿烂,这个春天,我依然领略到了风的温柔,雨的清润,还有对过去春日的思怀,对刚来到我身边的春天的感悟,对春光里的幸福生活的渴盼。

篇6:你的抚摸现代诗歌

你的抚摸现代诗歌

你的抚摸

渐渐冰硬

开始粗糙

好像刚刚冬天的'嘴里

正好吐出

准确掉落大路中间

为什么东经X北纬Y

凭空突然出来一堆乱石

压死了远方

鸟飞不出窗前

鱼越不过龙门

两只眼睛睁开

看到的只有金钱

挡住当前

你驾车

一次又一次冲锋

勉强靠近敏感部位

强弩之未

始终突破不了

即使只是你

随手画下的地平线

只得手机屏幕上

终于现出

前方堵塞等字样

刷新手机之前

你的抚摸

粗糙现出平滑

一一滴落

汇集、流淌、淹没

前锋的波浪碰撞

溅击着认识的边沿

忍不住春暖花开

眼前绿叶满树

身后绿茵满地

篇7:穿过时光却遗失了你散文

十几岁的天空蓝的那么纯粹,莹绿的操场上奔跑的青春不知疲倦,犹如云追随风的脚步,没有停歇。

最美回忆

“下面我们把刚才的集体舞动作再练习一次。”夏天的烈焰下学校的大广播突兀的响起,使得操场散乱的学生三三两两又聚在了一起。“好,男生伸手邀请舞伴,女生搭手,行礼,牵手,挪步子,好,5678预备起……”夏晴转头看了一下她的舞伴,是那个平时总是沉默寡言的温泽,他是班级中学习最好的,只是平时总让人摸不清脾气,忽冷忽热的一个人。夏晴和他认识一年了,自从俩人分在同一个学习小组时,就慢慢变成了好朋友。

步伐轻移,夏晴百无聊赖的想起了两人第一次的正式对话。

“又要考试了啊,不知道这次会考的怎么样……”夏晴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卷子,正好路过的温泽:“信吗?我这次数学会满分。”他碎发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衣角也随着转了个弯,笑容温和带着一点嚣张。“切,我们打赌啊,我赌你不会满分的。”夏晴随即起身,长发飘飘,拍着桌子很是不服。“好啊,赌什么。”温泽的眼睛眯着,像极了算计的狐狸眼。“你输了就请我吃雪糕。”夏晴伸手推了一下眼镜。“那你呢,输了怎么办?”温泽眯着狐狸眼,算计的看着夏晴。“我怎么可能输?哎呀,大不了请你吃雪糕呗。”夏晴丝毫不在乎,她当时一点也不相信他会满分,满分是什么概念?怎么可能。

“变态的温泽…竟然满分了……”公布分之后。

“给。”一只雪糕递到她面前。“安慰一下你。不用太崇拜我。”温泽浅浅笑着,把雪糕放在她面前,才走会自己的位子。午后的阳光照着他的侧影,竟让夏晴愣了一瞬间。

“我下次一定会超过你的!”夏晴向他挥了一下拳头,又狠狠咬了一口打开的雪糕泄愤,入口却是甜甜的牛奶味。

二青春的飞扬

“好,现在原地休息。”广播里传来的声音让夏晴回了神,夏日阳光下是那么干燥,夏晴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儿,身上的水分正在一寸一寸的蒸干。把帽子在压低一点,坐在了有些发烫的操场上,还没想好该怎么办,一支雪糕就递到了她的面前。她抬头看见的是温泽逆光的面孔,带着浅浅的笑意:“给,不用太感谢我。”夏晴伸手接过,朝他一笑:“好哥们,不客气啊。”一边咬着雪糕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人,大家大都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其中也不乏小男生小女生,男生跑去给喜欢的女生买水是在普通不过的事。夏晴开心的和温泽和其他人说笑着,就在她环顾时突然看到了小学同学的身影。“喂,你看那个女生漂不漂亮。”夏晴推了下温泽,温泽眯着眼睛看向那个女生,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夏晴突然有些后悔指给他看,莫名的,她预感自己似乎是要失去什么了。“她叫什么名字?”温泽回过了神,眯着狐狸眼看着夏晴。“我小学同学,沈佳琪。”夏晴忘记了后来说了什么,她只记得温泽一次又一次眯着眼看向沈佳琪。

青春飞扬的夏天,少年对那个第一面的女孩一见倾心,青春的萌芽在成长,他旁边坐着导致了这场意外的不知所措的夏晴。夏晴不知道是该祝福他还是替自己难过。

三青春的岔路

快要毕业的时候,夏晴已经不再和温泽聊天好久了,温泽早上来得很晚,推着单车,和沈佳琪一起走来上学。夏晴看着他一天天的在变,他的草稿纸上不再是各种难懂的数字式子,琪字满满霸占了整张纸,就像现在沈佳琪霸占了温泽少年的整个心。

青春的不羁和飞扬让温泽不再一心在学习中,他温和的笑容不见了,他的名字在成绩单上滑落,夏晴登上了第一的宝座,取而代之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被老师找去谈话,谈人生谈理想,夏晴想不出老师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要说,夏晴更想不通的是温泽怎么能承受的'朱老师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每天仍是陪着沈佳琪推着单车走进校门。温泽在一天一天的变得沉默,唯一不变的只有他本来就优秀的数学成绩。

在夏晴没和他聊天的第100天后,沈佳琪和温泽分手了。温泽很消沉,老师的问题也没回答上来,老师气坏了,叫他到门外站着,想明白了再回来,临出门时,老师又补了一句“以为她真能陪你一辈子么?哪家孩子不听父母的话,你们俩考不上同一所学校早晚额是没结果。”夏晴看着那个大男孩走出门,莫名的觉得温泽心碎了。这之后温泽话更少了,几次夏晴想同他说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温泽走了岔路,她这边阳光明媚,可是温泽已经不愿意再走到阳光下。

篇8:穿过时光却遗失了你散文

温泽后来转了校,隔了一年,夏晴考上了重点院校。夏晴时常在想,是不是如果她没有指沈佳琪,一切都不会发生,温泽依旧还是温泽,是不是她主动告诉温泽不应该喜欢上沈佳琪,一切就会不一样。可想来想去,夏晴也没有想明白。

假期上网时,在聊天群里又遇见了温泽,他的语气很淡,仿佛一切都与他没有多大关系。他的生活记录中都是他在转校后的事情,之前那一段的心酸青春仿佛没有发生过。温泽甚至在网上开始写小说,夏晴看着他文章,他的笔触,竟带着淡淡忧伤。有一句话温泽是这样写的:“在青春的路途上我遇见了你,有一个快乐的开头,我却没有猜中结局。曾经那个女孩,曾经的过去,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会选择珍惜。只可惜时光易逝,年华老去。”

夏晴分不清他说的是沈佳琪还是自己,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就像温泽说的,时光易逝年华老去,这时候在想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人生路那么漫长,夏晴庆幸遇见了温泽陪他走过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可在茫茫的人海中,在青春飞扬的年纪,我们只是一个侧身就会走散,走上了的岔路,走向不一样的方向,于是便错过了,于是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个人,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尘埃也许普通,可是如果没有尘埃,世界便会失去了颜色。我穿过时光却遗失了你,是我不懂得珍惜。

篇9:我的手穿过你的黑发散文

我的手穿过你的黑发散文

北方的四季,格外分明, 当秋阳杲杲, 天高气清,枫林尽染时,秋水望月,秋便要在这缕温暖中慢慢行过了;这黄叶满地,霜天红叶,秋要适时离去,冬的味道渐有,偶尔的一阵北风,瑟瑟冷意,告别十月,一盏茶的功夫,片片黄叶摆舞登场;阳光配合末秋的韵味,被这清秋凉透了般,不再那么温暖,打散了炙热重心,走着走着,落叶捎带着心情,要随风而去。

很喜欢听歌,有一首罗大佑的歌《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一直记忆犹新,只是因为歌词,曾经为之动容,“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穿过你的心情的我的眼,如此这般的深情,若飘逝转眼成云烟”;曾经穿过长发的'手,曾经的深情脉脉含情温柔,是不是转瞬即逝,即为云烟,一如这片片黄叶,飘落离去无期.......

安于习惯写字,得闲心血来潮,择一片流云,坐落其中,揽一缕清风入怀,拾字取文,空闲就此打发;讲讲旧事,诉诉过往,旧照片里,回味的是首经典的老歌,是曾经涩涩的青果……听歌,喝茶,读字,纯纯喜欢,浅浅问路,淡淡描文,每一场都唱足了戏份,粉墨登场,生末净旦丑 ,真的很用心,很认真,就此把清心,净了,明了,把那双穿过温柔的手, 画情透骨,直至花开荼靡,情意阑珊,还会如夏花那般明艳!

淡淡的柔情,似水划过,略带些许忧伤,是往事不再?是岁月斑斑无情?曾经的拥有,如今的回忆,每每提及,心潮如流,余暖不去;把窗留月,描文留香,柴火温茶,沏一壶简单煮粥,慢煮等待,一字一笔,读书泼茶,将往事写进一行诗里,一笔锦绣里,如一枝花,让其红似火,如一朵云,明净了白。

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读懂其中多多少少温柔,那样的情景,澎湃着波澜,却又静的很,彼此听到心跳;也许是温存的歌谣,蝉翼了冰封的湖面,融化了冰雪的等待;怀着温柔,拥着情思,静坐,相视,微笑,深深喜欢,从此一切,就此静止,一辈子,再一辈子。

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一度瘦梗孤寂,瑟瑟烟凉,无人问津,守着一掬忘情水,独自凉,孤自冷;素手打捞记忆,辗转日夜,独酌取暖,将往事洗了又洗,在退色的旧事上,说念;在老旧的折子戏里,徐暖;戏里戏外,是谁把记忆折叠了,许一帘帘的杏花雨?是谁守着几度落红,凝望光阴的屋檐落雨,听着老歌,脉脉湿巾?

能否再次,穿过你的黑发,让暖心的手抚平跌宕,轻敲昨日心怀,温润的唇语解开岁月的面纱,你在红尘客栈等候,一起走过长亭,踏过石桥,听风解花语,一起携手静数,琉璃珠里透射的纹理,直至到老;那样的韶光,是眉间的朱砂,念念不忘的青词;是锦中的花,水中的月,透着美好。

还是那么的钟情,那么恋旧,坐在回忆里,与时间小坐,瘦尽所有,唯留一厢念,哼着我们一起唱过的歌;《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穿过一串串掉落的音符,收集一句句长短句,在田埂上系满枯草的愿望,小桥边,石路旁,篱笆院里,荷花池中,处处散落苍绿的心绪,等待月上枝头的你!

穿过了你的黑发,穿过了温柔,穿过了思念;看过落红如雨,品过花间一壶酒,独酌一笺笺,将记忆供养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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