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回忆的乡村故事:遥远的猪头肉
“就是那个小剑人”通过精心收集,向本站投稿了6篇养猪回忆的乡村故事:遥远的猪头肉,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后的养猪回忆的乡村故事:遥远的猪头肉,仅供参考,欢迎大家阅读,希望可以帮助到有需要的朋友。
篇1:养猪回忆的乡村故事:遥远的猪头肉
每年,一进腊月,我的头脑里就跑进头猪,膘肥体壮,皮毛发亮。这记忆,从儿时跟我几十年,越到年根,那猪跑得越欢,嚎叫的声音越响亮。
猪的样子,在梦中,在耳边,在和俩姐姐电话聊天里,在给孩子们的讲述中。孩子们眼巴巴地听,听着听着,就砸吧着馋嘴,眯着小眼睛,拽过我的胳膊,抢着问:“妈妈小时候,吃过的猪头肉,真的那么香吗?”我说:“不信,你们去问,你姥姥,大姨二姨,看她们怎么说?”
小孩子抄起手机打给外婆,外婆笑呵呵地说:“那可不,你妈小时候,圈里的猪,可是他们三姐妹,自己打草拾庄稼,自己养大的,猪肉,纯绿色,咋不香?”
我的少年时光里,学习倒不是最主要的。更多的时候,是帮趁着家里,割草拾庄稼喂圈里的猪。那时候,穷,缺衣少穿,要想在过年的时候,碗里有白面饺子,盘子里有猪肉,身上有新服穿,手里有压岁钱,那得靠自己手脚勤快,谁也不能偷懒儿。
一开春,爹妈或背,或抬,用柳条筐,从集上买回一头或两头,嗷嗷直叫的小猪崽,往猪圈里一放,抻过我们姐妹仨,指着那圈里的小猪,说:“手懒人丑猪不长膘。我和你爸得成天去生产队挣工分,这猪养成啥样,就看你们的咧?”
最勤快地要数大姐,她比我和二姐大几岁,圈里的猪吃喝三人管,可拉撒几乎都凭大姐,垫土起圈沤肥,样样都干。我和二姐,每日里,一放学,被吆喝,被拉着拽着,背起筐头,装进镰刀,往地里,田边上赶,早春的刺儿菜,小落绿,鲜嫩草,都是小猪最爱吃的。大姐筐里的草最实最厚最沉,等她的筐打满了,就帮着我打,把那些草割下来,先一堆堆放好,等村头房顶炊烟四起时,大姐再帮着我装筐。等她帮我装筐时,本来就没打多少草的二姐,筐里早就满满当当的了。不等大姐质问,一个人,背起筐头,直奔家的方向。大姐只是笑笑,把她筐头里的草,装进我的筐头一些,把最小的筐头,扶到我的肩膀上,走咱回家,把圈里的小猪喂得饱饱的。
夏天,小猪长得最快,地里的莺飞草长,菜园里又有了各种新鲜蔬菜,院子里又有我们拣拾来的麦穗,还有果树上的桃杏,凡是我们采摘捡拾来的好吃物,都不忘了给圈里小猪尝尝;盼着它快长快长。到了秋天,我们姐妹三,就更忙活了,整个秋假,捡棒子拾山药,背着筐头,到菜园子里,捡人家丢弃的胡萝卜、白萝卜,小白菜,然后把捡来的,有的晒成干,有的碾成粉,储存在缸里囤里起来,等到冬天,一点一点地喂圈里的猪。
到了腊月底,我和俩姐姐,抢着喂圈里的猪,有时候,偷偷地把饭桌上的好菜好饭,端给它们吃。就盼着腊月二十五六,排起长队等村里的杀猪卖猪人家,拿了绳子,来逮猪。杀猪人家通常他们只收猪的前片后片,等把猪杀了以后,猪头猪尾猪下水都送还给主人家。卖猪得来的钱,自然就换成了我们身上的新鞋新衣,还有揣进新衣口袋里的压岁钱。
父亲把猪肝猪肚猪下水,送给前院后院,那些爱吃猪肠儿猪肚儿的左右邻居家的长辈老人,留下猪头,我们自己吃。母亲做的猪头肉,是从长辈那学来的,会腌,会卤,会煎,会炒,香辣可口,滋味独特,满满的一大盆猪头肉,从腊月底,一直吃到出正月。怎么吃都吃不腻
篇2:有关土狗的乡村回忆故事
在qq空间的相册里,翻到了国庆节期间,在乡下拍摄的几张小狗的照片。
这个毛茸茸,憨实的小狗名叫虎子,是妹妹寄养在母亲家的。常在微信朋友圈或是大街小巷看到,狗被主人们娇宠的各种姿态,现在的狗有着比人还高级的生活待遇,令人注目。
回乡下时,多年没有近距离接触狗的我,突发奇想的把个小东西拍了下来,我从不养宠物,不是因为我没有爱心,而是我小的时候,被狗咬过,阴影难消。
过去,农村家家户户养狗,而且都是散养。现在流行散养鸡、鸭、鹅被称为溜达鸡、鸭、鹅。我小时候住的村子,没有跟风这一说,别说家禽、牲畜散养,就连孩子也是散养的。
一群年纪不一的孩子,成天在一起疯闹。任那家的孩子后面,都会跟着几条狗。孩子成群,狗也成群。
那时的孩子别说没有电动玩具,就是手动玩具也没有,但有狗。狗可以骑,那时的狗也老实。狗比人耐处,它忠诚的围在主人身边,在村子周围打转。孩子们彼此间熟悉,狗自然也就熟悉,要是孩子们之间翻了脸,狗和狗之间也会打架,狗比人更懂得有苦同当,它们从不会嫌弃主人家境与否,更不会因为权势名利而跳槽。
从前的乡村,木头栅栏,胡柴大门。无论白天黑夜,门从不上锁。不仅人自由出入,狗也是。物资匮乏的年代,狗同人的生活一样清苦。人们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狗只能盯住茅坑,除了茅坑,还有什么让它们安然度命。人们常说“狗改不了吃屎”,我却觉得不是狗改不了,而是狗没赶上好时代,人没有能力给它同人一样的待遇,现在的狗生活,不就是最好的写照吗。
从前的年代人都不够吃,哪来的剩饭剩菜喂养它们,它们只能去寻找被人类嘲讽的食物。人过年,狗也能跟着捞几块骨头,它不会像人一样表达情绪,但它狼吞虎咽的样子,和人没什么区别。
从前,父亲特别喜欢养狗。乡下没有名贵的狗种,只有被城里人称为柴禾狗的笨狗。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总是肩上扛着锄头,手上牵着一头使活的黄牛,大黑狗伸着舌头跟在后面,随父亲一起去地里干活。
乡下的山大,时常有狼群出没,父亲在田里干活,黄牛在树林边吃草,大黑狗竖起两只敏锐的耳朵,像守卫一样蹲在黄牛身边。有一次,狼群气势汹汹的从山上下来,直奔吃草的黄牛。大黑狗似乎早有准备,看到狼群就像离弦的箭一样,直冲过去。听父亲说,他从田里出来时,大黑狗和狼群打成一团,看不清路数,只见尘土飞扬,狼与狗的叫声混为一谈。大黑狗凭一己之力,勇猛的驱赶了狼群,头狼带着它的队伍慌忙逃离,大黑狗穷追不舍,父亲打了个响哨,才把它唤回。
大黑狗气喘吁吁的跑回父亲身边,摇晃着尾巴,发出“哽哽”的叫声。父亲这才发现,大黑狗的爪隙间抓满了狼毛,左侧后腿根部被狼群伤到,正在流血。父亲摸着大黑狗的后背,难过了很长一阵子。
没过几年,村子里严禁养狗,一阵打狗风的兴起,全村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孩子们哭着将怀里的狗崽儿送出,那阵子狗与人发出同一种声音。
没有狗的村子,似乎到处都是危机。门窗不上锁,人们睡不踏实。不速之客的味道弥漫整个村子。那阵风过去后,我总会在昏暗的烛光中看到大黑狗摇晃着尾巴,和那双求生带泪的眼睛。
从那以后,父亲就再也没有养过狗。
作者|北果
公众号|咱们村
篇3:旧时的乡村回忆故事:老宅
我最后一次进入老宅,宅子的主人,80高龄的婶婶,已被掩面停在厨房门口的拍子上。作为侄女的我老远为她哭道,人们诧异地寻声而至观望从始至终寥若星辰般的几声哭嚎。婶婶的儿媳妇听到哭声,拉起我往老宅前边的高堂亮舍走去。我没来得及看一眼亡故的婶婶,也没给婶婶叩头,便稀里糊涂的进去了。
第二天,天刚破晓,婶婶被装进铁棺材拉走,我也随送葬的人乘车去殡仪馆。灵车缓缓移动,留下空空的老宅,我不禁长叹,数十年的老宅,人去屋空,我爷爷的弟弟,我叫他老爷。老奶终生未育,她的侄女自幼失去双亲,被老奶收养,住进老宅。老奶要在本家弟兄中收养个儿子同他侄女成亲,这样侄女就可以成为她的媳妇,不用外嫁。叔叔7岁那年,被老奶选中,过房到她的门下为子,并为叔叔和她18岁的侄女操办了婚事。新房就设在老宅,婶婶终生没离开过老宅。叔叔年纪小,长得也小,他不懂什么叫结婚娶媳妇,死活不肯同膀大腰粗的婶婶成亲。悠扬悦耳的唢呐声撩拨着情窦初开的小小女儿神秘的情思。
农历八月,骄阳似火,在喜气的欢声中婶婶独自抱大公鸡拜堂成亲。红棉袄绿棉裤裹着婶婶滚圆的腰肢,汗珠顺鼻翼滴落。湿漉漉的梦幻牵着农家女儿的思绪,钻进空荡的鲜红的鸳鸯被里。
叔叔尚未长大,婶婶已出落成丰满的“少妇”。这种夫妻在他们那个年代司空见惯。女人要熬,熬过汤锅般的岁月,那才叫贞洁,那才叫烈女。然而,俊俏的婶婶没能熬得过去。那时本家的一位老姑爷,见到大眼生生美艳的婶婶便垂涎三尺,觉得这么丰满的小媳妇没人睡是件可惜的事情。他常有意无意地接近婶婶,含沙射影地逗几句。机会终于来了,那天村道上没人,那个我该叫他远房姑父的人见婶婶独自行走,便追上去,冷不防在婶婶厚厚的屁股上掐一把,并小声,喂,今晚给我留门。
这种诱惑使情窦初开的婶婶,有种无法抗拒的欲望。虽已婚,可仍是女儿身,不知男女之事是个什么东西。她心跳若狂,有种莫名的烈焰在腹中熊熊燃烧,火势之猛,使她既兴奋渴望,又恐惧绝望。这个时侯,她脸涨得通红跑回家去。
婶婶心情格外开朗,哼着别人无法听懂的小曲,等待着那个不知能否实现的时刻。她姑姑已名正言顺的成了婆婆,她自幼与姑姑厮守却也无拘无束。婆婆望着她的欢悦,孩童般的蹦跳,却不知她绿茵茵的心田开启一扇爱恋之窗。那天,婶婶早早哄睡叔叔,她竟然不能入眠。老宅门前的柳枝袅袅婷婷,依稀可见一两片落叶飘然而至。叔叔发出轻轻的鼾声,那声音似婶婶耳边的焦雷。婶婶为叔叔掖好被子,悄悄下地,轻轻拉开门栓。就在这天夜里,她走到少女的尽头,成为名副其实的少妇。
月上中天,呼通一声有人翻墙而入。早早丧夫的婆婆必定老眼昏花,加之睡得晚,并没听到声音,也不知儿子和媳妇屋里发生的一切。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钻进来,迫不及待地爬进婶婶被窝,在婶婶耳边无比温柔地说,来吧别怕,反正你有丈夫。
婶婶早脱得赤条条的等待这一刻。她激动得有点痉挛,男人误以为她为偷情而胆怯,焦渴的心境如干柴遇烈火立刻燃烧起来。男人那只不羁的大手从上到下游遍她的全身,象在盆里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既光滑又惬意。最后他的手停在婶婶胸前的山头上,占有了那块制高点。男人刚劲有力,疯狂的亲吻婶婶,并说从她结婚那天起就有了这种想法,只怕老太太发现不饶他。
婶婶不再说话躲避着又迎合着,抗拒着又要求着,逃离着又接近着。她品味同男人滚在一起的这种滋味,终于心甘情愿的依偎在男人的臂弯,爱恋之火燃得她昏昏欲睡。男人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又孩子般拱道胸前占有那两座突兀的山头。有如电流在婶婶体内燃烧。欲望之火更旺,光滑的身子在被窝里游龙般蠕动。黑暗中的婶婶将女儿家的神秘赤裸裸的暴露给一个经验老道的男人。婶婶喘息着,不停地喘息,并回身看一眼熟睡的小丈夫。男人反复重念那句话,别怕·,反正·你有丈夫,千万别让老太太看出破绽。婶婶不说话,尽情承受男人的摆布。
男人轻轻地说,你真是没开垦过的生地,然后他的动作变的温柔缓慢,刚进而有节奏。婶婶初次体会到这种难言的快感,这快感是这个男人制造出来的,而不是睡在梦中的小丈夫。男人四仰八叉地喘息着,直到这时,婶婶似乎感觉到这个男人并不丑。他们拥着,又一次紧紧拥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在婶婶耳边咕哝一句,我该走了,明晚再来。然后抱起衣服拎着鞋悄悄翻墙而去。
婶婶忽然产生一种空寂感,她感到委屈,泪水夺眶而出,心里不停地重复,该死的,你什么时侯长大呀?她又一次沉浸在刚才的幸福中,不知什么时侯沉沉入睡。一阵锅碗瓢勺的磕碰声敲碎她甜蜜的梦境,揉揉眼爬起来,心里还在回想夜晚的幸福时刻。
那个男人一直开垦着这片土地,那块生地早已成为黝黑的沃土,只是没有开花结果罢了。直到叔叔长大婶婶也没开怀,也象她姑姑一样,终生未育,也象老奶一样过房本家的一个孩子。婶婶象只可人的小鸟飞进那个男人的袖管,尽管她怎样扑腾也没扑腾出来。他们的风流韵事被传出去,一传俩,俩传仨,终于传到老奶耳朵。老奶脸上布满冰霜,把老宅的大门小门都关紧,然后把婶婶叫到跟前。
婶婶理亏,自知罪孽不可饶恕,站到婆婆面前腿在打颤。老奶问婶婶,你跟歪把子有那事?没有,婶婶嗫嚅着。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婶婶脸上,几个鲜红的指印,同时印在婶婶丰满的面颊。没有防备的婶婶只觉嗡的一声,捂住热辣辣的脸。婶婶不敢动也不敢哭,泪水还是顺指缝滴落出来。把手放下!老奶声音很低但威严。婶婶不敢不从,刚放下手,嘎嘎两个脆响的大嘴巴又打在婶婶脸上。婶婶被打蒙了,终于捂脸哭出了声。老奶没有就此罢休,还在边打边骂。我养了你这个败类,破坏门风,以后出门戴面罩吧,不要脸的东西。你说!能不能改?以后还做那事不?婶婶不说话就是哭。老奶见她无改过之心,手打疼了又操起笤帚,问他改不改,婶婶咬紧牙关打死也不服嘴。
当老奶把笤帚举得高高时,叔叔放学闯进来。叔叔爬上炕抢过老奶手中的笤帚,凑到老奶脸上,妈,别打了,他是我媳妇。叔叔回头对婶婶说,还不干活去!在这惹妈生气!以往都是他们娘俩管束叔叔,这不对那不对的。这时候婶婶巴不得赶快离去,丈夫的话,他马上迈步,被老奶低声断喝,站住!婶婶无奈的停下。叔叔扯住老奶衣角使劲拽,妈,别打了,他都哭了。老奶喘息一阵平和的对儿子说,你玩去吧,我有事跟你媳妇说。叔叔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妈你别打我媳妇啦,她有啥不对的,我长大再揍他。叔叔出去后,老奶又开始审问,婶婶缄默不语,脸蛋上便被掐出紫疙瘩,直到老奶打不动骂不动,方才罢休。
那个男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进老宅来了,只有老奶不在家时他才偷儿一样猫洞来狗洞去。婶婶挨了打也未思悔改,他们不能在老宅幽会,便趁出去办事之机跑到河崴子里鬼混。有人说婶婶不生育是那时着凉了。而妈却说,婶婶没勾引过男人,是她不小心掉河里之后不生育的。
有一天爹发现那个男人远远走向河崴子的荒蒿深处,好像那里是块吸铁石,婶婶坐卧难宁。只一会工夫她便象小燕似的飞出去,绕几圈后飞向荒蒿深处。爹不声不响坐在塄子上,无所事事的样子,边吸旱烟边望着飘渺的云朵。婶婶同那个男人一番云雨之后,婶婶匆匆回家。爹隐起来没被婶婶发现。约么一袋烟工夫,那个男人才旗杆一样从河崴子晃出来,样子十分悠闲,不慌不忙。见到他出来,爹象下山猛虎呼啸着向他扑去。那个男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爹的拳头已经轮圆,不停地砸在他的身上脸上。他象皮球一样抱圆身子在地上翻滚嚎叫,引来不知谁家的黄狗也狂吠起来。那阵子大概他尝到天旋地转是什么滋味了。
爹说,歪把子你听着,你欺我家没人是吧?告诉你,老九是过房出去了跟你是近枝,可他还是我兄弟,他的事我管定了。这次饶你一码,再让我抓住,我要你嘎水。歪把子自知理亏,头磕的鸡啄米似的,不敢了,别打了!再也不敢了!那个男人抱头鼠窜,爹站在塄子上久久沉思。
叔叔长大后,那个男人已经做古。在他病重时冥冥中想见婶婶一面,他似乎喊过婶婶的名字。他们不正当的关系,无人为他传话。婶婶在威严的婆婆面前,虽心里不服,表面仍不敢轻举妄动,没有婆婆的允许,她不敢去他家。一粒情种被一阵风刮走。男人死了,埋在他们曾经幽会的河崴子里,孤零零的坟头,再不能播撒情种。
春暖花开,婶婶坐在开满苦菜花的愣子上,水般软弱无力,她不能抓住一片云彩。云彩飘荡是什么感觉?生活在感情的阴影里,她别无渴求,只求男人快快长大,长成高大的男子汉。有了希望,她眼中的春天便是余音袅袅的优美气韵更加生动,眼前的土塄子也隐隐透着一种悠远的古色古香。
一种激情使她激动不已,丈夫小时候就知道护媳妇,长大了一定错不了。她折下一根带无数小枝桠的干枝,把一朵朵苦菜花插在一个个枝头上。馨香四溢金光闪闪的小花,个个鲜活的小生命撑起一个花的海洋,虽生命短暂,足以表达她的心愿。一个简单又繁琐的花束就这样做成了,那个乌黑的土堆里曾是她感情的另一半,如今他灰飞烟灭,只能忠实于丈夫。小小花束金光耀眼,她心满意足,才把花束插到孤零零的坟头,然后她又燕子般迅速飞走。
叔叔虽单薄,但他也是男子汉了,他也象那个·男人一样使婶婶激动不已,婶婶很快忘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过世,使那段恋情象蒙蒙雾气化作白云,化作雨滴在空气中蒸发,一点不留痕迹。婶婶心里早没了那个·男人的影子,她踏踏实实的与叔叔一起,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叔叔婶婶年纪渐大,尤其婶婶眼瞅四十多岁的人了,竟没个接续,日子显得枯燥无味。一棵树长满枝丫显得绿树葱茏,只光秃一根棍,没有生机。老奶还健在,她劝婶婶趁年轻抱养个娃,婶婶听了婆婆的劝告,在本家八大娘处抱养个娃。
小小娃儿十分可爱,给家庭带来无尽的欢乐,也增添许多忙碌。刚咿呀学语,小嘴就整日不闲着,是个悦耳的小广播。婶婶嘴碎,什么事都嘟嘟不休。儿子长大后,婶婶怎么嘟嘟他都不烦。婶婶真心的爱儿子,只要为了孩子,让她去死,她会毫不犹豫地捐躯,宛如吃面条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儿子入学那年,有一天放学后,小朋友们在河里溜冰,一个男孩对他说,小松你不是你妈生的,是你八大娘生的,不信回家问你妈。小松愣了很久,这突如其来的炸雷般的身世,他如坠雾中,上不得下不得,飘飘摇摇抓不住使他站稳脚跟的地方和重物。脚一滑摔在冰上,弄得满身雪。他耳边一遍遍回响那句话,不信回家问你妈,不信回家问你妈。
小松进院,婶婶连吵带嚷,连拍带打,扫掉他身上的雪。小松张开嘴就哭。婶婶抱起他,脸蛋贴脸蛋哄着。妈妈不是打你,是打扫雪。妈妈怎舍得打乖儿子呢。妈妈的疼爱化解了儿子心中的疑团,他想问妈妈自己的身世,终未启齿。他象母亲手掌上的鸽子,飞几圈又转回来。不管谁生的,我只这一个妈妈。
婶婶自从抱养了儿子,她觉得自己也同别的女人一样,是个能生养的健全女人。小松的存在给老宅带来欢声,宅子里的家庭气氛格外浓。婶婶常叨咕,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欢乐窝。这个窝是他们燕儿衔泥一点点垒起来的。小松长成高高壮壮的小伙子,八大伯在城里为他谋份职业。婶婶伤心的哭了,这是变着法往回要儿子呀。儿子是心头肉,割舍出去心里疼啊。
婶婶想了几天,只要儿子幸福,揪心也无妨。婶婶牙一咬脚一跺,决定与儿子摊牌。松啊,你不是妈生的娃,你的亲娘是八大娘。秋雨绵绵打在窗上,就像婶婶的眼泪,划出道道苍凉的弧线。松啊,八大伯,也是你的亲爹,在城里给你安排事啦,不是谁都能去的。咱这疙瘩土里刨食不容易,只要你日子过好,妈也省心了。挣了钱,别忘了你生父生母,他们才是你的爹娘。妈,我哪也不去,土里刨食我认了。你咋这么没出息?那是前程啊。一辈子的光景啊。妈,我离不开你。我不是你妈,你出生后我抱过来的。
这事我八岁时就晓得。啊?婶婶诧异,你怎么知道的?婶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她喜极而泣。婶婶终于卸下心里的重担,轻松得如落叶飘飘然。婶婶不再强迫小松走,小松也不能走。婶婶逢人便讲,我让小松投奔亲娘,他说离不开我,我整天象叨叨虫,他也不烦。在婶婶的追问下,小松说出入学那年冬天,他们一群娃一个小朋友告诉他的。他爱妈妈,不想让妈妈听到这让妈妈伤心至极的话,他不能离开妈妈。婶婶为儿子张罗了婚事后,老奶和叔叔相继辞世。碎嘴婶婶便与儿孙相依相扶。老宅,几十年的老宅子虽几经修复仍显得古老陈旧,小块的青砖青瓦仍保留着几十年前旧宅的风格。
年轻人不喜欢老宅,儿子几次提出翻新房屋,都被婶婶拦住。这是我老辈传下来的产业,有我在此任何人不可以给我扒掉,有我在,就有老屋在。随着社会形式的发展,乡村虽没住楼,却也都住上亮堂的大瓦房。媳妇一再催促儿子,商量妈咱也盖大房吧。几经商讨,在婶婶这都没有通过。后来年轻人又与婶婶周旋,终于同意在老宅前边建大屋,老宅仍原封不动。高堂亮舍建成后,儿孙们几次请婶婶住进去,婶婶死活不肯,她离不开老宅。儿孙们无奈,只好认她意愿继续留在老宅。妈,回新屋吧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我妈受气呢。隔几天,儿子又来央求。受啥气,我在这里习惯了,你要是孝顺儿子,就不要让妈离开老宅。妈是怀旧哇,儿子叨咕着迈开离去的脚步。
婶婶象老宅一样老态龙钟,牙齿脱落,手脚也不像年轻时灵便了。她醒着又似在昏睡。有时又像在云朵上飘呀飘,那种时刻她飘飘欲仙了。当云朵撞在山头时,她清醒了,没多久又稀里糊涂的如在五里雾中。老宅也墙坯脱落,摇摇欲坠。婶婶对它仍情有独钟,谁也说不清婶婶对老宅的情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离不开老宅。在婶婶的有生之年,老宅一直伴着她,为他遮风挡雨。
婶婶在怀念那段旧情吗?翻过的一张张陈旧的皇历记载着那个销魂之夜,以后叔叔超过了那个男人,婶婶的心中从此不再有那个人的影子。婶婶夏日坐在阳光下,咕哝着小辈人难以听懂的活。现在多好,现在的人多好,俺那时侯要熬,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你能熬过去吗?日子就像汪洋大海,很少能涉过去,淹你个半死不活,再把你丢到岸上,哆嗦乱颤吧你。妈,吃饭吧,,儿子唤着。妈,回新屋吧,在一个屋干啥方便。只最后这句话,她听得清楚,立刻来了精气神,头摇得象拨浪鼓。儿子好,他嘟囔次数最多的就是儿子好这句话。儿子好,在妈面前从不发火,不崩不疵,妈怎么嘟嘟也不跟妈顶嘴。儿子好,儿子好……
婶婶记挂着老宅,象记挂儿孙一般。老宅外边又套了新院套,高高的砖墙,再迈不进人来,把老宅显得深帮兜底。婶婶抬头眯眼瞧,这么高的院墙再翻不进人来。她表情平淡,不知对院墙反感还是称赞。没事的时候她喜欢在老宅房前屋后来回转,有草刺之类的东西,马上捡起。新宅刚落成的时候,她在儿孙的搀扶下爬上高高的台阶过去吃饭,吃过饭再由儿子扶回老宅。婶婶叨咕着,这个麻烦,儿子就乐。儿子在她面前永远是顺从。
婶婶进新宅的最大障碍就是那几道高不可攀的台阶,在她日渐反感的情况下,儿子只好每日三餐为他送饭。儿子独自承担她的吃住洗漱烧火之类事宜。不论婶婶心里还是外人的眼中,这个儿子没白抱养,年轻时挨累也值。婶婶年轻时体质粗而胖,老年便显身子沉,干啥吃力。有一次她大便身不由己的一屁股坐下,越躲脏物越是弄得到处都是。媳妇逢人便讲,我妈可能造害人了,拉完粑粑特意往炕上蹭。朱家门里只有婶婶一个老人健在,我每次回乡都去看她。他媳妇便大着嗓门提起造害人一事。婶婶耳不聋,只瞅媳妇一眼。儿子不说媳妇不对,说我妈蹲不住了。
婶婶的爱是封建社会的产物,老辈人认为那是命。我常想起叔叔婶婶的婚姻,圆满吗?婶婶的做法对还是错?或许象婶婶叨咕的那样,那时的女人要熬。仅用熬这一个字便可品出个中滋味。
人生如梦,转眼百年。
时光在飞转的地球上成为过去,成为历史。婶婶那样父母做主的婚姻已被一日千里发达的社会形式淹没,女人再不用熬。
老宅也在婶婶走后变成碎瓦颓痕,不复存在。然而,老宅里发生的故事却让人难以忘怀。
作者|朱晓秋
公众号|咱们村
篇4:农村生活回忆故事:童年的乡村电影
小时候,每到赶场(集)天的晚上,或者什么重大节日,比如区政府开大会的时候,县里的放映队经常会到镇上来放露天电影。
通常,晚上要放电影,上午(最多中午)放映海报就在街边的墙上贴出来了,有时是红纸,有时是黄纸,墨汁淋漓,走过的人都能看到。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消半天,附近十里八里的村庄都知道了。而放电影的地方,就在区政府门前的广场上,也就是白天赶场的地方。
到傍晚五六点钟,广场散场了,电影队的工作人员就到政府办公室把放置放映机的桌子搬出来,在墙上挂好电影银幕,也就是一块宽大的白布;还要在银幕两边各安放一个大大的音响,打开随放映机带来的录音机放起了音乐,放的都是一些革命歌曲。这时,镇上的广播喇叭也想起来了,一个声音高声广播着晚上即将放映的电影名字。广播的声音很大,镇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到,附近的村庄也可以听到。这样一来,白天没有来赶集、也没有得到放映消息的乡亲们都知道了晚上放电影的消息;那怕听不到广播里说了什么,但只要听到广播的声音,人们也知道晚上要放电影。
我家住在镇上,就在政府旁边,隔一条马路就是放电影的广场,但走路要绕一个“>”字型的弯,大约有100米,也就两三分钟的路程。知道晚上要放电影,妈妈很早就做好了晚饭,吃了晚饭,我们小孩子就拿着凳子去广场里占位置了。虽然每次都去得很早,但总有比自己还要早的,广场上已经乌压压坐满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有的是镇上本村的,也有的是附近村里的,都是提前来占位置。也有的是离家远的年轻人,十来个人一伙,赶完集就留在镇上等着看电影,看完了再打着手电回家。
孩子和孩子在一起,不免打打闹闹,玩耍嬉戏,你追我赶,乱作一团。有胆大好奇的孩子,就跑到放置放映机的桌子旁,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于是惹来工作人员的一阵斥责,旁边的孩子就发出一阵快乐的哄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乡八里的人都来了,扶老携幼,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找家人的,找同乡的,找凳子的,各个村庄的口音此起彼伏家都想往电影银幕下挤。于是你碰倒了他的凳子,他踩了她的脚,她又档了你的视线,免不了发生一些口角,这又给旁边的人来了不小的乐趣,都在等着看热闹。被笑得急了,有横的就挥起拳头想打架,但都打不起来,早被旁边的人拉开了;就算被打了一两拳的,想还手,拉的人多,还是被分开了,骂几句就过去了。一些小孩子仍然在广场四周又跑又叫,打仗,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对他们来说,主要的不是看电影,而是借这个人多热闹的机会玩耍一番。
这时电影还没有开始放,放置放映机的桌子上亮起了灯,放映员就开始倒带子(胶片),一边同旁边的人抽烟聊天。而有幸坐在桌子边的人,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年轻的,无论平时多么的吝啬,这时也变得慷慨了,主动拿出自己的纸烟给他抽,还要恭恭敬敬的给点火,随便问一些晚上放几场电影、“好不好看”之类的话。带子为什么不事先倒好,而要到晚上才倒呢?虽然很多人心中都有此一问,但没有一个人会说出来,只好睁大眼睛等着,倒好一卷,就对边上看不到的人说一声“倒一卷了”、“倒两卷了”、“倒三卷了”、“倒最后一卷了”。大多数的电影胶片都是四卷,倒好第四卷,那就是说要开始放了。
看电影的人等得心急,但放映员却是不急。他把倒好的带子放到铁盒里装好,关掉一直放着的录音机,打开放映机,于是银幕上就出现了一个正方形或者是长方形的白框。这是在试镜头。有的时候,镜头一半在墙上,一半在银幕上,就听到一片的声音说:“歪了,歪了。”调好镜头,使得白框刚好在银幕的正中间,就可以放电影了。这时吵闹的声音小了,骂人的也闭口了,都在等着,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银幕。
开始放了,但放出来的却不是预告和广播的电影,而是“加演”,也就是在放正片之前的热身影片。一般来说,加演影片都是一些电影片段,有的时候是领导讲话的录象,有的时候是农业科教片,更多的时候都是那些早就已经看过多少遍的电影片段。
看看还没放正片,小孩子们又闹起来了,有的让别人给看好凳子,赶快回家叫父母,加演只是几分钟,马上就放正片了。来得早的人就抓紧时间上一趟厕所,省得一会儿耽搁了看正片。
有的时候不放加演,而是有领导现场讲话,或者是通知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时就是大家吵闹得最凶的时候,巴不得领导两句话讲完就开始放正片。而领导的讲话通常都是又长又多了,半天还讲不完,于是就有小孩开始破口大骂起来:“讲个球,快放吧。”也不管讲话的人是否听见。
到晚上八点,加演放完了,放映员把刚才倒好的带子拿出第一卷来,拉出片头,穿针引线般在机子上从前往后上卷。上好卷,就关掉桌上的电灯,开始放正片。有的时候怕中途下雨,还要在放映机上打一把大伞,遮住电影机和放映员。
那时放的电影,全都是爱国主义战争片,不外乎《闪闪的红星》、《地道战》、《铁道游击队》、《大渡河》、《飞夺卢定桥》、《白毛女》、《沙家浜》这些。很多电影都看了好几遍,但大家还是百看不厌。而人们对电影的评价,就两个标准,一个是“好看”的,一个是“不好看”的,无论大人还是小孩。所谓“好看”的,就是打仗打得激烈的,越激烈越好看;“不好看”的,就是打仗打得不激烈的,说了半天还不见拔出枪来。如果好看,看的人会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没有凳子就站着,站着看不见就爬窗户、爬房子、爬树,恨不的把脖子伸长三尺。当电影里打仗激烈的时候,也就是观众看得高兴开心的时候,伴随枪声的就有许多“咕隆咕隆”的声音,其实是有人从凳子上,或者是树下不小心忘乎所以摔下来了,有摔到地上的,有摔到别人身上的,也不管它疼不疼,爬起来又继续看。
如果电影不好看,很多大人看着看着就说话聊天了,小孩子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有的躺在父母怀里,有的趴在凳子上,有的滚到了地上。说不定等他一觉醒来,电影早散场了。
对电影里的人物,评判的标准也是两个:一种是好人,一种是坏人。解放军和共产党是好人,国民党、日本人和汉奸就是坏人。看到好人被打死了,人们会唉声叹气,一些妇女和小孩子还会哭得“呜呜”有声,鼻子“吸呼、吸呼”的成了一个出气筒;看到坏人被打死了,大家就哈哈大笑,拍手称快,恨不得自己也冲上去,把所以的敌人和坏蛋都打死光光。
电影放完一卷,就要换第二卷。因为只有一台放映机,换卷的时间要几分钟,这时银幕上就是一个白框。突然,银幕上的白框里多了一根粗粗的手指头,或者是一个拳头、一个巴掌,有时是一个大大的人头,大得遮住了大半个银幕。原来是有恶作剧的人,把手或者是头挡住了放映机里射出来的光线。还有的用手在光线中做出各种形状,银幕上的影子也就变化无穷。有的年轻小伙就吹起了口哨,尖锐的口哨声震遍全场,有时还会听到姑娘们“哎哟”的声音,被谁睬了脚还是捏了腿,于是就有老人骂了起来:“这些死年轻人,一点没正经。”
身上揣钱的还会乘机到广场边买来瓜子、葵花、花生等吃食,你分我一点,我给你一点,边吃边看,边看边聊,笑声不断。整个电影场上,口哨声、欢笑声、呼叫声响成一片,嘈杂得很。第二卷开始放了,喧闹才渐渐平静下来。
有时电影刚好放到紧张的地方,突然“喀嚓”一声,带子断了,或者是温度高烧坏了,放映员就拿出剪刀、胶布,把段口剪起重新接起来,这就需要技术,也需要时间。好的话两三分钟就好了,不好的时候十分钟还接不上。这时就是广场上最吵闹的时候,说什么的都有。如果接不好,就拉过一段再放,放映员祖宗十八代都被骂翻。
一场电影放完,基本上已经是开十点了。如果是放两场电影,那放正片的时间就要提前,或者是不放加演影片。但一晚上最多只能放两场电影,散场也快十一点了。电影一完,广场上立刻人头煽动,有孩子的抱孩子,有凳子的拿凳子,有手电的打起了手电。一条条长长的队伍,从广场走向四周的路口。我们这些家住镇上的,几分钟就到家了,也不用打手电;家住乡下离镇里远的,就高声招呼同乡,买好两节新电池,开始往自己的村庄赶。黑暗之中望去,只见路上一只一只的手电光在移动,有的快,有的慢:快的是年轻的小伙子,慢的则是老人、妇女和小孩。
我5岁那一年,寒冬腊月里一个赶场天的晚上,镇上也是放电影,家里有事情,父母都不去,我就自己搬了一张小板凳,带着才三岁的而弟就高高兴兴的去广场上看电影了。看到一会儿,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样子,我们很害怕,就回家了。回到家,父母的房间里很热闹,隔壁我的干妈也在,地上铺着一层煤灰,妈妈已经给我们生了一个弟弟,干妈就是来接生的。应该说,随着时间的流逝,小时候的事情不可能还有记忆,况且那时我还只是一个5岁大的小孩子。但这件事却仍然保留在我的记忆中,一直都没有忘记。
渐渐地,随着人口的增加,镇里放露天电影的时候看的人太多,政府门前的广场容纳不下,放映地点就改到了离镇上大约一公里远的公社院坝,也就是我们镇上所属的乡政府大院,那里是集体时候镇里的公社。这时候放的电影,除了战争片以外,开始有了《少林寺》、《假大侠》之类的武侠片。
记得有一次在公社院坝里放《岳家小将》,看得人实在太多,院坝里坐不下。而电影银幕是栓在两棵马路边的楸树上的,很多人就蹲在银幕后面的马路上看。动作和字幕都有,但都是反的,只有声音是一样的。
还有一次,是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离镇十公里远的学官中学放《长城大决战》,也是赶场天就贴了海报的,我们镇上同一个村的孩子都约好去看,我和二弟也不甘落后地去了。看完电影,已经快十点了,天气漆黑,估计走到家得十二点。幸好当时大姑爹在学校里教书,分得有房子,我们兄弟两就住下了,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才走路回家。其他的孩子则是走了一大晚上才到镇上。
后来,镇上有了电影院,公家放的露天电影就少了。以前一个月放一场,现在两三个月才放一场,有时要半年多才放一场。而镇上的电影院却是每个赶场天都放的,还不止一家,有从县里来租房子放的,有镇上的青年在自己家里放的。再就是小学里的钟晓频老师,也借了学校的一间教室来放电影。观众最多的,要数从县里来的那家,租了我们村的集体公房,能在100多人的放映厅里场场爆满,有坐在凳子上的,有坐在地上的,还有在后面站着的,每天可以放两三场。那时的电影票也不贵,大人三毛钱,学生和小孩子一毛钱可以看,两毛钱也可以看。
而我,则成了电影院里的常客。
每个赶场天,妈妈都要给我和弟弟们每人两毛钱,我花一毛钱买葵花来吃,剩下的一毛刚好可以看一场电影。有的时候妈妈不给钱,要我自己在场上卖凉水,放点糖精调味,放点红塘调色,大的两分钱一杯,小的一分钱一杯,一天下来也能买到几块钱,遇到天热的时候还能买十几块钱。我自己挣的钱,除了买课外书和定《故事大王》,全都化在了赶场天晚上的看电影上,收完凉水摊吃完饭,听到电影院里的喇叭声响起就往外跑。《少林俗家弟子》、《舞狮人传奇》、《武林志》等就是那时候我在电影院里看的。
再后来,镇上兴起了放录像,也就是用录像机放的电影。因为录像带很少断带,放起来也方便,90分钟一场,一个赶场天从上午九点到傍晚六七点钟可以放五六场,看的人多,老板的收入也多,慢慢的就把电影院挤跨了,大家都转而放起了录像。
作者|孙子兵
公众号|玉峰文苑
篇5:关于冬季的回忆故事:乡村雪天记忆
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雪在春节过后不久席卷了整个华北地区,有的地方雪厚达半尺以上,像这样的大雪,是近十多年来罕有的,由于少见,再加上季节的变暖,许多蛰居的城市居民纷纷走出家门,徜徉在洁白的冰天雪地之中:与自己的宝贝堆雪人,拍下雪中的城市美景放在微信,在雪地里秀一把自己的颜值……总之,他们在尽情地寻找春雪带给这个世界的欢乐。
是的,这样的雪天现在确实已经很难见到了,我也有一种特别的冲动,多么想在这样的雪地里那怕是站上一会儿也好呢,可身体却不允许我这样,只能透过窗户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任思绪纷飞,遐想那久远的乡村雪天,寻找孩提时代的雪中之乐…… 不知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差错,还是气候确实发生了变化。在我的记忆中,过去的冬天比现在冷多了,雪也下得相当频繁,整个冬天看到的几乎都是雪的身影,那种动辄一下就是三两天的大雪也经常光顾,如果遇到这样的雪天,早晨起来连门都打不开的事也是常有的,大雪一停,西北风忽然刮起,一夜之后住在村头巷尾人家屋后的雪就与屋檐相齐了。
尽管大雪给乡村人们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但我们小孩子打心眼里是喜欢下雪的,尤其喜欢下了大雪同时又不刮风的天气。因为这样的天气往往是我们整个村庄男女老少都要参与的的狂欢节日,村民们要在雪地里开始规模宏大的套鸟行动。
那个时候,家家户户的男人们几乎都要在冬天的时候有意无意准备一点马尾(yi)和几块适合栽索(she)套的木板,留存待用。一旦遇到下大雪的天气,人们在晚上就开始忙乎起来,一家人围在油灯下积极行动,女人和小孩用马尾搓索套,男人栽索板。搓索套不管大人小孩一学就会,而栽索板需要一点技巧。首先在一块大小合适且质地比较松软的木板上用锥子按照一定的间隔距离均匀地扎上一些小孔,然后用一些棉花沾着唾沫弄成略比麻子大的小球,把弄好的索套的下端对准小孔,再把小棉球沾着水放上去,用锥子结结实实地对着扎进去,就直挺挺地栽好了一根设套,但锥子决不能太尖,那样很容易扎折索套。一副索板需要好多索套,每家根据自家情况要弄好几副索板,所以,在浑暗的煤油灯下有时一干就是两三个小时。索套搓的不够,有时还得半夜里到马厩里揪马尾巴,木板不够有的人就用自家的切菜板反过来充当索板。
一遇到这样的天气,不知道大人们心里是如何想的,反正平时睡觉像死猪的我们小孩那天夜晚绝对睡不踏实,盼望着不要起风,天快点亮起来,一旦半夜听到呼呼的风声,我们内心的那个失望呀,简直想哭出来。
大雪过后,只要不起风,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冰清玉洁、琼楼玉宇的童话王国,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有时连眼睛都难以睁开。这样的日子只要持续一天,鸟儿可遭殃了,它们无处觅食,饿得饥肠辘辘,成群成群地在天地间盘旋。只要看到地下有一点黑土就纷纷落下,忙着在土里刨食,尤其是早晨的时间,那更是鸟儿们的集中就餐时间,它们上千乃至几千只一群,纷纷翻飞于白茫茫的天地间,寻觅食物,村人们就利用这个时机,开始了对它们的大肆围剿。
天还没有彻底放亮,村里很多人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兜里装着些喂鸡的沙粮,拿着把秃扫帚,抱着几副索板,穿着毡疙瘩在大雪里艰难地向村庄周围的地里走去,选择好埋索板的地理位置后,用扫帚扫出一块黑色的地皮,用生硬的毡靴踢开一个能埋得住索板的浅渠,把索板放入,再用原土把索板轻轻覆盖上,最后把些许沙粮撒在索板上,一个地方一般最多埋两三副索板,然后把其余的索板再选择一个距离不太远的地方埋下。这样便于这里套住了鸟,其它鸟受惊飞远,可以说这是一个阻击的场所。然后就可以站在村庄边缘的房屋墙下或公路旁的桥边这些能避风的地方,一边瞭望一边抽烟闲聊去了。
不大一会儿,成群的鸟儿就纷纷扬扬地从远方裹来,它们看到埋索板处的黑土地,先是在低空盘旋打转几圈,接着一两只好奇地滑落下来,之后就一个个像冰雹似的跌落下来,几分钟后,突然鸟群“哗”地从地上扬了起来,那是百分之百套上了,人们迫不及待地从墙根冲出去,远远就可以看到被套上的几只小鸟极力地在地上扑腾,被套的鸟十有八九是头,也有一些套上了翅旁,人们小心翼翼地把鸟慢慢从所套里松开取下,整理一下场地,就又等待去了。有时,这里的鸟还没有解下,下一个地方就又套住了,忙的人们满头大汗,东奔西跑,但就是乐此不疲。
太阳渐渐升高了,鸟也渐渐少了下来,村庄炊烟袅袅,牛嘶马叫,一些人家的女人或小孩,在大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村边,远远地吆喝着丈夫或父亲、哥哥吃饭,男人们这才恋恋不舍地暂时离开。
那种情况下,村庄四周的田地里到处是套鸟的人,一些不怕辛苦的年轻人往往为了能套到更多的鸟,故意躲开大伙到较远的田地里开辟战场,有时他们一早晨能收获一大筐鸟儿。被套到的大部分鸟儿往往逃不脱惨死的厄运,只有一小部分外表漂亮者被小孩当作玩具能多生存几天。那几天村庄里的统一话题几乎都是有关套鸟的,小孩手里玩的是鸟儿,家里面火炉下面烤的也是鸟儿,甚至连家里养的猫儿也吃腻了鸟儿的内脏再不光顾饭场…… 四五天过后,在太阳的照射和风的吹拂,以及牛羊的蹬踩下,许多地方都露出了大地的本色,套鸟的时机也就渐渐消失了。
时过境迁,当年我们儿时雪天的乐趣尽管像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已进中年我们的脑海,越回味越有趣,但对现在的孩子来说却早已经成了天方夜谭,估计他们绞尽脑汁也无法想象感受到我们那个时候雪天的乐趣,正如一些老年人把现在的电脑和手机看得高深莫测“不可理喻”一样。看来人既可以改变时代,同时时代也在改变着人啊。
篇6:乡村回忆的故事:家乡的那口老井
我们村在丘陵遍布的乌兰察布地区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村子。它不但地势平坦开阔,有山,有水,有树,有水田;而且交通便利发达,即使在几十年前,坐个汽车或火车也甚为方便。紧挨村子的东边就是一条集宁通往二连的208国道,站在家门口就能等上汽车。如果坐火车只需走八九里地到芦家村就可以实现了。此外,环绕村子周围的矮山上遍地是宝,有烧白灰用的石灰岩,有墨玉石,有汉白玉石,还有各种药草和发菜等,为当时贫困的乡民度日多了几分保障,可能正是源于这些条件,我们村曾经是方圆几十里最大的村子,大集体的时候居然有三个生产队,人口一度上过千余人。
打我记事起就知道我们村的地下水位很高,水源很充足,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我家大门前的那口供人们吃水用的水井,尽管用石头砌了高高的井台,但取水还是非常容易,只需人们用扁担一头的铁钩勾着水桶把腰稍稍一躬,就可以打出水来。到了夏秋雨季来临之后,水位变得更高,有时候井水水位距离井台一米略多。趴在井台上用水桶就可以把水舀出来。那时,父亲曾经想在院里打一口土豆窖,结果挖了不足一米就出水了,最后只能作罢。由于取水如此方便简捷,村里的许多人家就在自家房前檐后的空闲处,拿土坯、石块等围砌成一个个圐圙,秋冬的时候堆放一些柴草树叶,春暖花开的时候腾挪出来种菜。
春天,随着家家种菜序幕的拉开,几乎沉寂了一个冬天的水井畔也就重新热闹起来。先是左邻右舍的男人们为了浇地取水时省力省时,要在井台搭一个取水架,他们在井台下刨坑牢牢地竖起两根粗细高低一致的椽子,在两根椽子的上方固定上一根结实的横木,横木上固定一个能活动的吊钮,再准备一根两头均匀但较细的椽子当做撑杆,在它上段的不足三分之二处和吊钮相连,下方牢牢固定一块重量和一桶水差不多的石块,上部顶头再和一根长度有两个水井深的更细的木棍相连,木棍下方拴上一只胶皮水桶,一个取水架就制作成功了。取水架一旦制作成功就忙碌起来,男人们或早晨早起一会儿,或在晚上劳动回来霞光还没有散尽的时候,忙中偷闲往井台上一站,握住吊着水桶的木杆向下一拉,待水桶挨着水面的时候用力向下一挖,之后就势向上一提,撑杆后面受到大石块向下的重力,一桶水就很轻松地打了上来,被提出的水桶直接被按倒在井台边铺了草垫的水渠里,水就缓缓地顺着水道流向了人们家的小菜园。取水架不用的时候,撑杆的上端就直直地指向天空,像极了电影中的高射炮架,静静地矗立在井台旁。随着大人们在井边活动的增多,井畔也就成了我们小孩玩耍的乐园,我们舀着水渠里的水打水仗,在井台的石头上捏泥人,把从圐圙墙下挖出来的辣妈妈在水里洗得干干净净一绺一绺地填到嘴里大嚼,只辣得满眼泪花,弄得浑身是泥也乐此不疲,为此回家经常遭到大人的斥骂。
春天不但人开始忙碌就是鸟儿也闲不住,麻雀再不像冬天一样缩头缩脑地找个避风的地方能过夜就行了,为了后代它们也开始衔柴筑窝,而水井下面的石头缝隙对它们来说就是一个首选的好地方。它们老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衔着一支柴草或一根羽毛,鬼鬼祟祟地跳到井下。别看它们自作聪明认为已经很隐蔽了,其实这一切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每每到了它们把窝筑好已经开始下蛋了,我们就避开大人们行动起来,挑选一个胆大腿长的伙伴小心翼翼地踩着井筒石头间的缝隙下去,然后根据蛛丝马迹:一粒鸟粪或一根柴草来判定鸟窝所在的位置,找到鸟窝后,用手是无法直接掏出来的,需要井口的同伴递一根长短适中粗细正好的木棍到井下,然后沾着井水,捅进缝隙来回地拧,这样鸟窝的柴草就被搅在了棍子上,用力一拉,一个完整的鸟窝就被拽了出来,结果有时是一个空窝,有时是几粒鸟蛋,有时也可能是几只刚孵化出的小鸟。在这个过程中,井下的伙伴稍有不慎,就可能滑落井下,所以,我们井上的人必须全神贯注地做好接应准备,以防不测。我曾经亲自下井掏过鸟窝,结果运气不好被姥姥发现后告诉了母亲,母亲愣是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从此我再也不敢做这种事情。不过比起其他一些小伙伴们我所受到的惩罚还是轻的,他们有的因此事还被家长撵着满大街打过。下井掏鸟确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大概大人们是为了防患于未然,杜绝我们下井掏鸟掉到井里淹死,也可能是因为麻雀一旦孵出小鸟就会把粪便拉得满井都是,严重污染了井水,有时大人们也会主动地把井里的鸟窝彻底清除,每到此时,气急败坏的麻雀们就会奓着毛,眼露凶光,上气不接下气地吼出怪异的叫声,在人的头顶极速地飞来飞去,恨那怕把人一口吞掉。
夏秋农闲的时候是井台边最热闹的季节,每天早饭过后,随着羊倌粗犷悠长的“放羊了——放羊了——”的吆喝声,人们家就陆陆续续把自家的三五只绵羊从圈里赶了出来,出了院门的羊儿先是抬头挺胸急匆匆地赶到井台边,趴在井边的石槽上饱饮一顿,然后才在羊倌的鞭影里懒洋洋地离开。
临近中午时分,女人们就从自家的菜地里采摘出一些蔬菜,从井里打上一桶水倒在自带的铁盆里,围坐在井台的石头上,一边闲聊一边一根一枝地清洗,用过的水泼洒到井台畔人们浇地冲出的浅坑里,每到人迹远去,这个小水坑就成为了麻雀和燕子戏耍的乐园,经常看到它们一排排地围在水坑周围喝水,有时还跑到水里扑腾一番后,跳出来精心梳理羽毛。
中午时分,从地里干活儿收工回来的男人们走到井台边,总喜欢把手里牵着的肚子吃得圆滚滚的马儿牵到石槽边任其敞开肚子把水喝个够。当然还有我们小孩也经常在半后晌把拔满猪菜、兔草的筐子放在井台畔,从井里打上水来倒到筐子里三番五次地冲洗,不为别的只为提着水淋淋的筐子,用力一转圆圈,水花四处喷溅,周围的小伙伴们在欢声笑语中落荒而逃。有时我们还把从小河里捉回来的泥鳅倒进井里,说等长大捞出来吃,每天一有时间就趴在井口寻找泥鳅的踪影,可哪能找到?
到了秋初人们家拆洗被子的时候,早饭过后,就有三三两两的妇女从家里拿着铁盆、洗衣板和拆下来的一堆要清洗的被褥布面堆放在井台下,从井里提出一桶又一桶清澈的水,坐在从家里拿来的小板凳上,“唰唰唰”地洗开了,她们一边洗着一边唠着家长里短,井台边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一些三五岁的小孩跟着她们的母亲在井台边玩泥耍水,浑身泥水遍布也乐此不疲。女人们把洗出的布面,或披放在圐圙墙上,或晾晒在附近的草滩上,甚至披散在菜园的蔬菜上,一阵微风吹过,布面随风抖动,就有细碎的水滴被吹落下来飘到人的脸上,特别地清爽。
冬天,水井旁除了早晨刚起床人们挑水的那一会还有点生机外,一天内几乎处于寂寞冷清状态。父亲一向是个勤快人,每天天光还没有放亮就起床了,把家里的炉火点着,鸡窝的门打开放出家里的六七只鸡之后,就挑着一双水桶,拿着一根安了木柄的冰锥到了井台。由于井里的水位距离地面太近,井水的水面也结满了冰,就连人们每天挑水中间戳开的小口经过一夜的寒冷也又封冻了,父亲把井台四周的冰戳完,撒上一层洗土,再把冰锥伸到井下,把冻住的井口戳开,才打上水颤悠悠地挑回家,一直到把家里的水缸挑满为止。就在父亲上井台不久,街坊邻居们也就陆陆续续前来挑水了,井台边水桶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和人们挑着水走的扁担吱吱吜吜的颤动声洒在村庄的小路上,为冬天清冷的早晨似乎增添了一丝的温暖和生机。
三十多年前,我由于读书和工作之故,离开村庄的时日越来越多,对记忆中充满欢乐的那口老井也越来越远。直到有一年假期回去,发现自家的院子里突然多了一口人工打成的远比村里那口老井深了许多的水井,一问父母方知,当时由于村子周边大规模修建公路,村南的河槽成为修路沙石的主要供应地,被肆意地挖掘,河道被挖得高低起伏,支离破碎,除了雨季,过去一年四季的汤汤流水再也见不到了。从此村里的水井就开始渐渐枯竭。为了吃水,父亲和三弟又在自家的院里人工打了这口大约有五六米深的水井,但水量也很是一般,除了供应家里几口人的吃水外,浇院里的小菜园都不充足,再后来干脆也枯干了。院里的水井枯竭之后,再靠人工打更深的井已经很不现实了。于是三弟雇人在院里钻了一口三十余米的机井,平时把一台小水泵安在井里,需要取水的时候,一合闸井水就从水管喷涌而出。这既方便了年老父母吃水的方便也彻底解决了父亲浇小菜园的后顾之忧。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好几年。今年夏天,我拖着病体强打精神回了近一年半未归的父母身边一趟。父母仍在每天鼓捣他们的小菜园,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年父母院里三十米深的机井浇菜园也成了大问题,每次合闸抽水浇地只能持续六七分钟,连两畦菜地都难以浇完,等把水攒起来再浇六七分钟又得等二三个小时之后,父母那小小的一片菜地彻底浇完一次至少得需要四五天的时间。说起水井无水以后夏天吃菜都成了困难的事情,父母只是连连叹气。和父母的闲谈中,我似乎明白了水井无水的原因。原来这几年当地政府为了追求所谓的发展,大力引进外地资金,建立厂矿,刚我们村子周边就建起许多工厂,据说这些工厂需要大量的水资源,而我们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河流,靠的都是地下水,这些厂子为了用水方便充足,所打之井动辄好多口,深度都不会低于三四百米,地下水在机器的轰鸣声中,日夜一刻也不停地被抽走,抽走,抽走。此外,现在农村的耕地几乎都对外承包出去了,承包者为了保证所承包土地的丰收,在村子四周的耕地里到处都钻着四五百米的深井,日夜不停地抽取着地下水。据说现在我们周边有的村子人和牲畜吃水已经出现了问题。听着这些发展背后的隐忧,我被深深地震惊了,我于是想到这样一个问题,很多轰轰烈烈的背后,其实隐藏着悲悲惨惨的后果。不是吗?我觉得我们村那口老井正在验证着我的判断。
老井由于枯竭被村人弃置后,大概人们怕小孩或家禽家畜不小心陷入,在井口搭了一些烂木棍,又苫了一些破衣服,压了一个大树根,静静地在那里一趟就是二三十年,时间一长,周围乱草杂土到处都是,直至去年,随着村里实行“十个全覆盖”给村民改造破旧房屋工程的推进,曾经为村民贡献了几十年生活用水的老井在推土机的轰鸣声中被彻底填埋了,现在连一丝一毫的痕迹也再难寻到了。
【养猪回忆的乡村故事:遥远的猪头肉】相关文章:
3.农民养猪计划书
4.养猪创业计划书
10.养猪项目资金申请报告






文档为doc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