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学史完整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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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中国古代文学史笔记
第一节 司马迁的生平和著作
司马迁(前145——前87?),字子长,左冯翊夏阳(今陕西韩城)人。父司马谈有广博的学问修养,曾“学天官于唐都,受易于杨何,习道论于黄子”。又曾为文“论六家之要旨”,批评了儒、墨、名、法和阴阳五家,而完全肯定地赞扬了道家,这说明他是深受当时流行的黄老思想的影响的。司马谈在这篇论文中所表现的明晰的思想和批判精神,无疑给司马迁后来为先秦诸子作传以良好的启示,而且对司马迁的思想、人格和治学态度也必然有影响。汉武帝即位后,司马谈做了太史令,为了供职的方便,他移家长安。在此以前,司马迁“耕牧河山之阳”,即帮助家人做些农业劳动,同时大概已学习了当时的通行的文字——隶书。随父到长安后,他又学习了“古文”(如《说文》的“籀文”和“古文”等),并向当时经学大师董仲舒学习公羊派《春秋》,向孔安国学习古文《尚书》。这些对年轻的司马迁都有很深的影响。
司马迁在二十岁那一年开始了漫游生活。这就是他在《史记?太史公自序》中所说的:“二十而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穴,闚九疑,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观孔子遗风,乡射邹峄,厄困鄱薛彭城,过梁楚以归”。归后“仕为郎中”;又“奉使西征巴蜀以南,南略邛、笮、昆明”。以后又因侍从武帝巡狩、封禅,游历了更多的地方。这些实践活动丰富了司马迁的历史知识和生活经验,扩大了司马迁的胸襟和眼界,更重要的是使他接触到广大人民的经济生活,体会到人民的思想感情和愿望。这对他后来著作《史记》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元封元年(前110),汉武帝东巡,封禅泰山。封建统治阶级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盛典,司马谈因病留在洛阳,未能参加,又急又气,生命危在旦夕。这时司马迁适从西南回来,他就把自己著述历史的理想和愿望遗留给司马迁,司马迁流涕说:“小子不敏,请悉论先人所次旧闻,弗敢阙!”三年后,司马迁继任为太史令,他以极大的热情来对待自己的职务,“绝宾客之知,亡室家之业,日夜思竭其不肖之才力,一心营职以求亲媚于主上”。并开始在“金匮石室”即国家藏书处阅读、整理历史资料。这样经过了四、五年的准备,在太初元年(前104),他主持了改秦汉以来的颛顼历为夏历的工作后,就开始了继承《春秋》的著作事业,即正式写作《史记》,实践他父亲论载天下之文的遗志。这年司马迁是四十二岁。
正当司马迁专心著述的时候,巨大的灾难降临在他的头上。天汉二年(前99)李陵抗击匈奴,兵败投降,朝廷震惊。司马迁认为李陵投降出于一时无奈,必将寻找机会报答汉朝。正好武帝问他对此事的看法,他就把他的想法向武帝说了。武帝因而大怒,以为这是替李陵游说,并借以打击贰师将军李广利。司马迁就这样得了罪,并在天汉三年下“蚕室”,受“腐刑”。这是对他极大的摧残和耻辱。他想到了死,但又想到著述还没有完成,不应轻于一死。他终于从“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等先圣先贤的遭遇中看到自己的出路,于是“就极刑而无愠色”,决心“隐忍苟活”以完成自己著作的宏愿。出狱后,司马迁升为中书令,名义虽比太史令为高,但只是“埽除之隶”、“闺閤之臣”,与宦者无异,因而更容易唤起他被损害、被污辱的记忆,他“每念斯耻,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但他的著作事业却从这里得到了更大的力量,并在《史记》若干篇幅中流露了对自己不幸遭遇的愤怒和不平。到了太始四年(前93),司马迁在给他的朋友任安的信中说:“近自托于无能之辞,网罗天下放失旧闻,考之行事,稽其成败兴坏之理,凡百三十篇。”可见《史记》一书这时已基本完成了。从此以后,他的事迹就不可考,大概卒于武帝末年。他的一生大约与武帝相始终。
司马迁接受了儒家的思想,自觉地继承孔子的事业,把自己的著作看成是第二部《春秋》。但他并不承认儒家的独尊地位,他还同时接受了各家特别是道家的影响。他的思想中有唯物主义因素和批判精神,特别由于自身的遭遇,更增加了他的反抗性。班彪、班固父子指责司马迁“是非颇谬于圣人: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狭则退处士而进奸雄,述货殖则崇势和而羞贫贱”,这正说明了司马迁的思想比他的许多同时代人站得更高,而为一些封建正统文人所无法理解。我们今天正是从这些封建正统文人的指责中,看到了司马迁进步思想的重要方面。
《史记》是我国历史学上一个划时代的标志,是一部“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伟大著作,是司马迁对我国民族文化特别是历史学方面的极其宝贵的贡献。全书包括本纪、表、书、世家和列传,共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本纪”除《秦本纪》外,叙述历代最高统治者帝王的政迹;“表”是各个历史时期的简单大事记,是全书叙事的联络和补充;“书”是个别事件的始末文献,它们分别叙述天文、历法、水利、经济、文化、艺术等方面的发展和现状,与后世的专门科学史相近;“世家”主要叙述贵族侯王的历史;“列传”主要是各种不同类型、不同阶层人物的传记,少数列传则是叙述国外和国内少数民族君长统治的历史。《史记》就是通过这样五种不同的体例和它们之间的相互配合和补充而构成了完整的体系。它的记事,上自黄帝,下至武帝太初(前104-前101)年间,全面地叙述了我国上古至汉初三千年来的政治、经济、文化多方面的历史发展,是我国古代历史的伟大总结。
司马迁的著作,除《史记》外,《汉书?艺文志》还著录赋八篇,今仅存《悲士不遇赋》一篇和有名的《报任安书》。《报任安书》表白了他为了完成自己的著述而决心忍辱含垢的痛苦心情,是研究司马迁生平思想的重要资料,也是一篇饱含感情的杰出散文。《悲士不遇赋》也是晚年的作品,抒发了作者受腐刑后和不甘于“没世无闻”的愤激情绪。
第二节 史记人物传记的文学价值
《史记》开创了我国纪传体的史学,同时也开创了我国的传记文学。在“本纪”、“世家”和“列传”中所写的一系列历史人物,不仅表现了作者对历史的高度概括力和卓越的见识,而且通过那些人物的活动,生动地展开了广阔的社会生活画面,表现了作者对历史和现实的批判精神,表现了作者同情广大的被压迫、被剥削的人民,为那些被污辱、被损害的人鸣不平的战斗热情。因此,两千多年来,《史记》不仅是历史家学习的典范,而且也成为文学家学习的典范。
《史记》是一部具有强烈的人民性和战斗性的传记文学名著,这首先表现在对封建统治阶级——特别是汉王朝统治集团和最高统治者丑恶面貌的揭露和讽刺。司马迁写汉高祖刘邦固然没有抹杀他统一楚汉纷争、建立伟大国家的作用,但也没有放过对他虚伪、狡诈和无赖品质的揭露。为了避免被祸害,司马迁在《高祖本纪》中不能不写那些荒诞的传说,把他写成是“受命而帝”的神圣人物。但在《项羽本纪》中却通过与项羽的鲜明对比,写出了他的怯懦、卑琐和无能。在垓下之战以前,刘邦几乎无不处于挨打受辱的地位,而下面两个片段更真实地描写了他的流氓无赖、残酷无情的嘴脸。
……汉王乃得与数十骑遁去……道逢得孝惠、鲁元,乃载行。楚骑追汉王,汉王急,推堕孝惠、鲁元下车。滕公常下收载之,如是者三,曰:“虽急,不可以驱,奈何弃之!”于是遂得脱……
当此时,彭越数反梁地,绝楚粮食,项王患之。为高俎,置太公其上,告汉王曰:“今不急下,吾烹太公。”汉王曰:“吾与项羽俱北面受命怀王,曰‘约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
其他如在《留侯世家》中写刘邦贪财好色,《萧相国世家》中写刘邦猜忌功臣,而《淮阴侯列传》中则借韩信的口,谴责了刘邦诛杀功臣的罪行,道出了“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这一封建社会君臣能共患难而不能共安乐的真理。作者正是通过这些描写揭露了刘邦真实的精神面貌,从而勾消了在本纪中所作的一些神圣颂扬。对于“今上“汉武帝的暴力统治作者也流露了悲愤和厌恶的情绪。《循吏列传》中写孙叔敖、郑子产等五人,没有一个汉代人。而《酷吏列传》却全写汉代人,其中除景帝时的郅都外,其余九人都是汉武帝时暴力统治的执行者。张汤“为人多诈,舞智以御人”,但最为武帝所信任。他治狱时,善于巧立名目,完全看汉武帝眼色行事。杜周也是同样角色,当别人质问他:“君为天子决平,不循三尺法,专以人主意指为狱。狱者固如是乎?”杜周却回答说:“三尺安出哉?前主所是著为律,后主所是疏为令,当时为是,何古之法乎?”这里司马迁彻底揭露了封建社会中所谓法律的虚伪性,指出它不过是统治者任意杀人的工具。《酷吏列传》中还揭露了统治者屠杀人民的罪行。义纵任定襄太守时,一日竟“杀四百余人,其后郡中不寒而栗”。王温舒任河内太守时,捕郡中“豪猾”,连坐千余家;二三日内,大举屠杀,“至流血十余里”。汉朝惯例,春天不杀人,王温舒顿足说:“嗟乎,令冬月益展一月,足吾事矣!”对此,司马迁愤怒地说:“其好杀伐行威,不爱人如此!”这是人民的正义呼声。酷吏虽也打击豪强,但主要是镇压人民。作者在写这群酷吏时,每每指出“上以为能”,用意显然在于表示对汉武帝的讽刺和愤慨。《史记》中还描写了统治阶段内部复杂尖锐的矛盾。最著名的如《魏其武安侯列传》写窦婴与田蚡两代外戚之间的明争暗斗,互相倾轧,以及他们同归于尽的下场。这样,作者就进一步揭露了统治阶级残酷暴虐的本质,表达了对现实的深刻批判。
司马迁不仅大胆地揭露了封建统治集团的罪恶,而且也热情地描写了广大被压迫人民的起义反抗。在《酷吏列传》中作者叙述广大人民的反抗形势说:“自温舒等以恶为治,而郡守、都尉、诸侯二千石欲为治者,其治大抵尽放温舒。而吏民益轻犯法,盗贼滋起。南阳有梅免、白政、楚有殷中、杜少,齐有徐勃,燕赵之间有坚卢、范生之属。大群至数千人,擅自号,攻城邑,取库兵,释死罪,缚辱郡太守、都尉,杀二千石,为檄告县趣具食。小群盗以百数,掠卤乡里者,不可胜数也。”这些反抗虽为统治者所镇压,但并没有被消灭,不久又“复聚党阻山川者,往往而群居,无可奈何”。从这些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出,司马迁是同情人民的起义反抗的,他承认了“官逼民反”的合理性。基于这种认识,司马迁热情歌颂了秦末农民的起义。他在《陈涉世家》里,详细地叙述了陈涉发动起义的经过和振臂一呼群雄响应的革命形势,指出了农民起义的正义性;分析了他们失败的基本原因,并肯定了他们推动历史前进的不朽功绩。认为“桀纣失其道而汤武作;周失其道而《春秋》作;秦失其政而陈涉发迹。诸侯作难,风起云蒸,卒亡秦族。天下之端,自涉发难”。他更以极其饱满的情绪写《项羽本纪》,项羽的勇猛直前摧毁暴力统治的英雄形象给予读者极深的印象。作者虽批评项羽“自矜功伐,奋其私智而不师古”,“欲以力征经营天下”,指出了他必然失败的原因。但仍把他看成秦汉之际的中心人物,寄予深刻的同情,说他:“乘势起陇亩之中,三年,遂将五诸侯灭秦,分裂天下,而封王侯,政由羽出,号为霸王。位虽不终,近古以来,未尝有也!”司马迁这样热烈地歌颂人民对暴力统治的反抗,以及把陈涉和项羽分别安排在“世家”和“本纪”的作法,都充分显露了他卓越的思想见解和救世济民的热情。这是以后的封建正统史家所不可能达到的思想高度。
《史记》的人民性、战斗性,还表现在记载那些为正史官书所不肯收的下层人物,并能从被压迫被剥削人民的观点出发,分别给他们以一定的评价。《游侠列传》写朱家“振人不赡,先从贫贱始”;写郭解“振人之命,不矜其功”。在对游侠的“言必信”,“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的高尚品格的热烈歌颂中,表达了封建社会人民要求摆脱被侮辱、被损害处境的善良愿望。《刺客列传》写荆柯的勇敢无畏,视死如归的英雄行为是那么绘声绘色,激荡人心。在我们今天看来,刺客的个人暴力行动不可能真正解决政治上任何实质问题,但在漫长的封建黑暗统治之下,刺客们自我牺牲、反抗强暴的侠义精神,却是可歌可泣,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封建暴力统治的气焰,恰如夜空一颗皎洁的明星,给人们以鼓舞和希望。作者热情地说:“此其义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
《史记》中还写了一系列的爱国英雄。《廉颇蔺相如列传》通过完璧归赵、渑池之会、将相交欢等历史情节的叙述,突出了蔺相如勇敢机智的英雄性格和“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的高贵品质。在《魏公子列传》中,作者亲切地用了一百四十七个“公子”,叙述信陵君“仁而下士”的故事,不仅因为这位公子真能放下贵族的架子,“自迎夷门侯生”,“从博徒卖浆者游”,而且更重要的,是因为他这样做的结果,终于得到游士、门客的帮助,抵抗了秦国的侵略,救赵存魏,振奋诸侯。《李将军列传》也是作者用力写作的一篇。“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汉代名将李广,千百年来,一直为人们所景慕。他的保卫祖国边疆的功绩,超凡绝伦的勇敢,以及敌人闻之丧胆的声威,是通过太史公的笔深深地铭刻在人们心上的。但李广的一生却是在贵戚的排挤压抑中度过的,作者对他“引刀自刭”的悲惨结局,寄予深厚的同情,同时也流露了自己不幸遭遇的感慨,从而对封建统治阶级的压抑人材进行了有力的揭露和抨击。作者不仅写出了李广保卫祖国、奋身疆场的功绩,而且也写出了他的体恤士兵,热爱人民的品质:
广廉,得赏赐辄分其麾下,饮食与士共之。终广之身,为二千石四十余年,家无余财,终不言家产事。……广之将兵,乏绝之处,见水,士卒不尽饮,广不近水;士卒不尽食,广不尝食。宽缓不苛,士以此爱乐为用。
正因为如此,当李广被迫自杀后,“广军士大夫一军皆哭。百姓闻之,知与不知,无老壮皆为垂涕”。作者通过这些描写,不仅说明将帅应该爱护士卒,而且告诉他们,只有上下一心,同甘共苦,才能战胜敌人,保卫祖国。
总之,作为传记文学的《史记》的思想内容是丰富深刻的:它一方面揭露了统治者及其爪牙的无比丑恶,画出他们的真实的脸谱;另一方面表达了人民的思想感情和愿望,歌颂人民及其领袖的起义反抗,以及可歌可泣的爱国英雄和救人困急的侠义之士,表现了我们伟大民族的革命传统和优良品质,这对今天都还有积极意义。
《史记》的思想意义是和作者精心的构思、高度的写作技巧密不可分的。作为一种历史著作,《史记》是忠实于历史事实的记载的,所以刘向、扬雄、班氏父子等都称之为“实录”。但作者却在“实录”的基础上,塑造了鲜明的人物形象,表现了人物思想性格的重要特征,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量,这是《史记》传记的主要特点,也是作者匠心独运的所在。
司马迁是怎样在坚持历史真实的原则下写人物的呢?我们且看他在《留侯世家》中的一句话:“‘留侯’所与上从容言天下事甚众,非天下所以存亡,故不著。”这说明作者并不是有事必录,而是有所选择的。张良平日与高祖谈论的天下事很多,但只写那些和天下存亡有重大关系的事件,从而表现其性格特征。写其他人物当然也不例外,即只写重要的,能够表现人物特征的东西。在《留侯世家》中还有这样的话:“语在项羽事中”、“语在淮阴事中”;其他各篇也常常有这样的话。这就是前人指出过的“互见法”。司马迁使用这种方法情况很复杂,有的注明,有的并没有注明,它不只是消极地避免叙述的重复,而且是积极地运用资料,为突出人物的特征服务。例如《项羽本纪》集中了许多重要事件突出他的喑恶叱咤,气盖一世的性格特征。作者对他的行为在传赞中虽有所贬责,但热情的歌颂、深切的同情却是主要的。这样,就体现了项羽这个历史人物的形象的完整性。作者在本纪中没有过多地去批评项羽个人的缺点和军事上政治上的错误,而把它放在《淮阴侯列传》,借韩信的口中道出,这样既不至损害项羽英雄形象的塑造,而又显出韩信的非凡的才能和过人的见识。就这样,司马迁通过对历史材料的选择、剪裁和集中,不仅使许多人物传记正确地反映了他们在历史上的活动和作用,而且突出了他们的思想和性格,表达了作者的爱憎。
《史记》中人物形象的丰富饱满、生动鲜明,不仅得力于司马迁对材料的取舍和安排,而且也得力于他运用了多种方法去表现人物的思想性格和特征。作者在写作人物传记时,尽力避免一般地梗概地叙述,而是抓住主要事件,具体细致地描写人物的活动,使人物性格突出。救赵存魏是信陵君一生的重大事件,但《魏公子列传》中却没有过多地写他在这一事件中政治的军事的种种活动。而把描写的重心放在他如何和夷门监侯赢、屠者朱亥的交往以及“从博徒卖浆者游”的故事上,通过这些故事的具体描写,突出了他的仁而下世、勇于改过、守信重义、急人之难的性格。特别值得提出的是信陵君自迎侯生的一段:
公子于是乃置酒大会宾客。坐定,公子从车骑,虚左,自迎夷门侯生。侯生摄敝衣冠,直上载公子上坐,不让,欲以观公子。公子执辔愈恭。侯生又谓公子曰:“臣有客在市屠中,愿枉车骑过之。”公子引车入市,侯生下见其客朱亥,俾倪故久立,与其客语,微察公子。公子颜色愈和。当是时,魏将相宗室宾客满堂,待公子举酒。市人皆观公子执辔,从骑皆窃骂侯生。侯生视公子色终不变,乃谢客就车。至家,公子引侯生坐上坐,遍赞宾客,宾客皆惊。酒酣,公子起,为奉侯生前……
作者通过不同的角度去写信陵君,他写侯生毫不谦让直上公子上座,写侯生故意久立市中以微察公子,写市人皆观公子执辔,写公子从骑者窃骂侯生,写宾客们的惊讶。通过这些不同人物的不同反映,愈来愈突出信陵君始终如一的谦虚下士的态度,使我们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司马迁还善于通过琐事来显示人物性格的特征,如《酷吏列传》写张汤儿时的一个故事:
其父为长安丞。出,汤为儿,守舍。还,而鼠盗肉。其父怒,笞汤。汤掘窟,得盗鼠及余肉,劾鼠掠治,传爰书、讯鞫论报。并取鼠与肉,具狱磔堂下。其父见之,视其文辞如老狱吏,大惊。遂使书狱。
这虽然是儿时游戏,却异常生动地突出了张汤的残酷的性格。再如《万石张叔列传》中的一段:
〈石〉建为郎中令,书奏事,事下,建读之曰:“误书!‘马’字与尾当五,今乃四,不足一。上谴死矣!”甚惶恐。其为谨慎,虽他皆如是。万石君少子庆为太仆。御出,上问车中几马?庆以策数马毕,举手曰:“六马。”庆于诸子中最为简最矣,然犹如此。
作者通过这些细节,写出了石家一门的拘谨性格和伴君如伴虎的心情。其他如《留侯世家》写张良为圯上老人进履;《淮阴侯列传》写韩信忍辱胯下;《李斯列传》写李斯少时见厕鼠和仓鼠而发感叹等,都是以琐事刻划人物性格的例子。这些是司马迁表现人物所用的故事化的方法。这种方法避免了平板的叙述,使人物形象具有动人的艺术力量。
为了表现人物,司马迁还通过许多紧张斗争的场面,把人物推到矛盾冲突的尖端,让人物在紧张的斗争中,表现他们各自的优点和弱点,表现他们的性格特征。《项羽本纪》鸿门宴一节是很有代表性的。鸿门宴前,楚汉两军几至火并,而楚强汉弱。刘邦项羽此时相会斗争是相当激烈的。作者就通过这场面对面的斗争来表现人物性格。刘邦的懦怯而有机智,项羽的坦率而少谋略,以及其他人物,如范增、张良、樊哙、项伯等的性格,都由于在这场斗争中的不同态度而有很好的表现。再如《魏其武安侯列传》中灌夫使酒骂座和东朝廷辩论两个场面也写得十分好。前者写在宴会上人们对田蚡、窦婴、灌夫的不同态度,不仅写尽了贵族社会的炎凉世态,而且也很好地表现了这些人物的不同性格:田蚡得势后的矜持傲慢,窦婴失势后结欢当权者的用心和强争面子的窘态,特别是灌夫始则不悦,继则怒而指桑骂槐,终于演成与田蚡的直接冲突,充分地表现了他“为人刚直”,“不好面谀”的性格。后者写大臣们在武帝面前辩论灌夫的曲直,彼此吞吞吐吐,不敢明断是非,武帝大怒,退入后宫,十足表现了饱经世故的官僚们的虚伪和圆滑。故事化的手法和紧张场面的运用,使《史记》的人物传记饶有波澜,人物形象各具特征,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因而成为历史与文学互相结合的典落著作。
《史记》在语言运用上也有极大的创造。从文学角度看,其最大的特色就是善于用符合人物身分的口语来表现人物的神情态度和性格特点。刘邦和项羽都曾见过秦始皇,从他们所表示的感慨中可以看出他们性格的不同:项羽说:“彼可取而代也!”语气极为坦率,可以想见他强悍爽直的性格;刘邦却说:“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说得委婉曲折,又正好表现他贪婪多欲的性格。《陈涉世家》中写陈涉称王后,陈涉旧时伙伴见他所居宫殿说:“夥颐!涉之为王沉沉者。”“夥颐”是陈涉故乡的土语,是多的意思,这里用以形容陈涉宫殿陈设的丰富;“沉沉”是形容宫殿广大深邃,又带有惊异的语气,它生动地表现了农民的质朴性格。在《张丞相列传》中,作者还写出了周昌的口吃和他又急又怒的神情。《史记》还有一些对话则更深刻地表现了人物的不同性格和当时的精神状态。《平原君列传》中毛遂自荐一节,表现了平原君和毛遂不同的身分和性格,特别是毛遂犀利明快的对答和“请处囊中”的自白,真是“英姿雄风,千载而下,尚可想见,使人畏而仰之”(洪迈《容斋五笔》卷五)。《史记》在叙事和记言中还常常引用民谣、谚语和俗语。由于它们产生、流传于民间,概括了广大的社会生活,是一种精粹的富于战斗性和表现力的语言,因此,使《史记》的语言更加丰富生动,并且有力地表达了作者对历史事件和人物的批判。如《淮南衡山列传》引民歌、《魏其武安侯列传》引颍川儿歌,对统治阶级进行了讽刺和斥责;《李将军列传》引谚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来说明好人不用自我宣传,自然会获得别人的尊敬。此外如“千金之子,不死于市”、“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以上《货殖列传》)、“以权利合者,权利尽而交疏”(《郑世家》)、“利令智昏”(《平原君列传》)等,都是对旧社会、旧风习的深刻揭露,有助于读者对历史、人物的理解。最后应该指出,《史记》的语言,在现在看来全部都是所谓文言而不是白话,但它是在当时口语的基础上提炼加工的书面语,与当时语言是相当接近的。而且为了使那些古奥难懂的古籍能为一般人所理解,司马迁在引用古书时,往往把已经僵化或含义不明的词句改成一般易懂的语言。正因为如此,《史记》直到今天,我们读起来基本上是明白晓畅的。
第三节 史记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和影响
《史记》是伟大的历史著作,也是传记文学名著。它在我国散文发展史上起着承先启后的作用。
尽管封建统治阶级把司马迁看成是离经叛道的人物,把《史记》看成是“谤书”,但他们都不能阻止《史记》的流传,取消《史记》的影响。尽管班固从封建统治者的立场出发对司马迁有不少贬词,但他也不能不承认司马迁有“良史之才”,即“善序事理,辨而不华,质而不俚”的叙事才能,不能不赞美“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的实录精神。班氏以下的史学家和散文家对司马迁几乎无不推崇备至,力图做到像司马迁那样“不待论断而序事之中即见其指”(顾炎武《日知录》卷二十六)。《史记》中所歌颂的许多英雄人物,如项羽、信陵君、侯赢、鲁仲连、蔺相如等对后代人民特别是封建文士精神上也有影响。他们仰慕历史上这些英雄人物,并受到鼓舞和激励,如唐代伟大诗人李白在诗歌中不止一次地把古代的侠义之士引为自己的同调,并希望自己能像他们一样为国家、为人民做一番事业。
在写作方法、文章风格等方面,自汉以来的许多作家作品都从《史记》中得到有益的启发。郑樵所说的“百代以下,史官不能易其法,学者不能舍其书”,无论对史学和文学来说都是合适的。从《汉书》起,所谓“正史”,在体裁形式上都是承袭《史记》的。在文学创作方面如唐以后传奇文以至《聊斋志异》等小说都直接或间接受《史记》的影响。唐宋以来的古文家更无不熟读《史记》。号称“文起八代之衰”的韩愈十分推崇司马迁,把《史记》的文章看成为文的规范,他的《张中丞传后序》、《毛颖传》等文,很显然是学习《史记》的人物传记的。宋代大散文家欧阳修散文的简练流畅,纡徐唱汉的特点,深得《史记》的神韵,他的《五代史伶官传序》的格调,与《史记?伯夷列传》十分相似。而当古文家们反对形式主义的繁缛或艰涩古奥的文风时,《史记》常常成为他们的一面旗帜。唐代韩愈、柳宗元,明代归有光都是这样。
特别是它的一些艺术方法,如通过人物的行动、对话来表现人物性格,避免冗长静止的叙述,以及注意故事曲折动人,语言简洁生动等;无疑都为后来优秀的小说创作所吸收并加以发展。《史记》的人物传记在形成我国古典小说的传统风格中是起了巨大的作用的。至于小说或戏剧取材于《史记》的也很多,如《窃符救赵》、《楚汉春秋》、《琴心记》等,这些故事一直到今天还流传不衰,为广大人民所喜爱。
篇2:中国古代文学史完整笔记
我国古代文学史中的人文精神的几种主要表现:
一. 我国文学中的乡国情怀:
1、在我国的诗文里,对于故乡、故国的思念是一个永恒的主题。
2、与乡土相联的,是对于国家的思念。君与国家,在古代文人那里,是一致的;至近代,此种精神由忠君报国而转向追求国家的自立自强。
3、乡国的情怀的泛化,是对于山川之美的描写与赞颂。
二. 我国古代文学中的亲情主题。
1、爱情。可分为来自民间和受民间作品影响的一系和文人作品的一系。
来自民间的一系:表现出更为充分的人性特点。从《诗》开始到乐府民歌,所表现的男女之爱很少受到礼的约束,表现更为热烈执着、更带野
性色彩。
文人的描写爱情之作:表现得较为复杂。含蓄了、深化了、带有理想的色彩(白朴《墙头马上》、加进悲剧色彩(《会真记》、《长恨歌》、
董解元《西厢记》、王实甫《西厢记》、《长生殿》、《牡丹亭》、《红楼梦》)。
2、友情。视朋友如兄弟,这是我国思想传统里的一种认识。交友不因贵贱而阻隔,不以利而以义,守之以信,忠之以言。
三. 我国文学中的人生感悟主题。
1、对于生命虽短促而宇宙却永恒的感悟。对于历史、人生的思索,实际是对于生命永恒的向往,是珍视生命热爱生命的一种独特的表现方式
2、对于人生的感悟主题,还表现为对于现实人生的反思,往往交叉着宗教理路,劝善惩恶,提出人生的归宿问题。在小说、戏剧中表现得更
为突出。
我国古代文学的艺术特征:
1、抒情传统是我国文学的重要特色,但无论是抒情文体还是叙事文体,都有明显的抒情特色。陆机《文赋》“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
”、李白《金乡送韦八之西京》:“狂风吹我心,西挂咸阳树。”诗化世界的认知方式,因此在表诉上就常常着重于内心感情的抒发而不是着
重与外物的描写。从古诗十九首开始的内心世界的展示,深远地影响了我国诗歌的发展。
2、我国各体文学虽式样各异,但有一点相通,那就是重视意境的创造。《牡丹亭•惊梦》:“原来姹紫嫣红开篇,似这般都付予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心境与物镜融合无间。
第一编 先秦文学
第一章 上古歌谣和神话传说
神话的基本特征:
一. 神话都是想象或幻想的;
二. 神话是远古人类对所观察或经历的自然界或社会现象的解释和说明,只是它经过了“幻想”的加工,成为了想象中的“神化”了现实生活
;
三. 神话反映着远古人类解释自然(或社会)并征服自然(或社会)的愿望;
四. 神话只能产生在史前的远古时代,它是人类还没有能力对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作出符合实际的解释时代的产物。
简述我国古代神话神话与传说的区别:
一. 神话的产生要比传说早;
二. 神话是传说的故事原型,传说是神话的社会历史化;
三. 神话具有明显的非理性的神异色彩,而传说则内含着人间的行为原则。
试论我国古代神话对后世文学发展的影响。
一. 神话的艺术规则为后世文学的发展提示了方向。神话所开创的为人生的主题,事实上成为了我国文学发展的主流。神话富于情感、富于形
象、富于想象的特征,也极大地影响着后世文学的发展。
二. 丰富多彩的神话作品,成为后世文学创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题材源泉。如:屈原的楚词、庄子散文、李白诗歌等;明清小说如《西游
记》《封神演义》等。
第二章 诗经
《诗经》分为风、雅、颂三类的依据及其各自的含义是什么?
一. 是依据音乐的不同来分类。
二. “风”是指各地不同的音乐。“雅”是雅正之声,指周王朝京畿地区的音乐。雅又分为小雅、大雅,也是缘于音乐的不同。“颂”是宗庙
祭祀用的舞曲。
简述《七月》的内容梗概。
一.《七月》这首诗叙说农夫一年四季无休无止的辛苦劳作。
二.全诗八章,大体依照春耕、蚕桑、收割、打猎、修缮房屋和年关祭祀的次第,按月歌唱,平铺直叙一年四季适应不同节候的各种劳作,也
反映了农夫在衣、食、住等方面的情况,有较大的史料价值。
试述《诗经》最具影响的两类作品——情爱诗和社会政治诗的内容。
社会政治诗的内容:
A.下层人民抨击政治的诗:
一. 表达下层人民对统治者的讽刺和对治国政策的批评,形象生动,情感浓郁。
1、揭露宫闱丑行,如《邶风•新台》
2、对于贵族统治者的荒淫无耻,人民极度愤慨,予以严厉批评,如《墉风•相鼠》
二. 反映当时繁重的徭役给人民带来苦难,抒发愤怨情绪。如《邶风•击鼓》、《王风•君子于役》
三. 对剥削现象表示不满。如《魏风•伐檀》《魏风•硕鼠》
B.官吏对政治表达不满的诗如《邶风•北门》
C.抒发生活郁懑和人生忧伤的诗。如《王风•黍离》
D.称颂执政者的诗
情爱诗的内容:
A. 歌咏美丽的爱情,反映出周人生活的一个侧面。如《郑风•溱洧》写男女自由表达爱情;《邶风•静女》诗风温文典雅。
B. 《诗经》中还有许多抒写婚姻生活的诗。如《周南•桃夭》。
C. 还有一些诗,在歌唱婚恋爱情的同时,也反映着某些相关的社会问题。如《郑风•将仲子》
分析《诗经》史诗重要 篇章的艺术特色。(即《大雅》五篇史诗的主要内容)
《大雅》五篇史诗包括:《生民》、《公刘》、《绵》、《皇矣》、《大明》
一. 叙述了周人之始祖后稷出世直到武王灭商的一些史迹和传说。
二. 有选择地描绘具体的事件,从而歌颂先祖的功勋,抒发了周民对先王的崇敬和爱戴之情。
三. 周人史诗还有先祖神话的记述,如《生民》写始祖后稷的出生。
四. 总结历史教训,提出了治国思想,也是周人史诗的主要内容。
论述《诗经》的主要文学成就。
篇3:《中国古代文学史》完整版笔记
《中国古代文学史》完整版笔记
建安风骨 东汉末年,建安诗人直接继承汉乐府民歌的现实主义精神,真实广泛地反映社会现实和人民苦难,展示广阔的时代生活画面;抒发作家建功立业的理想壮志和积极进取精神;也流露出人生短促、壮志难酬的悲凉幽怨情绪。作品意境宏大,笔调明朗,形成雄健深沉、慷慨悲凉的风格。后人把这种建安诗歌的独特风格称为“建安风骨”。风指作品的思想内容,骨指作品的艺术形式。代表作家有“三曹”、“七子”、蔡琰等。
建安七子:孔融、陈琳、王粲、徐幹、阮瑀、应瑒、刘桢
正始文学:正始时期,玄学兴起,思想界玄学成为主流,这对魏晋时期的文人及文学都产生了直接而深远的影响,最有代表性的作家是“竹林七贤”。
竹林七贤:正始时期的隐士,指阮籍、嵇康、山涛、王戎、向秀、刘伶、阮咸。他们发言玄远,任性放达,饮酒服药,一进颇有名声。七贤的政治态度和处世方式也各有不同,其中,人品和文学成就最高者是阮籍、嵇康。
太康文学:太康是西晋文学的繁荣时期,此时时局稳定,文人们有时间和精力用于文学的创作和研究,又因社会小康,文人多忘乎所以,歌功颂德,故形式主义文风亦日趋严重,追求文学作品形式的华美,创作成就并不太高,文人自学地追求作品的艺术表现,所以,这一时期的文学大潮是趋于浮艳,诗尚雕琢,文崇骈俪,词采绮丽成为诗文的普通特色。代表这种主流派风格的作家,当首推潘岳和陆机。
玄言诗:晋室南渡,士族文人沉溺享乐,意志更加消沉,以玄学自我迷醉的风气日渐浓厚,其内容上是以谈论老庄玄理为主,少数兼及佛理的表述,在表达上则是抽象玄虚,谈乎寡味。几乎无艺术性可言,东晋玄言诗人有孙绰、许询等。 (最有代表性的作家是:刘琨、郭璞)
宫体诗:产生于梁陈时代的宫廷,多是描写女性和宫廷享乐生活的,风格绮艳浮靡,追求形式,雕琢,格调柔弱,内容平泛,题材狭窄,把形式主义诗风推向极致。代表人物是萧纲、萧绎、徐陵父子等。
永明体:又称新体诗,是从诗歌声律高度提出的一个概念,指五言诗从声律比较自由的古体诗走向格律严整的近体诗之间的过渡阶段,其理论支持便是永明声律说。出现于南朝齐永明年间。周颙在音韵上做出贡献,对汉语语音的天然音调进行规范,沈约把这种音韵的研究成果直接运用到诗歌中,提出了自觉运用声律来写诗的要求 “一简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诗人们把声律说自觉运用于诗歌创作,产生了这个新诗体。诗歌的声律和诗句的对仗加以结合形成了“永明体”。最优秀的“永明体”诗人是谢朓.
北地三才:北魏至北齐时期,北朝出现了几位比较正统的诗文作家,模仿南朝诗文创作,虽然水平有限,难与南朝相比,但它却标志着北朝文学开始复苏,也迈开了南北文学融合的第一步。基中较著名的是温子昇、邢邵、魏收。号称北地三才。
山水诗:真正以自然山水景物为独立的、客观的审美和描写对象,山水诗对自然景物的精细描绘,对永明新体诗和后世山水诗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代表作家是‘谢灵运’。
初唐四杰:初唐四杰是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
文章四友指继上官仪之后,武后时代的四个宫廷诗人,即杜审言、李峤、苏味道、崔融
吴中四士:指张若虚、贺知章、张旭和包融。大历十才子:指中唐大历年间的十位诗人,即李端、卢纶、吉中孚、韩翃、钱起、司空曙、苗发、崔峒、耿津、夏侯审,大历初年他曾在长安参加重要唱和活动,又创作倾向和诗风相近。其中以钱起、卢纶、戴叔伦成就最高。大历诗人创作内容较贫乏,诗风以清丽空灵、省净纤巧为主要特色,相对盛唐,由壮阔变为清秀,由重气势变为重韵味,艺术显得更为精工。
永州八记:柳宗元的永州八记,属游记,写出了山水景物中的奇妙动人之处,神形毕肖的地再现山水景色的自然美。有卓越的的艺术独创性,善于抓住景物的最主要特征,又善于以动写静的手法与大量的比喻和拟人化的手法,他的游记,画廊式的展现了永州的山水胜景
篇4:中国古代文学史简介笔记
《侯鲭录》
宋代名物考据辩证类笔记,8卷。南宋赵令畤撰。赵令畤(1051—1134),北宋末南宋初词人。字景贶,又字德麟,自号聊复翁,又号藏六居士。宋太祖次子燕王德昭之后。哲宗元祐六年(1091)签书颍州公事。苏轼知颍州,与他共治颍州西湖,并荐之于朝;因此与苏轼、陈师道等来往甚密,日相唱和。后被人告发与苏轼交通,罚金,入党籍。不久依附内侍以求晋升,颇被清议所非。高宗绍兴初,袭封安定郡王,迁宁远军承宣使,同知行在大宗正事。亦赵令畤能文,但文集已佚。他所作的咏张生崔莺莺故事的12首《商调蝶恋花》鼓子词,是研究宋元说唱文学与戏剧文学的重要资料,在中国戏剧史上是块里程碑。
但所记故实,多为习见者,而且以讹传讹。有些条目,即采自唐宋人笔记,如《封氏闻见录》、《唐国史补》、《刊误》、《江邻几杂志》等。其考辨之语,亦无新异,唯谈诗文者,颇有可取。由于作者在元祐年间与苏轼、黄庭坚等人交游,故所记诸人轶事、议论,多得之见闻,较为可信,如卷七记王安石对当时填词的另一种见解:“荆公云:古之歌者,皆先有词,后有声,故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如今先撰腔子,后填词,却是永依声也”。此外,像卷四记苏轼在韩子华家即席赋诗,因韩子华的舞姬鲁生为游蜂所蛰,故有“窗摇细浪鱼吹目,舞罢花枝蜂绕衣”,上句用典故点破“鲁姓,下句言蜂蛰事。虽是叙席间谈笑,则可为苏诗作注。卷中记黄庭坚父黄庶的《怪石》诗句:“山鬼水怪著薜荔,天禄辟邪眠碧苔”就很怪诞恣肆,可见江西派的家学渊源。又如记苏轼长子苏迈少年时所作诗句:“叶随流水知何处,牛带寒鸦过别村”,苏轼笑为“村长官诗”,这类零章断句当代辑录,亦有助于研究宋诗,考证宋人轶事。
《侯鲭录》通行本有《稗海》本,《知不足斋》本。
今有:《侯鲭录墨客挥犀续墨客挥犀》,孔凡礼点校,中华书局版;《侯鲭录》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版,;《侯鲭录》大象出版社“宋代笔记”第二编,版。
《曲洧旧闻》
追述北宋历史轶事以及诗文评的笔记,十卷。南宋朱弁撰。朱弁(1085~1144)字少章,号观如居士。婺源(今属江西)人,朱熹叔祖,太学生出身。建炎元年自荐为通问副使赴金,为金所拘,不肯屈服,拘留十六年始得放归,高宗诏为“忠义守节”,有司提议论朱弁之功应晋升数级,因曾劝宋高宗恢复中原,得罪秦桧,仅授奉议郎。绍兴十四年四月病逝。其侄孙朱熹写有《奉使直秘阁朱公行状》,《宋史》即据此立传。他在留金期间写下了不少怀念故国的诗作,深切婉转,是南宋初期的重要诗人。元好问《中州集》收入38首。另有《曲洧旧闻》、《风月堂诗话》等传世。还著有《杂书》一卷,《骫骳说》一卷,《聘游集》四十二卷、《书解》十卷、事迹见《宋史》本传。
《曲洧旧闻》写于留金期间,主要记述北宋太祖以来诸帝及名臣遗闻轶事,无一语及金,显然寓有怀念故君与家国之思。其中保存了大量的文人逸事,对宋代文学的研究很有价值。书中对蔡京等有所揭露,推崇司马光而对王安石不满,对名臣言行记述得甚为详细,兼有诗文与考证,亦有神怪谐谑之谈。《四库全书》将该书四卷全部收录,称朱弁写《曲洧旧闻》“意在申明北宋一代兴衰治乱之由,深于史事,有补实。”书中还不时回忆故国家乡景物,寄托自己对遥远的家乡的思念。他写道:“新安郡婺源境中产一种草茎,叶柔弱而不长,叶类似甘菊叶,俗呼‘蔗’,今讹为‘遮’字。吃起来有苦又有甘甜味。性温、行血,尤宜产妇。煮熟揉去苦汁,产后多服之无害。因此,又叫‘苦益茶’。这里的医家无一人知道。”
《文献通考》载弁《曲洧旧闻》一卷,但宋刻本临安府太庙前尹家书籍铺本已明十卷,《文献通考》可能是将“十”误记为“一”。通行本有《宝颜堂秘笈》本、《说郛》本、四部全书本,四部丛刊本,《稗海》本,《知不足斋》本等。
今有:《曲洧旧闻》中华书局1985年版;《曲洧旧闻》吉林出版集团有限公司版;《曲洧旧闻》大象出版社“宋代笔记”第三编,版。
《闻见前录闻见后录》
追述北宋代历史轶事类笔记,20卷。邵伯温撰。该书又名《河南邵氏闻见录》或《邵氏闻见前录》,“前”字乃是后人所加,为的是有别于邵伯温之子邵博所撰《邵氏闻见后录》。邵伯温(1037—1134),字子文,北宋洛阳(今属河南)人。元祐中,以荐授大名助教,调潞州长子县尉。徽宗即位,上书数千言,欲“复祖宗制度”。知果州,请罢发输沪南诸州绫绢、丝绵数十万以宽民力,后擢提点成都,弟子赵鼎评其一生为谓“以学行起元祐,以名节居绍圣,以言废于崇宁”(《宋史·邵伯温传》)。邵也是理学家,丰富了理学”穷理尽性”的命题。著有《河南集》、《闻见录》、《皇极系述》、《辨诬》、《辨惑》、《皇极经世序》、《观物内外篇解》等。
《邵氏闻见录》全书20卷。主要辑北宋轶闻,大都信实。作者早年逢王安石变法,中年经过元祐党争,晚年遭遇靖康之祸,故其见闻极为丰富。本书对王安石变法所记颇多,还记载了一些北宋初年的朝章制度及逸闻趣事。本书的内容大体有这样几类:一、记录王安石变法中变法者与反对变法者的言行、思想、逸事,甚至连一些家庭琐事也不厌其烦地记入卷中,为后世了解这段历史提供了具有独特价值的历史资料。邵伯温对双方代表人物如王安石、司马光等各有褒贬,但总的来说,他盛赞的还是那些反对变法的人物,对他们思想道德、政治立场的肯定程度要远远大于变法者。二、记载了北宋时期朝廷和宫廷中的一些典章制度、轶闻趣事。本书对邵雍的描述含有一些虚诞文字,但也可以使后人从其日常起居、过从交游等方面了解这位大学问家的道德文章。三、前16卷记宋太祖以来故事,其中杂及北宋著名文人王禹偁、柳开、穆修、尹洙、欧阳修、苏洵、王安石等,有助于了解北宋古文运动的兴起和发展。本书也有很多纪事不实甚至是恶意诽谤之处,原因在于邵伯温对于变法的政治偏见和党争之见。但总括来看,《邵氏闻见录》是一部研究北宋历史尤其是熙宁变法的十分有价值的史料笔记。
《邵氏闻见后录》30卷,邵博撰。邵博(?—1158)字公济,洛阳人,邵伯温之次子。生平事迹不详。只知绍兴八年(1138)赐同进士出身,绍兴九年除秘书监校书郎,不久知果州。
《邵氏闻见后录》虽亦辑北宋轶闻,但参以经义诗话,论古事较多,内容不免芜杂,但关于诗文的评论比《邵氏闻见录》丰富。其中卷十四至卷二十七,比较集中地记述宋代著名文人轶事,以苏轼为详,王禹偁、欧阳修、梅尧臣、苏洵、王安石、曾巩、苏辙等次之。书中所记轶事往往得之亲闻,比较可靠,保存了不少文学史资料。其谈诗,上起楚辞、乐府,中有唐之李白、杜甫、韩愈、白居易、刘禹锡等,下及北宋各大家,其中不乏卓见。如认为杜甫诗“所以独立千载之上”,不在于字字句句“有所本”,其功夫在诗之外。其论文,涉及司马迁、曹植、王勃、韩愈、柳宗元、樊宗师、李商隐及北宋欧、王、曾、苏诸大家与李格非。书中认为韩文“自经中来”,柳文“自史中来”,欧文“和气多英气少”,苏(轼)文“英气多和气少”,亦可备一说。
《邵氏闻见录》《邵氏闻见后录》通行本有《津逮秘书》本、《学津讨原》本、丛书集成初编本。
今有:《邵氏闻见录》《邵氏闻见后录》商务印书馆1935年排印丛书集成初编本;《邵氏闻见录》《邵氏闻见后录》中华书局1983年点校本;《邵氏闻见录》《邵氏闻见后录》大象出版社“宋代笔记”第二编,20版;
《容斋随笔》
宋代以考证、议论、记事为中心内容的文史笔记,74卷,南宋洪迈撰。洪迈(1123~1202)。字景卢,别号野处。鄱阳(今江西鄱阳县)人。出生于一个士大夫家庭。他的父亲洪皓、哥哥洪适,都是著名的学者、官员,洪适官至宰相。父亲洪皓使金,遭金人扣留,洪迈时年仅七岁,随兄适、遵攻读。他天资聪颖,“博极载籍,虽稗官虞初,释老傍行,靡不涉猎。”绍兴十五年(1145),绍兴十五年(1145)洪迈中进士,授两浙转运司干办公事。因受秦桧排挤,出为福州教授。其时洪皓已自金返国,正出知饶州。洪迈便不赴福州任而至饶州侍奉父母,至绍兴十九年(1149)才赴任。二十八年(1159)归葬父后,召为起居舍人、秘书省校书郎,兼国史馆编修官、吏部员外郎。三十一年,授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三十二年春,金世宗完颜雍遣使议和,洪迈为接伴使,力主“土疆实利不可与”。朝廷欲遣使赴金报聘,迈慨然请行。于是以翰林学名义充贺金国主登位使。至金国燕京,金人要迈行陪臣礼。迈初执不可,既而金锁使馆,自旦及暮不给饮食,三日乃得见。金大都督怀中提议将迈扣留,因左丞相张浩认为不可,乃遣还。洪迈回朝后,殿中御史张震弹劾迈“使金辱命”,论罢之。乾道二年(1166),知吉州(今江西吉安),历知赣州婺州。后因孝宗召对,力主抗战得到嘉许,提举佑神观兼侍讲,同修国史,又进敷文阁直学士,直学士院,深得孝宗信任。淳熙十三年(1186)拜翰林学士。光宗绍熙元年焕章阁学士,知绍兴府。二年上章告老,进龙图阁学士。嘉泰二年(1202)以端明殿学士致仕。卒赠光禄大夫,谥文敏。除《容斋随笔》外,今尚存文集《野处类稿》、志怪笔记小说《夷坚志》,编纂的《万首唐人绝句》。
《容斋随笔》共《五笔》,74卷,1220则。其中,《容斋随笔》16卷,329则;《容斋续笔》16卷,249则;《容斋三笔》16卷,248则;《容斋四笔》16卷,259则;《容斋五笔》10卷,135则。据作者自述,该书写作时间历经近三十年。该书内容丰富包罗万象,大致包括下列几个方面:历史事件评论、历史人物评论,史料、典章、物产考察、宋代专著评介、天文、历算、星相等几个方面,以考证、议论、记事为中心内容。《容斋随笔》不但涉猎广泛,而且考证辨析之确切,议论评价之精当,皆倍受称道。其最重要的价值和贡献是考证了前朝的一些史实,如政治制度、事件、年代、人物等,对历代经史典籍进行了重评、辨伪与订误,提出了许多颇有见地的观点,更正了许多流传已久的谬误。其中对一些历史经验的总结亦颇有见地,许多资料为官方史志所不载。该书以资料丰富、格调高雅、议论精彩、考证确切等特点,卓然超越众多的同类著作之上,与沈括的《梦溪笔谈》、王应麟的《困学纪闻》,是南宋三大最有学术价值的笔记,被历史学家公认为研究宋代历史必读之书。明人李翰说:洪迈聚天下之书而遍阅之,搜悉异闻,考核经史,捃拾典故,值言之最者必札之,遇事之奇者必摘之,虽诗词、文翰、历谶、卜医,钩纂不遗,从而评之。”《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更将其推为南宋笔记小说之冠。不仅在中国历史文献上有着重要的地位和影响,而且对于中国文化的发展亦意义重大。
《容斋随笔》也是毛泽东一生中比较喜欢读的一部书。早在延安时代,他就将该书赠给谢觉哉阅读。1972年又将此书送给他青年时代的朋友、湖南第一师范的同学周世钊。1959年10月30日,毛泽东出京巡视,指名要带的有限书籍中,就有《容斋随笔》。1976年8月26日毛泽东病情开始恶化。仍索要《容斋随笔》。9月8日,也就是毛泽东去世的前一天,还由别人为他代读《容斋随笔》37分钟。
《容斋随笔》通行本有《洪氏晦木斋丛书》本,四部丛刊续编本,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初编”本等。
今有:《容斋随笔》中州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容斋随笔》中华书局20版;《容斋随笔》北京燕山出版社版;《容斋随笔》上海古籍出版社20版。
《高斋漫录》
记载两宋典章制度、历史故实、诗文的笔记,一卷。南宋曾慥撰。曾慥(?—1155),两宋之际道教学者、诗人。字端伯,号至游子,晋江(今福建泉州)人。北宋大臣曾公亮四世孙。北宋靖康(1126)初,任仓部员外郎。金人陷京师后,曾随其岳父翰林学士吴幷降金,充事务官,并助纣为虐:“金人限三日立张邦昌,慥挟势督促,都人震恐累日”。南宋绍兴元年,曾慥因降金并协立张邦昌,被罢官,寓居银峰。《类说》和《高斋漫录》即写于此间。绍兴九年(1139),秦桧当权,曾慥又投靠秦桧,起为户部员外郎,十一年(1141)曾慥为擢大府正卿,“总领湖广江西财赋,京湖军马钱粮,置司鄂州,诸军并听节制,不独职馈粮饷也,总领官正名由此始”。曾慥正当权利高峰时,不知何故,也许是看到秦桧不会长久得势,不久,以疾请祠,除秘阁修撰,提举洪州玉隆观。曾慥晚年隐居银峰,潜心修道,学养生,成为道教学者,编成《道枢》四十二卷。另著有《类说》六十卷,《高斋漫录》一卷,《集仙传》一卷,《乐府杂雅》三卷,《拾遗》二卷。
曾慥在《类说》序中谈到自己的创作动机是“资治体,助名教,供谈笑,广见闻”,同期创作的《高斋漫录》的创作动机也与此相类。全书一卷,书中上自朝廷典章,下及士大夫事迹,以至诗文评,诙谐嘲笑之属,随听见闻,皆纪闻其中,如:东坡闻荆公《字说》新成,戏曰:“以竹鞭马为笃,以竹鞭犬,有何可笑?”又曰:“‘鸠’字从九从鸟,亦有证据。《诗》曰:‘鸣鸠在桑,其子七兮。’加上爹和娘,恰是九个。”、书中记王安石退居钟山后的平易与低调,很有意思:“王和父守金陵。荆公退居半山亭,每出跨驴,从二村仆。一日入城,忽遇和父之出,公亟入编户家避之。老姥自言病痁求药,公随行偶有药,取以遗之。姥酬以麻线一缕云:‘相公可将归与相婆也。’公笑而受之。”
《高斋漫录》有:清光绪(1889)上海鸿文书局版;《后山丛谈高斋漫录》商务印书馆丛书集成初编本1936版;《高斋漫录》中华书局1985年版;《高斋漫录》,宋元笔记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高斋漫录》大象出版社“宋代笔记”第二编,20版。
篇5:中国古代文学史读书笔记
中国古代文学史
公元前二二一年(秦王政二十六年),秦使将军王贲攻齐,得齐王建,最后灭了齐,完成中国的统一,结束了二百年七国纷争的局面,建立了中央集权的封建专制国家。这是地主阶级建立的第一个统一的封建帝国。
随着统一帝国的形成,秦王朝统治者进行了政治经济和文化上一系列的改革。废除西周以来分封侯王的旧制度,统一行政区划和组织,“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监”;“一法度衡石丈尺”,使田畴、车涂、衣冠建制统一;简省“史籀大篆”为小篆,又作便于狱务、更趋简化的隶书,罢其不与秦文同者”,使文字统一;此外,法令、历法等等,也得到了统一。这些改革,对中国的历史发展无疑是有进步的作用的。
同时为了巩固和加强统一帝国的统治,秦王朝也实行了一系列的反动措施。它企图消灭人民的反秦武装,“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金人十二”;并打击旧贵族、地主的反秦力量,“徙天下豪富于咸阳十二万户”。更有甚者,是企图消灭一切反秦意识,“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翻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奔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它不仅焚毁古书,消灭历史文化,而且也一举坑杀儒生四百六十馀人。
在箝制思想、摧残文化和刑法统治之下,秦代文学没有什么成就。完成于公元前二三九年(秦王政八年)、由吕不韦门客集体著作的《吕氏春秋》,有一定时代意义。它取材很广,包含春秋战国以来的各派思想,组成自己的完整的体系,是战国末年的统一形势在文化上的要求和反映。它和先秦其他子书一样,有不少片断借寓言故事来说理,明晰生动,富于文学意味。秦代文学的唯一作家是李斯。统一前他的《谏逐客书》,指出秦统治者”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仇,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之非计,不仅表现了政治家的远见,而且也真实地反映了战国晚期斗争剧烈、各国统治阶级争取人才的历史。这是一篇富于文采、趋向骈偶化的政论散文。统一后,秦始皇巡狩封禅,产生了不少石刻文,其中也有李斯的作品。一般是四言韵语,阿谀歌颂,对后世碑志文有影响。此外秦有《仙真人诗》和“杂赋”,今俱不传。
由于秦始皇和二世滥用民力,筑长城、治驰道、修骊山墓等等,暴虐无比,赋税无度,奢侈无穷,阶级矛盾迅速尖锐化,不到十五年,秦王朝便被六国残余贵族和广大人民的起义反抗所推翻。经过五年的楚汉战争,代之而起的,是统一的汉封建王朝。
汉初统治者承战乱之后,汲取秦王朝短期覆灭的教训,一方面恢复分封侯王的旧制度,巩固统治阶级的基础,一方面“约法省禁,轻田租”,对广大人民放松了压迫,减轻了剥削。因而初步取得了社会安定、有利生产的局面。“孝惠、高后之间,衣食滋殖。”(《汉书?食货志上》)文、景时代,统治者不断强调“农,天下之大本也”(《汉书?景帝纪》),进一步减轻劳役、赋税,恢复农业生产。这时土地尚比较平均,“未有并兼之害”(《汉书?食货志上》),促进了农业的发展,也活跃了工商业。在社会经济获得恢复和发展的安定局面下,景帝迅速削平了七国侯王的叛乱,进一步巩固了统一的封建统治。
汉初除秦挟书律,“大收篇籍,广开献书之路”,又除所谓“诽谤妖言之罪”,促进了学术文化的发展。在战国以来百家之学的影响下,汉初的哲学、社会思想,还是比较活跃自由的。由于安定社会、巩固封建王朝的需要,汉文帝、景帝、窦太后和相国曹参等俱好黄老,因而黄老思想成为汉初主要的统治思想。司马谈的《论六家要旨》,对儒、墨、名、法、阴阳五家都有所批判,而完全肯定了道家,就是在黄老思想影响下产生的著名论文。
同时由于建立封建王朝秩序和制度的需要,汉初统治者也注意到制礼作乐。“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移风易俗,莫善于乐”:礼乐的传统作用,统治者是认识得很清楚的。在作乐的要求下,产生了相应的舞和歌诗,同时也初步建立了管理音乐(当然包括歌舞)的“乐府”机关。《安世房中歌》便是高祖唐山夫人作的祭宗庙的歌诗,它共有十七章,一般模仿雅颂,很少现实内容。
汉初文学的成就,主要表现在散文和辞赋的发展上。汉初文士承战国游士的馀风,一般积极参加现实政治生活,并从现实政治的需要出发,围绕着如何汲取秦王朝短期覆灭的教训,促使封建政权迅速巩固和上层建筑不断完善等问题,发抒所见,解决现实政治社会问题,这就促进了政论散文的发展。著名作家有贾谊、晁错等。他们的政论文大抵富有感情,畅所欲言,有战国说辞和辞赋的影响。其中贾谊的某些文章如《过秦论》、《陈政事疏》等更著名,文学性亦较强。辞赋主要继承骚体传统,也开始向新赋体转化。汉初骚体赋的作者,由于时代和生活的不同,多缺乏屈原那样先进的思想和强烈的感情,往往只是强为呻吟。但阶级矛盾的缓和,社会经济的恢复和繁荣,以及统治阶级骄奢享乐风气的形成,也引起了封建文士社会生活和思想感情的变化。因而辞赋的思想内容也不免多少引起了变化,即由抒发个人的强烈感情变为铺张宣扬统治阶级的华贵和享乐生活,由严峻的讽刺责斥变为温和的讽谕劝戒。辞赋思想内容的变化,必然引起体裁、形式的逐渐变化。贾谊是汉初骚体赋的唯一优秀作家。标志着新赋体正式形成的作品是枚乘的《七发》。
汉武帝即位后,由于汉初以来六七十年的休养生息,汉王朝的经济力量已十分雄厚,“非遇水旱之灾,民则人给家足,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馀货财。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史记?平准书》)。在汉初的政治经济日益发展、日益巩固的基础上,汉武帝施展雄才大略,内外经营;镇压了阴谋叛乱的宗室藩王;平定了割据东南沿海的东瓯闽越等地;凿山通道,开发并控制了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不断地集中豪强于茂陵,削弱他们在地方上的封建势力;坚决实行盐铁国有的政策,更打击强豪和富商大贾的经济垄断,这就进一步加强了汉王朝的封建集权制。同时大力抗击匈奴,通西域,伐大宛,既打击了匈奴的侵犯,也扩展了帝国的边疆。正是由于“外事四夷,内兴功利”,以及统治阶级无穷的奢侈浪费,以致民穷财尽,社会矛盾日益尖锐化。为了镇压贵族、豪强的叛乱和广大人民的起义反抗,汉武帝极端信任酷吏,不断加强严酷的刑法统治。人民日益陷于痛苦的深渊。
汉武帝时代,西汉封建王朝进入了全盛时期。和政治经济的发展相适应,思想文化也表现着变化和发展。武帝即位,即逐斥“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实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在儒家思想的支配下,武帝“招选天下文学材智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并由于董仲舒、公孙宏的建议、兴太学,立五经博士,置博士弟子员,因而儒学大兴,完成了思想的统一。这对伟大帝国的形成和封建集权制的巩固是有促进的作用的。但从此也结束了百家论争,思想定于一尊,严重地束缚着学术文化的发展。董仲舒是《春秋》公羊学派的大师,是武帝时代最大的思想家。他以阴阳、灾异说明“天人相与之际”即天道和人事的相互关系,认为天命对帝王有最后的决定权,“王都欲有所为,宜求其端于天。天道之大者在阴阳。阳为德,阴为刑,刑主杀而德主生”,“王者承天意以从事,故任德教而不任刑”。但“阳不得阴之助,亦不能独成岁”(《汉书?董仲舒传》),则刑亦不可少。董仲舒的思想显然在儒家思想的外衣下,包含着阴阳家和法家的思想,统一了统治阶级内部的思想,确实代表着当时的统治思想。它不仅解释了汉王朝的所以统治,而且也教导了汉王朝怎样巩固统治。
武帝对思想文化的发展也采取了重要的措施,“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下及诸子传说,皆充秘府”。随着伟大帝国的出现和百家论急的最后结束,以及物质条件的日益具备,总结古代以来的历史文化并从而给大一统局面以哲学和历史的解释,就成为统治阶级迫切的现实要求。伟大的《太史公书》即《史记》,“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就是这种要求最充分的一种表现形式。作者司马迁不是从阴阳家的神学概念出发,而是从客观的历史事实出发,在家世史官和实践经验的基础上,“网罗天下放失旧闻,考之行事,稽其成败兴坏之理”。他以五种不同的体例,“略推三代,录秦汉”,全面反映三千年的历史发展,完成空前的一部历史著作。它以人物为中心,不仅开创了“纪传体”的历史学,而且其中许多篇人物传记又具有极高的文学价值,因而也开创了传记文学。这是历史散文的重要发展。
以武帝为首的汉王朝统治者,随着伟大帝国的日益隆盛,不仅需要哲学和历史来解释现实统治的合理,而且也需要祭祀天地鬼神,庆太平,告成功。这一需要与儒家的指导思想相结合,进一步制礼作乐就成为必不可少的文化措施。于是“乐府”有更大的发展。“至武帝定郊祀之礼,……乃立乐府,采诗夜诵,有赵、代、秦、楚之讴。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多举司马相如等数十人,造为诗赋,略论律吕,以合八音之调,作十九章之歌”(《汉书?礼乐志》)。所谓武帝立乐府,只是意味着他自觉地把乐府机关扩大,充实内容,规定具体任务,即采诗、制订乐曲和写作歌辞。“采诗”是为了“观风俗,知得失”,这就使那些“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赵、代、秦、楚等等地方民歌,有了记录、集中和提高的机会。可惜除《铙歌》十八曲外,西汉乐府民歌绝大部分都没有流传下来。由于文字讹误过多,《铙歌》一般很难读,其中少数言情和反映战场惨状的 篇章,明白可诵,表现了一定的现实意义。乐府除搜集、歌唱民歌外,也创作诗篇以备歌唱,作诗者有宫庭文人“司马相如等数十人”,可见一时之盛。但今存《十九章之歌》,却很少文学价值。乐府作曲者则有“佞幸”和“外戚”的李延年。他能歌善舞,尤其善制“新声变曲”。他原是民间乐人;他的“新声变曲”的来源是西北外民族和民间的音乐。可见武帝时代的乐府,不仅规模宏大、内容充实,更重要的是,它充满了民间歌诗、民间声乐的气味。这是乐府的重大发展,有划时代的意义。
由于“润色鸿业”的需要,武帝时代的辞赋同样有很大的发展。武帝好辞赋;他的“言语侍从之臣”,如司马相如、吾丘寿王、东方朔、枚皋等,“朝夕论思,日月献纳”;“公卿大臣”,如儿宽、孔臧、董仲舒等,亦“时时间作”。司马相如则是这个时期最大的辞赋家。他的作品歌颂了统一帝国伟大的气魄和声威,也反映了封建统治阶级无比的骄奢和荒乐,有一定时代意义。他的作品典型地代表着新体赋发展的成熟阶段。
武帝以后,西汉封建王朝逐渐转入了衰微的时期。武帝晚年,“悔征伐之事”,并诏令“方今之务,在于力农”。昭、宣承之,不断减免赋税,并选用“良吏”,使“政平讼理”,社会安定,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因而出现了宣帝的“中兴”局面。但土地日益集中,大地主、大官僚与广大农民的深刻矛盾,根本不可能解决。哀帝时的限田之议,既无法实行;王莽改制,更加深了人民的灾难。这样,西汉封建王朝便不得不在农民大起义中结束了自己的统治。
武帝立五经博士,经学已成为士人仕进的工具。到了西汉后期,它自然更加兴盛和深入人心。荣显一时的今文经学家,大抵受董仲舒的影响,以阴阳、灾异说政治时事,日益荒诞迷信;而家法森严,章句烦琐,更多的士人皓首穷经,则越来越变得空疏无用:这样便严重地窒息着思想文化的发展。今文经学家用的经书是当时通行的隶书写本;但自景帝时,鲁恭王坏孔子宅,发现了用汉以前文字(古籀文)写的“古文经传”,经学已有今古文之分。到西汉末,以刘歆为代表的古文学派开始揭穿了今文学派的盲目性和偏私的内幕,这在学术思想上是有一定进步意义的。
西汉后期的文学也呈现着停滞或衰落的状态。一般政论文(如奏疏),大都蒙着神秘的今文经学说教的外衣,迂腐板滞,绝少生气。宣帝时,桓宽根据昭帝始元六年盐铁会议的文献,剪裁、组织而成的《盐铁论》是唯一可贵的作品。它不仅反映了西汉中叶许多重大的政治经济问题,而且形式新颖,语言净洁流畅,通过对话论辩,也刻划了不切实际、迂腐可笑的儒生形象。刘向著书,引历史传说或寓言故事以说明一理的某些片段以及少数政论文或学术文有一定价值。宣帝效武帝故事,亦好辞赋,认为“辞赋大者与古诗同义,小者辩丽可喜”,因而辞赋又盛极一时,王褒、刘向等都是著名的作者。实际此时辞赋已成为帝王贵族的娱乐品,如倡优博弈之类,极少文学价值。今存王褒《洞箫赋》一篇,可见一斑。西汉后期最大的辞赋家是扬雄。他的赋初以模拟司马相如为贵,曾不断作赋以讽;后来始悟辞赋的讽谏作用实在微弱无力,“劝而不止”,遂不再作。扬雄对辞赋的批判的观点较之他的模拟作品要有意义得多。倒是他的杂文如《解嘲》,虽形式上也多少出于模拟,但它指出封建取士制度对士人的束缚,有一定现实意义。西汉后期,乐府事业继续发展,哀帝时乐府人员增加到八百二十九人。丞相孔光、大司农何武审核的结果,认为“其四百四十一人,不应经法,或郑卫之声,皆可罢”,因此哀帝就裁减了乐府半数以上的民间乐人。但“豪富吏民,湛沔自若”,乐府民间声乐的影响是深远的。
汉光武帝刘秀利用西汉末农民起义军,并依靠豪强势力,推翻了王莽的新朝,建立起东汉封建王朝。光武即位后,屡次释放官私奴婢,并减轻田租,兴修水利,实行一系列休养生息的政策,因此阶级矛盾暂时缓和。但东汉豪强势力很盛,西汉遗留下来土地高度集中的问题,依然不能解决。建武十五、六年的“度田”,由于不敢触动豪强,终于宣告失败。但光武“颇以严猛为政”,信任酷吏,也打击了一些豪强。明帝效法光武的统治,曾出现“天下安平,人无徭役,岁比登稔,百姓殷富”的年代。东汉初期,封建王朝对豪强势力还有一定的控制力量。所谓豪强,就是上层的地主阶级和商人,他们的政治代表,就是大贵族和大官僚。中叶和、安以后,皇帝都幼年即位,不能掌握权力,于是开始了外戚和宦官争夺王朝统治的混乱局面。他们为了保持自己的统治,都要依靠豪强的支持,因此豪强势力遂得不断地扩张。外戚或宦官与豪强势力相勾结,就形成牢不可破的王朝黑暗统治。他们援引子弟徒党或门生故吏,把持官僚系统,胡作非为,毫无忌惮。外戚梁冀伏诛,除诸梁及妻孙氏中外宗亲一网打尽外,“所连及公卿、列校、刺史、二千石死者数十人,故吏宾客免黜者三百馀人,朝廷为空”。“收冀财货,县官斥卖,合三十馀万万”(《后汉书?梁冀传》)。宦官专权,则“皆剥割萌黎,竞恣奢欲,搆害明贤,专树党类。……故其徒有繁,败国蠹政之事,不敢单书”(《后汉书?宦者列传序》)。在外戚或宦官勾结官僚集团的统治之下,广大人民既遭受无穷的灾难,社会到处呈现饥饿、流亡的惨状;而一般中下层地主阶级出身的士人也仕进无门,或滞留太学,或穷居野处,或周游郡国,逐渐形成了士人集团。桓、灵之世,在宦官专权的压迫下,士人集团便与一部分正直的官僚结合,“互相题拂,品核公卿,裁量执政”,成为广泛的“清议”力量,一时影响很大。因而引起宦官的恐惧和仇恨,终于酿成两次“党锢之祸”。这些“党人”代表广大的中下层地主阶级的利益,一方面要求政治上的出路,一方面要求罢逐宦官,改良朝政,挽救统治阶级的严重危机。但接着而来的是以“黄巾”为首的农民大起义,豪强统治集团迫于情势危急,解除了党禁,转而镇压黄巾,并开始了豪强集团之间的大混战和社会的大**,终于覆灭了东汉王朝,形成三国鼎立的分裂局面。
今文经学特别是谶纬之学代表着东汉王朝的统治思想。由于统治者的提倡,东汉经学极盛。官、私学都很发达,大学生到东汉末增加到三万人,不少私学门徒常达千人,“编牒不下万人”。今文经学西汉末已开始谶纬化。东汉谶纬大行,光武因谶记中的天命的预言,崇信非常,曾“宣布图谶于天下”,并“多以决定嫌疑”。明、章承之,于是“儒者争学图纬,兼复附以妖言”(《后汉书?张衡传》)。统治者利用谶纬迷信来欺骗人民和束缚干人的头脑,反映统治思想的遇昧和无力,东汉一朝政治不得不越来越黑暗。但从东汉初年以来,也不断地产生反谶纬的科学思想,桓谭、王充、张衡都是著名的代表人物。特别是王充,他的《论衡》,举起鲜明的“疾虚妄”的旗帜,对一切神学迷信进行了有力的揭露和批判,表现了唯物主义精神,在当时的思想界最有进步意义。同时,古文经学也继续和今文经学展开了斗争,今文经学终因附会谶纬的愚妄和章句的烦琐,力量越来越虚弱,而古文经学的影响则越来越扩大,终于压倒了今文经学。
东汉的文学,在今文经学和谶纬的迷雾笼罩之下,虽然不可避免地要受到不良的影响,但也出现了新的现象,表现了一定的变化和发展。
由于西汉以来散文和辞赋的发展,东汉开始出现“文章”的概念,贾谊、司马迁、司马相如等散文家和辞赋家都被目为文章家。同时不少文士“以文章显”,文章和学术著作主要是和经学的共分愈来愈显著。“论发胸臆,文成手中,非说经艺之人所能为也。”《后汉书》在《儒林传》之外,特立《文苑传》,更具体地反映了文章家和经学家的分化。既有今古文经学家的对立和分化,又有经学家和文章家的对立和分化。这是统治阶级内部复杂的矛盾在学术文化上的反映。随着文章家的出现,文章与生活的关系更密切,用途更广泛了,文学形式的运用和变化也愈来愈复杂了。文学思想仍以王充的观点最为明确和进步。他注意到文章和经学著作的区别,强调“造论著说之文”(诸子或政论散文),“发胸中之思,论世俗之事”的创造性和政治性;认为文章应起“劝善惩恶”的批评教育作用,“岂徒调墨走笔,为美丽之观哉?”他从“疾虚妄”的思想出发,反对一切“华伪之文”。
在《史记》的影响下,东汉产生了不少历史著作,班固的《汉书》则是它们的杰出的代表。它沿《史记》的体例,“究西都之首末,穷刘氏之废兴”,反映西汉一朝的历史,是我国最早的断代史。它的某些人物传记,叙事细密准确,具有一定的文学价值。政论散文继承西汉的传统,以王符的《潜夫论》、崔寔的《政论》、仲长统的《昌言》为最著名。它们反映了东汉中叶以后复杂的社会矛盾和激烈的政治斗争,有时代意义。但思想文采俱逊于西汉政论文。
东汉的赋不如西汉的兴盛。司马相如的影响还存在,如班固的《两都赋》。中叶以后,政治极端黑暗,赋风亦开始转变。张衡《两京赋》在夸张铺叙中引入针砭现实的议论,《归田赋》则突破了旧传统,抒发抑郁的感情,有一定的开创意义。桓、灵之世,更出现一些强烈挟击社会黑暗的抒情小赋,如赵壹的《刺世疾邪赋》。赵壹是汉末名士,其作品愤世疾俗,完全是“党人”精神的体现。
东汉“乐府”继承西汉的传统,也采集民间声乐与歌谣。现存汉乐府民歌大都是东汉的作品。它们以多样的形式,现实主义的方法,广泛而深刻地反映了东汉人民的苦难生活和思想感情。特别是真实地、典型地反映了东汉中叶以后在外戚、宦官、地主豪强的残酷压榨下,人民饥饿贫困、流亡漂泊的痛苦生活。东汉末年,还有不少谣谚,揭露政治社会的黑暗腐败,直接痛快,简短有力。伟大的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正是在活跃的民间故事、民间歌唱的基础上的产物。它创造了一个反抗封建礼教压迫的典型妇女形象。
东汉文人诗有四言的旧形式,也出现了五言的新形式。由于汉以来社会和语言的发展,西汉民谣即有整齐的五言形式。东汉乐府民歌中保存了更多的五言形式。东汉的文人五言诗是在乐府民歌的影响下产生和发展的。今存无名氏《古诗十九首》是东汉文人五言诗的代表作品。它们的基本内容反映了没落时期剥削阶级的思想情绪。它们是汉末黑暗**社会中一般下层文士毫无出路的痛苦呻吟,反映了汉末尖锐的阶级矛盾。它们以“比兴”的方法,谐和而鲜明的语言,创造了“怨而不怒”的含蓄的风格,成为所谓“温柔敦厚”一派诗风的源头之一。
篇6:中国古代文学史读书笔记
试论李商隐诗歌的艺术特色。
李商隐是唐诗发展到晚期最有成就的诗人,以其独具特色的美仑美奂诗歌登上了整个晚唐诗创作的艺术最高峰。
一、他对于爱情的执着,开创了诗歌上新风格、新境界。他的诗成就最高的是近体诗,尤其是七律、七绝。如果说杜甫是唐代七言律发展史上的第一座里程碑,那么,李商隐则为第二座里程碑。他继承了杜甫的沉郁顿挫,有融合了齐梁诗的浓艳色彩、李贺的幻想象征手法,形成了深情绵邈、绮丽精工的独特风格。
1.写景中融合比兴象征,寄寓困顿失意的身世之感。
2.爱用冷僻的典故,故诗中的意象特别美丽,而整体意旨往往隐晦。
3.语言绮丽而对仗工整,音律圆美婉转。
4.“近而不浮,远而不尽”之趣,富于象征暗示色彩,有朦胧之美。
二、他的绝句写得深情绵邈,沉博绝丽,有的比较隐晦,但可以在精工富丽的辞章中体会到他的婉转情思,而且很伤感。如《夜雨寄北》感情细腻,意境婉约,在艺术上的明显特色便是细美幽约、朦胧含蓄,为伤感唯美文学的典型。
试论杜牧诗歌创作的艺术成就。
一、晚唐诗人中,他第一个大量用七绝写咏史诗,用史论笔法,寓褒贬议论于含蓄诗味中,极大地发挥了绝句体的妙用,创作了许多有“二十八字史论”之誉的咏史作品。如《泊秦淮》通过对历史曾有过的繁盛转瞬即逝的伤悼,以及揭露统治者的荒淫误国,抒发自己的政治感慨和见识,其中深寓对现实的不满和讽刺,立意高绝的议论,表现出横溢的才气。
二、忧国忧民的壮怀与伤悼之情交织成一种俊爽的风格。
三、还写过一些出色的伤别诗,纪行、写景诗也颇多佳作。善于选择清新明朗、能给人以快感的景物来抒写他的情怀,用色彩鲜明的语言,创造出情景交融的优美诗境,如《山行》“远上寒山石经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富于诗情画意,意境优美,以畅达的语言传达出自然景物的清新气息,明丽而有立体感的画面给人美妙的艺术感受。
名词解释:苦吟诗
1.晚唐时期,苦吟诗的早期代表是孟郊,后来有贾岛、姚合。他们的诗风相近,都以苦吟著称所以称苦吟诗。
2.他们的诗风又各有特色特色:
孟郊诗中颇多患难感、忧郁感、以及人生悲剧与绝望心理交织成的幻灭感。
贾岛诗多是寄赠酬唱之作,极少反映但是生活,局度也显得比较狭窄。
姚合与贾岛是诗风相近的诗友。
试叙贾岛和姚合的“苦吟”与孟郊有何不同。
相同:
1.他们都以苦吟著称,因此历来有“郊寒岛瘦”之说
2.孟郊、贾岛都写贫病饥寒、穷困潦倒。
不同:
内容:他们都写贫病饥寒、穷困潦倒。
孟郊:写“士不遇”,想用世而最终赉志以殁的悲剧性的一面。
贾岛:彻底放弃雄心、醉心于琢磨词句的循世的一面,他的诗也有激烈奋发的一面,如《剑客》。但更多的如其《送别》。他的诗多是寄赠酬唱之作,极少反映但是生活,局度也显得比较狭窄。反应生活的深广度不如孟郊。
艺术上:
孟郊成就最高
贾岛:不如孟郊,他的五言律写得很精深,能于细小处见精神,造清奇幽微之境,推敲字句。如《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姚合:作诗的才华和“苦吟”工夫都不及贾岛,他的大多数诗都显得平淡无奇,境界与格调也并不很高。
唐代散文
试叙韩柳古文理论对散“”新运动的推动作用。(即韩柳古文理论有哪些观点)
唐代古文运动之所以至韩、柳始成,主要是因为韩、柳在批判继承古文运动先驱之文论的基础上对儒道进行全面的清理,提出了许多反传统观念的新解,以文章内容的变革带动形式的变革,使“文以载道”说产生了实践意义,并在理论上趋于完善。
一、韩愈第一次提出“文以明道”的观念,在总结前人关于文章作为表现儒家思想体系的“道”的基础上,进一步明确了“道”与“文”的关系。
1.从“明道”的要求出发,韩愈特别强调作家思想修养的重要性。
2.在具体的实践中,韩愈提出了“不平则鸣”的口号。
二、提出“唯陈言之务去”和“词必己出”的主张。
三、提出“文从字顺”要求文字的表达要流利。
四、“气盛则言”把文气与文章的语言表现联系起来,认为文章气势就是从语言的短长和声的高下而来。
柳宗元对于文体、文学语言的改革,他的意见也大体与韩愈相似。
试论韩愈古文成就的表现。
“古文”概念的提出始于韩愈,他把自己的奇句单行、上继先秦两汉文体的散文称为古文。古文成就主要表现以下几个方面:
一、韩愈的古文在各类文体的上都有创新。
1.碑志。他的碑志虽然也有溢美隐恶的“谀墓”之作,但有不少作品巧于摹写,注意剪裁,把精辟的议论,真挚的感情运用于其中,加之善于刻画人物,突出中心,使其成为“一人一样”的生动传记文。如《柳子厚墓志铭》形象鲜明,感慨深长,很有感染力。
2.赠序。融抒情、记事和议论为一体的杂文问题。如《送孟东野序》
3.杂文中的“杂说”,短小精悍而内容丰富,行文尤为不拘一格。如《杂说四》
二、创作了一种简洁精辟,清晰流畅,富于美感的新型散文。
三、可以用各种体裁,在各种题目下,根据现实的需要和自己的意思自由地记叙、描写、议论和抒情。如《进学解》《祭十二郎文》
四、语言接近口语化,通俗明白,能把口语推敲成新的词语。提炼出一些生动的语言,如一些成语:“不平则鸣”、“落井下石”、“坐井观天”等。句式的结构也灵活多变,文从字顺,也杂以骈俪句法。
韩愈古文总的风格是雄深雅健、猖狂恣睢。
简述柳宗元人物传记的特点。
一、突出的特点:主人公多是社会上地位不高或被压迫的人物,如不愿承担赋税的捕蛇者,种树的老人。
二、大多以真人真事为基础,但有的作品也带有若干虚构、寓言的成分,作了一定的夸张,其重情节、重细节处,明显地受唐代新兴的传奇小说的影响。如《捕蛇者说》
三、着重描写的是人物的奇特之处,并通过人物奇特的举动写鲜明的有个性的人物形象塑造典型形象。如《种树橐驼传》
简述元山水游记的艺术特色。
山水游记是柳宗元散文中最具艺术特色的作品,多写于他流放永洲的十年中。主要艺术特色有:
一、寓情于景,在景物描写之外单独的发议论和抒情,大量的情况是把自己的思想感情融会在山水之美的艺术境界中。以山川之美来反映自己的见弃,发抒他的愤怒,悲哀抑郁的情绪。如《始得西山宴游记》自然美与他的精神切合,而与痛苦的人生和鄙俗的现实相对立。
二、把自己的感情移入自然之中,描绘出反映着自己审美理想的自然,表现出了一种诗情画意的自然美。如《永洲八记》荒郊野外的平凡山水被写得千娇百媚,经过艺术的升华,显得单纯、宁静、清新呈现出一种幽丽之美。
三、捕捉自然事物最独特最精微的变化情态,予以生动的再现。如《小石潭记》
四、峭拔的骨力和清冷的色调相糅合,构成其山水散文乃至其他众多作品的典型风格。确立了这种体裁在文学史上的独立地位。
简述柳宗元寓言散文的特色。
一、强烈的现实性和高度的概括性。如《黔之驴》叙述一个无能无德又无自知之明的驴被老虎吃掉的故事,在当时具有讽刺作用,对后人也有教育意义。
二、善于绘声绘影,因物肖形,创造了比较完整的、个性化的寓言形象。既集中动物本身的特征,形象鲜明生动,有揭示了现实生活中某些人的嘴脸,寓意深刻,如《蝜蝂传》集中了许多善执物、好上高的小虫的特点,塑造了一个贪婪,愚顽的蝜蝂小虫形象,嘲讽追求名位、贪得无厌的丑行的意义。
确立了寓言在文学史上的独立地位。
唐传奇与变文、俗讲
名词解释:
唐传奇
一、唐传奇指唐代流行的文言短篇小说,在六朝志怪小说的基础上,融合历史传记小说、辞赋、诗歌和民间说唱艺术而形成的新的小说文体。
二、在唐代,传奇只是某些单篇作品或小说集的专称,至宋代才开始将传奇用作唐代新体小说的统称,以区别于旧有的志怪小说。
变文
一、“变文”是唐代明间创作的一种新文体,其体裁是有说有唱的,为佛教俗讲所借用。所谓“变文”之“变”,当时指变更了佛经的本文而成为“俗讲”之意。
二、变文的体制是散文与韵文相结合而成。散文为讲述之用,韵文用来歌唱。
三、变文分为三类:一是演说佛经故事的宗教性作品;二是演说历史故事讲史作品;三是演说明间传说题材的作品。
简述唐传奇与志怪小说的区别。
1.唐传奇反映现实生活,志怪小说反映的是超现实的神灵鬼怪。
2.唐传奇是作者的虚构,志怪小说收集奇记。
3.唐传奇情节曲折离奇,篇幅加长,志怪小说粗陈梗概。
简述唐传奇的艺术成就。
唐传奇指唐代流行的文言短篇小说,在六朝志怪小说的基础上,融合历史传记小说、辞赋、诗歌和明间说唱艺术而形成的新的小说文体。主要艺术成就有:
一、唐传奇的艺术成就相当高,情节的传奇性与现实性兼容,情节的虚构、想象与作品的艺术性融合一体,起虚构和想象已标志着文言短篇小说创作的成就。如《柳毅传奇》写充满神话色彩的书生与龙女相恋故事,情节离奇,但人情味很重。
二、体裁丰富。有描写爱情的,如元稹的《莺莺传》、蒋防的《霍小玉传》;寓言讽刺题材有沈既济的《枕中记》“黄粱梦”;历史题材陈鸿的《长恨歌传》《东城父老传》;游侠题材杜光庭的《虬髯客传》;神怪题材裴鉶的《传奇》。
三、所写故事情节化、细节化,注重写人物的生活琐事,尤其注重写他们的情感生活或性情偏嗜之类的细节。
四、叙事模式由故事中心向情节中心、人物中心演进。
五、叙述语言雅俗兼采时庄时谐,用文言描写物态人情以至琐事,简洁、准确、丰富、优美,将古代散文的巨大表现力发挥到很高水平。
唐五代词
名词解释:花间词派
1.花间词派是晚唐五代奉温庭筠为鼻祖而进行词的创作的一个文人词派。
2.得名于赵崇祚编辑的《花间集》,共十八家词共五百首。是我国最早的一部文人词总集。
3.产生与西蜀,多用华丽的字面和婉约的表达手法,写女性的美貌和服饰以及他们的离愁别恨。
简述冯延巳的婉约词风和优美意境。
冯延巳是南唐词人中的佼佼者。
一、冯延巳作词不追求人物描述的具体真切,而是重在抒发触景所生之情,情思千回百转,若有寄托,深婉而缠绵悱恻,将晚唐以来的婉约词风又推进了一步。
二、写思念、离愁,把男女之情作为抒写的主要内容,这是冯延巳和“花间”词人共同之点。但较少对女人的容貌和体态进行刻画,他写的是一种感情的境界。如《鹊踏枝》。有的词较多身世的凄怆感慨的抒发,如《采桑子》。冯延巳词中着力表现的,不是情事的直接描述,而是雅致优美的意境,〈如谒金门〉以风吹皱水面起兴,写思春闲情,完全是一种优美意境感发的心绪,开阖荡漾,情调极为雅致。
试论温庭筠《菩萨蛮》二首的艺术风格。
一、温庭筠是“词为艳科”的始作俑者,领导了五代词的发展趋向。他的两首有名的〈菩萨蛮〉词,写美女的体态装饰及其闺阁情思。
二、不作明白的叙述,而以物象的错综排比和音声的抑扬长短,增加直觉印象的美感,引人产生一种深美的联想,成功地把形象鲜明的物语、景语与难以琢磨的情语融合在一起,使所要表现的难以言状的心绪,转化成可感的优美物象。“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通过将美女起床、梳洗的懒散的动作,把一种本来难以琢磨的闺阁情思,表现的可感知。
三、温庭筠的词常以静态的描绘代替抒情,尤着力于细部的重彩描绘,富有装饰性,而且善于用暗示的手法,造成了含蓄的效果。如“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美人的情思是希望和他心爱的人成双成对,作者用一种含蓄的手法表现出来。
试论李煜前期词与后期词的不同。
李煜是南唐的最后一个皇帝,世称李后主。
一、他的早期作品以反映沉溺声色、纵情逸乐的宫中生活为主要内容。描写精细、生动、且富有情趣。如专咏美人口的〈一斛珠〉。他的艳情词并未脱“花间”旧格,但写得较为真切率真,如相传写与小周后偷情的〈菩萨蛮〉,用直白浅露的叙说,把热恋女子约会的情态和放纵心理写得淋漓尽致。
二、李煜后期词的主要内容是写亡国之痛,故国之思。纯以白描的手法直抒内心极度悲痛,词中时空跨度很大,加大了感情容量,抒发的感情以哀伤真实为主,能引起历代读者的共鸣。如〈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用白描的手法抒发了对江山、故国的怀恋,充满了悔恨、悲愤和哀愁等复杂的情感,感慨极深,词境也极为阔大。
试分析温庭筠与韦庄词的异同。
相同:
一、都以词名世,所以并称“温韦”。
二、两人词的内容都是以男女情爱离别相思为主要内容。如温庭筠的〈菩萨蛮〉、韦庄的〈思帝乡〉。
三、都开辟了一种新的词风。反映了词由仅供歌儿舞女演唱的伶工之词,到抒情写怀的士大夫之词的渐变过程。如温庭筠为了适应舞艳歌席场合的实用要求,他的词中都是精丽字面和绮丽意象的组合,适于花间酒下歌咏的香软词境,具有娱乐价值,这对于词在晚唐五代迅速兴起有决定性的意义。而韦庄相对淡漠词体佐欢酬宾的实用功能,开启了文人词自抒情怀的传统。这不仅是韦庄词的一大特色,也是词的风格内容一大转变。
相异:
一、温庭筠多“伶工之词”。大胆的写侧艳之词,是“词为艳科”的始作俑者,领导了五代词的发展趋势。而韦庄多“士大夫之词”。
二、艺术表现手法不同。
温庭筠:以排比和音声的抑扬长短,增加直觉印象的美感,引人产生一种深美的联想,成功地把形象鲜明的物语、景语与难以琢磨的情语融合在一起,使所要表现的难以言状的心绪,转化成可感的优美物象。如〈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常以静态的描绘代替抒情,尤着力于细部的重彩描绘,富有装饰性,而且善于用暗示的手法,造成了含蓄的效果,如“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美人的情思是希望和他心爱的人成双成对,作者用一种含蓄的手法表现出来。
注重文辞声律的华美精工,艳丽如晚唐诗风,炫人眼目。少藻饰、多白描的语句写离情别恨,如〈更漏子〉〈梦江南〉。词境缠绵悱恻,凄丽而有情致,颇有民间曲子词的风味。
韦庄:以疏淡之美,写词抒情为主,直述胸臆,风格趋向清丽,如〈菩萨蛮〉(人人尽说江南好)自然清新的风格,江南的景美、人美、生活美,写得疏朗、显直。他是一个大力用白描手法作词的作家,对情事多作直接而且分明之叙述。如〈思帝乡〉写的是常见的情爱题材,但长于勾勒,直接描述人物的心理感受,笔调疏放秀美。
三、风格不同。
温庭筠:开创词为艳科的传统,领导了五代词的发展趋向。注重藻饰以艳丽见长,具有密丽的风格。
韦庄:对民间抒情词给以艺术的加工,以疏淡为美。
篇7:中国古代文学史
孔尚任的生平和作品
孔尚任(1648-1718),字聘之,又字季重,号东塘,别号岸堂,自称云亭山人,山东曲阜人。他早年受封建家庭的传统教育,并曾应科举试。他学习的范围很广,既爱好诗文,又精通乐律。他幼年曾访过他父亲的好友通俗词曲家贾凫西,这位木皮散客临别时为他“讲《论语》数则,皆翻案语”(《木皮散客传》)。后来孔尚任《桃花扇》中柳敬亭讲《论语》,即借用贾凫西的《太师挚适齐》的鼓儿词,可知他所受的影响。康熙二十四年(1685),康熙皇帝南巡北归时到曲阜祭孔,孔尚任因御前讲《讲语》受到褒奖,被任命为国子监博士。于是他便抱着儒家的政治理想,开始了仕宦生活,还写了一篇《出山异数记》,表示他对清朝的感激涕零。但仅仅过了一年,他便在出差淮阳疏浚黄河海口时,接触到黑暗的社会现实,逐渐认识到吏治的腐败。回京后,他虽继任国子监博士等官,却主要以读书和搜藏古物来填补闲散的生活;以戏曲、诗歌的创作来抒发抑郁的胸怀。《桃花扇》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最后脱稿的。《桃花扇》贯注了孔尚任毕生的精力,他说:“予未仕时,每拟作此传奇,恐闻见未广,有乖信史;寤歌之馀,仅画其轮廓,实未饰其藻采也。然独好夸于密友曰:‘吾有《桃花扇》传奇,尚秘之枕中。’及索米长安,与僚辈饮宴,亦往往及之。”(《桃花扇本末》)治河期间,他住在泰州,也曾从事剧本的创作。《小说枝谈·桃花扇》引《脞语》说:“孔东塘尚任随孙司空在丰勘里下河浚河工程,住先映碧枣园中,时谱桃花扇未毕,更阑按拍,歌声呜呜,每一出成,辄邀映碧共赏。”他自己和朋友也有同样的记载(注:孔尚任康熙二十六年(1687)所写《元夕前一日,……署中踏月观剧,即席口号》:“箫管吹开月倍明,灯桥踏遍漏三更。今宵又见桃花扇,引起杨扬州杜牧情。”)。同时,他结识了冒辟疆、邓孝威、杜浚、僧石涛等遗民,得到了不少遗闻和史料,为《桃花扇》的最后定稿做了充分的准备。回京以后,又经过十年惨淡经营和三次易稿,才在康熙三十八年成书,次年因文字祸罢官(注:他在《放歌赠刘雨峰》中曾说:“命薄忽遭文字憎,缄口金人受谤诽。”可见他的罢官是由文字肇祸的。)。二年后,他怀着依恋和激愤的心情离京回乡。“挥泪酬知己,歌骚问上天。真嫌芳草秽,未信美人妍”(《留别王阮亭先生》);“诗人不是无情客,恋阙怀乡一例心”(《出彰义门》):便是他当时心情的自白。晚年曾几次出游,景况颇为萧条。
孔尚任的戏剧作品除《桃花扇》外,还家和顾彩合撰的《小忽雷》传奇。小忽雷是唐代宫中的乐器,段安节《乐府杂录》载有善弹小忽雷的唐宫女郑中丞因忤旨“赐”死,为宰相权德舆的旧吏梁厚本所救结为夫妇的传说。《小忽雷》传奇即以此为蓝本,并牵入当时著名文人白居易、刘禹锡等人的生活,描写了文士和宦官的斗争,主题结构都和《桃花扇》类似,但它的现实意义和艺术成就都远不及《桃花扇》。
桃花扇的思想内容和艺术成就
《桃花扇》是写南明王朝兴亡的历史剧。作品以侯方域、李香群的爱情故事为线索,集中地反映了明末腐朽、动荡的社会现实及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和斗争,即作者所说的“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这是全剧的主题思想,同时也体现了作者的艺术构思。作者说:“桃花扇一剧,皆南朝新事,父老犹有存者。场上歌舞,局外指点,知三百年之基业,隳于何人?败于何事?消于何年?歇于何地?不独令观者感慨涕零,亦可惩创人心,为末世之一救矣。”(《桃花扇小引》)这就说明作者所说的兴亡不仅是南明王朝的短促命运,同时还企图指出明朝三百年基业为什么会覆亡的历史经验教训,作为后人的借鉴。
那么从《桃花扇》所展现的故事情节里,我们是怎样看到明代三百年基业的覆亡的呢?当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攻下北京,清兵乘机入关的时候,马士英、阮大铖等阉党馀孽勾结四镇迎立福王。他们忘记了中原未原,大敌当前,买妾的买妾,选优的选优,完全是一派腐化堕落的现象。为了私人派系的利益,他们不仅丝毫没有想到上下一心,团结对敌,反而假公济私,自相残杀,最后甚至调黄、刘三镇的兵去截防左良玉,致清兵得以乘虚南下,成立刚刚一年的南明王朝就跟着覆亡。马士英、阮大铖对于调黄、刘三镇截防左兵的后果不是没有想到的。由于他们“宁可叩北兵之马,不可试南贼之刀”(《拜坛》),认定了向北兵投降比向统治集团内部的反对派让步好,就悍然采取了这一着。作品中关于这方面的大量描绘,鲜明地揭示了南明王朝覆亡的历史教训,确是有它深刻的现实意义的。它使我们从一连串舞台艺术形象里清楚地看到当时南明统治集团里那些最腐朽黑暗的势力怎样由生活上的苟且偷安、腐化堕落,一步步把国家民族推向覆亡的道路;又怎样由政治上的把持权位、排挤异己,一步步走向了投降敌人的道路。
其次作品还通过侯方域的活动表现当时统治阶级里另一部分文人的生活态度和政治面貌。侯方域是著名的复社文人领袖之一,在继承东林党人的事业,反对阉党余孽的斗争中,表现他政治上进步的一面。然而正当国家内外危机深重的时候,他却沉醉在歌楼酒馆之中,这就决定他在政治上的动摇态度,不可能担当起挽救南明危亡的历史任务。“暗思想,那些莺颠燕狂,关甚兴亡。”作者在侯方域第一出上场时唱的[恋芳春]里就语含讽刺。后来又写他沉迷声色,几乎为阮大铖所收买,到最后更通过张道士的当头棒喝,指明他的迷误:
你看国的那里,家在那里,君在那里,父在那里,偏是这点花月情根,割他不断么?
“白骨青灰长艾萧,桃花扇底送南朝;不因重做兴亡梦,儿女浓情何处消。”(《入道》出下场诗)作者正是以兴亡之恨批判儿女之情。
最后作者还为我们描绘另外两类人的精神面貌。一类是以史可法为代表的爱国将领。作者以极大同情,写史可法怎样激励将士,死守扬州,并终于沉江殉国:
走江边,满腔愤恨向谁言。老泪风吹面,孤城一片,望救目穿。使尽残兵血战,跳出重围,故国苦恋,谁知歌罢剩空筵。长江一线,吴头楚尾路三千,尽归别姓,雨翻云变,寒涛东卷。万事付空烟。精魂显,大招声逐海天远。
——[古轮台]
然而在那样腐朽的南明王朝里,史可法是完全孤立的。他名为阁部、统帅,实际只有三千残兵,一座孤城。结果也只有留下一个悲壮的民族英雄的形象。另一类是李香君、柳敬亭、苏昆生等下层人物。李香君原是秦淮歌妓,她的受压迫受侮辰的地位,使她对统治阶级里的黑暗势力保持警惕,当她知道阮大铖出资收买侯方域的阴谋活动时,义正词严地责备了侯方域的动摇:
官人是何说话,阮大铖趋附权奸,廉耻丧尽;妇人女子,无不唾骂。他人攻之,官人救之,官人自处于何等也?
并坚决辞却陵大铖暗中为她置办的妆奁,以自己鲜明的政治态度影响了侯方域:
官人之意,不过因他助俺妆奁,便要徇私废公;那知道这几年钗钏衣裙,原放不到我香君眼里!脱裙衫,穷不妨;布荆人,名自香。
这是多么坚贞的性格。如果说却奁以前,她还只有比较清醒的政治头脑,那么从却奁开始她已被卷入南明王朝政治斗争的漩涡中,并成为矛盾尖端的人物。尖锐的斗争锻炼了她,促使她的性格进一步发展。她坚决拒绝再嫁,不管是利诱,还是威胁,她毫不动摇,公开声称“奴是薄福人,不愿入朱门”。在斗争中她性格的光辉一面又有所发展,终至“碎首淋漓不肯辱于权奸”。并进一步认识了马、阮治疗集团的狰狞面目和丑恶的本质,以及他们给国家带来的严重灾难。以《骂筵》一出里,她更冒着生命的危险痛骂马士英、阮大铖:
堂堂列公,半边南朝,望你峥嵘。出身杀贵宠,创业选声容,后庭花又添几种。把俺胡撮弄,对寒风雪海冰山,苦陪觞咏。
——[五供养]
东林伯仲,俺青楼皆知敬重。干儿义子从新用,绝不了魏家种。冰肌雪肠原自同,铁心石腹何愁冻。吐不尽鹃血满胸,吐不尽鹃血满胸。
——[玉交枝]
这些描绘使李香君成为我国戏曲舞台上最光辉的妇女形象之一。柳敬亭、苏昆生原来都是阮大铖的门客,当他们看到了复社文人的《留都防乱揭》,知道阮大铖是魏阉的党羽,就拂衣而去。后来左良玉不顾大局,要领兵东下,柳敬亭就不辞辛苦去劝阻。阮大铖逮捕复社文人下犹,苏昆生又主动去向左良玉求救。到明亡之后,他们宁愿归隐渔樵,不愿做清朝的顺民,他们的坚强性格和阮大铖之流形成鲜明的对照。特别是柳敬亭,他的豪爽、侠义性格和一个民间艺人所具有的幽默、诙谐相结合,表现了高度乐观主义精神。然而这些人物的社会地位和生活道路,使他们只能把国家民族的希望寄托在爱国将领和复社文人身上。当复社文人失败了,爱国将领牺牲了,他们的希望也跟着落空,结果就入道的入道,归隐的归隐,一个走向消极避世的道路。
从《桃花扇》里这一系列的描绘看,它确是通过了侯方域、李香君的儿女之情,表现了南明王朝的兴亡之恨,使读者或观众痛恨权奸的误国,叛将的投降,惋惜复社文人的沉迷,同情城市下层人民的反权奸斗争和爱国将领的宁死不屈。作者在作品里从爱国思想出发所表现的爱憎也基本是分明的。然而决定于作者的封建正统观念,他对李自成领导的农民起义始终抱着敌视的态度,剧中骂起义军是流贼,还把以镇压农民起义起家的左良玉当作像史可法一样的爱国将士来歌颂。左良玉哭祭崇祯时说:“养文臣帷幄无谋,豢武夫疆场不猛”,就是骂那班文臣武将镇压农民起义无能。同时作者虽然怀着对明朝兴亡的遗恨,表现了一定的爱国思想,但由于本身是清朝的官吏,又加上清朝统治的严酷,作者对当时的民族矛盾就只能采取回避的态度。他不仅称赞清兵“杀退流贼,安了百姓,替明朝报了大仇”(《闲话》),还讴歌康熙圣朝的祥瑞;不仅回避了清兵血洗扬州的惨剧,在结局里还掩盖了侯方域的变节,这就不能不在一定程度上局限了作品的思想成就。
文学史上原有不少传奇通过男女主角的离合悲欢,串演一代兴亡的历史故事,但《桃花扇》的出现,却使这类创作达到新的艺术高度,它把侯、李的离合之情与南明的兴亡之感结合得更紧密。与它同时的《长生殿》比之以前的作品如《浣纱记》、《秣陵春》等算是结合得较好的。然而《长生殿》是通过兴亡之感来突出李杨的爱情,而不是“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这样,《长生殿》在下本里就有部分情节离开了现实形势来颂扬李、杨生死不渝的爱情,而《桃花扇》写侯、李的爱情是始终紧密结合明清之际的历史形势展开的。由于侯方域本身是参加过复社文人反阉党的斗争和史可法幕府的人物,通过他的一连串舞台活动就有可能比较集中地反映南明王朝内部的各种矛盾。李香君是秦淮名妓,通过她,又正好从侧面反映出南明王朝的苟且偷安、腐化堕落。传奇《媚座》出总批(注:《荀学斋日记》说《桃花扇》评语是孔尚任自己的手笔。《桃花扇本末》则说,“皆借读者信笔书之”。然而批语中有些完全是作者的语气,在《桃花扇本末》中,作者也认为这些批语“忖度予心,百不失一”,至少他是完全同意这些看法的。)说:“上半之末,皆写草创争斗之状,下半之首,皆写偷安宴乐之情。争斗则朝宗分其忧,宴游则香君罹其苦。一生一旦,为全本纲领,而南朝之治乱系焉。”清楚地说明了作者的艺术构思。
孔尚任在《桃花扇凡例》里说:“朝政得失,文人聚散,皆确考时地,全无假借。至于儿女钟情,宾客解嘲,虽稍有点染,亦非乌有子虚之比。”原书有《考据》一篇,列举传奇中许多重要历史事实所根据的文献资料。这种忠于客观史实的精神,在明清传奇中,除《清忠谱》外,是没有可以和它比拟的。然而作者又说:“剧名《桃花扇》,则《桃花扇》譬如珠也,作《桃花扇》之笔譬则龙也。穿云入雾,或正或侧,而龙睛龙爪,总不离乎珠。”这就说明作者不仅忠于历史事实,同时是通过精心的艺术创造,如排场的起伏转折,情节的前后照应,角色的分配,曲白的分工等等,使它成为一部优秀的传奇作品,达到了历史真实和艺术真实较好的结合。《桃花扇》的艺术成就主要表现在这两方面,从作品的凡例、批语看,它是作者创造性地总结明清传奇作家创作经验的成果。
此外如人物的描绘、语言的运用,也有它独到的地方。如《侦戏》中[双劝酒]:“前局尽翻,旧人皆散,飘零鬓斑,牢骚歌懒,又遭时流欺谩,怎能得高卧加餐。”以独唱抒发阮大铖的牢骚,表现了他一副可怜相。“可恨身家念重,势利情多;偶投客魏之门,便入儿孙之列”一段白,似乎也不无反悔之意。但接着悄语:“若是天道好还,死灰有复燃之日。我阮胡子啊!也顾不得名节,索性要倒行逆施了。”终于露出其奸邪、阴险的豺狼本相。这样唱词和宾白的配合,惟妙惟肖地刻划了阮大铖的形象。《馀韵》中[哀江南]套曲更是传诵的名篇: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榻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跑。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离亭宴带歇指煞]
然而,作者在语言的运用上主张“宁不通俗,不肯伤雅”。所以给人的印象是典雅有馀,当行不足;谨严有馀,生动不足。这实际是许多文人传奇戏在语言上的共同特征。
昆曲衰落时期的传奇、杂剧作家
昆曲从晚明开始就经常在封建贵族及宫廷中演出,日益脱离人民,脱离现实,形式主义的倾向日趋严重,到清代中叶便转入衰落时期。许多原来的优点到一定阶段,便转化而成为缺点。昆曲的曲词以典雅美丽见长,但“到了乾嘉之世,昆典里面,早就给贵族绅士的文人,填塞了一大堆一大堆牛屎似的‘饾饤’进去”(瞿秋白《乱弹代序》),大多数人不能理解。昆曲的唱腔以悠扬宛转见长,在它新起的时候,听者感觉回肠荡气,到后来节奏愈趋缓慢低沉,行腔转调过于细密,大多数人不能欣赏。由于偏重曲词的欣赏,忽视作品的社会内容,不能通过戏曲冲突反映现实斗争,题材范围也日益狭小。这些都限制了它的发展和改进。在昆曲日益衰落的同时,被称为“花部”的地方戏大大地兴盛了。
随着昆曲的衰落,文人传奇的创作也趋向低潮。这时他们的传奇绝大多数是宣扬封建伦理道德的作品,或用以娱宾遣兴的风情喜剧。这些作品语言典雅、结构冗长,专讲格律、填词,无视戏曲的舞台艺术特点。就思想内容和艺术成就各方面考查,已是传奇创作的尾声。
这时期比较值得注意的传奇作家有唐英、蒋士铨等。唐英(1682-1755),字隽公,号蜗寄居士,官九江关监督。著有《古柏堂曲》十七种。他的大部分剧目是依照民间戏曲改编的,个别的保留了民间戏曲的优点,如《十字坡》、《面缸笑》等。但作为封建官僚,他更多地选择了地方戏中落后反动的东西来改编,又创作了一些宣扬忠孝节义和因果报应思想的作品。如《三元报》、《佣中人》等。
蒋士铨(1725-1784),字心馀,号藏园,江西铅山人。善诗文,所作戏曲有《红雪楼十二种曲》等。《冬青树》叙述了南宋灭亡的历史故事,歌颂了文天祥忠贞不屈的民族气节,表彰了谢枋得、唐珏等忠义之士,痛击了卖国投敌的汉奸留梦炎之流,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临川梦》演汤显祖故事,并以“四梦”中主要人物和为《还魂记》而死的娄江俞二娘为剧中人,是有意把这位戏曲家的生平搬上舞台的戏。蒋士铨创作的题材是多方面的,在结构和人物形象的塑造方面有其一定的成就,而在语言风格上继承汤显祖的成就,并有所创造,在当时是个较有影响的作家。
此外,张坚的《玉燕堂四种曲》是庸俗的风情喜剧,夏纶的《新曲六种》是“褒忠、阐孝、表节、劝义、式好、补恨”的作品,或为统治者帮闲,或直接宣扬封建道德。董榕的《芝龛记》写明末历史,以考实称著,实际上是一部充满迷信思想、敌视农民起义的歪曲历史的作品。
有关白蛇与雷峰塔的传说,早见于南宋的《西湖三塔记》,到明末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话本(见《警世通言》),白蛇与许仙恋爱的故事情节已大致具备。但白娘子还是一个可怕的蛇精,动辄威胁许仙,“若生外心,教你满城皆为血水。”此后,在民间说唱与戏曲的流传过程中,人民根据自己的理想与愿望,不断加以丰富与提高,使故事内容越来越丰富,白娘子的形象越来越光辉。乾隆年间的戏曲艺人陈加言父女的《雷峰塔传奇》,就是这个在民间长期流传的白娘子故事的舞台深出本。
《雷峰塔传奇》是有深刻现实内容的浪漫主义作品,剧本写白蛇青蛇化为美女,在杭州西湖遇见青年商人许仙。白娘子爱许仙的诚实勤劳,与他结为夫妇。后因法海和尚的阻挠,他们的爱情遇到种.种挫折。白娘子为挽救许仙,争取自己爱情的幸福,和法海和尚展开了一连串的斗争,虽然最后失败了,白娘子被镇压在雷峰塔下,但通过水漫金山、断桥相会等场,集中表现了白娘子对敌狠对己和的优秀品质,在人民群众中留下了深刻的影响,二百多年来,在舞台上一直演出不衰。
清中叶杂剧作家,以杨潮观(1712-1791)为最有名。杨潮观,字宏度,号笠湖,江苏金匮(今江苏无锡)人。著杂剧三十二种,皆一折短剧,以其在邛州任所所建读书室《吟风阁》为总名。他很注意戏曲的讽谕劝惩作用,在自著《题词》中说:“百年事,千秋笔,儿女泪,英雄血。数苍茫世代,断残碑碣。今古难磨真面目,江山不尽闲风月。有晨钟暮鼓送君边,听清切。”并仿照《诗经》和白居易《新乐府》的作法在每剧前作一小序,说明创作的目的。他年少即以文名,后来又长期担任知县、知州一类的地方官,所以作品内容多数是写文人遭遇和前人政绩的。其中部分创作有一定的揭露现实的意义。如《汲长孺矫诏发仓》写灾区人民的苦痛和官差的凶狠很真切,同时表彰了汲长孺为了救民所作的权变。小序中说:“发仓,思可权也。为国家者,患莫甚乎弃民;大荒召乱,方其在难,君子饥不及餐,而日待救西江,不索我于枯鱼之肆乎?诗曰:‘载驰载驱,周爰咨度。’汲长孺有焉。”《穷阮稽醉骂财神》通过阮稽的口,表现了作者内心的愤慨。《寇莱公思亲罢宴》则表现了戒奢崇俭的思想,是影响最大的一个作品。他对于一些下层人物的描写如《发仓》中的贾天香、《罢宴》中的刘婆等也很成功。但杨潮观是个封建文人,又信佛教,这些思想局限影响了他创作上的成就。
此外,还有桂馥(1736-1805)的《后四声猿》,包括《放杨枝》、《题园壁》、《谒帅府》、《投圂中》四种。舒位(1755-1815)的《瓶笙馆修箫谱》,包括《卓女当炉》、《博望访星》、《樊姬拥髻》、《酉阳修月》四种,是当时较有影响的作品,但所写皆文人轶事,借以抒发作者胸怀,缺乏现实意义,表现了杂剧创作也已走到它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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