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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客老郎散文

2023-12-31 08:04:55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tuitong”通过精心收集,向本站投稿了4篇麦客老郎散文,下面给大家分享麦客老郎散文,欢迎阅读!

麦客老郎散文

篇1:麦客老郎散文

麦客老郎散文

麦客老郎,听名解义,是个姓郎的老汉,半生以“麦客”为生。

于是定有人生问:“麦客”为何?

那便定会有人给你指指麦客老郎的家,让你去问他。

若是你真地问到麦客老郎的家里去了,那么他一定上下打量你几眼,然后点上一支烟卷,蹲在墙根边,院角边,深吸一口烟,然后看着轻烟在鼻前袅袅,再深吸一口气。那么你请好了,老郎这是要给您讲述他这个“麦客”传奇的赶麦经历了。

老郎说:“麦客啊,就是那些专门外出帮人收割麦子的农民们。喏,就像我这样的。”

这样说着,老郎的脸上必会露出自豪和骄傲的表情来。是的,老郎是个职业麦客,在十里八乡也是挂著名的,深得许多乡亲的敬重和认可。

老郎说:“以前啊,没有啥大机械收割,秋收全靠农民的一双手。咱西北庄户穷啊,家里的地不够养活一家老小。很多人家的男劳力都去外边做活挣钱了,家里的农活都留给女人们干。那秋收的时候一到,天不等人啊,手下稍慢点,一年的心血就白瞎了啊。这时候,就用的到我们麦客了。瞧瞧,我们做麦客的,个个身强体壮,而且个个都是好把式,利利落落地给人收割码垛,绝对不让东家操心的。”这样说着,老郎还拍着自己的胸膛,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便讪讪地解释道:“唉,现在是一把老骨头了,和年轻那会儿没得比,没得比呢。”

老郎说:“每年农历6月起,那风吹啊吹啊,咱这西北高原上许多地方的麦子就开始泛金了。那就是我们麦客该出发的时候了。咱们出门,行头简单,一个干粮袋子,一把镰刀,背一卷被褥,就结着伙地赶去麦收区。哎呀,那时候我们可真忙啊,割完了一垅,再割一垅;收完了一家,再收一家;从这个村,到那个村,最远的时候,我们都跑到陕西去了。不过,老乡们说,陕西那边也很喜欢咱陇塬的麦客,说咱干活干脆利落,都抢着让咱陇塬麦客们去割呢。”

此时的老郎已经得意地吐沫星子横飞,便顺手端起手边的小茶壶,仰起头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然后抬起袖子,抹了抹嘴,长舒一口气。或者,会站起来,招呼着来客说:“走,咱到麦地里聊去。在那儿,我更自在些。”

老郎家住在村子的最里边,院墙外就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老郎说他常常站在田垅边看庄稼地。于是,老郎又站在了地边上,极目环视起来。那眼神格外深情,那表情格外慈爱。庄稼地是庄稼人的衣食父母,而老郎对这份给予的理解就比旁人更加深刻了许多。

老郎会给来的人一边指着,一边讲着:“咱们麦客,要先懂麦子,然后才能收麦子。你看,北边那片旱塬,平时雨少风大,麦子都长得个矮,秆细,还稀稀拉拉的,收割起来就比较难;而山洼里的那块地,避的了风,麦子就长得好些。”

见着来客不住地点头称是,老郎便挺直了腰杆,甚至还有意向后仰了仰。他在等待,等待来访的人提问,问着各种关于麦客的故事。老郎准备好了,一如过去许多次被人提问一样。

果不其然,来人会用一种近乎崇拜的口气,央求着老郎给讲讲那些麦客的经历。老郎定会长舒一口气,两条腿略微分开一些,摆出一个“定”势来。毕竟,那话题足够悠长,那记忆足够悠远,一句两句,怕是无法诉及老郎的情怀。

老郎说:“自古就有人闯关东,那是被生活所迫;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咱西北汉子闯关中,那也是被生活所迫啊。我记得那时我应该十岁刚出头的样子,站到麦子中间,生生就不见了人影儿。爷爷看着大家伙儿都去赶麦场,自己也动了心。就说服了家人,带着我,跟着大队的麦客们,出去赶麦场。我们一路往东走,就走到了关中。那关中果然是好地方啊,那麦子金黄黄的,风一吹,那摇头摆尾的,太带劲了!爷爷激动地胡子都在乱抖,拉着我就大步地走进田里去。那会儿,我刚学着割麦子不久,不敢蛮劲地动别人家的'麦子,怕毁了人家的收成,只能站在梗上,看爷爷一个人割。哎呀,爷爷那会儿也是个出了名的好把式。他一边割,一边给我讲:进了地里,弯腰握麦,左手捏住麦颈,右手下镰;镰刀要从右往左割,再顺势一压,把麦子齐刷刷地铺倒;这样一路往前割,身后的麦子就会排成整齐的长绺。这样的割法,效率高,还美观。”老郎一边解说着,还一边比划着,举手踢腿的,把式十足。

比划得累了,老郎慢慢直起腰来,轻轻捶了几下,又说:“那年之后,我就开始自己下镰了。可别小瞧我是个娃娃,我的本事可大着呢。我不但模仿爷爷那样蹲着割,踢着割,还自己发明不少新割法,我的割麦速度,比爷爷都快了呢。队上的人都叫我‘小把式’。你不知道,我心里那个美啊!”这会儿,你相信老郎心里一定特美,因为你分明看到他向你抛个媚眼过来。

老郎向来的人示意,让陪他一起坐在田埂上,继续聊:“后来,爷爷老了,气力不够了,就让我自己去赶场。到哪儿,人家一听说是郎家的麦客,那都是热情相迎啊。我干活的时候,人们就围拢在田边看。大姑娘小媳妇也不少呢,看得我都臊了,感觉脸都发烫呢。不过,咱手艺在身,谁看着都不怕。等着东家给我指明了田块的四至,我就拿着镰刀,走到地中央。旁边就有人议论开了,说‘这小子要干啥?为啥不从地边割?跑中间儿干嘛去了?’其实他们不懂,中间的地里一般水肥充裕些,所以麦子个高秆粗,最适合拧腰扎子。割的时候,我左腿往前这么一伸,左手这么捏着麦颈子,右手握着镰刀,‘嚓嚓嚓’三刃子就是一抱,两抱就是一捆。我把捆麦直接摆在腰扎子上,最合适码垛子。我那‘嘁哩喀嚓’的利索劲,看得人们都惊住了。有的鼓掌,有的吆喝,都夸我不愧是郎家的好把式啊。”老郎比划得越发起劲,仿佛自己就置身于待收的麦子中间儿,仿佛金灿灿的麦浪就在他身边激情翻滚着,燃烧着老郎心中的激情。

一声长叹之后,世界静了。老郎的双眸又向田地里深情凝望,仿佛眼前有一副卷轴,徐徐间,展开的便是那些激情燃烧的麦客岁月。

老郎说:“咱麦客挣得是份力气钱,咱就得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远,不怕痛。老把式们教过我,日头最强的时候,麦秆子最脆,最容易割,所以我们就常常在最毒的日头里割麦子。身上的衣服都被汗透了,但又不能脱,就那么焐着,那个又痛又痒的感觉啊,难受得紧。但咱手底下不能停,咱得一鼓作气,一来咱得保障东家的收成,二来也给咱自己争取些时间,可以去赶其他的麦场。赶麦场的路上,咱也是分秒不敢停歇。五黄六月虎口夺粮,咱得跟老天赛跑呢。就这样,我们边走边割,回家来,发现自己的脸都是金光光的麦子色了,哈哈。哎呀,那时候总感觉,能一直在麦田里那么割下去,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享受了,啥累啊苦啊的,都被扔得远远的。”

老郎又停顿了一下,吞咽唾沫的当间儿,许是岁月翻过了篇章,许是命运改变了轨迹。

当然,话题仍在继续:“本来以为,这辈子我就是做麦客的命,我认了,我更乐意!谁知道,联合收割机代替了我们,人家那‘突突’几下,可比我们的效率高多了。这下塬里的麦子,轮不到我们割了。我们只好去那些收割机不容易上去的山地人家找生意。于是,许多的麦客们纷纷涌上山去,寻找肯雇佣自己的东家。地少收成薄,咱就得更加拼紧了干,好有时间争取多割上几家的。当然,我才不会就那么傻挤着,我去更远的地方,去割那些别人瞧不上的,不容易收割的麦子,比如有些地方旱些,麦子稀疏短小,下个腰都费劲呢,况且长得薄欠,也的确没有多少收成。我都不嫌弃,尽量努力给人家割好。一来呢,人家种麦子的需要我,我这算帮了人家,也是积德;二来呢,还是想尽量多挣点钱,养活一家老小。”

老郎的口气变得没有那么激昂,神情了暗淡了许多:“唉,谁曾想,再往后,农村开始推行退耕还林,退耕还草,提倡多种经营,唉!我们这些麦客就只好放下镰刀,回家了。嗯,就像你们城里人说的那个啥词儿来着?对,‘下岗’!我们也下岗了,哈哈!”

田里起风了,老郎下意识地把头别了过去,却分明能看到他眼中的闪烁。老郎拍拍来人的肩膀,说:“走,回去,进屋喝酒去。”庄户人家的诚意,大都在一杯酒里。返程的路上,依然有絮絮叨叨:“时代变了,到底是件好事,你看,人们都富裕了,孩子们不做麦客,也有其他的本事养活自己,还不用那么吃苦受累。好事儿,好事儿,你说呢?”看着来客频频地点头,老郎便背起双手,头里带路去了。

几杯热酒,热了老郎的胃,也热了老郎的心。他主动提议,要给来客哼一段小曲儿:“哎呦呦,一年盼个麦儿黄,不想婆姨不想娘,八百里关中麦卷浪,秦州的麦客儿摆战场!”

歌声嘹亮,悠远,唱的人心底敞敞亮,却发现,老郎的眼眶,红了!

篇2:麦客散文

麦客散文

一进入五月的门槛,太阳的光亮,就开始火辣辣的。野草愈发蓬勃,在阳光爆炸开一样的金黄和酷热中,庄稼更加卖力的生长,大地仿佛被厚实的植物包裹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外衣。这时候,父亲早早就用蛇皮袋子装了镰刀,装了衣物干粮,要出远门。

陕西的麦黄的早,父亲要到外地去赶场,当麦客。

父亲说,他会从华亭的安口出发,先到陇县,千阳,再到宝鸡,然后依次经过兴平、咸阳、乾县、永寿、长武,最后坐车回到我们平凉的白水镇。父亲一路走,一路割麦。一圈割下来后,等回到家,我们塬上的麦子就黄了。父亲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急急忙忙割完我家的麦子后,还谋划着到村子里那些劳力少、麦割不退的人家出力挣钱。

那时候,父亲外出赶场,我从来没有像母亲一样,把他送上过塬头的公路。

父亲临走时,给缸里担满了水,劈了一大堆干柴,整整齐齐的码摞在台阶上。他摸了一下我的头,叮嘱我要听母亲的话,要好好写字,他回来会检查的。在走出家门时,用镰刀把,把蛇皮袋子挑在肩头的父亲,又摸了摸我的头,于是,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他那双大手的粗糙和温热。

小时候,其实我是不喜欢父亲。他总是呵斥我。还经常一手把我抓起来,另一只巴掌在我屁股上势如破竹的扇打。对于父亲长时间的外出不在家,其实我还是有些欣喜。在父亲外出赶场的日子里,我是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的。

但慢慢几天后,院子里窑里,不见父亲高大的身影,我却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种难言的惆怅和无助。我开始想念在遥远的他乡当麦客的父亲了。我甚至担心,父亲此一去回不来,我怕年幼的我,就此失去父亲的庇护。母亲说,好几个晚上,我在梦里说胡话,糊里糊涂的喊叫着父亲,还有一次,竟然清晰的叫着说,大,你给我削一个比二歪的木牛还大的木牛,全世界最大的木牛……

十几天了,父亲该回来了。每天傍晚,我牵着一头黄牛在塬顶的路上放青。我看着黄牛舌头一伸一卷,不紧不慢吃着青草,发出仿佛给人剃头一样的嗤嗤声,一边在心里想着父亲。夕阳西下,小路前面的最深最远处,淡紫和嫣红的云彩,相互渲染出一片宁静与神秘。路旁的麦子,严严实实,密集坦荡,让人想起铜墙铁壁这个词语。晚风吹拂下,所有麦子,都脚跟坚定,麦穗横斜,像整齐的波浪在缓缓起伏。我踮起脚尖,盼望着父亲高大的身影,能从目之所及的远处,慢慢走进我的视线;盼望着父亲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晃晃荡荡的离我越来越近。

这样的等待与期盼,持续了好多天以后,父亲终于回来了。蛇皮袋子里,装着我日日盼望的大红杏。陕西的杏子,比我们村里的大好多。父亲说,他在凤翔买杏子的时候,杏子还绿的像青皮核桃。一路走,一路割麦,直到回到家时,家里的麦子黄了,绿杏子也就变红了。

父亲还给我带回来一本《白话聊斋》,里面有素描插图,画着各类神奇的人、古怪的物,书页散发着油墨香。父亲让我好好念书,他年年外出当麦客,出力流汗时的念想,就是希望我长大后,不要再像他一样外出给人揽活,别再走他的老路。

归来的父亲,头皮精赤,戴着一顶发黑发黄的烂边草帽。他身上的衣服,被陕西的太阳,漂晒得发灰发白,破破烂烂的,到处是一圈圈汗碱的痕迹。父亲脸色黧黑,仿佛瘦了,嘴边腮旁,胡子长长短短,像秋天干枯凌乱的茅草。父亲从蛇皮袋子的被褥夹层中,翻出一叠钞票交给母亲,钞票用红皮筋捆扎着,母亲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放在箱底的一只花布包袱里。父亲当年拿回来的钞票,其实是干燥整齐的,但我现在回想起来,却总觉得那叠钞票,仿佛带着一股湿湿的汗腥味,和一种白花花的太阳下、麦芒灼人眼目的锋利光泽。

那一年,父亲赶场回来后,我家的麦子还没黄整齐,父亲母亲就去给村里的老干部高文举割麦,竟在地边的蒿草灌木从中,捉住了一只毛色雪白、眼睛赤红的小兔子。这只小兔子,让我和妹妹爱不释手。找了一个纸箱,里面铺了破布,把它装在其中。可是,喂它红萝卜和白菜叶,它连嗅都不嗅。我们无计可施,父亲说,野生的东西,家里养不成,还是放了吧,等到明年他去赶场时,给我们买一只家兔让我们喂养。于是,我把小兔子放到了门前菜地的野草中,并急切的盼望着在来年,父亲赶场时,能给我们不仅带来陕西的大红杏,更要带回来一只温顺可爱的小兔子。

也许是父亲忘了自己说的话,后来,他年年外出当麦客,却从来没有提过买兔子的话。

倒是我家的菜园,在第二个年头,常常被野物糟蹋。母亲说,肯定是去年我们放生的那只小兔子,长大后一只在祸害我家的蔬菜。我也觉得可能是。但我接连几天,爬在菜园边的一棵弯榆树上守望,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一只长大了的白兔,来我家菜园偷吃菜果,但最终,一直没看到。

收麦时节,下雨了,就等于给农民暂时放假了。下雨天,田野雾蒙蒙的,空气中散发着干麦草被水浸泡后的淡淡霉味。雨水顺房檐落下,滴滴答答的在响,窗外一片晦暗,父亲仰躺在炕上,悠悠的抽着旱烟,给我们兄妹讲他在陕西当麦客的见闻和经历。

父亲说,陕西的麦子厚的很,简直连镰刀都插不进去。最好的麦客,一天,只能割二亩,他有一天却割了二亩半。只是割完以后,浑身就像散架了。再加上,陕西那地界,大多都是水浇地,割完麦子后,鼻孔里全是黑灰,唾口唾沫,简直像墨汁。

父亲说,陕西的麦子不打捆,直接用木叉挑到牛车上或拖拉机里,地上能撒一层麦粒。而且麦茬割得老高,就像猪拱了,更像贼偷了一样,让人看着心疼……但是陕西人不在乎,因为人家生意门路多,不想我们这里把麦子当个命,囤里没有麦子就活不成……

父亲还说,人都说出大气力,就会吃得多。其实这话不对,割了一天麦子的人都知道,太阳像火盆一样烤着,身上的汗像自来水一样淌着,等到天黑,主家端来了饭食,馍馍嚼到嘴里,像嚼着泥巴,只是一个劲的渴,简直能像夸父神爷爷似的,一气喝干一条河里的.水……

父亲还说,出门在外当麦客的人,咱出去就要靠流黑汗出瓜力挣人家的钱么。可是像你庆来哥哥那样耍奸溜滑的人,割麦时一直把镰刀压低在土里掏,一有机会,就溜到到地头树下磨镰刀,一天连半亩麦子都割不了……出一趟门,挣的钱,刚够回来的路费……终于受不了苦,想早早回来,慌里慌张坐车时,本来要倒三次车的——坐咱平凉白水的车,却瓜不兮兮的坐上了人家渭南白水县的车,结果呢,越走越远,一路要饭才回来……

通过父亲的诉说,我知道了麦客的许多不易和辛苦。那些年,出去当麦客的、我的父辈我的堂兄们,他们坐不起汽车,冒险扒拉货的火车,有不少人,跌落在铁轨边受伤不轻;晚上,他们睡在主人家的房檐阶上、场院里,如果有个铺着麦草的土炕休息,就等于是享受到了高级宾馆的待遇;有时候,到了一个地方,如果那里麦薄欠收、无人雇佣时,割一天麦子能换一顿饱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有一年,我在某本杂志上,看到一张照片,是一对母子麦客,无人雇佣流落街头时,儿子的癫痫突然发作,躺在车水马龙的街头,面对围观的人群,那母亲无助凄楚的眼神,至今就像一道暗夜闪电,让我一想起,就头皮发紧,心内莫名的痛楚颤栗。

很多年,我们一年的化肥种子、收麦碾场、油盐酱醋吃穿用度,乃至我上学读书的费用,都靠父亲年年出去当麦客来赚取。

十八岁那年,父亲大病一场,差点死了。在恢复的差不多第二个年头,父亲不顾我们的劝阻,兴冲冲的收拾包裹行李,准备和村里人一起,再次开始他的麦客营生。可是,村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带着他、都不乐意和他一块搭伴外出揽工。我的邻居,一个和我家一直不和的壮汉,曾经当着父亲的面、当着村里很多人的面奚落父亲说,狗蛋他大,病成了一个痨鬼模样,还妄想着出去赶场割麦呢,……小心一出去,把骨殖丢到陕西地界,到了,进不了家门,落个孤魂野鬼……

面对他的讥讽和其他人的耻笑,父亲没有跟他们理论。

父亲一言不发的回到家里,脚步趔趄,脸色苍白,一进家门就抱住我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涕泪交流的说,娃呀,大不行了,大不能出去赶场了,大挣不来钱了,咱们家的日月过活,可咋办价,咋办价……

从那年起,父亲的麦客生涯就结束了。

可是我们的日子,并没由于父亲当不成麦客而日渐衰败下去。

一年一年过去,村子里外出到陕西赶场当麦客的、我的那些父老乡亲,人数一年少似一年。直到现在,提起麦客这个词汇,在很多人的眼中心中,仿佛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仿佛就像一个被重重岁月烟尘浸染得发黄、而不辨形迹的旧梦。

当村里的麦子越种越少,当收麦时完全不出力也不流汗,看着新型的麦客——大型收割机,轰轰隆隆的,在麦田来回驰骋时,我那拄着拐杖,站在旁边观看机器收割的、当了半辈子麦客的老父亲,他在想些什么呢?是在感慨时代的飞速进步?是在惊诧于世事的神奇难测?还是回想起了自己壮年当麦客时的点点滴滴……

时光在流逝,很多旧事,很多名词,都已成为历史,只隐藏在发黄的故纸堆里,呈现在白胡子老者前言不搭后语的娓娓陈述中。我想,该遗弃或者该忘记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而该铭记和传承的一些往事和旧话,应该值得我们时时静心回想,并且当故事讲给后辈们去听……

篇3:麦客往事散文

麦客往事散文

又到了收麦的时节,听着地里收割机轰轰的响声,看着一袋袋新麦装入口袋,我突然想起了消失近二十年的麦客。

麦客,是关中人对帮助割麦的外地人的称呼,当年这些人大部分来自甘肃,也有宁夏和关中北山一带的农民。每年五月中旬,大约麦子收割前半个月左右,这些来自外地的麦客们就陆续在关中铁路沿线集结,因为天气热了,他们大都只带有简单的行李,晚上就在火车站侯车室里或外面广场上及附近人家能遮风避雨的屋檐下,把自带的化肥袋或草帘子往地上一铺,就成了睡觉的地方。一到早上,火车站侯车室外的广场上就热闹异常,麦客们集中在一起,等待租者的到来。这个时间,干活租金是最便宜的,有的甚至是只要主家管饭,临走再给几个馍,就会给干一天活。关中麦客潮的形成,大致时间为七十年代后期到上世纪末,但若追溯其整个历史,最早应在清代甚至明末,这些史书上亦有记载。由于关中地处渭河平原,地势平坦,土地肥沃,自古是渔米之乡,特别适宜小麦生长。每年小麦收割季节当在公历六月初(农历芒种之前)。改革开放初期,农村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农民分田到户,小麦种植面积大、收割期紧、劳力不足,而那时农机较少,因而夏收雇用麦客就成为当时的不二选择。

收麦前半个月左右,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一些麦客或因家中吃粮紧张,或因当地收麦时间较迟又遇农闲时机,所以一个化肥袋装一点简单行李,外加一把镰刀,就提前出门了,这样出去帮人打工既可挣些钱,也为家里省下一份口粮,这就是麦客逐渐形成和提前到达的原因。

为什么麦客主要集中在铁路沿线呢?由于麦客在铁路线附近坐火车较为方便。当时绝大部分麦客由于囊中羞涩,外出主要是靠扒货车以节省交通费用,关中地区陇海线上的.车站,只要一有货车停站,立马就有麦客上下,且人数众多,一趟货车少则几百人,多则一千多人。一个高边车(敞车)上或空棚车里,一次可坐上百人。这些麦客多以家族或同村为多,一般都是三五成群,多者甚至一群有十多二十人。他们中年长者五六十岁,年龄最小也就十五六岁,大部分是同村人或父子、兄弟或亲戚关系。所以他们行无至所,货车在哪儿停他们就在哪儿上下,而且都是一帮人同时行动,绝不分离。那时铁路没有封闭运行,进入车站非常方便,也因之麦客伤亡事故经常发生,仅西宝间每年夏收期间总要发生十数起甚至数十起麦客跳车扒车的伤亡事故。

前些年,麦客割麦的租金一般是按亩计算,割一亩地10元到20元不等。遇天气不好,阴天或预报下雨前,租金就会飞涨,割一亩麦要价高达40至5O元,而且少了不谈。一些急着收割的主家,只有忍痛高价聘请;而遇晴天,一般割麦价格就会稳定下来,而一个普通麦客,每天最多可以割二亩多麦子。关中农民对麦客是很大方的。从火车站把麦客请回去,大苞谷珍子稀饭,白面蒸馍和淹好的蒜薹菜,就成为麦客们丰盛的早餐,饭后一根香烟,就成为主家的礼遇。把麦客带到地里,一指自家麦地,于是割麦就开始了。到中午饭时,主家会把饭送到地头,或煎饼土豆丝稀饭,或捞面鸡蛋西红柿臊子外带白蒸馍,一顿狼吞虎咽之后,麦客不待主人催促,就又开始紧张的劳作。到下午收割结束,丈量地亩,按约结钱,主家还会有一顿较为丰盛的晚餐,一般是白馍、稀饭、炒菜,有的还外带一瓶碑酒。酒足饭饱之后,一些饭量大的小伙,还要偷偷给自己口袋装几个馍馍,以备半夜肚子饥,然后他们就会嘴角叼着一根香烟,用镰刀勾着简单的行李搭在肩膀头上,不急不慌的向火车站走去,找地方睡觉去了。

随着改革开放后农民经济条件的不断改善和农业机械化的逐步兴起,麦客越来越少了,到上世际末,麦客基本绝迹,但这是一种自然历史现象,麦客潮随时代前进而消亡,说明时代在进步,机械化在逐步取代人们繁重的体力劳动。也说明改革开放后,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当年麦客的经历,己经成为一段早已陈封的回忆,只能当作一段历史故事在饭后茶余来对后辈们讲述了。

篇4: 远去的麦客散文

远去的麦客散文

当下麦客这个传统的职业远去了。麦客是我记忆中最早的打工者,每年在夏收季节提早组团搭伙地走出来,从东南沿西北方向帮人收麦挣钱,直到自家麦黄搭镰再雇别人给自家当麦客。这一换工形式保持了很多年,近年因收割机械化再很难见到麦客了。

那时候在麦黄时节,村口便有三五成群的外地庄稼汉,带着简单的被子、镰刀和扎眼的白毛巾在等着主家召唤。麦客也是农民,割麦按面积算工钱,主家要管饭和住宿的。多数麦客都本份老实,凭气力和汗水挣个工钱,对饭菜和住宿并不讲究,更不会趁主家农忙而偷鸡摸狗的。麦客也有自己的讲究,很在乎自己的名声。从麦客的言谈中,村人知道了外面的世事,打听远地的'风土人情,了解外地的粮食价钱等。由于都是庄稼人,自然共同语言多,几天就熟悉了。

有的麦客还主动帮主家干些杂活,比如拉麦、扬场、凉晒等。虽没明说工钱,主家一般照常管饭和住宿,另外会给些钱或换洗的衣服等。农活忙完了,麦客则自会赶往下一村。

如遇下雨等,主家则会主动留麦客吃住到天晴的,这也是农人厚道的地方。都说出门不容易的,多几双筷子吃不穷的。雨天干不了农活,主客便有了聊天闲话的时间了。

印象中我那村里的麦客大多来自甘肃平凉一带,沿西兰公路往回边收边走的。直到多年后我才经平凉去兰州,仔细张望平凉地面的人和物,平凉地区的自然条件似乎比陕西关中稍差些。怪不得关中的村人在麦收后也不会往西北方向当麦客挣钱,却有甘肃一带的妇女远嫁了过来。可见麦客不仅是出于换工的考虑,更是被经济所迫而为的。

作为农民都是乐于固守家园的,都知道出门在外出苦力的艰辛。有人说麦客的走村串乡无形中拓宽了视野长了见识,这说法很乐观。我想这并不是麦客们需要的,因为这不是采风或者观光旅游,他们在为生存忙碌,哪有心情去“拓宽视野”?何况这靠双腿也走不出多远啊。有人说麦客行走游动是一个传统,我说只是他乡农忙是个挣钱的题材。这些年农业机械化加上农村人大多进城务工,再也没人当麦客了,麦客从此退出了农村麦收的舞台,成了历史记忆。

有人怀念那个有麦客的时代,我则庆幸远去了的麦客的光景,这是社会的进步。对于一个职业的消失,理当具体分析。特别是那些浸润着汗水与亲人分离的传统行当,消失了值得祝贺。当然麦客们转型了,进城打工或在家发展经济作物等,也有的加入到城镇化进程中,逐步向土地告别。

近年城市边上的村庄正在消失,偏远的乡下组建大的自然村落,山区人家也迁移到平原等。虽说收割机替代了麦客和人工收割,但农业依然产量连增,且发展了特色养殖种植等。农业、农村、农民正在发生着变化,麦客的消失已是必然了,已成了一段乡村的记忆,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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