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年烟火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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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旧年烟火散文
旧年烟火散文
阳光普照的时候喜欢回忆,喜欢顺着一缕缕暖阳将思绪打开,闭上眼帘,脑海里悠悠而过小时候在村庄生活的场景,恍惚间,就回到那个带给我无限美好回忆的乡村。人总是会念旧,在那段回忆中,我们还来不及成长,岁月已悠远,一些往事落进风里,回旋着熙暖,成为心底最灿烂的阳光。
画面已然在梦中。回忆的倒影,呈现出一派静谧的祥和,和梦中的轻唤妥帖的融合,一下就咬住内心深处的相思,是的,站在村口,翻天覆地,有多久没有回过这里,清亮的小河已不见,最牵挂的人也已不在,村庄失语,只有内心的一把温热,寄存追寻乡韵的路。
一、春笋
春天的风从屋顶上掠过,万物萌芽,花朵次第开放,一些潜行的馨宁穿过心房,让空气变得温润起来。走进村庄,转过青砖绿瓦,就会见到一排排青篁,一条悠悠的河流,清澈见底,如丝带般回望着来路。
是的,外婆家后面是一大片竹林,一阵风过后,竹叶拂绿,菁华香染灵根。江南的早春,桃红柳绿,几场暖风吹过,再几场雨水,竹笋就冒尖儿,荡漾着青嫩的表情坦然生长,此时,秀色可餐的心,便散在晴日的温和里。
司晨早早催醒甜梦,外婆说挖笋的时间是一点都不能耽搁,否则太阳一出来,笋儿就老了。似懂非懂的我也爱提着小竹篮,跟在外婆后面,一路奔走,一路张望,使劲踩着叮咚的足音,惊得春泥筑起了十面埋伏,这明明就是一场捉迷藏的游戏嘛。每找到一个笋尖就会欣喜若狂,其实我哪会挖笋,不添乱才怪,除了卖乖,更是为了内心的好奇装一回能耐罢了,不过依着外婆的经验,我们很快就收获满满。
挖回来的笋剥洗干净,将嫩白的笋心一排排码放好,可切丝可切片,一刀下去笋心冒出白色的乳浆,我想,这就是大地的初心吧。新鲜的竹笋,怎么吃都好吃,包饺子,炖肉,清炒,做汤,都是鲜美至极。最爱的还是笋肉切丝,入沸水汆烫去涩,捞出再过凉水冷却,配上香菇青椒肉丝,加作料大火混炒,灶间倾刻弥漫着热气,香味四溢,闻着那香味,舌下生津,甚至那香味,浸透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不一会香喷喷的鱼香笋丝,就端在面前。舔舔嘴唇,默默忍住心底浮出的贪念,用筷子夹起几根细细的笋丝,配着白米饭,一口一口细细嚼咽,唯恐惊了这人间最美味的尤物。
笋尖上冒着春天的气息,宛如乡村的情怀,如若没有春笋,没有了这份回味,春天也就少了一份葳蕤和盎然。
二、焦屑
初夏就是这么蓬勃,叶芽一丛一丛向上攀爬,燃起一柱柱燥热,金黄的麦穗,也在温柔的垂眉中呈现一腔腔丰收的盈实。芒种前后,赶着晴天收完麦子,也临暑假,忙完进夏的大小事务后,外婆都要在假期来临前,捎来一些时节的土特产,大包小包里总会有一包焦屑。
焦屑在有的地方也叫焦面,只因小时物资匮乏,也没什么像样的零食,疼爱我们的外婆会经常准备一些自做的零食,让我们解解馋,焦屑就是其一。曾经问过外婆,焦屑是怎么做出来的,外婆说是用小麦粉炒熟的,并一再叮嘱一次不可多吃,不然会腹涨。小时候不明白其中道理,天真的认为外婆怕我们贪吃,后来学习做面点后才明白,没有经过发酵的面为死面,死面吃多不易消化,伤胃,以我的体质也就是不能多吃的原因,更明白外婆这样的叮嘱里深隐的爱。
其实焦屑的制作工艺并不算复杂,却需要把握好火候,更要有足够的耐心,用文火慢慢翻炒,待到麦香弥散,面色如骄阳入画,炒熟的小麦粉就成了焦屑,放凉后可以保存很久。前段时间和朋友在街上闲逛,看到有焦屑卖,一下就勾起了小时候的回忆,买了一包回来,却没有尝到小时候的味道。也有听说过是把锅巴烘干后磨成粉,期间也在网上搜寻过一些做法,答案不一,毕竟农人的心思是那么巧妙且富有创意,总会有一些独家秘笈去丰盈清贫的味蕾。
春秀夏实,一颗颗饱满的麦粒脱离了麦穗,经过晾晒,研磨翻炒,可以做成各种各样的食物糕点,这是触手可及的丰收喜悦。当夕阳西下,炊烟升起,此时只需几勺焦屑粉,一勺白糖,开水细细调匀,就成了简单美味又可果腹的晚茶。
都说至味在人间,我想许多人的至味都荡漾在童年的回忆中吧。
三、菱角
秋天的日月是漫长的,最喜秋天心底的纯净和那份自由。月亮高悬,水袖拢住一缕沉香,在河水细软的心上种下一片片菱叶。那一片片菱叶飘荡在水里,被温存,被滋润,而后雄心壮志般想要给河流穿上一件盛装。在这盛装之下,藏着密密匝匝的玄机,菱叶下玲珑剔透的菱角就似小家碧玉,透着天真烂漫,一束束浮生早已迫不及待的想探出水面。
菱角又叫水中落花生,刚起水时特别鲜嫩,随手剥一个入嘴,白色的菱角米脆甜生津,那种在水中荡漾的清香从舌尖沁入心底,妙不可言。外婆那里的菱角都是紫色二角的'风菱,个头饱满,不似我们这的四角芰菱,张牙舞爪状,往往不知如何下口。
初秋,菱角成熟,这时外婆就会拿着竹竿搅拌菱藤拉到岸边,我就喜欢翻找躲在菱叶后的菱角,满满收获后,一部分理所当然归了我,一部分会送给亲朋,外婆还会留下一些比较老的菱角剥成菱角米晒干,留在冬天里炖肉。
待到中秋月圆,长辈们会在院子里摆上供桌,几碟贡品,除了必不可少的月饼、莲藕,菱角也会上场,泡两杯浓茶,寻常人家再摆上一尊宝塔,恭恭敬敬的敬完月亮公公,大人们会逼着小孩子喝下浓茶,据说可明目,而我掳过油腻的月饼,抓一把还带着温热的菱角,一口下去,这煮熟的菱角米香香甜甜,居然还透着河水的鲜洁。
温然的亲情漾于小院庭前,氤氲的气息在月光下回荡,夜烛举茶,共话桑麻,都成为回忆中的烟霭。
四、山芋
窗外,瘦弱的花枝与一场初雪不期而遇,我攥着好奇心,磨磨蹭蹭向门外偷偷滑去,外婆将调皮的我拎到了灶台边:“乖乖坐好,一会就有烤山芋吃。”
那会的灶台,远没有现代厨房的讲究,也没有像样的家什,灶台上一溜两个大铁锅,中间会嵌有一个类似陶罐的小锅,专门用来烧水,每次做完饭后,炉膛里都会留有火种,外婆会在炉膛沿边放几个山芋,利用这炉膛的余火来烤山芋,而这一切在我眼里都是那么新奇。
被揪回来的我老老实实呆在灶镬边,看外婆往炉膛里又添点柴火,看灶火映亮了外婆的笑脸,心若旁鹜,期待着那烤熟了的山芋,能立刻蹦到我的手上。“什么时候会好啊?”“快了!”灶台旁不时传来我和外婆的对话,而我则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着这样的问题,期待这炉火里的山芋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儿。
窗内的风景就是这艳艳的灶火与山芋的邂逅,经过文火慢慢烧烤,山芋的甜香溢开,身子骨也开始软了下来,终经不住诱惑,迫不及待的要投怀送抱。被火钳夹出炉膛的山芋稍凉后暖在手心,外皮黑黑丑丑,轻轻掰开,就迎来了一份华丽丽的绵软,再轻嚼,粘稠的山芋肉便会润齿留香。而我则喜欢爬上草垛,边吃烤山芋,边在上面蹦呀跳呀,使劲的撒欢。
此时,没有寒冷,没有饥饿,只有外婆那慈祥的笑脸,将冬日的夜晚煨暖,我的心也在这柔软芳馥的情怀中滋养。
乡间就是这般,田野水塘的馈赠无处不在,滋养和慰藉着清贫的生活。
时常一遍遍回忆起这些往事,落笔时,却有点语无伦次。缭绕的时光,一捧山泉可做曲,一场花开可成诗,若再放声高歌,那天地也通透,心也若琼琚。可是,谁褫夺了我们对曾经的向往啊。小心翼翼捡拾起这些细碎的记忆,拼接缝补,镶嵌进清绿,让她停留,让她丰盈,让我们在孤独的城市中行走时,心底依旧存留一片澄净的天空,依旧钟情于那些质朴而美好的味道,历久弥新。
就在这阳光的暖处寄一份彩釉,落一些文字让童真回填,让记忆丰满,让初心永在。
篇2:旧年散文
旧年散文
近来的冷,到了一种难以承受的地步,总是寒裹着寒,不愿松懈,不愿停歇!
屋檐上的雪、雪上的霜、霜间的冻雨!坚持着,停留着,一个七天、两个七天……花儿、草儿,瘦了!山和水,瘦了!人,包得粗壮了,却还是瘦了!
在这一目了然的一个人的“家” 里,一三年,又快完了。工作,渐渐的有了小小的荣誉和成就。感情,却到了一个厚重的关口。矛盾、纠结、奔波?多少人,多少话语,清晰的模糊了,模糊的似乎又看清了。终于,有的情,不能再度被搁置,然后启程。
长长的旅途,长长的人龙。连续的寒冷与阴霾,加上连日工作的疲惫,使得我很费劲的才找到属于自己的小小角落!安放行旅便显得力不从心了。
此时才深有体会:当观众,无关紧要;上场,才觉劳累。很多时候,不经历,怎会懂得?比如学生,永不懂为师者的良苦用心。我却懂那些无缘故的傻笑没缘由的尖叫,不知疲倦的乱蹦…
车子不分昼夜,翻山越岭,心甘情愿的奔去,又何须怨恨摇篮似的感觉?只是连日来的感冒,使得我头脑发热,清醒得无论如何也不能睡去。这样的路,就是这样的,长长的,没有人懂得。只不过自己有所牵挂。奶奶说的是,随之而去才是正理,可是我还需要很努力…因为这样的路,是长长的……
此行,是奔着一些希望而去,却万分惧怕毁灭,不是懦弱是无从如愿的煎熬。只要是车便会让人难受,不论是长的还是短的……尽管有暖烘烘的气流在荡漾着音乐…窗外有阳光洒满山岭,田野和村庄。只不像家乡,太阳总是从山的另外一面爬上来的',村庄也是原汁原味的。
这一刻,一片甘蔗林迷漫着雾气,它们之所以会在冬季那么甜蜜,大概是因为正历经的寒…车子没有停歇,一个车站又一个车站,有人在陆续的离去,没有人来,越来越空虚……甜美的声音一直絮叨:“云南普尔茶,猫多哩系列食品…”一会儿又传来德华、衣琳的伤感哀婉的情歌…
审美也会疲劳,风景看过了,奔去了…静待熬到太阳离开,再升起,海滨、山庄、婚纱…还有,有约于后街、虎门,与已成人的弟弟,为了一份心意。
好吧,平淡的字结束平淡的旧年,百无聊赖却特别的旅行迎接未知的新年,夙愿以偿……
篇3:旧年时光散文
旧年时光散文
人生如一条长长的路,路途上总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有些人,只是擦肩而过的缘分,转身就忘;而有些人,始终保留在记忆深处,虽不常想起,但是不会忘记。常常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天,还有那个夏天里一个叫王明的男孩子。
初中时段的最后一个学期。那时我还是一个文静的小女孩,孤独,自卑,不善与人交往,总是在一个人的角落里想自己的心事。开学没多久,班主任就把王明调到我旁边,与我同桌。那时我个子不高,在第二排。而王明已经1.75米的个子,应该在后面的。把他调到前面的原因是:在后面调皮,不学习,到前面方便老师随时监督他。
与王明同桌,我倒是没怎么在意,因为我一向不关注和谁同桌。或许是我忧郁的眼神引起了他的注意吧(我猜想),第二天下课的时候,王明给我写了长长一页信纸的字,具体写啥我忘了,大体内容就是:他自身感受到了自卑的害处,要我不要封闭,不要自卑,乐观一点,轻松一点,希望我能走出自己编织的网来。我当时很奇怪,这个新同桌咋知道我封闭呢?又为啥给我写纸条呢?
我找到最好的朋友,询问王明的情况。朋友说,你不知道王明啊,他可是小有名气哦。通过朋友,我大体了解到:王明出身坎坷。他父亲在部队服役,不知啥原因去世了,去世的时候王明还没出生。他母亲性格倔强,一直未改嫁,守着他过日子。后来,他母亲抱养了一个妹妹,一家三口相依为命。朋友还说王明是班里最帅的男生,有好几个女生喜欢他。那时是初中,对于谁喜欢谁,也就是一种朦胧的羞涩吧,我不以为然。
后来,许是渐渐的熟悉了,王明开始和我说话。他虽然不爱学习,但是对人很热情。以前我从不搭理调皮不学习的男生,拿他们当另类。开始我对他有些冷淡,但是他一点也不在乎,时不常的就给我讲些道理,比如:要学会调节,不能老是学习,那样脑子累;要学会乐观,人生在世,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不要封闭自己,要走出来,学会和人交流;等等。渐渐的,我也不再冷漠,问他一些关于他自己的问题。他也直言不讳,说因为自己身世特殊的缘故,自小就是一副叛逆的性格。殊不知,那种叛逆,只是为了掩饰内心深处的自卑。表面上啥也不在乎,其实内心里渴望很多。
就这样,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现在想来,那时太自私了,只是享受着他的关心和呵护,从未给予过他什么。他让我叫他大哥,虽然我没亲口叫过,但是在心里,早已把他当成大哥了。班里也曾沸沸扬扬的传过我和他怎么怎么了,我问他,你在意吗?他说,只要不影响你就好,我没啥,反正也不打算考学,就回家种地了。
转眼就到了七月,面临毕业去向的选择。那时是九二年,农村孩子初中毕业后,如果上个能够转成城市户口的技校,就是很好的出路了。上高中考大学,那毕竟有些曲折,如果成绩不好很难考上。我那时考上了一所技校,但是要六千多元的费用(那时的六千应该相当一现在的六万吧)。当时父亲在县城干临时工,没有多少收入,家里根本没有钱。我愁闷不展,想上又担心给父母带来很大负担。
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分别,我和王明随着毕业都各自回家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过了几天,王明打听着找到了我家。我很惊讶:你怎么来了呀。王明说,他一直想着我忧郁的眼神,但是帮不上什么忙。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钱:这点钱帮不上你什么,但是我只能拿这些了,一点心意。那一刻,我惊呆了:你从哪儿弄的钱?他说:是我妈攒的钱,供我上学用的,我不想上了,所以拿来给你。我问:你妈同意吗?他说:我求我妈求了好几个晚上,她理解我。呜呼!对于他们那样的家庭,对于一个含辛茹苦、供养两个孩子的母亲来说,要攒这些钱,需要比别人付出多少的心血和汗水。况且,我和王明非亲非故,毕业后就很少再见了,谁那么傻,拿钱给一个无关自己的人。我当时懵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爸爸对王明说:孩子,谢谢你的好意,你们家的情况我知道,你把钱拿回去吧,小静的学费我会想办法的。但是王明说啥也没拿走,把钱留了下来。
王明走后,我点了点,五百元。最大的面额是十元,还有五元的,两元的',最小的是一元。我想他肯定是把几角的钱都留在了家里吧,肯定有很多。握着那么一叠钱,我觉得是那样的重,那是怎样的一份情谊啊,注定我今生是还不清了。
最终,我没上那个技校,爸爸让我复读。爸爸让我把钱给王明送回去。我打听着来到王明所住的村子。来到他们家,看到了三间草房,慈祥的母亲,还有调皮的小妹妹。他母亲说啥也不要那钱,说,闺女,你就拿着吧,这是我们家明的一篇心意。不上技校回去复读也需要钱。我把钱放下就跑了出去,坐在一个山坡上,泪水一个劲的往外流,流了好久。
在我复读的日子里,王明一直写信鼓励我。记得他说过,我幸福是他最大的心愿。他上了一个技校,但是没有找到好工作,后来就回家了。我考上学后还有联系,等我工作后,渐渐的,联系少了。后来听说他在县城开了个拉面馆,我们单位去他那店面收费,他明知道我在城管工作,可是没找我。可能是怕麻烦我吧。再后来,听说回家盖房子去了。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联系。或许我太自私,太无情了,很少去想为他做点什么。
今天提笔写王明,源于和一个朋友闲聊,说起了中学时候的事。如若不这样,我是不是就把他给忘了呢?人啊,真是自私势利的动物,想想当初王明对我所做的一切,现在的人能做到吗?很少有人会没有一点私心的对待一个人,少到和大熊猫一样罕见了。
而今,再忆起那旧年时光,有些涩,有些痛,还有就是最纯洁的暖。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心里为王明祈祷祝福,希望他能够生活得幸福,能够过得好好的。若有一天能够再次重逢,到那时,彼此会心一笑,会笑弯许多世事沧桑。
篇4:旧年余味散文
旧年余味散文
弯腰,低头,让女儿轻轻的在我的额上贴着画。抚稳妥那张小贴画后,她郑重地对我说,妈妈,新年快乐!我轻笑,起身看了镜子里的自己——眉间端立着一个拱手作揖的旺财童子,如幼时看到的牛儿被倒贴了福字般的滑稽,却又温馨无比。惊讶于四岁的她知道何为新年,于是我再次俯身,郑重道谢,并问她,你怎么知道新年要来了呢?她骄傲地高声答道,电视上说的呀,新年要旺的!那一刻,倦怠的神经复苏了。稚童的心,孩子的眼,总是充满希冀的。些许的喜庆,在孩子的心中便成永恒。看着女儿欣喜的小脸,旧时的年味,依稀的年景,还有年幼的自己,竟漫过流年,循迹而来。那时,是没有声色俱全的传媒造势的,可自入了腊月,新年便开始活色生香了!
一、糖果儿飘香
糖,不是店铺里的糖,是红薯熬汁白米粘成的糖;果,也不是超市里的果,是面捏油炸成形的果。冬闲里,这些糖儿果儿便随着年关将近,渐渐成形,日日溢香,飘满了整个腊月。
制这些糖果的工序是比较漫长的。入冬后,红薯入了窖,便一日甜胜一日。终于,腊月的某一个晨时,这些快要溢出甜汁的红薯,在温文的灶火间,被慢慢熬制成了糖稀。幽红亮眼的色,醇厚扑鼻的香,吊长了伫在灶前等待的孩子们的口水。不时的,妈妈们会沾上一筷子糖稀,满足一下孩子们欲垂涎的嘴儿。可这些糖稀,是不能成为孩子们的'零食的。它们会入罐储存,留着来粘制成糖。多年后,听到偷油吃的小老鼠的儿歌,和儿时朋友打趣道,老鼠好傻,不应该偷油吃,应该去偷糖稀吃,那才叫好呢!我们相视大笑,如此心照不宣的一种童趣,是属于那个年代的。
红薯糖熬好后,铺晒在碧嫩如丝的紫云英上已多日的米粒也可收回入库了。(紫云英,本地称为红花草。一直很奇怪于它的名字,不知是花还是草。后来看到周作人的小品文时,才知它还是一种菜,学名紫云英,很美的名字。现在此种草儿已绝迹乡间,可在春天时,却常在饭店的桌上见到,估计它们现在已被娇养在大棚中了吧)而那些曾经白胖的米饭已被晒得瘦小至晶莹剔透,此意味着米粒已晒足可制糖了。有经验的老人们会取一粒放嘴里咂摸一下,以声响来确定晒至何程度,可否收藏起来。
等这最主要的两样材料备下后,就单等着制糖的师傅入户了。以前的乡间常有如此上门工作的糖坊师傅。有名望的师傅们腊月里的行程排得满满的。师傅进门时,也是孩子们最兴奋的时候,来回的窜着,积极的帮着忙。灶间成了糖坊,各式的糖在那里源源不断的出来:有芝麻的,花生的,还有白米的;有条形的也有块状的;有馓子,有豆粒,有糖也有酥。种类之多,让最馋嘴的孩子也不得不费神想想先吃哪一样!一家制糖的香味,可以飘出几户庄院。后来不再制糖了,那甜味竟久久的留在记忆里,且一年年加深。在超市买了米老头或是墨子酥之类的糖,品尝后常会失神很久。是我们的嘴丢了我们的味蕾,还是我们的味蕾抛弃了我们的嘴呢?也许都不是,是岁月为之吧。
而炸果儿或是炸丸子,要简单的多。近除夕前的某一日,支上油锅,将早早备下各形的果儿或是丸子,入锅炸制成色就可。米面上,红薯条上,因撒了芝麻,出锅后酥香无比。丸子多是亮色的,藕白,南瓜黄。尤其是南瓜丸子,经油烹后更是金黄欲滴亮人眼,观者食欲想不开都难。所以旧时的腊月里,炸果子的那天也是个油香四溢,尽享嘴福的日子。在记忆里,这一天也算是浓墨的一笔。
旧年的腊月,就是如此的,用浓浓的色香味刺激着人们的感官,从而把自己牢牢植入他们的脑中,成为抹不去的记忆!
二、除旧尘,迎新年
“二十三,送灶神;二十四,扫房子”。大扫除,去晦气,迎新年也是年前一景。北方叫扫房子,南方叫掸尘,或扫尘。我们是皖中地区,所以称为掸尘,只是时间上稍提前一点。二十三送灶前,妈妈会选择一个好天气,早早的叫醒我们。系上头巾,围上围裙,各尽其职:拆洗窗帘被子,扫屋擦窗拭灯。每次在擦拭时,妈妈都会念叨我们,要擦亮点,过年不可灰头土脸的。其实那时再怎么擦,屋里也是不够亮堂的,可兄妹几人还是爬上爬下的忙碌着、乐呵着。琐事也会因为同心参与而生趣。至午时,屋里已基本上是窗明几净;屋外晾着着各色的床单、窗帘、蚊帐,它们迎风飘扬着,如一幅幅江南美景图,温暖入心。如今的腊月里,走在居民区,我依然习惯于寻找着那一幅幅美景图,因为那图景中有家的气息,还有新年的味道。
斯时年景恍在昨日,可鸟儿已各自筑巢,分扫屋中尘。因上班的忙碌,掸尘已不再是某一日隆重的活动了,它不得不被分解得支离破碎:今天拾掇拾掇孩子的玩具;明天洗洗涮涮衣物床单;后天再擦拭擦拭橱柜窗户等。掸尘变成了渐被遗忘的名词。年末在安静的屋中做这些琐碎的活时,想起了多年前扫尘时的笑语,不觉对自己说,明年一定要约上家中那两个人,庆一个完整的掸尘节!
三、书春联,逛年画
春联起源于符,符无定形,各户自画,只为表达驱邪祈福之意。所以即使演变为春联,它还是个性的东西。每家每户在书春联时,书的是各家的特色,祈的是各户的心愿。于是,有时看到字迹尚且幼稚,或是语句个性十足的春联,会倍感亲近,因为他们还原了春联的初衷。记得除尘后,家中最隆重的一件事,便是书春联了。每至此时,我便被叔叔呼去调墨按纸。墨是很难闻的,可被书在了纸上,竟散发了香。也许是那些字,或是那些纸,使其生了香吧。因为墨就是为纸为字而生的。
因笔拙,一直是旁观者,很少书写春联。记忆中,只试着写过两次。一次书的是蓝色的春联。此地风俗,家中有亲人离去,那年的春联便不为红色,以蓝色寄托哀思。那年爷爷走了,在写春联时,真的是笔墨之下满哀思的感觉,几欲落泪,因此记忆尤为深刻。后来有一年,是一性情相投的大学校友寒假来访,共同书的春联。她是才女,写得一手好颜体字。于是便兴致所至,挥墨书毫了。因是好友,春联便书得很是热闹,不顾对仗或平仄,胡编乱造,狂笑不断。我家门前有秃树,屋后有残花。但我仍笑编一春联:门前千庭树,院后万丛花。横批:只待春来笑!如今那位好友也不见音信多年,不知美丽的姑娘如今是否还会挥毫?
而今,书写春联的机会似乎没有了。每至年末,单位、企业会发些春联,或是买的春联。字体飘逸,语句华美,有时竟不见墨色,辉煌逼人。可在贴春联时,就少了心底的感动,也少了欣赏的兴致。今年年末在大扫除时,竟发现了好几幅去年的春联,如一堆五彩的废纸。想象着它们如此寂寥地呆在那个角落一年,我甚是愧疚,可也很无奈,谁知道是谁遗落了谁呢?
说到年画,那似乎是我的一个情结。小孩子家是不知道杨柳青为何物,桃花坞在哪里的。对于年画的喜欢,只是因为我喜欢八卦古史而已。所以小时候逛年画时,我看不见明星,也不懂山水景,只看一幅幅连环的故事。记得自己床头贴过一幅《许褚夜战马超》的年画。常在灯下对着那幅画发呆,神游至千年前的古战场,脑中一片纷繁!而过年时的走亲访友的混乱中,总不记得那些很复杂的称呼,但我总能报出何家有何年画。感谢那些曾经的年画,五彩了一个怪孩子的新年。
可即使是情结,随着岁月,我还是把它们丢在从前。如今面对着光洁的墙,还有几幅看不懂的壁画,我只能微笑!无奈的很!
四、灯歌儿声声
南方多舞灯,北方善扭秧歌。而此地的灯是灯,歌是歌,他们本不是一体的,但在新年里,他们会伴在一起的。在乡间,当你听到了练曲时的锣鼓唢呐声,你便知道腊月要走完了,灯歌儿要走村过户,震街摇巷了。灯是常见的狮子灯,龙灯,虾灯等等。这些宏伟阳刚的灯配得都是锣鼓,伴不上小曲,所以能伴曲的灯,便是柔弱一点的荷花灯或是马灯。舞狮子,玩龙灯是乡间祈福的一种年俗。它该是有种源远流长的文化底蕴的。可对于孩子而已,并不懂祈的是何福,观的仅是眼中的热闹。幼时提着灯笼随着行灯的队伍而奔,去祠堂,禅庙宇。可我不喜欢威猛的狮子,也不待见人间视为神的龙,我只喜欢随着马灯或是荷花灯而走。一路听着他们唱曲,依依呀呀中觉得回到了古时的戏中!
长大了后,偶尔还是会在家乡见到灯歌的队伍,也会随着唱曲的马灯而行。只是多了更多寻旧的味道,在不变的唱腔里回到了从前。相信很多舞灯唱曲的人也是如此,有一个不变的年俗,真的能让很多人忘记流年的徜徉其中。不觉想起《平凡的世界》里那个能唱曲善扭秧歌的王满银,在他融入那个秧歌队伍时,浪子又回故乡了!又是年末了,不知今年的家乡是否还能听到灯歌儿声声?
记得期末前,曾有一次问女儿,知道什么是过新年吗?她歪着脑袋,想了片刻,便爽快地回答道,过年就是拿奖状,不上学,看卡通!回答速度之快,概括之简,令我惊讶!那一刻,我无语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还原一个孩子真正的新年!也许我真的该想想了!
篇5:烟火经典散文
烟火经典散文
人活到这世上,男女老少的扎了堆儿,昼暄夜静,风雨饱饮,热热闹闹的铺开一大片,设若跳到半空里去看,青房瓦舍,塘田沟野,峰峦叠嶂的尽在眼底,再加上坟狐窟兔,走马飞鹰,蝶蛉蝼蚁,就像那上天撒下的一把棋子,密密麻麻,聚三成五的给个大棋盘托着,年复一年的博弈对坐,亦像是个热闹的酒馆子,有人下马栓桩,满襟风尘的进去,在沸水般且欢且笑,且歌且哭的人声浪里,兀自放杯求醉,待到红光满面的出来,又飞身上马,开始他的下一程去路。
说那醉时的好处,其实很容易就分明,惟其是因为醉的短暂,说那醒时的无味,也并非真无味,亦是因为醒的过于绵长。世上的好处大概都在这短暂里,连那生命都算上,以为永世万年的活着就好,莫说永世万年,便是人活过百,整天眼花耳聋的对着黑压压的晚辈们,犹如风里枯灯一般,怕是连自己都要不好意思了。
小时候,有一户邻居,住在一所高大的房子里,距我家只是一路之隔,然父亲总不许我到他那里去玩,大约嫌他是个鳏夫,且性情古怪。但他是个识文断字的`人,能讲得几套好书,并那些神志鬼怪故事,我也爱听。掌灯的时候,我便溜到他家里,他的房子果然极大,收拾得很干净,北墙上挂着一幅中堂,是他自己写的几个字:人生东西南北,吾欲何往。彼时他五十多岁年纪,须发皆白,脸上常挂着笑意,是个和蔼的人。听他讲鬼怪故事,到了紧要处,总令我头皮发紧,后背发凉,看那屋里青灯如豆,兼窗外风过白杨,叶响如雨,真是可怖。后来,他便再讲一个笑话,破了这气氛,送我出去时,他只是站在门口,望着我回家。我踩着一地如霜月色,听着背后他那几声长长的清咳之声,心里却是安稳祥和。他自是通些文墨,逢年关时,人央他写对子,红纸黑字,龙飞风舞里带着墨香,好看又好闻。他也给自己写,横披我记得清楚,“又是一年”,因他每年总是这句,贴上门楣时旧的也不去,只把一条鲜红的“又是一年”,贴在已然于风雨里褪色的“又是一年”之上,厚厚的一层,颇像年历。现在想来,他一个人鳏处独居,膝下无子,这漫漫生路,于他竟是大寂寞,荒寒深村百年,又何其悲凉。他常说,人生犹如天倒数,真是绝望到了不可救,惟余可怜可叹。
我晓得人活着不易,是从自己有了孩子之后,虽说父母在世时,我亦目睹了他们抚育子女的艰辛,但那个终究没落到自己的身上,难以悟得深刻。老话儿就说:“娶媳妇是喜事儿,有了孩子是玩意儿,要吃要喝是难事儿”,虽说现在吃喝已非难事,但孩子一落地,他漫长的成长之路,哪一步不要牵动我的心神?这是一份落定肩头便再难卸除的责任,做人的爸爸,就要好好的做一生,这一生有多长,长到皓首如雪,眼似浊汤,都不能从心里丢开这个孩子。养孩子最大的烦忧不在他的花费,而是如何使他在正确的路上走。孩子容易犯错,大人们用过来人的经验要教育他,子是独子,舍不得打,想到父亲生了气,便用鞋底打人,嘴里还要一并喊着:“打死一个,我还有几个!”我知道那挨打的滋味,这滋味断乎再不能落到我自己的孩子身上去。我虽然明白,打与不打都是爱,就像父亲一样爱我似的,我也爱自己的孩子,但我仿佛比父亲更难,我要使孩子懂事,又不能用他那样简单的方法。男孩子,我知道,关键处打一回,还是比较奏效。
人一旦有了孩子,就开始务实了,这路是长路,路是平路,朴实无华,很多事情一时一刻总要先想到他身上去。人的激情,慢慢会消退,不是激昂,不是狂热,但会被另一种足意替代,这足意里有大欢乐,全是孩子用他的天真烂漫交还给我的,他虽是他自己,亦是我生命具象的延续。我生平最为讨厌一种浮泛,在假大空的幸福里暗自得意,而他竟又不知,何谓切实的幸福,像蒙着眼过活。
说到爱情,我现在惟剩一笑。我信它的有,亦认命它的无。它有是真有,无却不是真无。所谓不是真无,自有爱情存在的道理,就像最美的梦幻,都要从现实里依附,更怎能信它可以靠缥缈独自求胜。记得年少无知,纯情似水,聚散之间何尝不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美人如玉当眼,喜不自胜,如胶似漆,上天都妒,密吻相拥之间,痴醉若化,此一种之况味,放在心底就能生出一句慷慨之辞:“若便是此一刻死了,又何憾何惧。”我那时以为,爱情华美至此,该如何令人销魂无边,竟不会想到爱情终非两三日的热闹,须要放到漫长的现实里,去检验,去磨练,去修为。
男女之间有着无尽的神秘,甚至情欲里也含着对肉体的正义崇拜和自私占有的邪恶,他们交织扭缠在一起,一面奉献与索取,一面证明与求证。当水退潮落,男子以他固定的理性,在香汗味儿还没有飘散时,就要想到生存与现实的头等大事上来,他的心房里,充填着恐慌与不安,充填着焦灼与空虚。那时,他甚至觉得这令人销魂的爱欲,竟是一种消磨英雄的堕落。随着光阴浩荡,日月如梭,爱情也慢慢走向平常,平实,它从幸福的巅峰安然着陆,爱情也要开始锅盆叮咚,酒足饭饱了,不是在人潮如海的街头奔走匆匆,挨挨挤挤,就是遁迹于无声无息的山林长相归隐。现实收服了爱情,并重新给它一个新的含义。所以,我信它曾经的真有,也认它命里合该的非无。
秋色一抹,残阳如橙,西风初摧时节,那清寒里摇动的几朵疏离有致的喇叭花儿,或承天仰面或对地附首,有的仿佛在求取,有的仿佛在呐喊,那是什么,是啊,它,多像我此刻的心。
篇6:烟火小镇散文
烟火小镇散文
在城市住久了,常会想起以前居住的小镇。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南方小镇,有着一个十分普通的名字:长塘镇。这个名字,因为有了时间和空间的隔离,而变得余音绕梁,韵味十足。几句蛙声,一句乡音,顿时感觉时间翻转,一脚滑回少年时代,回到了那个远郊的小镇。
小镇离吉安城区十五华里。最初时,一条窄长的街道,两旁散落着一些平房,便是小镇的全貌。相对于江南许多古镇来说,这样的小镇,仿佛一幅未完成的铅笔速写,太粗旷,也太简单。能够构成江南意境的一些东西,比如悠长的小巷,比如古老的青石街,比如青砖黛瓦的旧房子,比如精致的小桥……这里都没有。
但是,这并不能减少我对小镇的怀想和眷恋。我的记忆里常会浮起那些红砖做的平房,虽简陋得不能再简陋,里面也装着人们的悲喜和日常。小镇人的生活,也如这房子一般简单。这里的居民,多半是附近的农民,除了待弄几亩薄田,有的会就着天时地利,做点小买卖,过着半农半商的闲逸生活。逢着赶集的日子,小镇便会十分热闹。十里八村的乡民,纷纷赶来,大人小孩子,把整条街塞得满满的。人们呟喝的声音,讨价还价的声音,闲聊说笑的声音,汽车鸣笛的声音,也把小镇塞得满满的。那时会觉得小镇实在太小了,盛不了这么多的繁华和热闹。
不过热闹也只有半日。过了中午,集市散去,小镇重归安静。此时,喧嚣和繁华都谢幕了,曲终人散后的安静,骤然让人心中泛起一种寂然和荒凉的意味。和街道的冷寂不同,红房子里却是另一番情景。一家人围着一起吃中饭,虽然因为做生意,中饭有点迟,但心里是喜悦的。邻里之间吃饭时也会串门,小孩子常端个碗跑到别家,看看人家吃什么菜,好客的邻居,便会叫孩子一起吃菜;大人有的端着碗,蹲在门口边吃边闲扯;有的人家干脆把饭桌摆在门口,几碟小菜,一壶薄酒,三两闲话,吃上小半日。
无事时,人们常到茶馆休闲。小镇上的茶馆有好些家, 都是几张方桌,几条长凳,便是全部摆设。一碗茶只收两毛钱,现在好像涨到一元,可以坐上半天,其实没事坐上一天都行。开水是免费添的,若是嫌店里茶叶不好,还可以自带。以前我家隔壁,就有个“春来茶馆”,生意极好。暑假时候,门口风很大。我常拿个摇椅,坐在门口纳凉。然后,去喝茶的人们,便陆陆续续经过我家门口,遇到熟识的就打声招呼。孩子的爷爷也喜欢喝茶,据说一上午喝几大瓶茶水不会觉得撑。我觉得惊讶时,孩子爷爷却一脸淡然:“不算什么,泡茶馆的人都特能喝。”茶馆除了卖茶水,也会卖些日用杂货,方便人们喝完茶后买些必需品回去。中午若不回家,女主人还会煮面炒粉,两三元钱一大碗,吃得人撑撑的。
小镇上小吃店不少,多是夫妻小店。我们去得最多的'是一家“小三早餐店”。男主人小名小三,手艺相当不错。那里的包子馒头特别好吃,煮出来的米粉也是色香味俱佳,让人念念不忘。夫妻二人,做事勤快,待人又温和热情,所以生意特别好。每次去吃,几乎都要排队,可是大家都愿意等着。来吃的多是熟人,有时吃完忘记付钱就走了,他也不问,记在本上,下次来了再付。不像去有些店,若是忘付钱,店家急急追出来,让人好不尴尬。
如今的小镇,早已不是旧日模样。街道变得宽阔洁净,两边种着各种花木,参差有致。昔日的红砖瓦房变成三四层的小楼。随着城镇化的春风越吹越紧,小镇的商品房和别墅群,也如雨后春笋般长起。小镇,越来越有了城市的味道。偶尔回去,还是会见到许多熟识的人,他们用着家乡话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回来了啊!”我也会笑着用家乡话应一声:“回来了。”回到小镇上母亲的家,母亲又老了许多,见我回来,掩示不住脸上的欢喜,着急地要去为我张罗吃食……
其实小镇没有变。这里依然是我的家,是那座熟悉的,质朴的,充满烟火气息的南方小镇。它一直在守候在那里,在那里,等着我回去。
篇7:烟火味道散文
烟火味道散文
门口的池塘像一叶翠绿的掌纹,墙上的爬山虎垂下盎然枝蔓,它想悄然抚摸一下池水的波纹。它们展示的是大自然纯洁的爱与信任,池塘接受的不仅有藤蔓的滴碧,还有那些从叶芽上滑落的雨香。池塘把每一滴水聚集,容纳,然后顺成经络脉搏,向着地心的深邃宁静延伸,直至百流归海。
面对沉静的池塘,心像在水晶里轻轻游走。生活一点一滴的积累,知识一点一滴的学习,难道不应该像池塘那样吗。说到百流归海,让我不禁想起了人心,想起了人的度量。尚若人心能像海般博大,纳百川之流,育无数海洋生物种类,那该多好呀。
在此心境下,难免就对自己想入非非了,我,若能把宽容像大海一样穿於身上,让山泉流成细水,让温柔曼妙裹夹疲累的灵魂,让松软漫过发梢,把大爱无疆碎成分子,离子,遍布散开,像漫天星星。即使细小,却能折射耀眼的光芒。那该多好呀!
想着,想着,一不小心,灵魂就掉进了池塘,它在塘底淤泥中不断跳跃挣扎,搅得池水里的鱼儿不得安宁,纷纷把头露出了水面。
於是,我不得不把它捞起,置於菜板,剁成了碎片,囚禁在每一颗字符的蒸笼里。任它在沸水的煮熬中,不甘的诉说着自己曾经是怎样出类拔萃的人,庸俗的站於狭窄的精神高地上喋喋不休。
我知道,那个高点太尖,太窄。它只适合自私的心漫游遐想,只适合扦插一朵叫做自我欣赏的假花,无论那花是用涤纶或绢丝的材质做成,终归没有生命。而我深情的选择是每滴清水的.汇集,汇集成柔软的大海。把大海的波纹修剪成区分善恶的罗盘,罗盘的指针一直指向爱野无疆。我的一切努力与更新,都只朝着一个方向,离大海母亲的胎音更近一些吧,我祈求在连接母体的胎盘里深度睡眠。
在剁灵魂时,突然间,想起昨天在路上,见一个穿着体面的人,吃完香蕉,随手把香蕉皮扔在了地上,然后,以昂首挺胸的姿态,拽拽的样子朝前走去。那身姿似在炫耀,我是有钱人,我任性。
穿着环卫服的大妈用极藐视的眼光看了一眼他的后背,没说话,默默地把香蕉皮扫进了撮箕里。
生命本是一园花朵,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不论长成什么颜色,不管长成什么形状,只有百花齐放才是春啊。环卫工人低下吗?我们凭什么随地任性地丢下纸屑,果皮,烟头?凭什么任性地随地遗下遛狗狗时的宠物粪便?问过自己,凭什么了吗?
我认为,当你在生活中随地丢下一样垃圾时,心灵便蒙上一层污垢。只要是帮助我们打理垃圾的人,无论是精神上的垃圾或生活中的垃圾,不管是身边人或陌生人,他们都是上帝,都是大爱的使者!
试想,若把一坨冰置於阳光下,它敢见阳光吗?一个人的卑微自私就如冰,若置於阳光下暴晒,在与阳光温暖厚实的大手迎向相握之时,立现城池沦陷的悲哀。所以,见不得阳光的东西,还是不要晾晒,不如把它深埋在地底下吧。
人啊,无论你贫穷或高贵,只有像低头饱满的谷穗样,才能以流金泛香的身姿,舞起生命的节拍。
在煮熬灵魂时,想到了在文字间行走,在文字间经风雨,长见识。那些水涂蜡染的枝叶,每天都在心灵绽开;那些旧诗的韵律,新诗的灵光,读来总是石破天惊;那些穷其一生也不卖一字的作者,大可撰写博士论文,小能掬孩童一笑。我对他们实在是佩服得不得了!於时光的隧道上与这些人擦肩,不论同向或不同向,他们永远都是我最尊敬的人,我永远向他们致意。
人说,文字既高尚又低微。可是,在我这里,无论它是高尚或低微,我都把文字看作陶罐里的吊兰,不管高尚或低微,它只专心于日常的朴素生活,稍微有些养分就生机盎然。
看着亲手栽下的吊兰,从齐腰高的独立铁架花坛里伸出许多像藤般柔软,又像枝干般挺拔的绿条,自自然然,生些不需要泥土便能吸收养分的白色根须。在那根须上冒着一朵一朵的绿叶,根和叶一并暴露在时光里。至纯至美,像极一个赤着双脚在家煮汤蒸饭的小媳妇。到了季节,便会开出几朵粉嫩的小白花,细细小小的美丽,不张扬,不狂妄,默默的喜滋滋,安安静静的微笑。像文字,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就在这里。等的是有缘人来欣赏。
一节一节,说文字便又想到了莫言,据说莫言的开篇颁奖词是这样说的:“他撕下了程式化的宣传海报,让个人在芸芸众生中凸显来。”莫言的确了不起,他在爱与邪恶中呈现了超自然的比例,所以笔下能够真诚流淌出,许多脱离了程式化思维的赤裸描写。一个热爱文字的人,唯有用双手擎满大爱的火种,才能够随时代的河流一起,向着东方,走过太阳的热烈与温馨;走过月亮的清辉与羞涩;拥着大地山川的心胸;完整抵达大海宽阔的怀抱。
我正在这难得一空的时刻神游,老伴突然在我耳边说,他妈想吃洋葱,手里拿了两个洋葱递给我,说:“你怕热,这塘边凉快,你不用进屋了,就在这池塘边上把它剥了吧,剥好,一会我去炒菜。”说完,他转身进了屋。
迎着他体贴的眼光,心海微妙地推起些许感动地微澜。感觉这老小子,老了老了还比年轻时会体贴人了。手里剥着洋葱,看着他进屋的背影,脑袋便陷入了回忆,那回忆就像洋葱皮,每剥掉一层,都会让人打落泪水。
我们从青春年少走到今天,几十年的时光,经历了很多的风风雨雨,他肩上担着的是一大家子温饱的沉重担子,为此,他都没有好好的放心玩过,应该是非常的累。
如今日子好过了,可他上了些年纪后,首先是记忆力不太好了,我会毫无缘由的担心他得了老年痴呆症,担心他哪天出了门会找不着回家的路。所以现在只要他出门,我必须先问电话带了没?紧接着他身体的各个零部件也逐渐出了问题,比如有脑梗,颈动脉粥样硬化,痛风等等疾病,我会每天按时念叨,药吃了吗?
我们还有个今年已经八十六岁高龄,瘫痪在床的婆母需要我侍奉。一想到这些,那些令人羡慕的平静优雅就像这洋葱皮,层层脱落,离我远远地掉在地下。我现在是家中的主心骨,是老伴和婆母的靠山。虽说有时老伴表现得像个健康人似的,但我心里明白,我是他妻子的同时也是他的特级看护,这个看护必须带电脑,全自动。
为了让在外打拼的儿子不要挂家,无论在儿子面前或电话里,我必须伪装出无比的强大,无比的健康,百毒不侵。让他放心,让他知道他妈是小强,特棒!
可是,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有时我也很脆弱,不光是身体,心也会。
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像婆母那样突然瘫痪了,儿子或老伴会推着我去夕阳里,听天空从晚霞里飘来的悠扬口哨声。但,我最想的还是不要增加任何人的负担,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到来,祈求老天让我像羽毛那样,轻轻飞离就成。
有时,真想像剥洋葱那样,把所有的疲惫随洋葱皮一起剥离,只留干净细嫩的内膜,保持平静优雅,然后把自己精赤的浸在清水里,好好休息一次,回归孩童般的天真与快乐。
可,想归想,我现在的境况是必须按照道德的指南针,超透明,超负荷的,身体力行。努力做好儿媳妇加护理的本份,努力做好妻子加护理的本份,努力做好母亲加保姆的本份。别说优雅了,我现在每天就像打仗样的忙。
脑袋胡思乱想着,耳朵却监督老伴在厨房里炒菜,菜落锅时,锅里发出热油的丝丝声;锅瓢碗盏在老伴手下发出不太和谐的热闹碰撞声;婆母在她房间扯着嗓子,大声的问她儿子,说:“我的洋葱炒鸡蛋出锅了没有?我肚子饿了,我要吃饭饭。”
她儿子在厨房,立马也扯着嗓子回应,说:“妈,你莫慌哈,我马上给你端来了。”
自从她生病后,就变成了老小孩,什么吃饭饭,吃糖糖,吃果果,吃面面,要尿尿等等的关联词,通通叠起来了,害得我现在也跟着她叠,比如上班班呀,上街街呀,穿衣衣呀等等。
儿子说:“老妈这是跟着奶奶装嫩。”你们不知道,“装嫩”是我们这里的方言,意思就是假装年轻,假装小孩子。
听着这两娘母热闹的问答声,听着厨房里锅瓢碗盏的碰撞声音,我问自己,苦吗?
此时,不用剥洋葱,眼窝里已盛满泪水。
篇8:平淡烟火散文
平淡烟火散文
宽宽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店铺林立,绿化带上树木葱茏,各色的玫瑰花开得娇媚动人,三叶草绿得像地毯,一簇簇白色的小花在风中摇曳,一棵棵修剪齐整的圆柏,在晨风中伫立着,冷眼看着喧嚣的城市,沉默不语。
阴天,下雨,淅淅沥沥的雨丝交织成一道密密的珠帘。女人揭开窗帘看看灰蒙蒙的天,在心里叹一口气,这天气,又是休息的日子,出了摊也没生意,不如再睡会,晚点再出去。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又躺回暖哄哄的被窝里,纷乱的思绪却像一团乱麻,盘根错节,理不出个头绪。
男人上夜班,下矿井,还没回来。在矿井里干活,又累又危险,可为了多挣点钱,供一双上大学的儿女,他白天黑夜在那黑漆漆的地底下拼命,还不到五十,背已经有些驼了。
女人也不年轻了,鬓角有了遮不住的秋霜,隔几个月染一次,长一阵,那些白色的发根又冒出来,生生不息。女人烦了,就任它们放肆地长着,实在太扎眼了,自己买点廉价的染发剂涂点。眼角那深深的鱼尾纹,刻着她经历过的沧桑岁月, 臃肿的腰上堆起一圈圈赘肉,过了四十岁的女人,再也无法跟年龄相抗衡。
昨天女儿打电话来,说马上要去实习了,正在联系实习的地方。再一年女儿就大学毕业了,孩子毕业后能不能找到工作,也是个大问题。他们只是寄居在这个城市里的边缘人,没钱没门路,除了供孩子读书,也没能力帮他们找工作。听说大学毕业前会有就业招聘会,但愿女儿能顺利应聘到一份工作,他们也就不忧心了。
儿子才大上一,考到了山东,学的是工程管理。儿子说学这个将来好就业,毕业实在找不到工作,去工地打工也能混碗饭吃。想起两个孩子,女人的眼角湿润了。一双儿女蛮懂事的,每月的花费省了又省,从不向爸妈多要钱。女儿从大二开始就在校外兼职,发传单,做钟点工,假期跟着老师去各地招生,挣点奖学金,补贴生活, 减轻爸妈的负担。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两个孩子长这么大,粗茶淡饭的,跟着爸爸妈妈蜗居在这二十来平米的黑屋子里,从不抱怨。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屋子里慢慢有了亮光,女人坐起来穿衣起床,在煤气炉上坐半壶开水,一会男人回来给他做早饭吃。他们的早餐很简单,磕两个鸡蛋,做两碗蛋汤,泡一个冷饼子。孩子们不在家,大人可以将就点,吃饱肚子就行。
他们租住的房子,是一栋单身公寓楼里的小套房,里外两间,一楼,黑乎乎的,经常不见阳光。里屋娘俩住,一张双人床,一个旧沙发,窄窄的玻璃茶几,两张写字台,小小的屋子里拥挤不堪,连转身都得小心翼翼,孩子们做功课白天晚上都得开着灯,女儿的眼睛近视的厉害,估计也跟这屋子的光线暗有关。
外屋稍大一点,爷俩住,外带做饭,放几样普通的灶具,锅碗瓢盆,一张小小的吃饭桌,四个塑料小凳,平淡的日子,简单的生活。城市里高楼林立,热闹繁华,可对他们来说,有个栖身之地就已经足够。大量的农村打工人群涌进城里,城市里的房价水涨船高,一套六七十平米的楼房租金七八百,他们哪里掏得起。这套公寓楼还是男人上班时认识的一位同事的单位房,每月二百元,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他们住了快十年了,手头紧的时候房租就欠着,人家也从不催着要,他们心里也挺感激的。
女人手脚麻利地收拾屋子,巴掌大的地,扫扫拖拖,几分钟的事。抬头看看墙上一个滴答作响的老钟表,快八点了,男人该下班回来了。女人点火做饭,把两个鸡蛋打进锅里,刺啦啦几声响,一股油烟味窜满一屋子。女人把鸡蛋搅散了,加上开水,勾点面欠,撒一撮葱花,一顿早餐就做得了。
刚熄了火,男人推门进来,带进来一股冷气,头发上挂着细密的水珠子,背上的衣服湿得贴在身上。女人赶紧把干毛巾递给男人擦脸:“快擦擦,把衣服换了,当心感冒。”男人憨厚地笑笑,用毛巾在头上胡乱搓几下,一头灰白干枯的头发成了一堆乱蓬蓬的枯草。
女人盛饭,从柜子里拿出清真大饼,男人换了衣服,两个人坐下吃饭。男人接过女人递过来的饼子,掰碎了泡在碗里,呼呼地吃。干了一晚上的活,又累又饿,这碗热乎乎的鸡汤,在他眼里就是幸福的味道。
“今天出摊不?外面还下雨呢。”男人问女人。
“出,吃完饭我就去,生意淡是淡点,好歹混个摊位费。”女人喝口汤,抬头看着满脸疲惫的男人,有些心疼:“以后别老上夜班了,熬人!”
“没事,白班夜班干一样的活,上夜班白天休息,还能帮你做顿饭,替换着看会摊。”男人实心眼,给不了老婆孩子一个富足的生活,至少要尽全力,把寒掺的日子过得宽展点。
“你吃完赶紧睡觉,中午别给我送饭了,我买个烧饼垫巴下就行。”女人收拾了碗筷,从墙上取下一个廉价的挎包,里面装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钱,找零用的。“带上伞,外面还下着雨呢!”男人叮嘱一声。女人弯腰从柜子里取出一把花伞打上,走出黑乎乎的楼道。
秋天的雨像一位难缠的女人,时不时地就下起来,没完没了。女人扎进雾蒙蒙的雨中,风裹着雨丝扑在脸上,冰凉冰凉的,女人忍不住打个寒颤,缩了缩脖子。街上的车一辆接着一辆,排起一条长龙,车喇叭声此起彼伏,正是上班的高峰期,遇上红灯就堵车,谁的心里也急得冒火。披着雨衣骑着电动车上班的工人,在自行车道上汇成两股五颜六色的车流,人行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打着伞,低着头急匆匆地走着,城市里的生活,总是这样快节奏。
女人今天倒不着急着赶路,下雨天顾客少,去了也是在那几平米的小铁皮筒子里干坐着,反而心焦。路旁国槐树的叶子被雨水洗得亮亮的,闪着绿油油的光,花坛里玫瑰花瓣上挂满亮闪闪的水珠,像出浴的美人。女人闻着湿漉漉的空气,难得有雅兴欣赏雨中的街景,灰白的脸上浮上一抹浅笑。
她的摊位只是一个几平米大的报刊零售厅,在车站旁的一条侧街口,孤零零地站在风雨中。这儿其实也算一块风水宝地,候车的旅客寂寞难耐,常来这里买份晨报或者晚报,几块钱的杂志,打发时间。车站左侧还有一个临时的劳工市场,聚集着一堆堆找活生的民工,他们称这地方为“鱼台”。那些人常年累月聚在这里找活干,据说干临时工劳务费高。他们找不到活的时候,就坐在街边的台阶上晒太阳,歇阴凉,也会有人过来买两本盗版的杂志,翻来覆去地看,消磨时间。渴了来买一瓶矿泉水,一盒三五块钱的廉价的劣质烟,因为有他们,女人的生意才得以维持。
女人推开窄窄的门进去,放下手里的包再出来,把门面上的铁皮推上去,露出三面的玻璃窗户,一些花花绿绿的杂志封面露出来,象一面面彩色的墙。女人除了卖这些报刊杂志,还捎带着卖些便宜的饮料。卖烟草得有烟草专卖证的,他们没有,只能从乡下开铺子的叔叔那里拿一些廉价的便宜烟,藏在货架底下,偷偷地卖。这些老顾客混熟了,知道她这里有,不用摆在明处也会有人来买。其实他们都是老实人,胆小,违法的事也不敢做,只是为了多挣点小钱,也就壮壮胆干了,虽然 所得的利润也很薄。
报刊亭实在小得可怜,摆上一些货物,只剩下两平米见方的地,只够放两把椅子,女人整天就坐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连呼口气也觉得憋屈。没顾客的时候,女人就趴在窗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脑子里却总是乱哄哄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累了,女人就靠在椅子上坐着,绣一副色彩艳丽的十字绣,两米多长的“富贵牡丹”,女人绣了两年还没完。她想绣好了装裱出来,挂在老家的客厅里,可这一年三百多天几乎都在城里漂着,离家乡似乎越来越远了。
女人以前在农村的老家种地,伺候两个孩子上学。可近些年农村的学生越来越少,一些小学都合并了,他们乡的高中也撤了,要上高中就只能考城市的学校,中考的门槛也越来越高,条件好的人家都把孩子送到城里的学校,农村里一个班里就七八个学生,老师都没信心教了,学生的成绩更别提了。
那年男人的一个同事老婆生病住院,要把这个报刊亭转让了,问有没有人愿意接,转让费也很便宜,男人正想着把孩子们转到城里来上学呢,就赶紧回去跟女人商量。就这样,女人带孩子跟着男人来到城里,守着这个小铁皮房,一干就是十年。
前几年生意还是不错的,买报刊杂志的人也很多,加上饮料香烟,打火机之类的,一天能收入五六十块,比工地上打工的女人挣的还多。这几年人人都有手机了,一有空谁都抱个手机低着头在那里玩,谁还有心专门花钱买书买报来解闷呢,女人的生意就渐渐淡了。夏天饮料卖的多,还勉强可以,到了冬天,生意就像这天气,淡出水了。
快中午的时候,雨停了,太阳也红彤彤地放出光来。街上的行人多起来,那些猫在附近旅社里“钓鱼”的民工纷纷涌出来,女人的窗口也开始有了零零星星的生意,她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了。
十二点,街上的人流徒然增加,上下班的工人学生来来往往,挤满了街道,女人拿出一箱小零食摆在窗口,有附近学校的小学生踮起脚尖,递进来一元钱,拿一袋小吃,女人笑容满面地接待着每一位顾客,那一元两元的小钱,就是维持他们生活的来源。男人挣的钱都供两个孩子上学了,她这点微薄的收入,除去必须的生活费、摊位费、房费、水电费,也所剩无几了。
男人还是来送饭了,过了水的滑溜溜的手擀面,拌上青椒炒土豆丝,吃着就爽口。女人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挺幸福的,虽然跟着男人受了二十年的苦,可男人顾家,对老婆也体贴照顾,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种平淡相伴中的快乐比金钱更为重要。
吃完饭,男人让女人回去睡会,他看两小时。女人没答应,中午太阳大,小铁皮房里又闷又热,男人晚上还要上夜班下井,休息不好怎么行。跟自己比起来,男人受的苦更多,肩上的担子也更重,女人不懂得浪漫,但她也知道心疼自己的男人。两口子过日子就得互相照应互相体贴,心里快乐了,苦也是甜的。
下午六七点,放学的孩子都走完了,鱼台上的民工回旅店了,车站前也空空荡荡,只有下班的工人们再次汇集成拥挤的车流。女人把柜台上的小货品收了,把外面的铁皮放下来扣好,锁上小货亭的门,披着火红的晚霞回家,夕阳拉长了她的影子,曲曲折折,宛如她走过的人生之路。女人拢拢头上的碎发,加快了步子,再过两个小时,男人又该去上夜班了,她得回去为他做顿好饭吃,就包他最爱吃的饺子吧。
女人想着,就拐进超市,买了五块钱的肉馅,一斤豆腐,一把韭菜,忙忙火火地往家赶。那个黑乎乎的楼道里,有他们温暖的小家,她的希望和梦想,她的情和爱 ,那淡淡烟火的味道,像涔涔的流水,在经年的光阴里穿梭……
篇9:深山烟火散文
深山烟火散文
在北基村下村的几年里,我都习惯于一大早出门,穿过乡间的土路,翻过阻隔的那道山岗,就可以远远地看到北基山。北基山的清晨,格外的清,格外的静。清澈蜿蜒的海洋溪河绕村而过,静静地流向远方,阳光下,水面腾起的淡淡水雾将翠绿的丛林轻轻环绕,几十户农家星星点点的散落在密密的丛林中,若隐若现,青淡色的炊烟在屋顶慢慢地悠闲飘移,眼前的一切静得好似一幅画,听着远处公鸡清脆的鸣叫声,觉得又好似在置身于世外桃园一般。上学的孩子在山路上追逐着从我的身畔跑过,嬉笑声在静静的林中跳跃回荡,让我下村的心情平添了几分恬静和喜悦。
北基山离镇上有十多公里的山路,因村里的农户有种植烤烟的习惯,所以北基村也就成了镇里烟叶质量和产量比较好的地方。而我驻村的目的,就是发动群众做好烟叶生产,改善生活质量。
北基山东西两面分别有一条清清的小河,小河在北基山最南端交汇成了海洋溪河,深深的河谷将北基山与外界隔断,形成了独特的村落。每次到北基山,一去就要住上几天。我随身的帆布包里,除了必备的笔记本、手电筒外,还会备上一些饼干和香烟。饼干是为了哄小孩子而备,香烟大部分是用来招呼乡亲的。在我的努力下,乡亲们渐渐对我这个陌生的小伙子熟悉起来。而我,不多久,便成了这个民风淳朴的村落的常客了。每天,我都要去山上走上一圈,看看谁家的农活滞后了,谁家的作物有问题了。然后串串门,给乡亲们讲讲生产技术上的要求和知识。这样的日子静静地度过了几个年头。而让我感觉到惬意的是乡亲们乐意和我分享他们的美食和快乐。
淳朴的民风,让我渐渐过上了客人般的生活。每天早上,我照例睡懒觉,无论住在哪家,村民们都不会打扰我的美梦。只有在农忙时节,乡亲们会才会很客气的让家里的孩子叫醒我。餐桌上,总会有地道的农家美味等着我,让我享受着贵宾般的日子。
最令人我惬意和温暖的是,每晚不必为在那里驻足而烦恼。傍晚,随便找一户人家住下来,主人无论多忙,第一件事情就是为我热一盆洗脚水泡泡脚,除去一天的疲劳。有时候,主人会在火炉上热一碗苞谷烧酒,邀请我提碗海喝,大谈生活中和身边的乐趣,享受一番人生的豪爽和悠闲。有时候,主人还会从篮子里拿几个鸡蛋,煮一碗白水鸡蛋,然后拿出蜂蜜兑上,吃得饱胀的感觉也很妙。
和乡亲们打交道,注重的是情义。记得一天下午,我在山里遇见一家正在栽烟的农户,见他们忙不过来,我主动加入了他家栽烟的队伍里。意想不到的是,主人家非要留我吃晚饭,推辞不掉,我来到他家。令我惊讶的是,女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去已经杀好了鸡、炖好了猪腿!这些可是山里人用来招待重要的客人时才会做的菜,她这样招待我,让我惭愧,也让我备感温暖。还有一次,我回镇上有其他工作要做,一呆就是半个月。半个月后,我来到北基山,组织群众开群众会。开完群众会后,住得最远的一户乡亲过来搭讪,邀请我一定要到他家坐坐。拗不过他的盛情,我去了他家。一进门,主人家就开始忙起来,不一会就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桌上,主人说出了邀请我的原因,原来是我刚离开北基山的第二天,他上山去捕捉了一只野山羊,还下到河谷的深处,网到了一条黄鱼,特意感谢我在北基山工作的时间里,给他做了生产上的指导。主人告诉我,他转了几天,一直不见我来,就将山羊肉和鱼放到烤房里烘干放着,一直等着我呢。
山里人的朴实与真挚就这样真真切切环绕着我,没有一丝的虚假,没有一丝的.矫情,他们的淳朴就象那清清的海洋溪河水,缓缓地、静静地融入了我的内心,成为了我心中永远不能磨灭的记忆。
由于工作调整,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去北基山了。在20XX年的一次回乡行程中,我特意去看望了北基山的乡亲们,再一次重温了乡亲们的厚谊。在回来的路上,我站在高高的北基山上,看着落日的余辉静静地酒在北基的丛林中,炊烟在山里轻轻地飘绕,乡亲们改建的住房给山村增添了几分新的气象。远处传来的摩托车声音告诉我,北基山的青年们忙完农活开始回家了。
在山间轻轻飘绕的炊烟,仿佛朝着我离开的方向,轻轻地舞动着和我道别。刹那间,一缕缕炊烟质朴的味道溢满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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