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天说》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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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柳宗元《天说》原文
原文:
韩愈谓柳子曰:“若知天之说乎?吾为子言天之说。今夫人有疾痛、倦辱、饥寒者,因仰而呼天曰:‘残民者昌,佑民者殃!’又仰而呼天曰:‘何为使至此极戾也!’若是者,举不能知天。夫果窳饮食既坏,虫生之;人之血气败逆壅底,为痈疡、疣赘、瘘痔,虫生之;木朽而蝎中,草腐而萤飞,是岂不以坏而后出邪?物坏,虫由生之;元气阴阳之坏,人由生之。虫之生而物益坏,食啮之,攻穴之,虫之祸物也滋甚。其有能去之者,有功于物者也;蕃而息之者,物之仇也。人之坏元气阴阳也亦滋甚:恳原田,伐山林,凿泉以井饮,窾墓以送死,而又穴为堰溲,筑为墙桓、城郭、台榭、观游,疏为川渎、沟洫、陂池,燧木以燔,革金以熔,陶甄琢磨,悴然使天地万物不得其情,倖倖冲冲,攻残败挠而未尝息。其为祸元气阴阳也,不甚于虫之所为乎?吾意有能残斯人使日薄岁削,祸元气阴阳者滋少,是则有功于天地者也;蕃而息之,天地之雠也。今夫人举不能知天,故为是呼且怨也。吾意天其呼且怨,则有功者受赏必大矣,其祸焉受罚必大矣。予以吾言为何如?”
柳子曰:“子诚有激而为是邪?则信辩且美矣。吾能终其说。彼上而玄者,世谓之天;下而黄者,世谓之地;浑然而中处者,世谓之元气;寒而暑者,世谓之阴阳。是虽大,无异果 、痈痔、草木也。假而有能去其攻穴者,是物也,其能有报乎?蕃而息之者,其能有怒乎?天地,大果窳也;元气,大痈痔也;阴阳,大草木也。其乌能赏功而罚祸乎?功者自功,祸者自祸,欲望其赏罚者大谬;呼而怒,欲望其哀且仁者,愈大谬矣。子而信子之仁义以游其内 ,生而死耳,乌置存亡得丧于果窳、痈痔、草木邪?”
翻译:
韩愈对柳宗元说:“你了解天的学说吗?我替你讲讲天的学说吧。现在人遇到疾病、痛苦、劳累、饥寒等无法忍受的事情时,(他们)于是就会仰起头对苍天呼喊道:‘伤害(或:虐待)人民的人兴盛,保护人民的人遭灾。’(之后)又仰头对天呼喊道:‘(你)为什么让(我们)到这极不合理的境地呢?’像这种情况,都是没有完全了解天的意愿。瓜果、食物腐烂之后,虫子就会在里面生长;人的血气循环紊乱堵塞,就会长出脓疮、肿瘤、瘘痔,虫子就会通过它们生长出来;树木腐烂之后,里面就会有蛀虫;草腐烂了,上面就有萤火虫盘旋,这些难道不是因为(自然界的事物)受到毁坏之后才出现的吗?外物受到损坏,虫子从中生长出来;元气阴阳受到损害,人类从中产生了。虫类产生后,自然万物更受到损害,(它们)用牙齿吃东西,在物类上面蛀凿挖洞,虫类祸害万物也更加严重。如果有能除去这些虫类的人,他就是对自然万物有功的人;而使它繁衍、生长的人,他就是自然万物的仇敌。人类损害元气阴阳(的行为)也非常严重:开垦田地,砍伐山林,挖掘水井,掘墓埋人,挖坑建厕所,建造房屋、城池、楼宇、寺庙,疏理河道、沟池,钻木取火来烧,将金属熔化,制作陶器瓦器,刻制玉石,让天地万物憔悴得不能顺其自然地生长,(人们)兴冲冲地(干着这些),人类的这种破坏、伤害、摧残的行为从没有停止过。这些行为对元气阴阳造成的祸害,不比虫子造成的祸害更大吗?我想有谁消灭这种人,使他们一天天、一年年地减少,那么祸害元气阴阳的行为就会逐渐减少,这就是对天地有功;使这些人繁衍、生长,就是天地的仇敌。现在人们不能完全了解天,所以才做出这种呼喊并且抱怨的举动。我想天听到他们的呼喊和抱怨后,那么那些有功的人受到的奖赏一定大,那些祸害元气阴阳的人受到的惩罚也一定大。你认为我的话讲得怎么样?”
柳宗元说:“你的确是心中有感慨才说这些话的吧?(你讲的)确实雄辩而且有文采。我来得出最终的结论吧。那在上而且黑的东西,人们称它为天;在下而且黄的东西,人们称它为地;满满的充斥在天地中间的'东西,人们称它为元气;寒冷、暑热的东西,人们称之为阴阳。这些东西虽然大,但与瓜果、疮痔、草木没有区别。假如有谁能除去(消灭)那些凿洞的仇敌,这天地是客观事物,它们会报答吗?使仇敌繁衍、生长,它们能够发怒吗?天地,是大瓜果;元气,是大疮痔;阴阳,是大草木,它们怎么能赏赐功劳,惩罚罪恶呢?那些有功劳的人自然会有功劳(奖赏),那些有灾祸的人自然会有灾祸(惩罚),期望得到天地的奖赏或惩罚的人是十分荒谬的;呼喊和抱怨,期望得到天地的同情和恩赐的人,更是十分荒谬的。你因此要相信你的仁义永存于天地之间,生生死死罢了,怎么将存亡得失寄托在瓜果、疮痔、草木身上呢?”
篇2:柳宗元《天说》
柳宗元《天说》
中国唐代柳宗元的哲学代表作之一。收入《河东先生集》、《柳宗元集》。文章着重批判天能赏罚的唯心主义天命观,阐发天没有意志、是物质实体的观点。文中说:“彼上而玄者,世谓之天;下而黄者,世谓之地;浑然而中处者,世谓之元气;寒而暑者,世谓之阴阳。是虽大,无异果、痈痔、草木也。”指出天、地、阴阳与果瓜、草木等同样都是自然现象,是物质存在的不同形式。天没有意志,不能赏功罚恶,“功者自功,祸者自祸”。国家的兴亡衰盛,个人的贵贱祸福, 与天根本不存在互相感应的关系。《天说》坚持唯物主义观点,阐述了天人关系的问题,但忽视人类认识和掌握自然规律的能动作用。
天说内容:
(韩文公登华而哭,有悲丝泣岐之意,惟沈颜能知之。今其言曰,人能贼元气阴阳而残人者则有功。盖有激而云。柳子因而为之说,谓天地元气阴阳不能赏功而罚恶。要其归,欲以仁义自信,其说当矣。然曰天不能赏罚善恶者,何自而劝沮乎?韩文公曰:今之言性者,杂佛老而言。正为柳子设也。刘禹锡云:子厚作《天说》以折退之之言,非所以尽天人之际,故作《天论》三篇以极其辩。然公继与禹锡书云:凡子之论,乃吾《天说》注疏耳。禹锡《天论》,今附此后。)
韩愈谓柳子曰:“若知天之说乎?吾为子言天之说。今夫人有疾痛、倦辱、饥寒甚者,因仰而呼天曰:‘残民者昌,佑民者殃!’又仰而呼天曰:‘何为使至此极戾也?’若是者,举不能知天。夫果蓏,(按许慎《说文》:在木曰果,在地曰蓏。张晏云:有核曰果,无核曰蓏。应劭云:木实曰果,草实曰蓏。又一说云:有壳曰果,无壳曰蓏。鲁果切。)饮食既坏,虫生之;人之血气败逆壅底,为痈疡、疣赘、瘘痔。(《说文》:痈,肿也。疡,顽疮。赘,谓赘肉。瘘,颈肿,一曰久创。痔,后病也。痈,音邕。疡,音阳。疣,音尤。赘,朱芮切。瘘,音漏。痔,丈里切。)虫生之;木朽而蝎中,(蝎,音曷,木中虫,非螫毒音歇者。)草腐而萤飞,(腐,音辅,烂也。)是岂不以坏而后出耶?物坏,虫由之生;元气阴阳之坏,人由之生。虫之生而物益坏,食啮之,(啮,倪结切。)攻穴之,虫之祸物也滋甚。其有能去之者,有功于物者也;繁而息之者,物之仇也。人之坏元气阴阳也亦滋甚:垦原田,(垦,音垦,耕治也。)伐山林,凿泉以井饮,窾墓以送死, (窾音款,空也。)而又穴为偃溲,(“偃”,一作“?amp;#93;”。《庄子》:观室者周于寝庙,又适其偃焉。注:偃,谓屏厕,屏厕则以偃溲。《集韵》:溺谓之溲,音搜。)筑为墙垣、城郭、台榭、观游,疏为川渎、沟洫、陂池,燧木以燔,(音烦,爇也。燧,音遂。)革金以镕,陶甄琢磨,(甄,音坚。) 悴然使天地万物不得其情,幸幸冲冲,(幸,音幸。)攻残败挠而未尝息。其为祸元气阴阳也,不甚于虫之所为乎?吾意有能残斯人使日薄岁削,祸元气阴阳者滋少,是则有功于天地者也;繁而息之者,天地之仇也。今夫人举不能知天,(“人”下一有“之”字。)故为是呼且怨也。吾意天闻其呼且怨,则有功者受赏必大矣,其祸焉者受罚亦大矣。子以吾言为何如?”
柳子曰:“子诚有激而为是耶?则信辩且美矣。吾能终其说。彼上而玄者,世谓之天; 下而黄者,世谓之地;浑然而中处者,世谓之元气;寒而暑者,世谓之阴阳。是虽大,无异果蓏、痈痔、草木也。假而有能去其攻穴者,是物也。其能有报乎?番而息之者,其能有怒乎?天地,大果蓏也;元气,大痈痔也;阴阳,大草木也;其乌能赏功而罚祸乎?功者自功,祸者自祸,欲望其赏罚者大谬;呼而怨,欲望其哀且仁者,愈大谬矣。子而信子之义以游其内,生而死尔,乌置存亡得丧于果蓏、痈痔草木耶?”
作者简介:
柳宗元(773—819),字子厚,世称“柳河东”,因官终柳州刺史,又称“柳柳州”。唐代文学家、哲学家、散文家和思想家,与韩愈并称为“韩柳”。刘禹锡与之并称“刘柳”。王维、孟浩然、韦应物与之并称“王孟韦柳”。是唐宋八大家之一。唐宋八大家其余的'七人为唐代的韩愈和宋代的欧阳修、苏轼、苏洵、苏辙、王安石、曾巩。祖籍河东(今山西永济)。汉族。代宗大历八年(773)出生于京都长安(今陕西西安)。与韩愈共同倡导唐代古文运动。
柳宗元出身于官宦家庭,少有才名,早有大志。早年为考进士,文以辞采华丽为工。贞元九年(793)中进士,十四年登博学鸿词科,授集贤殿正字。一度为蓝田尉,后入朝为官,积极参与王叔文集团政治革新,迁礼部员外郎。永贞元年(805)九月,革新失败,贬邵州刺史,十一月加贬永州(今湖南零陵)司马,在此期间,写下了著名的《永州八记》(《始得西山宴游记》、《钴姆潭记》、《钴姆潭西小丘记》、《小石潭记》、《袁家渴记》、《石渠记》、《石涧记》、《小石城山记》)。元和十年(815)春回京师,又出为柳州刺史(所以称柳柳州),政绩卓著。宪宗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初八(811月28日)卒于柳州任所。交往甚蕃,刘禹锡、白居易都是他的好友。
柳宗元一生留诗文作品达600余篇,其文的成就大于诗。骈文有近百篇,散文论说性强,笔锋犀利,讽刺辛辣,富于战斗性,游记写景状物,多所寄托。哲学著作有《天说》、《天时》、《封建论》等。柳宗元的作品由唐代刘禹锡保存下来,并编成集。有《柳河东集》。
篇3:柳宗元《渔翁》原文
柳宗元《渔翁》原文
《渔翁》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注解
1、西岩:湖南永州西山。
2、欸乃:摇橹的声音。
3、无心:指云自由自在飘动。
译文
傍晚,渔翁把船停泊在西山下息宿;
拂晓,他汲起湘江清水又燃起楚竹。
烟销云散旭日初升,不见他的人影;
听得欸乃一声橹响,忽见山青水绿。
回身一看,他已驾舟行至天际中流;
山岩顶上,只有无心白云相互追逐。
赏析
这首小诗情趣盎然,诗人以淡逸清和的笔墨构画出一幅令人迷醉的山水晨景,并从中透露了他深沉热烈的内心世界。
这首诗取题渔翁,渔翁是贯串全诗首尾的核心形象。但是,诗人并非孤立地为渔翁画像,作品的意趣也不唯落在渔翁的形象之上。完整地看,构成诗篇全境的,除了辛劳不息的渔翁以外,还有渔翁置身于其中的山水天地,这两者在诗中留下了按各自的规律特点而发展变幻的形迹。但同时,诗人又把两者浑然融化,渔翁和自然景象结成不可分割的一体,共同显示着生活的节奏和内在的机趣。由夜而晨,是人类活动最丰富的时刻,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时刻,本诗即以此为景色发展的线索。因此,渔翁不断变换的举止行动和自然景色的无穷变幻便有了共同的时间依据,取得极为和谐的统一。
全诗共六句,按时间顺序,分三个层次。“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这是从夜到拂晓的景象。渔翁是这两句中最引人注目的形象,他夜宿山边,晨起汲水燃竹,以忙碌的身影形象地显示着时间的流转。伴随着渔翁的活动,诗人的笔触又自然而然地延及西岩、清湘、楚竹,西岩即永州西山,柳宗元在《始得西山宴游记》一文中曾极言探得西山的欢悦,并描述了西山的高峻:居于西山之巅,“则凡数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而流经山下的湘水“至清,虽深五六丈,见底”(《湘中记》,见《太平御览》卷六十五)。
诗中的“清”字正显示了湘水的这一特点。再加以永州一带(今湖南零陵等地)盛产湘竹,于是,山、水、竹这些仿佛不经意地出现在诗句中的零星物象,却分明在读者脑海中构成了清新而完整的画面:轻纱般的薄雾笼罩着高山、流水、湘竹……司空图在《诗品》中有言:“是有真迹,如不可知,意象欲出,造化已奇”,正可概括此诗首二句的艺术表现特点。这两句既设制了一个秀丽悦目的空间画面,又以夜幕初启、晨曦微露这样流动的时间感引出了下面对日出的描述,可以说在时空两方面奠定了全诗活跃而又清逸的基调。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这是最见诗人功力的妙句,也是全诗的精华所在,若从内容上给予整理,这两句描写的是以下情景:一方面是自然景色:烟销日出,山水顿绿;一方面是渔翁的行踪:渔船离岸而行,空间传来一声橹响。然而,诗人没有遵循这样的生活逻辑来组织诗句,却从自我感受出发,交错展现两种景象,更清晰地表现了发生于自然界的微妙变异。前一句中“烟销日出”和“不见人”,一是清晨常见之景,一是不知渔船何时悄然离去的突发意识,两者本无必然的联系,但如今同集一句,却唤起了人们的想象力:仿佛在日出的一刹那,天色暗而忽明,万物从朦胧中忽而显豁,这才使人猛然发觉渔船已无踪影。“不见人”这一骤生的感受成为一个标志,划开了日出前后的界限,真实生活中的日出过程得到艺术的'强化,以一种夸张的节奏出现在读者眼前。紧接着的“欸乃一声”和“山水绿”更使耳中所闻之声与目中所见之景发生了奇特的依存关系。清晨,山水随着天色的变化,色彩由黯而明,这是一个渐变的过程,但在诗中,随着划破静空的一下声响,万象皆绿,这一“绿”字不仅呈现出色彩的功能,而且给人一种动态感。
这不禁使人想起王安石的著名诗句:“春风又绿江南岸”,王安石借春风的飘拂赋“绿”字以动态,而柳宗元则借声响的骤起,不仅赋之以动态,而且赋以顷刻转换的疾速感,生动地显现了日出的景象,令人更觉神奇。德国启蒙运动时期的文艺理论家莱辛在指出诗与画的区别时曾说:“一切物体不仅在空间中存在,而且也在时间中存在。物体也持续,在它的持续期内的每一顷刻都可以现出不同的样子,并且和其它事物发生不同的关系。……诗在它的持续性的摹仿里,也只能运用物体的某一个属性,而所选择的就应该是,从诗要运用它那个观点去看,能够引起该物体的最生动的感性形象的那个属性。”(《拉奥孔》)柳宗元没有静止地去表现日出的壮丽辉煌,或去描摹日出后的光明世界,他正是充分发挥语言艺术的特长,抓住最有活力,最富生气的日出瞬间,把生活中常见的自然景象表现得比真实更为美好,给人以强大的感染力。苏东坡论此诗道:“诗以奇趣为宗,反常合道为趣,熟味此诗,有奇趣。”(《冷斋诗话》)这是恰如其分的评语。
“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日出以后,画面更为开阔。此时渔船已进入中流,而回首骋目,只见山巅上正浮动着片片白云,好似无心无虑地前后相逐,诗境极是悠逸恬淡。对这一结尾苏东坡认为“虽不必亦可”,因而还引起一场争论,一时间,宋严羽、刘辰翁,明胡应麟、王世贞,清王士禛、沈德潜等人各呈己见,众说纷纭,但是他们的争论都局限在艺术趣味上,却没有深入体会柳宗元作此诗的处境和心情。柳宗元在诗文中,曾多次言及他被贬后沉重压抑的心绪,在《与杨诲之第二书》中,他写道:“至永州七年矣,蚤夜惶惶”,理想抱负和冷酷的现实产生了尖锐的矛盾,在极度悲愤的情况下,他“但当把锄荷锸,决溪泉为圃以给茹,其隟则浚沟池,艺树木,行歌坐钓,望青天白云,以此为适。”在《始得西山宴游记》中,柳宗元表露得更明白:“自余为僇人,居是州,恒惴栗,其隟也,则施施而行,漫漫而游”,可见他并非以一颗平静恬淡的心徜徉于山水之间,而是强求宽解,以图寻得慰藉。
但是,正如他在《游朝阳岩遂登西亭二十韵》中所叹的那样:“谪弃非隐沧,登陟非远郊”,事实上,他并没有获得真正的解脱,有时候,他因一山一水的遭遇而想及自己的不幸,于是不胜怅惘感慨,有时候他在登陟跋涉中意有所感,情不自禁地显露出不平和抗争,正因为如此,他更强烈地希求摆脱这种精神的压抑。所以,与其说《渔翁》以充满奇趣的景色表现出淡逸的情调,不如说更袒露了隐于其后的一颗火热不安的心。这是热烈的向往,是急切的追求,诗中显示的自由安适的生活情趣对于处在禁锢状态的诗人来说,实在是太珍贵太美好了。于是,在写下日出奇句之后,诗人不欲甘休,以更显露地一吐自己的心愿为快,化用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中“云无心以出岫”的句子,宕开诗境,作了这样的收尾。只有真正体会柳宗元的现实处境,才能理解他结句的用心。诗人自始至终表现渔翁和大自然的相契之情,不仅出于艺术表现的需要,同样体现着他对自由人生的渴求。这也说明,要深入领会一篇作品的艺术风格,常常离不开对作者思想感情的准确把握。
篇4:柳宗元传原文及翻译
原文:
王叔文之党坐谪官者,凡十年不量移,执政有怜其才欲渐进之者,悉召至京师。谏官争言其不可,上与武元衡亦恶之。三月,乙酉,皆以为远州刺史,官虽进而地益远。永州司马柳宗元为柳州刺史,朗州司马刘禹锡为播州刺史。宗元曰:“播州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万无母子俱往理。”欲请于朝,愿以柳易播。会中丞裴度亦为禹锡言曰:“禹锡诚有罪,然母老,与其子为死别,良可伤!”上曰:“为人子尤当自谨,勿贻亲忧,此则禹锡重可责也。”度曰:“陛下方侍太后,恐禹锡在所宜矜。”上良久,乃曰:“朕所言,以责为人子者耳,然不欲伤其亲心。”退,谓左右曰:“裴度爱我终切。”明日,改禹锡连州刺史。
宗元善为文,尝作《梓人传》,以为:“梓人①不执斧斤刀锯之技,专以寻引②、规矩、绳墨度群木之材,视栋宇之制,相高深、圆方、短长之宜,指麾众工,各趋其事,不胜任者退之。大厦既成,则独名其功,受禄三倍。亦犹相天下者,立纲纪、整法度,择天下之士使称其职,居天下之人使安其业,能者进之,不能者退之,万国既理,而谈者独称伊、傅、周、召③,其百执事之勤劳不得纪焉。或者不知体要,炫能矜名,亲小劳,侵众官,听听④于府庭,而遗其大者远者,是不知相道者也。”
又作《种树郭橐驼传》曰:“橐驼之所种,无不生且茂者。或问之,对曰:“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凡木之性,其根欲舒,其土欲故,既植之,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全而性得矣。它植者则不然,根拳而土易,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离矣。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故不我若也!为政亦然。吾居乡见长人者,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之。旦暮吏来,聚民而令之,促其耕获,督其蚕织,吾小人辍饔飧以劳吏之不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性邪!凡病且怠,职此故也。”此其文之有理者也。(选自《资治通鉴》)【注】①梓人:木匠。②寻引:长尺③伊、傅、周、召:指当时的宰相伊尹、傅说、周公、召公。④听听:争辩的样子。
译文:
王叔文一党中获罪贬官的人们,已经十年没有酌情迁官。有些怜惜他们的才华而打算逐渐提升他们的主持政务的官员,主张将他们全部传召到京城来,谏官们争着陈说这种做法是不适当的,宪宗与武元衡也讨厌他们。三月,乙酉(十四日),宪宗将他们全部任命为偏远各州的刺史,虽然官职提升了,所在地却更加遥远了。永州司马柳宗元出任柳州刺史,朗州司马刘禹锡出任播州刺史。柳宗元说:“播州不是人居留的地方,而刘禹锡的母亲尚在高堂,万万没有让母子二人一同前往的道理。”他打算向朝廷请求,愿意让自己由柳州改任播州。适值御史中丞裴度也为刘禹锡进言说:“刘禹锡诚然有罪,但是他的母亲年事已高,与自己的儿子去作永别,实在使人哀伤!”宪宗说:“作为人子,尤其应该使自己行为谨慎,不要给亲人留下忧患。如此说来,刘属锡也是甚可责难的啊。”裴度说:“陛下正在侍奉太后,恐怕在刘禹锡那里也应予以怜悯。”宪宗过了许久才说:“朕说的话,是只责备作儿子的罢了,但是并不打算使他的母亲伤心。”退下来后,宪宗对周围的人说:“裴度对朕爱得深切啊。”第二天,刘属锡便被改任为连州刺史了。
柳宗元善于撰写文章,曾经作过一篇《梓人传》,讲道:“有一位木匠,不肯去做斧砍锯析这一类手艺活计,却专门用长尺、圆规、方尺、墨斗审度各种木料的用场,检视房屋的规制,观察高度、方圆、长短是否合度,指挥着众多的木工,各自去干自己的活计,对不能将任务承担起来的人们,便将他们辞退。一座大型的房屋建成后,唯独以他的名字记载事功,得到的酬金是一般木工的三倍。这也正像担当天下宰相的人们,设立大纲要领,整饬法令制度,选择天下的人士,使他们的才干与自己的职务相称;让天下的人们居住下来,使他们安心从事自己的职业。提升有能力的人们,屏退没有能力的人们。全国各地得到治理后,谈论起此事的人们唯独赞伊尹、傅说、周公、召公等宰相,对那些各部门专职人员的辛勤劳苦却不能够予以记载。有些宰相不识大体,不得要领,夸耀自己的才能与名望,亲自去做细小的劳务,侵犯百官的职责,在官署中吵嚷地争辩不休,而将重大而长远的方略遗落无存,这是不懂得为相之道。”
柳宗元又曾撰写《种树郭橐驼传》说:“郭橐驼种植的树木,没有不成活、不繁茂的。有人问他其中的道理,郭橐驼回答说:“我本人并不能够使树木延长寿命并且生长繁盛。大凡树木的本性,树根喜欢舒展,喜欢让人培上旧土。将树木种植好后,不需挪动它,不需为它担心,离开它后,便不用再去看管它。裁种树木时,就象爱护自己的子女一样,将树木放入土中后,就象将它抛弃了似的,这就使树木的天性得以保全,使树木的本性得到发展了。别的种植树木的人们就不是这样了,他们使树木的根部拳曲在一起,而且更换了新土,对树木的爱护过于深切,担忧过于细密,早晨去看它,晚上又去抚摸它,已经离开了,还要再回头看上一眼。更为过分的人们还要用指甲划破树皮,查看它是成活了,还是枯萎了,摇晃着树干,去观察枝叶哪里稀疏,哪里繁密,而树木却与自己的本性日见脱离了。虽然说是爱护树木,实际却是损害树木;虽然说是为树木担忧,实际却是将树木当成仇人了。所以,人们种树都不如我。办理政务,也是这个道理。我住在乡间,看到当官的人们,喜欢频频发号施令,像是对百姓非常怜悯,但终究给百姓带来祸殃。整天都有吏人前来,将百姓聚集起来,向人们发布命令,敦促人们耕地收割,监督人们养蚕织布,我们这些小人把早餐晚饭都停下来,忙着去慰劳吏人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能够使我们的生计得以繁衍,并且使我们的天性安然无扰呢!一般说来,人民困窘倦怠,主要是由于这个原故的啊!’”这是柳宗元文章中深含哲理的作品
篇5:柳宗元传原文及翻译
原文:
蝜蝂传
蝜蝂者,善负小虫也。
行遇物,辄持取,卬其首负之。
背愈重,虽困剧不止也。
其背甚涩,物积因不散,卒踬仆不能起。
人或怜之,为去其负。
苟能行,又持取如故。
又好上高,极其力不已,至坠地死。
今世之嗜取者,遇货不避,以厚其室,不知为己累也,唯恐其不积。
及其怠而踬也,黜弃之,迁徙之,亦以病矣。
苟能起,又不艾。
日思高其位,大其禄,而贪取滋甚,以近于危坠,观前之死亡,不知戒。
虽其形魁然大者也,其名人也,而智则小虫也。
亦足哀夫!
译文:
蝜蝂是一种善于背东西的小虫。它在爬行中遇到东西,就抓取过来,仰起头背着它们。背负的东西越来越重,即使非常疲乏劳累也不停止。它的背很粗糙,因而物体堆积不会散落,最终被压倒爬不起来。有时人们可怜它,替它除去背上的物体。可是如果它还能爬行,就像原先一样抓取物体。它又喜欢往高处爬,用尽了它的力气也不停止,直至跌落到地上摔死。
如今世上那些贪得无厌的人,见到钱财就不放过,用来增加他们的家产,不知道财货会成为自己的累赘,还只担心财富积聚得不够多。等到他们坏了事栽了跟头,有的被贬斥罢官,有的被流放到边远地区,这也够痛苦的了。一旦再被起用,他们仍不肯悔改,成天想着提高自己的官位,增加自己的俸禄,而且变本加厉地贪取钱财,因而面临着从高处摔下来的危险,看到前人由于极力求官贪财而自取灭亡也不知引以为戒。即使他们的外形看起来庞大,他们的名义是人,可是智慧却和蝜蝂小虫一样。这也太可悲了!
注释:
蝜蝂(fùbǎn):《尔雅》中记载的一种黑色小虫,背隆起部分可负物。
辄(zhé):立即,就。辄持取:就去抓取。
卬(áng):同“昂”,仰,抬头。
困剧:非常困倦疲累。困,疲乏。剧,很,非常。
涩:不光滑。
因:因而。
卒:最后,最终。踬仆(zhìpū):跌倒,这里是被东西压倒的意思。
或:有人,有时。
去:除去,拿掉。负:负担,指小虫身上背的东西。
苟:只要,如果。
故:原来。
好(hào):喜爱。上高:爬高。
已:停止。
嗜取者:贪得无厌的人。嗜,贪,喜好。
货:这里泛指财物。
厚:动词,增加。室:家。
怠(dài):通“殆”,松懈。踬:跌倒,这里是垮台失败的'意思。
黜(chù)弃:罢官。
迁徙:这里指贬斥放逐,流放。
以:通“已”,已经。病:疲惫。
不艾(yì):不停止。艾,止息,停息,悔改。
滋:更加。
前之死亡:以前因贪财而死的人。
戒:吸取教训。
形:形体。魁然:壮伟的样子。
名人:被命名为人,意义为被称作是人。
赏析:
这是一篇寓言小品,通过描写小虫蝜蝂善负物、喜爬高的特性,讽刺“今世之嗜取者”聚敛资财、贪得无厌、至死不悟的丑恶面目和心态,它的寓意为要懂得知足常乐,不要太贪心,嘲讽了追求名位、贪婪成性的丑行。
文章包括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抓住蝜蝂善负物,喜爬高两个特性;第二部分讽刺腐败官僚的贪得无厌。这两部分分别扣住蝜蝂和腐败官吏各自特点展开议论,两部分相互对应,意理一贯,内在逻辑十分严密,将小虫和官僚的形象淋漓尽致地揭示出来。虽然篇幅短小,却像是一面明镜映射出当时社会的黑暗现实。作者善于观察生活,写小虫持物负重的本性如可目睹;更善于思考社会人生问题,写贪官污吏的贪婪成性入木三分。
此文的一个重要特色是塑造了蝜蝂这一艺术形象。柳宗元的文章善于绘声绘影,因物肖形,创造了比较完整的、个性化的寓言形象,既集中动物本身的特征, 形象鲜明生动,又揭示了现实生活中某些人的嘴脸,寓意深刻。这篇《蝜蝂传》就是集中了许多善执物、好上高的小虫的特点,塑造了一个贪婪,愚顽的蝜蝂小虫形象。蝜蝂是一种由作者幻形出来的小动物。此名虽出现在《尔雅·虫部》中,而郭璞却无法对它注释只注上“未详”二字。可见,蝜蝂不是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小虫。柳宗元创造这一形象的目的,是讽刺吏道的黑暗和腐败。作者对这种小虫的特征作了非常细致的描绘,其身上具有了贪官典型的特征:一是好物:“行遇物,辄持取,卬其首负之。”“苟能行,又持取如故。”有贪得无厌的特点。二是好高:“又好上高,极其力不已。”有攫取权力的特点。其所讽对象非常明确,作者在后面的议论部分更明确了讽刺的指向。因此章士钊在《柳文指要》 中直接指出,文中蝜蝂所讽刺的是柳宗元熟悉的唐朝宰相王涯,此人无比贪婪,其结局与蝜蝂一样,死于自己所积累的财富。其实蝜蝂形象的刻画主要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一种普遍存在于官场中的社会现象。
此文的另一个特色是运用了象征的表现手法,通过描写蝜蝂贪得无厌,最终因此丧身于这一性格,形象地写出贪官污吏的贪婪愚蠢以及最后的悲惨命运,表达了作者对于官场腐败的厌恶以及批判。联系作者的政治历程来看,这篇文章同时应包含着作者自己在政治斗争中所取得的教训。
这篇文章,行文简约精妙,说理师法自然,结构细密,逻辑严谨,类比恰切,过渡自然,语言犀利,叙事生动,议论精警,寓意深刻,具有很强的批判精神。更妙的地方是,连作者自己都可能始料未及,此文给后世的阅读者、研究者提供不尽的想象空间,千载以后,仍能警戒世人。
篇6:柳宗元散文原文赏析
【原文】
后先生盖千祀①兮,余再逐而浮湘。求先生之汩罗兮,擥蘅若以荐芳②。愿荒忽之顾怀兮,冀陈辞而有光。
先生之不从世兮,惟道是就。支离抢攘③兮,遭世孔疚④。华虫荐壤兮⑤,进御羔褎⑥。牝鸡咿嚘兮,孤雄束咮⑦。哇咬环观兮,蒙耳大吕⑧。堇喙以为羞兮⑨,焚弃稷黍。犴狱⑩之不知避兮,宫庭之不处。陷涂藉秽兮,荣若绣黼。榱折火烈兮。娱娱笑舞。谗巧之哓哓兮,惑以为咸池。便媚鞠恧兮,美愈西施。谓谟言之怪诞兮,反置瑱而远违。匿重痼以讳避兮,进俞缓之不可为。
何先生之凛凛兮,厉石而从之?但仲尼之去鲁兮,曰吾行之迟迟。柳下惠之直道兮,又焉往而可施。今夫世之议夫子兮,曰胡隐忍而怀斯。惟达人之卓轨兮,固僻陋之所疑。委故都以从利兮,吾知先生之不忍。立而视其覆坠兮,又非先生之所志。穷与达固不渝兮,夫唯服道以守义。矧先生之悃愊兮,滔大故而不贰。沉璜瘗珮兮,孰幽而不光?荃蕙蔽匿兮,胡久而不芳?
先生之貌不可得兮,犹仿佛其文章。托遗编而叹喟兮,涣余涕之盈眶。呵星辰而驱诡怪兮,夫孰救于崩亡?何挥霍夫雷电兮,苟为是之荒茫。耀姱辞之朗兮,世果以是之为狂。哀余衷之坎坎兮,独蕴愤而增伤。谅先生之不言兮,后之人又何望。忠诚之既内激兮,抑衔忍而不长。芈为屈之几何兮,胡独焚其中肠?
吾哀今之为仕兮,庸有虑时之否臧。食君之禄畏不厚兮,悼得位之不昌。退自服以默默兮,曰吾言之不行。既媮风之不可去兮,怀先生之可忘!
【注释】
①祀:年。②蘅若:杜蘅、杜若,两种芳草名。擥(lǎn览):执,举。荐:祭献。③抢攘(rǎng嚷):纷乱的样子。④孔疚:内心很痛苦。孔,甚。疚,病患,痛苦。⑤华虫:即山鸡,雄性尾巴长,羽毛美丽,此指绣着山鸡图案的古代礼服。荐壤:献给土壤。⑥羔褎(xu袖):普通的服装。⑦咿嚘(yīyōu伊优):象声词,鸡鸣声。咮(zhu咒):鸟嘴。牝鸡二句,借母鸡司晨、公鸡束口喻贤者吞声、小人昌言。⑧哇咬:淫歌。大吕:乐调名,借指高级的庙堂音乐。⑨堇(jǐn紧):乌头。喙:乌嘴,与堇皆有毒植物。⑩犴(n岸)狱:牢狱。犴,一作岸,古代乡亭的拘留所。绣黼(fǔ府):华丽精美的服饰。榱(cuī催)折火烈:房屋的椽子摧折焚烧。榱:屋椽屋桷的总称。哓(xiāo消)哓:争辩不休。咸池:周代六舞之一,相传为尧时的乐舞。便媚:逢迎谄媚。鞠恧(nǜ女去声):弯着身子不顾廉耻。恧:惭愧。谟言:有谋略的话。瑱:古人冠冕上垂在两侧用来塞耳的玉。痼(g固):经久难治之病。俞缓:俞跗、秦缓,古代良医。厉:同砺,磨。石:古人用以刺穴治病的金针和石针。覆坠:指国家败亡。矧(shěn审):况且。悃愊(kǔnb捆碧):至诚貎。璜、珮:皆美玉名。瘗(y意):掩埋。遗编:屈原遗留下来的作品。涣:水盛貌,这时指眼泪流淌。挥霍:指挥的意思。姱辞:丽辞。(tǎng躺)朗:日不明貌。谅:料想。望:或解作怨望。芈(mǐ米):春秋时楚国祖先的族姓。否臧:俗作臧否,犹言好坏、得失。媮(tōu偷)风:苟且偷安的浅薄风气。
【赏析】
永贞革新失败后,柳宗元被贬为邵州刺史,雪上加霜的是,还未过长江,又接到改贬永州司马的诏令,受到更为沉重的打击。在赴永州途中,他怀着悲愤的心情由洞庭湖上溯湘江,来到汨罗江畔凭吊屈原,满怀激情写下这篇《吊屈原文》。这篇文章和贾谊的《吊屈原文》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作为骚赋的续篇,足以彰显柳宗元在辞赋创作上取得的杰出成就。
文中一方面铺述屈原时代楚国的政治混乱,黑白混淆,是非颠倒;一方面颂扬屈原厉石以求重痼,服道守义,滔大故而不贰的坚贞意志。显然,文中写的政治环境,正是柳宗元所面临的黑暗现实,而屈原的精神和意志,也正是他自己的秉赋,吊屈原正所以自吊。
柳宗元对打击迫害屈原的守旧贵族势力进行了猛烈抨击,揭示了他们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丑恶嘴脸,并刻画出屈原正直纯洁、坚贞不渝的内心世界,热情歌颂了屈原至死不渝的爱国主义精神,即便被贬于遥远的蛮荒之地,仍然把眼光注视到人民:侧耕危获苟以食兮,哀斯民之增劳。当民之增劳,他动之以哀情。先生(屈原)之貌不可得兮,犹仿佛其文章。托遗编而叹喟兮,涣余涕之盈眶。表达了作者对屈原异乎寻常的敬仰和怀念。
文章借古讽今,吾哀今之为仕兮,庸有虑时之否臧,对当时从政之人不辨政治是非进行了公开批评。全文采用屈原辞赋的形式,悼念屈原,感叹自己,声长而语悲,追悼逝者和哀伤自己,两种曲调交织在一起,这是柳宗元的独具匠心,也是他当时情感的真挚显露。
篇7:柳宗元散文原文赏析
【原文】
自西山道口径北,逾黄茅岭而下,有二道①。其一西出,寻之无所得;其一少北而东,不过四十丈,土断而川分,有积石横当其垠②。其上为睥睨梁□之形,其旁出堡坞,有若门焉③。窥之正黑,投以小石,洞然有水声,其响之激越,良久乃已④。环之可上,望甚远。无土壤而生嘉树美箭,益奇而坚⑤。其疏数偃仰,类智者所施设也⑥。
噫!吾疑造物者之有无久矣⑦。及是,愈以为诚有。又怪其不为之于中州,而列是夷狄,更千百年不得一售其伎,是固劳而无用,神者傥不宜如是⑧。则其果无乎?或曰:以慰夫贤而辱于此者。或曰:其气之灵,不为伟人,而独为是物,故楚之南,少人而多石⑨。是二者,余未信之。
【注释】
①石城山:在湖南零陵县西。
②垠:崖,边,岸。
③睥睨(p_n):即埤堄,城上短墙,又称女墙。梁□(l):房屋的大梁。堡坞:土堡,小土城,此指堡坞形的石头。
④洞然:深邃貌。激越:声音高亢清远。
⑤美箭:美竹。箭,小竹。
⑥数(c):密。偃:仰卧,引申为倒下、卧倒。
⑦造物者:能创造万物的存在,指天。
⑧中州:指中原。夷狄:指边远。更:经历。售其伎:贡献其技艺,使其技艺得到赏识。伎,同技。
⑨傥:同倘。倘若,或者。
⑩少人而多石:指少出贤人而多出奇石。
【赏析】
柳宗元永州八记,无一篇不寄寓着作者身世的感慨。本篇是《永州八记》中的最后一篇,作者借小石城山景色奇秀而在荒诞之地,抒发了自己被贬谪到远方、不能施展才能的不平之气,并用存疑的口气批判了所谓造物者。这造物的有无之论,笼盖八记,情满山水。
这篇文章在结构上与其他篇大致相同,前半叙述,后半议论。前半叙述小石城的位置、环境、景色,历历在目,无限美好,类智者所施设也,为后文议论张本。后半议论,比其他篇都来得空灵,从造物有神无神下笔,在有与无上反复推驳,出不尽之意于言外,贤而辱于此的作者,其无限感慨亦悠然而长了。
文中写景实而叙意虚,虚实相生。因作者是借景抒情,其情亦因实景而赋予着落,虽空灵却有实感。篇虽短小而不乏气势,议论奇崛,结尾含蓄,文止而意不尽。
【3】牛赋
【原文】
若①知牛乎?牛之为物,魁形②巨首。垂耳抱角③,毛革疏厚,牟④然而鸣,黄钟⑤满脰⑥,抵触隆曦⑦,日耕百亩,往来修直,植乃禾黍⑧。自种自敛,服箱⑨以走,输入官仓,已不适口⑩。富穷饱饥,功用不有;陷泥蹶块,常在草野。人不惭愧,利满天下。皮角见用,肩尻莫保;或穿缄縢,或实俎豆,由是观之,物无逾者。
不如羸驴,服逐驽马。曲意随势,不择处所。不耕不驾,藿菽自与。腾踏康庄,出入轻举。喜则齐鼻,怒则奋踯。当道长鸣,闻者惊辟。善识门户,终身不惕。
牛虽有功,于已何益?命有好丑,非若能力。慎勿怨尤,以受多福!
【注释】
①若:你。②魁形:体形魁梧。③抱角:牛头两角相对弯曲,形如环抱。④牟:同哞,牛之呜叫声。⑤黄钟:形容牛叫声。⑥脰(du豆):脖子,这里指牛的喉咙。⑦隆曦(xī稀):烈日。⑧往来修直:往来耕地,翻出的垄沟又长又直。禾黍,泛指农作物。⑨服箱:拉车。服,负的假借字。箱,车厢。⑩不适口:即吃不饱。适,到。一作满足讲。蹶(ju决)块:倒在地上。肩尻(kāo考):指全身骨肉。肩,指前腿部分。尻,屁股。缄縢(jiāntng尖藤):绳索。实:充实,引申为盛。俎(zǔ组)豆:古代祭祀时盛祭品的器皿。曲意:尽意,挖空心思。藿菽(hushū获叔):豆叶和豆子,这里泛指上等饲料。惊辟:吓得避开了。辟,同避。
【赏析】
赋,古代一种文体,多用铺陈排比之手法状物、抒情。这篇小赋是柳宗元被贬谪永州期间的作品。永贞革新失败之后,柳宗元及其同道都备受排挤打击,有的被贬谪荒,有的甚至被害致死,但他对自己事业的信念仍然坚守不渝。
《牛赋》就是一篇体物言志、托物寄情之作。柳宗元把自己比做牛,把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比做羸驴。认为像他这样的人,勤勤恳恳做了许多有利于天下的事,却得不到好报;而那班趋炎附势的小人,不劳无功,无益于世,却因为善于钻营取巧享受厚禄,通过这一形象对比抨击了当时不合理的用人制度,抒发了自己强烈的不满情绪。
在这篇抒情小赋中,柳宗元紧紧抓住牛的特征,形神兼备地描绘了牛的形象,情深意切地颂扬了牛的精神。赋开头六句牛之为物,魁形巨首。垂耳抱角,黄钟满脰勾画了牛的外观声貌,乃至皮角骨肉,成功刻画出一头牛任劳任怨的奉献形象,开篇点题,直冲牛而来。
紧接着就对牛的外形进行了描述:体魁头大,两耳下垂,两角合抱,毛疏皮厚,叫时声音洪亮,仅用了16个字就在读者的心中树立了牛高大、矫健、憨厚、魁伟的形象。接下来写牛勤奋耕作,它头顶烈日,背负着沉重的犁耙默默无闻地耕耘着土地,然后农人种下庄稼。从播种到收获,都离不开牛的辛勤劳动。收得的粮食,送入官仓,养活百姓,穷的富了,饥者饱了,牛对人类可谓功德无量。然而牛不图享受,只习惯于在田地荒野中脚踏泥泞的土块。寥寥数语,就把牛勤勤恳恳、默默贡献的品德描绘得活灵活现。牛利满天下,还表现在它浑身上下都是宝,一切都为人所用。它的皮和角,肩和臀,用途极广,或作食品,或作绳索,或作器物,或作供品,真乃由是观之,物无逾者。对牛的'高贵品质,给与了极高的评价。
赋的后一半笔锋一转,羸驴曲意随势不耕不驾,反而坐享其成。尤其第三段落,只有6句,24个字,却句句力匹千钧。牛虽有功,于己何益,这一愤激的反语,对牛寄予了深切的同情,同时强烈地为牛抱打不平。命有好丑,非若能力。牛与驴的天壤之别,这是命运使然,决不是能力所能改变的。既然如此,就只好慎勿怨尤,以受多福了。
一百多字的《牛赋》,把牛日耕百亩的献身精神和利满天下的无量功绩刻画得入木三分;把驴不耕不驾的懒散傲慢和善识门户的投机钻营揭露得淋漓尽致,写尽了趋炎附势的小人飞扬跋扈的模样。牛与驴的对比,相互衬托,使牛的形象显得更加魁伟,更加高尚,造成强烈的相反相成的效果。
《牛赋》的可贵效果,不仅在于思想蕴意的光华,更在于艺术形象的成功塑造。无论是刻画牛,还是描述驴,作者都抓住了事物的特征,细致入微,到了形神毕现的地步,以至于托物言志水到渠成,丝毫没有牵强附会之感,文笔简练而含义深远。
篇8:柳宗元蝜蝂原文
柳宗元蝜蝂原文
蝜蝂(fùbǎn)者,善负小虫也。行遇物,辄持取,昂其首负之。背愈重,虽困剧不止也。其背甚涩,物积因不散,卒踬仆不能起。人或怜之,为去其负。苟能行,又持取如故。又好上高,极其力不已,至坠地死。
今世之嗜取者,遇货不避,以厚其室,不知为己所累,唯恐其不积。及其怠而踬也,黜弃之,迁徙之,亦以病矣。苟能起,又不艾。日思高其位,大其禄,而贪取滋甚,以近于危坠,观前之死亡不知戒。虽其形魁然大者也,其名人也,而智则小虫也,亦足哀夫!
译文:蝜蝂是一种擅长背东西的小虫。(它)爬行时遇到物体,就抓取过来,抬起头背着它们。(背负的)物体越来越重,即使非常疲乏也不停止。它的背很粗糙,因而物体堆积不会散落,最终被压倒爬不起来。有时人们可怜它,替它除去背上的物体。可是如果它还能爬行,就像原先一样抓取物体。它又喜欢往高处爬,用尽了它的力气也不停止,直至跌落在地而死。
现今世上那些贪得无厌的人,见到钱财不避开,用来增加他们的.家产,不知道财货已成为自己的负担,还只怕财富积聚得不够。等到一旦因疏忽大意而垮下来的时候,(他们)有的被罢官,有的被贬往边远地区,也算吃了苦头了。如果一旦被起用,他们又不思悔改,天天想着提高自己的地位,加大自己的俸禄,而且变本加厉地贪取钱财,以至接近摔死的程度,看到以前由于极力求官贪财而自取灭亡的人也不知接受教训。即使他们的外形看起来庞大,他们被名为“人”,可是见识却和小虫一样,也太可悲了!
词语释义:
〔蝜蝂(fùbǎn)〕,一种黑色小虫,背隆起部分可负物。
〔困剧〕非常困倦疲累。困,疲乏。剧,很,非常。
〔因〕因而。
〔辄持取〕就去抓取。辄,就。
涩)不光滑。
〔卒〕最后,最终。
〔踬仆(zhìpū)〕跌倒,这里是被东西压倒的意思。
〔或〕有时。
〔去〕除去,拿掉。
〔负〕负担,指小虫身上背的东西。
〔苟〕尚且。
〔又持取如故〕故,原来。
〔好(hào)〕喜爱。
〔上高〕爬高。
(已)停止。
〔嗜取者〕贪得无厌的人。嗜,贪,喜好。
〔货〕这里泛指财物。
〔厚〕动词,增加。
〔室〕家。
〔怠(dài)〕通“殆”,松懈。踬:跌倒,这里是垮台失败的意思。
〔黜(chù)弃〕罢官。下文“迁徙”是“流放”的意思。
〔迁徙〕这里指贬斥放逐。
〔病〕疲惫。
[以]通“已”,已经
〔不艾(yì)〕不停止。艾,止息,停息,悔改。
〔 滋〕更加。
〔前之死亡〕前人因贪财而死的。
〔形〕形体。
〔魁然〕壮伟的样子。
〔名人〕被命名为人,意义为被称作是人。
辄:立即,就
或:有时
故:原来一样
这是一篇寓言小品,借小虫蝜蝂事,讽刺“今世之嗜取者”聚敛资财、贪得无厌、至死不悟的丑恶面目和心态,它的寓意为要懂得知足常乐,不要太贪心。本文虽然短小,却像是一面明镜,映射出当时社会的黑暗现实。作者善于观察生活,写小虫持物负重的本性如可目睹;更善于思考社会人生问题,写贪官污吏的贪婪成性入木三分。文章类比恰切,过渡自然,语言犀利,叙事生动,议论精警,寓意深刻,具有很强的批判精神。千载至今,仍能警戒世人。
篇9:《柳宗元集》原文及翻译
《柳宗元集》原文及翻译
宋清,长安西部药市人也,居善药。有自山泽来,必归宋清氏,清优主之。长安医工得清药辅其方,辄易雠[1],咸誉清。疾病疕疡者,亦毕乐就清求药,冀速已。清皆乐然响应,虽不持钱者,皆与善药,积券如山,未尝诣取直。或不识遥与券,清不为辞。岁终,度不能报,辄焚券,终不复言。市人以其异,皆笑之曰:“清,蚩[2]妄人也。”或曰:“清其有道者欤?”清闻之曰:“清逐利以活妻子耳,非有道也。然谓我蚩妄者也亦谬。”
清居药四十年,所焚券者百数十人,或至大官,或连数州,受俸博,其馈遗清者,相属于户。虽不能立报,而以赊死者千百,不害清之为富也。清之取利远,远故大,岂若小市人哉?一不得直,则怫然怒,再则骂而仇耳。彼之为利,不亦翦翦[2]乎?吾见蚩之有在也。清诚以是得大利,又不为妄,执其道不废,卒以富。求者益众,其应益广。或斥弃沉废,亲与交,视之落然者,清不以怠遇其人,必与善药如故。一旦复柄用,益厚报清。其远取利皆类此。
吾观今之交乎人者,炎而附,寒而弃,鲜有能类清之为者。世之言,徒曰“市道交”。呜呼!清,市人也,今之交有能望报如清之远者乎?幸而庶几,则天下之穷困废辱得不死亡者众矣。柳先生曰:“清居市不为市之道,然而居朝廷、居官府、居庠塾乡党以士大夫自名者,反争为之不已,悲夫!”
(《柳宗元集》)
【注】①雠:出售。 ②蚩(chī):傻,无知。 ③翦翦:小气的样子。
④疪疡:疮
9.对下列句子中加点词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有自山泽来,必归宋清氏 归:归顺
B.积券如山,未尝诣取直 直:钱物
C.虽不能立报 报:回报
D.居庠塾乡党以士大夫自名者 名:标榜
10.下列句子中,直接表现宋清“有经营头脑”的一组是(3分)
①清优主之 ②亦毕乐就清求药,冀速已 ③虽不持钱者,皆与善药 ④求者益众,其应益广 ⑤清不以怠遇其人 ⑥今之交有能望报如清之远者乎
A. ①③⑤ B.②④⑥ C.①②④ D.②③⑥
11.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叙述与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宋清始终自觉坚持使用好的药材,不管是现钱交易,还是用欠条借据求药,都给与好的药材。
B.宋清实在是凭借宽仁获得大利,又不胡作非为,自始至终坚持这样,最后借此成为富人的。
C.有些被抛弃的沉沦颓废的人,朋友都冷漠地对待他们,宋清却像亲戚一样地热情对待,一定像平常那样给他们好的药材。
D.如果天下能有更多像宋清这样的人,那么天下那些穷困潦倒的、废黜受辱的人能够幸免于死亡的人就会更多了。
12.把文言文阅读材料中画横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9分)
(1)清逐利以活妻子耳,非有道也。(3分)
(2)清之取利远,远故大,岂若小市人哉?(3分)
(3)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季氏将伐颛臾》)(3分)
参考答案
9.(3分)A.(归集)
10. (3分)A.(②患者对宋清药材的信任 ④药材需求更多,他的市场范围更广 ⑥柳宗元对其长远眼光的赞扬)
11. (3分)C(有些被斥责抛弃、沉沦颓废的人,亲戚朋友冷漠地对待他们,宋清不会因为这样就怠慢地对待对方,也一定像平常那样给他好的.药材。)
12. (6分)(1)我宋清只是个赚赚钱来养活妻小的人罢了,并不是个讲道义的人。(翻译出:“活”;否定句各1分,语句通顺1分)
(2)宋清获取利益的眼光长远,所以能成就广大的利益,哪像那些小商人呢?(翻译出:“远”;反问句各1分,语句通顺1分)
(3)(3分)君子厌恶那些回避说(自己)想要那样却偏要找借口的人。(“疾”1分,“舍”1分,句子通顺1分)
参考译文:
宋清,他是长安西边药市场的人,储存有好的药材。有从深山大泽采药来的人,一定会把药材送到宋清这里来,宋清总是好好地招待他们。长安的医生得到宋清的药材来辅助配合药方,往往卖得很好,大家都称赞宋清。那些生了病、长了疮的人们,也都乐于向宋清求药,希望病好得快些,宋清总是高高兴兴地答应他们的要求。即使是有些没带钱的人来,宋清也都给他好的药材。债券、欠条堆积得像山一样地高,宋清不曾跑去向他们收帐。或者有些他不认识的人,打从远方来,拿债券赊欠,宋清并不拒绝对方。到了年终的时候,宋清估计(大概对方)不能还债了,往往就把债券、欠条给烧掉,不再提及这些事情。街市上的人因为宋清的奇特(举止),都笑他说:“宋清,真是个大白痴啊!”也有人说:“宋清大概是个讲道义的人吧!”宋清听了后说:“我宋清只是个赚赚钱来养活妻小的人罢了,并不是个讲道义的人;然而说我是个大白痴的人也错了。”
宋清经营药材四十年,所烧掉的债券,百人中有十人,有的人做了大官,有的人接连管理几个州,他们的俸禄丰厚,要送礼物给宋清的人一户接着一户。宋清虽然不能立刻得到他们的回报,并且赊死账的有千百人,但是并不妨碍他成为富有的人。宋清获取利益的眼光长远,所以能成就广大的利益,哪像那些小商人呢?一旦要不到债,就勃然变色,第二次就相互谩骂而成为仇人。那些人赚钱,不是很小气吗?依我看来,真正的白痴,大有人在啊!宋清实在是凭借这样获得大利,又不胡作非为,坚持这种作风不停止,最后凭借这个成为富人。来向他求药的人愈来愈多,他应人之求也就愈来愈广。有些被斥责抛弃、沉沦颓废的人,亲戚朋友冷漠地对待他们,宋清不会因为这样就怠慢地对待对方,也一定像平常那样给他好的药材。这些人一旦再度掌权用事,就会更加地优厚报答宋清。宋清赚钱取利看得长远,大都像这个样子。
我观察现今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大都依附得势的人、抛弃贫寒的人,很少有人能像宋清这样子做了。世俗之言,只是说“用做买卖的方法来交往”。唉!宋清是个商人,现今人与人交往,有人能像宋清那样希望得到长远的回报的吗?假使能有,那么天下穷困潦倒。废黜受辱的人得免于死亡的就多了。柳先生说:“宋清身在集市却不做市侩的行为,然而那些身居朝廷、官府,待在乡里、学校,以士大夫自我标榜的人,反而争先恐后地做着市侩的行为,真是悲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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