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坟散文
“不蒜山竹”通过精心收集,向本站投稿了8篇活人坟散文,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后的活人坟散文,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篇1:活人坟散文
活人坟散文
母亲住进我位于城市中心的小区房,本来应该开心和有充分的时间颐养天年,但是她却不厌其烦地叨唠:“你四大妈花了一万多元立起了生基碑……”
每一次母亲叨念这事,我都要穷尽所有的见解开导母亲很长时间,从唯物主义者的角度剖析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例举帝王的归宿并告诉母亲人生的价值所在,我希望母亲能真正快乐地生活着!然而,母亲面对我的说辞虽无法反驳,却每每唉声叹气,并隔三差五重复叨念:“你四大妈花了一万多元立起了生基碑……”以示对我之观念的抗议和不满。
我明白母亲的心思,但我始终坚持认为孝顺老人应当是重生而非重死,徒劳地把有限的精力和稀微的钱财花在立生基碑这样的事项上,能尽哪门孝,光哪样宗,耀哪门祖?可气,可悲,可叹!
生基碑,俗称“活人坟”。在家乡的山梁和陡坡上,近年来鳞次栉比立起了一批雕梁画栋,占地面积不小的石条砌“活人坟”。
之所以把生基碑称为“活人坟”,是其相对死人坟茔而有别。当下,乡里的一些农民工兄弟外出务工挣到了一摞摞钞票,除了回乡大兴土木修房建屋和娶亲嫁女外,给中年以上的人立生基碑一时间成为乡野时尚,大有以生基碑规模气派来横量儿女是否有出息和是否孝顺?于是乎,有钱的.哥呀姐呀的都争相着给并不算年迈的父母立生基碑,用以光耀门庭和显示孝道。
诚然,立生基碑亦不是一地一方的专利,更不是像城里人偷偷摸摸的搞土葬那样深更半夜草草了事。任何一家从开始动此念头到生基碑耀武扬威地拔地而起,都少不了大操大办,聚敛钱财,穷人听说谁家立生基碑就愁肠百结,富裕人家却借此张扬财富。渐渐地,困难的人家伴着一座座生基碑的立起而越发经济困难,但为了脸面却不得不在随礼的账簿上落下户主的姓名,或借或贷凑足随礼的份子钱。
四大妈正是在这种超常规的乡风唆使之下,动起了立生基碑的念头。
在我看来,四大妈是最不适合做这事的人,原因很简单,十几年来一身衣服穿遍春夏秋冬,加之儿孙之苦,一个农村中老年妇女早已被岁月磨成了一部锈迹遍体的机器,乡邻都为之哀叹和恻隐。
然而,四大妈的决定是果断的,她从米糠堆里翻出多年的存款,勉强凑足立一座中小规模生基碑的钱,她不敢与那些“土豪”人家相比,她争的其实就是一份体面。
四大妈从开使张罗立生基碑那天起,人前就精神培增,然而每当夜晚帮忙的人散尽,自己把宴请人客的锅碗收拾妥当后,人就像散了架的的一幅破犁铧,倒在那张满是窟窿的旧竹椅上不想动,有几次疲倦得在那张旧竹椅上睡到下半夜方才醒来。
经过两个多月的劳苦,四大妈的生基碑终于在一座荒坡上立了起来。乡里乡邻按照惯例随了礼,燃放了鞭炮,四大妈接了礼请了客。
人客散尽后,四大妈伴着落日余辉独自走向自己的生基碑,看着那一条条青石堆砌而成的“活人坟”,四大妈沉默不语。良久,两行老泪顺着她积满灰尘的鼻弯淌下,一滴一滴浸在生基碑的碑面上……
远处,凋零的白杨树上几只乌鸦“呱、呱、呱”叫个没完没了――
篇2:坟经典散文
坟经典散文
你走后,我夜夜真是睡得太熟了,夜里绝不醒来,而且未曾梦见过你一次,岂单是没有梦见你,简直什么梦都没有了。看看钟,已经快十点了,就擦一擦眼睛,躺在床上,立刻睡着,死尸一样地睡了九个钟头,这是我每夜的情形。你才走后,我偶然还涉遐思,但是渺茫地忆念一会儿,我立刻喝住自己,叫自己不要胡用心力,因为“想你”是罪过,可说是对你犯一种罪。不该想而想,想我所不配想的人,这样行为在中古时代叫做“渎神”,在有皇冕的国家叫做“大不敬”。从前读Bury的
《思想自由史》对于他开章那几句话已经很有些怀疑,他说思想总是自由的,所以我们普通所谓思想自由实在是指言论自由。其实思想何曾自由呢!天下个个人都有许多念头是自己不许自己去想的,我的不敢想你也是如此。然而,“不想你”也是罪过,对于自己的罪过。叫我自己不想你,去拿别的东西来敷衍自己的方寸,那真是等于命令自己将心儿从身里抓出,掷到垃圾堆中。所以为着面面俱圆起见,我只好什么也不想,让世上事物的浮光掠影随便出入我的灵台,我的心就这么毫不自动地凄冷地呆着。失掉了生活力的心怎能够弄出幻梦呢,因此我夜夜都尝了死的意味,过个未寿终先入土的生活,那是爱伦坡所喜欢的题材,那个有人说死在街头的爱伦坡呀!那脸容是悲剧的结晶的爱伦坡呀!
可是,我心里却也不是空无一物,里面有一座小坟。“小影心头葬”,你的影子已深埋在我心里的隐处了。上面当然也盖一座石坟,两旁的石头照例刻上“春秋多佳日,山水有清音”这付对联,坟上免不了栽几棵松柏。这是我现在的“心境”,的的'确确的心境,并不是境由心造的。负上莫明其妙的重担,拖个微弱的身躯,蹒珊地在这沙漠上走着,这是世人共同的状态;但是心里还有一座石坟镇压得血脉不流,这可是我的专利。天天过坟墓中人的生活,心里却又有一座坟墓,正如广东人雕的象牙球,球里有球,多么玲珑呀!吾友沉海说过:“诉自己的悲哀,求人们给以同情,是等于叫花子露出胸前的创伤,请过路人施舍。”旨哉斯言!但是我对于我心里这个新家颇有沾沾自喜的意思,认为这是我生命换来的艺术品,所以像co1eridge(柯勒律治,英国诗人)诗里的古舟子那样牵着过路人,硬对他们说自己凄苦的心曲,甚至于不管他们是赴结婚喜宴的客人。
石坟上松柏的阴森影子遮住我一切年少的心情,“春秋多佳日,山水有清音”,这二句诗冷嘲地守在那儿。十年前第一次到乡下扫墓,见到这两句对于死人嘲侃的话,我模糊地感到后死者对于泉下同胞的残酷。自然是这么可爱,人生是这么好玩,良辰美景,红袖青衫,枕石漱流,逍遥山水,这哪里是安慰那不能动弹的骷髅的话,简直是无缘无故的侮辱。现在我这座小坟上撒但刻了这十个字,那是十朵有尖刺的蔷薇,这般娇艳,这般该毒地刺人。所以我觉得这一座坟是很美的,因为天下美的东西都是使人们看着心酸的。
我没有那种欣欢的情绪,去“长歌当哭”,更不会轻盈地捧着含些朝露的花儿自觉忧愁得很动人怜爱地由人群走向坟前,我也用不着拿扇子去扇干那湿土,当然也不是一个背个铁锄,想去偷坟的解剖学教授,我只是一个默默无言的守坟苍头而已。
篇3: 和尚坟散文
和尚坟散文
浙江天台山国清寺,始建于隋(y)代。它的与山门连为一体的屏风墙上,是四个由赵朴初书写但不题款的大字:y代古刹。为何明明隋代,却将“隋”字写成“y”字呢?这个原因,要由我们的古代历史来回答。
隋朝开国皇帝杨坚,他的父亲杨忠,乃是西魏十二大将军之一,北周王朝的开国元勋,战功赫赫,官至上柱国,封为随国公。杨忠死后,杨坚承袭父爵,以随地,也就是湖北随州,作为起势发迹的根据。
随,这文字是中间有个走之。打天下开国,肯定要走。等到立国了,开始守天下,那是不必再走了的。并且,不能让既得的天下走掉。于是,以承袭了随国公从而成为开国皇帝的杨坚,将他创建的朝代,名之为:y。他不走动了,要坚守天下。
虽然,y文帝杨坚,是个历史上甚为难得的好皇帝。y朝,是个经济发达的朝代,主要因为杨坚治国有道。然而,杨坚教子无方,使y朝短命。不想走的朝代,在炀帝杨广的统治期间,走向了唐朝!
我们中国的古代,“文”和“武”,是很多见的。周朝有文王、武王,汉朝有文帝、武帝,三国有魏文帝、魏武帝。历朝历代都有“文帝”“武帝”,这是为什么呢?
我们必须知道,“文”“武”都是帝王的谥号。谥号是帝王死后,新继位的帝王请大臣们根据先帝或先王生前的品德、行为,按照谥法规定,给予称号。按照谥法规定,谥号可分为表扬、批评和同情三大类。属于表扬的,“经纬天地曰文”,意思就是,善于治理天下的帝王,可以谥之为“文”,就像汉文帝刘恒、隋文帝杨坚,都是以善于治理天下而著称的。“威强睿德曰武”。意思是说,声威强盛而又明智的帝王,可以谥之为“武”,就像周武王姬发、汉武帝刘彻、魏武帝曹操、晋武帝司马炎,都是以声威强盛著称的。
声威强盛,是会用武用威压人的,因此,古代的文帝,基本上是较为善仁的。但是,炀,这字的本义是烘烤、炽热,属于很不好的谥号。《谥法》:好内远礼曰炀,去礼远众曰炀,逆天虐民曰炀,好大殆政曰炀,薄情寡义曰炀,离德荒国曰炀。
不足四十年的y朝,先后两个皇帝,一文一炀。很明显的,文之善治,被炀于夭折。
唐朝建立之后,认为“y”是个不吉利的文字,为了作出标记,将“y”改成“隋”,很接近于“惰”,跟“堕”同义。并且,与“堕”几乎同样的由三个部份组成,只不过形似于“工”的下部,移到了“有”的中部。从“y”到“隋”,多了的“工”,乃是以炀为工!
国清寺在天台山南麓,天台县城北面七华里。从县城的北门头向东北顺着大马路到了三角坦,路两边的地名,下松门、和尚坟等等,接踵而至。
三角坦,因为县城通向东乡以及三门县的大马路,岔出了北山公路。这个三岔路口,是一块三角形的平坦之地。
下松门,因为天台县城至国清寺的古道乃是万松径。六七华里长的古道两边栽种的古松树恐怕不止一万株,全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被砍得只剩下国清寺前几十米内还有几株粗大的。松径之间,会有如门之处,是很平常的。所以,它不止一处,有着上、下之分。
和尚坟,顾名思义,一座和尚的坟墓。这块地方,最早的人文建筑,是有了一座僧塔。
和尚,又称和上。这个称呼,在民间,是指佛教的僧人。但在佛教徒中,是指寺院的最高领导住持。住持俗称方丈,又叫做堂头大和尚。因此,最惯用的乃是:方丈和尚。
那么,和尚坟是国清寺古代方丈和尚的塔吗?就像河南嵩山少林寺的塔林,属于历代住持的安息之地。这个答案,说来话长。
隋代之后的唐代,在李忱做着宣宗皇帝,李y做着懿宗皇帝的时候,浙江东部爆发了一场声势较大但又为期较短的农民起义,就在李忱刚死,李y刚刚即位之际。义军的领袖是嵊州人氏,姓裘名甫。他摆出皇帝的架子,铸了“太平”之玺,年号罗平,意欲君临天下。
大中十三年(公元八五九年)十二月,贩私盐的裘甫因为朝廷加重了茶盐酒的税收,在宁波象山组织一百多人,发动起来,进行造反,攻下象山县城。大中十四年正月,裘甫的队伍好几次打败了明州(宁波)官兵,攻下剡县(嵊州),发展到数千之众。
浙东观察使郑德调集浙东所有官军,并招募新兵五百人,由正将沈君纵、副将张公暑、望海镇将李率领,去包围义军。袭甫立即撤出剡城,开赴三溪(新昌境内),将义军的一部份列阵于溪北,主力埋伏在溪南,再把溪水的上游堵住,让义军佯作败退去诱官军涉水前来追击。官军不知是计,就追了过来,义军决壅放水,伏兵齐出,乘机掩杀,打得官军几乎全部覆灭,三位将官被击中毙。
义军壮大至三万余人。按照一千人一队的划分法,裘甫将兵马分成三十二队,给自己封为天下都知兵马使。咸通元年(公元八六零)三月,裘甫分兵攻打衢(衢州)、婺(金华)、明(宁波)、台(临海)等州,夺取了唐兴(天台县)、上虞,随后又向东南沿海地区发展。一时声威大振,几乎整个浙东地区,全被“罗平”大旗飘漫着。大唐王朝大为震惊,派遣王式率领大军前来镇压。
王式,山西太原人。以门弟之荫,官至监察御史。任浙东观察使镇压裘甫,此后担任武宁节度使。临终之前,官拜左金吾大将军。
在王式受命之时,裘甫率军北上余姚,杀县丞、县尉,东破慈溪,进占奉化,抵达宁海。四月,王式率兵进屯越州(绍兴),分兵两路向东、南齐进。裘甫分兵迎抗,三十二队兵马分成三十二路。王式以一应多,一撞上裘甫的兵马就全力以赴。起义军犹如鸡蛋碰石头,小股的游兵散勇遭遇大批量训练得步调一致的正规部队,很快就败得落花流水,失掉了宁海城,在宁海西南的南陈馆丧失万余人,沿着天台山黄罕岭(新昌县沙溪镇境内)向西北方向逃遁。
裘甫一连打了三个月的败仗,在那年六月,退到剡县,被王式大军包围。一场围城的激战,持续三日三夜,官军进行了八十三次冲击,起义军就连家属也都参与了战斗,最终抵抗不住。剡县城破,义军惨败,裘甫被俘。王式将捷报送到朝廷,朝廷下令将裘甫就地正法。
话说裘甫攻占唐兴县城之后,看中了隋代大刹国清寺。因为,国清寺众多的建筑和宏伟的规模,非常的让裘甫满意。于是,他占领寺院作为大本营,驱逐了寺僧。当时,正是正定物外大和尚担任国清寺住持(方丈)。
正定物外大和尚,中国佛教天台宗第十二祖。俗姓杨,福建候官人。生干公元八一三年。先是台宗十祖道邃大师的弟子,后从台宗十一祖广修大师修习止观,深得奥旨,传于门人元L、敬林、慧疑等人。光启元年(公元八八五),圆寂于国清寺。
裘甫的占领国清寺,先是拿好话跟正定物外说:我们只是借用贵寺。正定物外说:佛门乃尘外之地,岂是干戈刀兵之可以逗留。裘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占了寺院再说。正定大和尚眼看寺院沦为匪窝,于心不忍,在方丈室闭关。
裘甫开始驱逐寺内僧人,先从方丈正定物外大和尚赶起。但大和尚打坐于方丈室内,怎么赶呢?裘甫就聚众在方丈室外喝酒吃肉,与妇女嬉戏。正定物外不为室外的嬉闹所动。裘甫让喽罗们把正定物外押了出来,用刀子架在大和尚的头颈上,让他与女人亲热或喝杯酒或吃块肉。大和尚闭上眼,运气发功,双手合掌向前一推,竟架在头颈上的两把刀像是机关弹簧跳了起来,两个喽罗拿不住刀子竟掉在地上。裘甫吃了一惊。大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无事般的回方丈室打坐去了。
原来,国清寺的第一任住持智越大和尚,武艺高超,神力无双。国清寺因此代代有人习武。物外大和尚乃是内家高手,因为是以练内功辅佐修行,大和尚品德之高超,深受百里方圆民众的赞誉。
裘甫怕拿物外大和尚开刀会使老百姓不满。便杀了许多僧人,把国清寺数百僧众驱逐得寥寥无几了,却不再去惊动正定物外。
后来,裘甫的.大本营转移到剡县,国清寺只是个据点了,裘甫更是不再在国清寺内居住。等到裘甫失败问斩之后,物外大和尚重新招僧。国清寺很快地住起了几十名老僧。
王式得胜,班师回朝。裘甫的余党七零八落地做着强盗、土匪或贼,偷偷地扰乱着上虞、余姚、象山、剡县、唐兴等地。唐兴县的一股土匪共有四十多人,见国清寺还只有三十名不到的老僧,便重新要占寺为窝。
正定物外大和尚只好再次显露武功,站在土匪们的面前,两手平举着折断了一根直径达二三寸粗的木棍。有四名匪徒扑上去攻击大和尚,大和尚只是一个转身,还没让人看清使了啥拳脚,四名匪徒就被扔出一丈多远,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土匪们自量不是物外大和尚的对手,这是占不了寺院的。就退到寺外,以寺前大塔(隋塔)为窝。寺前大塔高二十余丈,九级六面,砖砌,中空,有木梯连通每一层。土匪们每层都住,四十多人刚好可以住得比较宽余。
那时,国清寺外起码三四五里地面无人居住,一片荒寂。僧人们无事不出山门,整天到晚焚香拜佛打坐念佛,口不说闲言,心不想妄念,土匪的过来骚扰,都只是匪、僧双方知道,这个消息一丝毫儿也没传出去。
但唐兴县内知道裘甫的余党还未完全彻底的清剿干净,因而加强警备。土匪们也不敢去骚扰县城。便使得唐兴县令压根儿不知道土匪们竞盘踞在国清寺前的大塔里。
隔三岔五去四乡八村作些侵扰,能偷的偷些,能抢的抢些,毕竟乡村皆为不富不裕之地,偷抢的收获总是很有限,土匪们经常没饭吃。于是,有人退伙了。时间一长,四十多名土匪只剩下一小半,更是经常挨饿。他们只好再次来打国清寺的主意。
通过半公开半不公开的入寺侦探,土匪他们发现僧众们每天都是下半夜四更时分起来,到大殿里去做早课。与此同时,大厨房开始煮稀饭,等到大殿里的早课结束,大厨房正好烧好了稀饭,要打三碗稀饭放在盘子里端进大殿去供佛,僧人们继续在大殿里念供养咒然后礼佛。这个时候,大厨房里空无一人。
而从做早课开始,看门的老僧离开门房去大殿随众课诵。这更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土匪们可以僧不知佛不觉地进入寺院,等到大殿里念供养咒的辰光,就去大厨房偷稀饭吃。他们深怕惊动物外大和尚,所以,不敢为了吃稀饭,大张旗鼓的做强盗去抢去夺,不妨降低一个层次,做起了贼,去偷。
于是,第一天的稀饭被偷吃了个净打光,大厨房的饭头和火头顿时傻眼了,通报方丈大和尚。大和尚这边让伙夫赶快再去煮稀饭,这边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一大锅稀饭会好端端的没了?只剩下一些粘在锅底的汤糊片儿。
第二天、第三天,继续如此,国清寺合寺僧众个个愕然。看门的门头是个老僧,他意识到问题必定是在寺外。他抽了个空,走出山门,在寺外转悠起来。转到大塔下,闻到塔中有异味。入塔一看,里面有着很新鲜的被人住过的痕迹。他逐层上去察看,最上面的二层,堆放着十七八条棉被和草席。
门头老僧顿时想起好几个月之前,土匪们前来侵犯寺院而未遂这起事件。便猜了出来,这座隋代大塔已经成了土匪窝。也就是这些土匪,这一连三天,来大厨房偷稀饭吃。
这些土匪,实在可恶。老僧回到门房,越想越气。再次走出山门,到大塔里去,将顶上面二层的棉被扔下来,放在底层,用火石打起火来,点燃了棉被,烧成了一把熊熊之火。
熊熊之火先是烧了棉被,然后烧着木梯。老僧心里说:把梯烧掉,土匪们上不去了,就是没法再能住得下去。却没想到,木梯烧掉之后,大塔的内壁被火烤得厉害了,塔砖驳落,竟掉下好多块雕着佛像的砖块。老僧方才发现他已犯下了一个很大的罪过。
土匪们一直都夜里住在隋代大塔里面,白天一大早就离开。他们怕这个固定了的据点会被别人发现而报告官府。官府一旦知晓,就会派兵来捉。
他们一般都是在周围一带进行隐蔽式的活动,或扮成猎人到山上弄点野兔野鸡,或去四乡八村寻找可偷可抢的目标,或是比较安全的实施偷抢。他们等到天黑了,方才回到大塔。只见木梯已毁,上不了塔。他们的据点显然是不宜继续占据了,只好另外去谋求藏身之处。
门头老僧回到寺内,去方丈室向物外大和尚呈上驳落下来的塔砖,汇报了事情。物外大和尚说:明天,你不用再看门了,去大塔下面跪拜忏悔,你何时忏悔得心地洞明而有所得,何时回来再让你看门。
老僧遵照大和尚之命,从此,每天跪在大塔下忏悔。日子久了,来国清寺点香拜佛的人们看见老僧老是默默地跪在大塔下,就将老僧称呼为“愚僧”。
有一天,老僧刚开始跪拜忏悔,只听得“嘭”的一声,塔内有什么东西掉下来撞在地上。老僧心里一惊,入塔察看,乃是又有一块雕着佛像的塔砖掉落下来,竟在撞到地面的时候,塔砖打破了,破成了好多块碎片。
老僧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我竟僧行未成,却先毁佛,阿弥陀佛,我的罪过实在太大了。
他在大塔下对着破碎的砖片跪了四五个时辰,跪到日头已西。再对着砖片叩起头来,直叩得额破血流。到了天黑了,他在大塔前的祥云峰中采集了许多干枯的树枝、野草,总有上百斤吧,在大塔北面几十丈外堆成一团,他盘起双腿坐在柴上,点起火,以肉体接受炽热之火的自焚,向大塔谢罪。
过了两日,偶尔经过大塔边的附近村人发现老僧已死,入寺报与方丈。物外大和尚出寺来看,见老僧尸身焦黑,只是被火烧死,尚未被火化。就命僧众多搬几百斤干柴过来,点起一把烈火,将老僧的尸身火化至尽。
等到烈火烧得熄灭了,一片灰烬之中,有一些晶莹发亮的星星点点。正定物外大和尚仰起头,穆然合掌,很是悠扬地念了一声“南无(那摩)阿弥陀佛”,向僧众们说道:这是舍利子啊。僧众将灰烬中的星星点点拾捡起来,共有一百另八颗舍利子。
半个月后,国清寺前四里处的树林之中,新起了一座塔,塔面刻着“国清堂上愚僧之塔”。塔里埋着一百另八颗舍利子。
因为愚僧不是国清寺的子弟,但已在国清寺常住了好多年,一直看门,僧众都是以他的职事称他为“门头”,竟不知了他的名号。
后来,愚僧塔逐渐湮没。那个地方,便只留下了“和尚坟”的地名,至今还在三角坦南面的下松门附近。
篇4:牛坟散文
牛坟散文
牛坟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样子,如果不是当时父亲决定把老黄牛埋葬在地头的那棵刺槐下,多年后,也许连我都忆不起来那就是一座很平的牛坟,那里躺着的是耕耘了十五六年的老黄牛。
记得生产承包责任制开始后没多久,我们原来的一个大队,分成了三个村民小组,分别为西一组,西二组,西三组,生产队里的生产农具,粮食,牲口等也都一一细分,经过抓阄,当时已经七八岁的老黄牛,被分给了我们家。那个时候,我们这个大家几乎是伴随着大队分队,和爷爷、父亲的几个兄弟各自分开,老大,老二,老三都有了自己的家,老四和老五未婚就和爷爷一起,所以那次分队,每家也就自然分到了生产队里属于自己那一份。爷爷分了个老马,二叔,三叔,都同时分到了一间老仓库的所有权。爷爷就在窑洞的最里面搞了个马厩,而我们家,则在厨房的南边盖起了一间牛圈,低矮,但养牛足够了。父亲用水泥预筑了个牛槽,然后用土坯磊到大约一米高,好让牛可以不用低头就能吃到料草。然后又买了铡草用的铡刀,把麦子秸秆铡成三四公分长的一段一段,每次总要铡够两三个星期的量,堆在牛圈里堆草料的地方,这样,所有工序完成,总算开始养牛了。
那时候,在农村养牛不像现在,现在养牛几乎都是养肉牛或奶牛,那时,养牛是为了劳动,牛是一个主要劳动力。生产承包责任制后,原来大队里的东方红拖拉机几乎一夜之间消失在农田里,因为原来适合机械化耕作的连片的大田都被一一分割给每户村民,大地几乎全部变成了几米宽的小田,无法进行机械化生产,所以耕地就成了牛或者马、骡子的事。再一个,我们那个地方虽说地势稍底,但仍有着黄土高原的丘陵特征,沟沟坎坎,坡坡塄塄多,没有牲口根本不行。干活时拉的架子车,空车还好,要是拉了东西,就很吃力,需要两三个人在后面不停地推,每次下来都会气喘吁吁。如果有了老黄牛,那就不一样了,牛可以拉着车,人只要扶着辕头就可以了。所以有了老黄牛,我们家每年忙夏收秋收时轻松了许多。
七八岁的老黄牛,在牛里面已经算是年龄偏大了,她已经不像那些两三岁的牛了,走路明显速度变慢,就像老了的人一样。但是父亲对其还是很上心,每次铡草,就尽量铡得细一点,平时还要割些青草拌在干的麦子秸秆里面,再撒上包谷细料,对老黄牛来说,已经是上等佳肴了。这样饲养下来,一两个月后,老黄牛开始膘肥体壮,身上的毛也有了光泽,变得柔顺了许多,有时候不知是牛感动还是怎么的,我总觉得老黄牛经常会流下感动的泪水。其实养牛是件很辛苦的事,夜里喂饱了牛,到凌晨还要继续喂两三槽料,没事做的时候,牛不可以白天也呆在黑乎乎的`牛棚里,早上总要把她牵出来,栓在院子外面专门为牛填好的粪堆上,牛每天拉的屎、撒的尿包括牛圈里夜里产生的,都会在天快黑时,把牛牵回牛棚后抹平,然后覆盖上黄土。第二天,牛在上面不停地踩踏,时间长了,就一层一层板结,加之有时来点雨水,那些板结的牛粪就发酵,变成最好的农家肥,每年总归会肥好两料庄稼。
记得小时候,只要是放学或者星期天做完功课没事的时候,我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去给牛割草,老黄牛槽口宽,几乎是什么样的草都吃,所以也没怎么为难我,每天我会一边玩一边割好一背篓野草。其实,野草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割好的,那个时候,人们特别重视种地,地是人们唯一的希望,所以自从下种,地里就被搞得除了麦苗和玉米苗,其他的杂草几乎没有,当时的人几乎没有外出打工的条件,整天没事就在地里抛,所以地里长草的地方真不多。加之养牛的人,村里也有好多,每天割草的人就多,但我总有我的发现,我的办法,我找河边水草丰茂的地方,有时会趟河去异乡割草,我们村的河对面的南坡就属于另外一个乡了,那个地方的人,养牛的几乎没有,因为他们的地都在平原处,所以总能在那个地盘上找到许多草。经常那样割草,有时候也会烦,不想割,就会偷懒,偷懒的时候就不再背着小背篓,而是用大竹笼来装草,草装满了就可以玩或者回家了。毕竟,那个竹笼里的草也就背篓一半的量,但每次总能糊弄过去。如果哪天空闲,没去割草或者连一竹笼都没割满,那是肯定要挨父亲训斥的,训我懒,所以老黄牛的草有时会成为我的心病,老黄牛也给我招来了许多无辜的训斥和麻烦。其实我知道,老黄牛吃青草的时候不光吃的香,长膘,而且可以少拌许多包谷料,这样一年四季下来,会节省不少粮食,也许父亲心疼的是这个。每天背着大几十斤,有时要百十斤的一背篓青草,也渐渐锻炼了我背负的能力和臂力。开始的时候,装满一背篓的青草,我愣是起不了身,需要把背篓放在几十公分高的土台上,装好草再背,这样就不用起身了,回家的路上背得累了,就再找个土台放下来歇歇,每次到家总是累的气喘吁吁。后来时间长了,我练出了一身力气,一手抓着背篓O,一只脚垫在背篓底,喊一声起,就会将百十斤的背篓甩起,然后迅速把肩膀穿在两个O上,可以称得上叫耍背篓了,有时会成为小伙伴之间玩的乐趣。
老黄牛每年夏收后耕一茬地,也就是种上玉米或谷子,然后会在三伏之前将没种的旱地再耕翻一次,这样就能把地里的杂草晒死后深埋,也能为薄地提供一些肥料。然后就是秋种,老黄牛拉着犁头,父亲按着犁扶手,一层压一层地撒上麦种子和肥料。一般是早上天还未亮就出发,一亩地大概三个小时左右耕完。我的任务是拿着一把锄头,跟着犁跑,敲打着地里的大土块,地耕完的时候,我也把那些大的土块基本上给敲打完了,然后父亲会喊我站在篱笆上,让老黄牛拉着,把地平平整整的抹一边,这样为了保墒,减少土层里大量水分的蒸发。而父亲选择我站在上面让牛拉,多半是那时的我体重轻,老牛拉着能轻松一点,又能把地抹得平整。这样老黄牛一年的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时间,老黄牛就整天吃六槽草,白天三槽,夜里三槽。要是大忙天耕地的话,夜里要喂五槽料草,包谷料也会加的多,是平时一倍的量,要想牛耕地有劲,就得多加料。要是牛吃不好,地耕到中途就明显很吃力,有时种地的时候,还会带上夜里母亲做好的豆饼,跑两个趟子给牛喂一些豆饼,牛吃了大力,享受的待遇让人都羡慕。
老黄牛在来我家的第二年,由于干活比以前生产队时少了许多,养足了精气神,以前听说有两三年都没寻犊了,那年奇怪的开始寻犊,后来父亲牵着老黄牛去了兽医站,一个月后,经查老黄牛怀上了。这对我们这个家来说就是个天大的喜事,那时候生一个牛犊,养个几个月,就能卖好多钱,父母亲自然笑得合不拢嘴。而我没有体会到高兴,我体会到的是几乎不停地给老黄牛割草,这样她才能更好的加强营养,生出一个健壮的牛犊。牛和人一样,也是十月怀胎,这样老黄牛在第二年夏收前快两个月的时候产下了牛犊子,调理、歇了将近两个月后又开始拉起了木犁。每次到田间地头,总能看见小牛老是跟着妈妈,欢快地在田野里狂奔着,一会儿又回来吃吃奶。那时候的老黄牛,一般是少不了豆饼的,因为她那个宝贝的牛仔。在牛仔长到将近半岁时,已经长的差不多要赶上老黄牛了,父亲给它做了牛鼻圈,开始把它和老黄牛栓在同一个槽上。后来舅舅看上了小牛,就卖给了他家。当然,钱还是比市场行情要少一点。老黄牛为我们家带来了第一笔意想不到的财富收获。后来的三年,老黄牛先后又生产了两个牛犊,也都模样好看,长的大样,先后被人买走。每次牛犊被卖掉,老黄牛总会流下好多眼泪。没办法,事实只能是那样,我家不需要,养不起更多的牛,也不会养更多的牛。如果那样,我就惨了,别上学了,做个养牛娃算了。
卖了三个牛犊,几年后,经济慢慢搞活,渐渐好转,父亲也调到较远的学校,我也跟随着去上学,母亲一人在家,忙不过来,也没人继续割青草,老黄牛的体质迅速下降,最后生病,其实也是到了老黄牛寿终正寝的年龄了。父亲请来了兽医,医治了好多天也无济于事,在一个凌晨,老黄牛终于走了。父母亲都很伤心,不是因为失去了一个依靠,失去了一份劳力,失去了一份财产,老黄牛在我家寿终正寝是一种必然,老黄牛对我们家的贡献太大了,在来我们家七八年时间里,任劳任怨,尽力地耕完了一茬又一茬的地,她的牛粪肥沃了我们家所有的田地,更为我们家带来了三个牛犊的收入,改善了我们家本来拮据的生活状况,可以说,老黄牛的贡献是巨大的,是无与伦比的。对于老黄牛去世后的处理,村里收猪的一听说,立马赶到我家,说给个四五百元卖给他,最终父亲没有同意,而是天黑后,带领我们把老黄牛装上车,拉到我们家的地头,在那棵槐树下挖了个大坑,把老黄牛安安稳稳的埋葬了,当时埋葬的地方拢起的土比其他地方高一点,可能时间长了后,老黄牛的身体腐烂甚至只剩骨架,上面的土层也就下沉,加之后来每次拖拉机耕地播种,那个地方早已被填平,如今没有一点痕迹了,只有那棵刺槐现在长的生机勃勃,已经比原来粗了好多,几倍都不止。牛坟已经变成平地,难怪今天看不到了,如果不是这棵茂盛的刺槐,我恐怕再也不会想起那个老黄牛,曾经让我怨悔,让我们一家人乐着的老黄牛。
篇5:石坟旧事短篇散文
石坟旧事短篇散文
石坟旧事
村边有条河,河东有大片桃园,还有村上世代故人的安息之地,另有一处私家坟场,专供城里死者下乡落葬,再有一座墓园叫姐弟坟,因墓道都用青石铺成,所以人们习惯地称之为石坟,墓园主就是村上逃亡的王地主。
石坟规模较大,占地约有一亩多。墓园内古柏参天,还栽有腊梅,桂花及一些叫不上名的奇花异草,石坟象公园。一个半圆形的坟框内,有两座高耸的坟头,入口有两个用金山石雕琢的石柱,柱头上是狮头,两狮头下各有一个石龛。两座坟前各有一块高大的墓碑,碑上记录着死者的姓名和生猝年月还有碑文。有一块碑文我还记得,死者王翠英,享年26岁,毕业于山西大同大学数理专科。据我母亲讲,翠英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大学毕业后得了肺结核,终告不治而亡,可怜她实在太命短。另一墓是翠英的胞弟,享年也只有二十多岁,也是得了肺病,大学毕业后死的。在旧时,肺结核叫痨病,是绝症。
在我的.记忆里,当墓园主逃亡以后,墓园慢慢变得荒芜了,荆棘杂草等将原先的花木湮没了,从此石坟里是长虫横行,走兽出没,成了恐怖之地,孩童们大多不敢涉足了。我小时候曾多次走进石坟,那是和哥哥一起去掏鸟窝。春天石坟里鸟语花香,鸟儿有画眉,伯劳,灰喜鹊,白头翁,斑鸠等,它们在高高的柏树顶上筑巢育雏繁衍生息。上树是哥哥的事,柏树身笔直光滑,只见大哥二哥他们先爬上高高的墙一样的坟框上,再攀爬上树就容易得多了。每掏到一窝鸟蛋,我就在下面拿着,他们再寻掏另一窝。掏鸟窝十分有趣,有时也能掏到一窝毛绒绒的小鸟,小鸟拿回家养着,鸟蛋煮熟后,一般都归我吃,那才叫名副其实的野味呢,其营养价值比鸽蛋还要高。石坟里毛毛针很多,因为孩童们不敢前往,毛毛针一老便开出一根根小尾巴似的白花,一片片白花如阳春飞雪般煞是好看。初夏,石坟里的一些野果成熟了,有金钱果和覆盆子等等,尤其是那长在刺条上的一颗颗红宝石似的覆盆子,更加十分惹眼。秋天,石坟里的野葡萄熟了,那串串紫红色的果实让人馋涎欲滴。由于石坟里几乎没有孩童敢涉足,这些野果也都成了鸟儿的美食。
58年大跃进时,石坟里那片参天柏树全被砍光,砍下的树木都被拿去大炼钢铁了。在后来整田平地的年月里,河东所有的坟堆全被铲平,那一对姐弟坟地被挖了,怎么被挖的,由于年代久远,也不记得了。记忆里的石坟,如一座乡村公园。
篇6: 坟前思亲散文
坟前思亲散文
父母的坟头爬满了南瓜藤。绿色和黄色的南瓜叶在风中摇曳。太阳挂在西边山垭。空气中凝聚着寂寞与安静。我问嫂子:为何让南瓜藤爬满了坟头?嫂子说,这样,鸡就不到上面去刨土了。我若有所思。父母相继过世十多年。十年里,思乡的情绪随着父母的入土为安渐渐依稀。失去了父母这颗大树,满堂的儿女从此“各自为政”,各奔前程。只在逢年过节时萍聚,述述亲情,再也无法体会承欢膝下的感受了。
父母年富的时候,我正发奋读书,是他们用心血哺育了我。等他们年事已高,我才参加工作,想孝顺老人家却缺少条件。等我条件好了,可以让父母享享清福,他们却瞌然长逝。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
朱自清的《背影》,再现于我的'学生时代。那是1982年夏,我首次参加高考落榜。失意与徘徊缠绕着我回家的脚步。天正下着雨,父亲挑着我的木箱与被褥,一步一步行走在泥泞而曲折的乡间小路上。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襟。十多里蜿延小路,他赤着脚,一步一步艰难前行。满肩的风雨,他那样的坚定和执着。父亲告诉我,人生的路,正如这泥泞小路,走完了这截,总会好起来!我充满了信心,再次跨入学校大门,奋力拼搏,终于“金榜”有名。
那是我儿时记忆中最清晰的一件小事,却那样的刻骨铭心。一天中午,母亲把我和妹妹拉到一边,说,后边菜园里有一对牛屎八哥掉到地上了,叫我们去捉,我和妹妹出了堂屋,直奔后园。我感觉母亲的话中有假,中途折了回来。回到堂屋,才发现,父亲正在吃一只鸡蛋!父亲看我,就将鸡蛋掰了一半给我吃。母亲见到后,就直言告诉我:今天是父亲的生日,这也是家中唯一的一个鸡蛋了。听了这话,我心中涌起无边的后悔与酸楚。心中暗暗立誓:今后长大了,我一定要出息!我一定要买很多很多的鸡蛋给父母吃!
我在吉首读书那阵,虽然每月有甲等助学金,可以维持生活。但零花钱还得靠家中寄。父亲以有“读大学”的儿子为荣,拼命劳作。有一次,他在割菜籽时,不慎被菜籽尖划伤了左眼。本来可以去医院打针消炎,很快就好。可他想到远方的儿子等钱用,便不肯去医院,只在邻居家求了一点“仙茶”,然后继续作业。结果,就在他去明山邮局给我汇款的时候,左眼球砰然爆裂,鲜血浅红了那张浅绿色的汇款单……花甲之年的父亲,从此失去了一只眼睛。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在学校的寝室里足足哭了三天。
母亲的离世是我从报社调科协工作的第一年秋天。我与单位刘主席去华东五市旅游,七天后回来。因为旅途的疲劳,母亲九月十一生日,我却没有回家。这也是我唯一一次没参加她老人家生日,谁知竟成了我一生难以消遣的遗憾。就在她生日过后的第二天,却突然转来噩耗,说母亲已经“哑口”。待我急匆匆赶回家时,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闭上了,气若游丝。我失声的呼唤妈妈,可她老人家再也没有理我。下午一点左右,她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她一生极爱卫生,就连死的这天早上,也将自己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晒在屋檐下的竹篙上。她没有折腾后人,上午倒床,上午就走了。葬礼是按乡下基督教的仪式举行的,我们不能叩头,也没有烧香。可眼中的那汪泪,怎么也无法干净,一直含了好多年。
篇7: 坟
坟
作者:JT
祖母的坟在一座光秃秃的山上。去年我来的时候还不是光秃秃的。火焰把它变成光秃秃的。山的主人是许多亡魂(包括我祖母的亡魂),他们的无奈化作愈发深沉的寂静,笼罩着这座光秃秃的山。
祖母在世时是村里的妇女主任,我小时候是祖母的时代,那时候的妇女多不识字,所以小孩子入学前也不识字,不识字有不识字的好,字是魔咒,识了字就上了当,不识字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句句都是无邪的诗。
我在杭州长大,一年一度才回老家,但有一首诗,以老家的土话作诵,村里尚不识字的同龄孩子朗朗上口(我有幸长在城市,学前便已会些汉字),我不晓何意,却熟谙于心,不知何故,滚瓜烂熟。长大后,我才能翻译(当然,以普通话说出来,自然少了韵味与快感):
点点滴滴
好比甜酒
爷爷手上端
快快硕硕
就像芋头
爷爷梦中馋
青青蓝蓝
千万染布
奶奶手上翻
咿咿呀呀
我的童年
奶奶梦中满
我落在扫墓队伍的末尾,不愿在前,仿佛惧怕身后有人的目光注视我的后脑勺。光秃秃的山的山脚堆着破陋的土墙,饱经风霜的璀璨和亡灵的啃噬,像恶心的粪便。土墙外侧是条公路,驶来的汽车不知道从哪里来,到土墙边缓缓停下,从车上下来的人有的伸懒腰,有的点烟,有的抬头像个智障的独裁者一般双手背后一交,眯起眼睛往山顶望去,仿佛当自己登上山顶,就可以指点江山,有的抱着熟睡的小孩,有的小孩喊着要回家玩IPAD,有的望着车牌号码出神(这辆车牛五,那辆车牛九,好可惜,7748,操,算不出24,W484G,我是不是GAY),有的傻笑,有的望着沿山道走下来的年轻女子,手不经意间伸进裤袋,仿佛里面藏着尊严,有的小孩大叫奶奶我来了(爷爷我来了),飞奔向土墙的入口处,又停下,回头向父母招招手,仿佛自己要进入另一个世界一般。
举家来扫墓的人很多,绕山一周的土墙有众多缺口,供四面八方的人出入;狭窄的山道如藤蔓一般爬在光秃秃的山上,各条山道又有无数小岔道,每一条岔道都是死路,通往无数坟墓。大年初一,山道上走满了人,黑兮兮的一条条,变得像沉重的铁索,缠着光秃秃的山,让它动弹不得。因为山秃,山道之间不存障碍,挨得近的山道上,有人互相扔烟,烟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越过一两个坟头,到达另一边,仿佛逝者一般到达彼岸。我走在山道上,阳光炽烈,我抬头望向祖母坟墓的位置,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向我招手,我看不清影子的模样,那影子如黑洞一般,我身不由己地注目雨凝视,却突感一阵眩晕,眼前一黑,驻步回魂片刻,再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变得无比陌生,整座山变成了黑黄亮色,黄色静止,黑色流动,仿佛波洛克的画。如果一定要作比喻,就好像一个苦行僧光秃秃的脑袋上爬满了成群结队嗜血的蚂蚁,啃咬出一个又一个窟窿,窟窿里的肉在阳光下迅速腐败,散发出恶臭,吸引着更多的成群结队嗜血的蚂蚁。
姨夫转过身来,递给我一根烟,说再走几步就到了。他点起烟,指了指不远处,看,他说,那是块青菜地。我顺着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块绿色,但我看不见青菜(或者说是看不清),仿佛这座满是坟墓的山上时间是停滞的,空间是模糊的,黑色,黄色,现在有了绿色,我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颜色出现,但这些颜色都成了抽象的意识,成了时空深处的幽微镜像。我仿佛或者的尸体一般拖着僵硬的步子行进着,一切感官失去了主动感知的能力,唯有夹杂着腐臭与新鲜空气的浑浊的微风,将姨夫的话传入我的耳中:去年一场大火把这山烧的差不多了,树不剩几棵了,空地多了,住在山上的人就开地种菜,这山里的土营养很好,死人多嘛,死人都是营养,菜长得好,你看,这边,那里,哦还有那里,那后面,全是菜地,你城里来的,没怎么吃过乡下的菜,我们农村里,这种菜吃惯了,从小吃到大,大了以后想吃肉,知道吃肉不容易,得去城里,打工,赚钱,才能吃上肉,可你们城里的肉还不是我们农村养的猪身上来的吗,我们自己舍不得吃,卖给你们城里人,当时啊总觉得城里人喜欢吃肉,吃得起肉,没想到现在城里人倒都喜欢来乡下吃菜。哦,我说,那火怎么烧起来的?炮仗咯!姨夫说,喏,快到了。姨夫转过身去,走上岔路,我的视线仍未离开那抹绿
色,一颗颗青菜这时逐渐清晰起来。
岔路崎岖,陡,布满碎石,易滑,姨夫拉了我一把我才顺利爬上一个狭窄的平台,平台的一侧是祖母的坟头,另一侧个小悬崖,小悬崖的下方是另一个坟头,坟头上全无杂草灌木,坟前摆着鲜花,显然已有人前来拜祭过。俯视他人的坟墓让我觉得有一丝幸福,因为我祖母的坟再他人之上,然而这可笑的优越感瞬间就消失了:我回头望向祖母的坟头,姨夫爬在坟头上挥舞着锋利的镰刀正劈除杂草灌木,再往上一看,是另一座干干净净的坟头,我的心中登时充满了无尽的.悲伤。我不忍再看,只好低头凝视祖母的墓碑,上面刻着醒目的八个大字:龙凤呈祥,福荫子孙。龙凤呈祥,龙凤呈,龙凤,龙……我登时想起我的祖父也死了,这座坟墓原来是我祖父母的合墓。我心一紧,自斥大逆不道、忤逆不孝,又感一阵眩晕,却不敢闭眼凝神,生怕眼睛一闭,祖父凶神恶煞的脸浮现,要把我吃掉,但我不得不闭眼,因为实在太晕,幸运的是(可悲的是),我一闭上眼,看见的是祖父慈祥的笑容,祖父是个补鞋匠,不满皱纹、坑坑洼洼的脸却仿佛饱经海盐浸蚀、年久失修的腐旧船木。我不知为何无比确信,这是濒死时祖父的笑容,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祖父濒死时的笑容,一道彻骨的寒意窜过我的脊柱,我猛然想起祖父濒死时我并不在场,祖父出殡时我正在北京
读书,父母说我不必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并不觉得悲伤,只觉得灵魂被抽离了一般空虚,莫名寒冷。我想睁开眼,却睁不开,祖父仿佛还没有笑完,他的嘴像海滩上贝壳一样缓缓开启,又像穿久了的靴子一样鞋嘴忽地裂开,我听到自己的小名,祖父喊我过去,一张满是老茧的大手仿佛在黑暗中渐渐显现,向我伸将过来。过来,孩子,祖父说,过来。我露出悲伤的神色,我不知道“过来”是什么意思,我完全无法动弹,我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过去”,祖父恨我吗,让我“过来”是他孤单了要我陪他吗,要我尽孝吗,祖父一点都不恨我吗,让我“过来”是要给我甜酒喝吗?
父亲唤我的名字,将我从异空间里拉回。帮忙分下纸钱,父亲说。我接过一叠厚厚的纸钱,每一张上面都印着“800000000”的数字,我恨不得再加三个零,这样只需烧一张纸钱便抵手中这一大叠了。但我没有带笔,也无力去借笔,因为我的灵魂仍未回到祖母的坟前,仍在异空间中纠结到底要不要“过去”爷爷那里,但一声惨叫将我彻底拽离了那如时空般广博却又像棺材般狭小的异空间。姨夫砍树砍到了自己。镰刀在他的腿上深深划下,豁开了一条大口子,鲜血直流,各位家人纷纷唏嘘不已,有的啊了一声捂住了嘴,有的暂停了抢红包打开了手机相机,有的掏出钱包找创可贴,有的叫他快下来,有的问他疼不疼,有的傻乎乎地看着他,我傻乎乎地看着他。叔父说一会去医院看一下,打一针破伤风,父亲下令说,那赶紧的拜完。姨夫站在坟头上,一手叉腰,仿佛主席一般环望众人片刻,一手扔掉镰刀,插入裤袋,掏出一根烟,用大拇指和食指在烟身上一拧、一撮,将烟丝抹在伤口上,说;好了,没事了。
父亲将香点燃,分发给众人,众人双手持香,站成扇形,面向墓碑。
父亲喊:一鞠躬——
母亲弯腰,嘴里念念有词:爸爸妈妈保佑我们。
婶婶弯腰,嘴里念念有词:爸爸妈妈保佑我们奥。
叔父弯腰,嘴里念念有词:爸,妈,今天全家人都来了,你们开心奥。
父亲弯腰,嘴里念念有词:爸,妈,今天全家人来看你,大年初一。
姨夫弯腰,嘴里念念有词:呵呵呵。
堂哥弯腰,不说话。
堂姐弯腰,嘴里念念有词:公司红包就抢了三毛。
大姑母弯腰,嘴里念念有词;爸,妈,你们在一起,保佑我们。
小姑母弯腰,嘴里念念有词:爸,妈,八个亿给你们送去,你们不要担心钱,钱不是问题。
我弯腰,嘴里念念有词,我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父亲喊:二鞠躬——
众人的声音模糊了。
父亲喊:三鞠躬——
……
众人鞠躬完毕,轮流上香。
我掏出打火机,点燃纸钱,火焰熊熊燃烧,如飞舞的染布。我望向火焰,做了一个白日梦。
我梦见这座光秃秃的山在曾经还不光秃秃的时候着火了。我置身山顶,焦土的气味阵阵向我袭来,我奋力地向山下逃窜。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错综复杂的山道中完全没有迷路的感觉,仿佛有神明引导一般。火越烧越大,我几乎窒息,双脚却不停地奔跑,我踩在一块松软的土地上,低头一看,是一块菜地,一颗颗硕大的青菜被火光映得通红,我屈身拔下一颗,撕掉菜叶,用菜茎捂住鼻子继续往下跑。我路过了通往祖母坟墓的岔路,祖父一手挽着祖母的手,另一手向我一招,说:过来,孩子。祖母望着祖父,似乎没有看见我,说:老头子,那儿哪有人呀,我们快回去吧。我望着祖母残缺不堪的身体,想起她被卡车撞死时的模样——这一次我知道自己不想“过去”了。山火肆意蔓延,我浑身是汗,呼吸不畅。我一边往山下跑,一边回头看祖父和祖母,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仿佛两个遥远的梦。
篇8:孤独的坟情感散文
孤独的坟情感散文
生死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相隔甚远,毕竟这个花一般的年纪很难让人和突然而至的灾难联想在一起,可一切又不是那么好说呀。
就好像当年,早上才打过招呼的人,傍晚就离世了。那时候第一次面对身边的人的死亡,没有悲伤,只有唏嘘,仿佛就这么“哦----”的拖个长长的尾音就算是感叹了。可现在才明白人面对死亡,最朴实也是最本质的东西,只有这么长长的感叹而已。
“哦-----。”
再然后,是奶奶。那个因为患了糖尿病而辞世的老人家。在晚上吃完一个梨子之后安详地永远的睡进了梦里。她火葬的时候,我不在近旁。父亲一个人随便扯了行李,人生第一次坐了飞机,不是为了出差旅行,而是去送那个生他养他却还来不及报答的老母亲。而我呢?在离开她长达三年之久的时间里,忘了儿时她给我摇的蒲扇,忘了儿时她给我扇走的蚊子,忘了儿时她递给的我鸡腿,和那个背我走了几十里路的佝偻的身影,仅仅三年,我就忘了这段温厚的祖孙情。她去的时候,我没有留下惋惜和后悔的泪水。现在年龄大了,看过了人事,才明白了感情,而再回想她时,只记得她最后干瘦的身体和那哭的通红的鼻子。还好,在我见过她最后一年里,她抱上了自己最后一个孙女,也就是我的妹妹。仅仅只是一次短暂的抚摸,却让她开心也难过了许久许久。
这之后,是叔叔。和我同姓而且和比较亲的叔叔。可惜,在他决定往那江上跳下去的时候,他已经抛弃了所有的感情。水淹没他,直至没有了挣扎和呼吸。也是在一个年少轻狂的年纪,感叹唏嘘的止于我们只些亲戚,而真正痛哭流涕的都是他的父母。本来还是美丽犹存的婶婶,一下子老了十岁,过年回去的时候,穿着打扮也没有以往的靓丽时髦。我还记得听到这个噩耗的晚上,我躺在床上,悠悠的,闻到了一个久违的香气,那是叔叔身上的,这个让我以前觉得不可思议的味道---一个大男人居然抹香水。那该是他的灵魂吧。那个温柔的香味。他停留了一会,就走了。从此之后我再没有闻到过。
史铁生曾说过,“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我想也正是因为如此,人才如此认真的活着,尤其中国人,认认真真的读书,然后兢兢战战地结婚生子,之后再时时刻刻操心儿女的生活,最后死亡。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虽说中国人最没有信仰,但未必啊,这不就是信仰吗?让自己让自己的儿女活得更好。没错,活得更好就是信仰。
人在慢慢长的进化中,学会了离别与哭泣,学会用一件事来让自己好好活下去。就像人学会了拒绝,表达了一个“不”字。承认吧,我们的信仰全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生存。或是高雅点,为了享受这个‘生’的过程。
而人最害怕的孤独也是一种变相的死亡。孤独意味着一个人,一座坟,无人叩,无人闻。
可我还是在一个花一般的'年纪,认认真真地学习,兢兢战战地避免早恋,避免偏科,避免成绩后退,在每一个朦朦胧胧的早晨,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带着上坟一样的心情背上书包,哈欠连篇,却要拿冷水泼醒自己,然后精神抖擞地开始上课,说实话,在毕业之后看到我做过的练习和笔记,不得不也膜拜了,起码在学习这件事上,我没有做到半途而废。这么说却有点自嘲的味道了。玩的好的朋友,去了远方读职高,我留在本地,似乎还在原地,却是看似最好的那个人,读了重点高中,慢慢交了另外的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可,我能说,我依然是一座坟。无人叩,无人焚。穿梭在一栋栋教学楼前后,没人认得我,没有人和我打招呼。却早就学会了自来熟,自来亲切。可是,本质的我,一个爱好文字的人,你怎么能期待她真的是骄阳似火呢?你怎么能相信她是真的需要这个拥抱呢?你怎么就确定说的这个笑话真的就让她开怀大笑了呢?对啊,并没有啊。我的确就是一个本性薄凉的人啊。
还是扯远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死,一个人的伤春悲秋,一个人的缱绻缠绵,都只是在生的基础上使用了死的技能。我明确的知道,如果我再这样下去,那么明天就真的是三月春雨孤独的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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