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借钱的境界》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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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余光中借钱的的境界
余光中借钱的的境界
余光中散文《借钱的境界》反映了生活中的借钱的现象,剖析了在借钱的情况下人性的思考。
余光中:借钱的境界
一提起借钱,没有几个人不胆战心惊的。有限的几张钞票,好端端地隐居在自己口袋里,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把它带走,真教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借钱的威胁不下于核子战争:后者毕竟不常发生,而且同难者众,前者的命中率却是百分之百,天下之大,那只手却是朝你一个人伸过来的。
借钱,实在是一件紧张的事,富于戏剧性。借钱是一种神经战,紧张的程度,可比求婚,因为两者都是秘密进行,而面临的答复,至少有一半可能是“不肯”。不同的是,成功的求婚人留下,永远留下,失败的求婚人离去,永远离去;可是借钱的人,无论成功或失败,永远有去无回,除非他再来借钱。
除非有奇迹发生,借出去的钱,是不会自动回来的。所谓“借”,实在只是一种雅称。“借”的理论,完全建筑在“还”的假设上。有了这个大胆假设,借钱的人才能名正言顺,理直气壮,贷钱的人才能心安理得,至少也不致于毫无希望。也许当初,借的人确有还的诚意,至少有一种决心要还的幻觉。等到借来的钱用光了,事过境迁,第二种幻觉便渐渐形成。他会觉得,那一笔钱本来是“无中生有”变出来的,现在要他“重归于无”变回去,未免有点不甘心。“谁教他比我有钱呢?”朦朦胧胧之中,升起了这个念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当初就是因为不足,才需要向人借钱,现在要还钱给人,岂非损不足以奉有余,简直有背天道了。日子一久,还钱的念头渐渐由淡趋无。
久借不还,“借”就变了质,成为——成为什么呢?“偷”吗?明明是当面发生的事情,不能叫偷。“抢”吗?也不能算抢,因为对方明明同意。借钱和这两件事最大的不同,就是后者往往施于陌生人,而前者往往行于亲朋之间。此外,偷和抢定义分明,只要出了手,罪行便告成立。久借不还——也许就叫“赖”吧?——对“受害人”的影响虽然相似,其“罪”本身却是渐渐形成的。只要借者心存还钱之念,那么,就算事过三年五载,“赖”的行为仍不能成立。“不是不还,而是还没有还。”这中间的`道理,真是微妙极了。
借钱,实在是介于艺术和战术之间的事情。其实呢,贷方比借方更处于不利之境。借钱之难,难在启齿。等到开了口,不,开了价,那块“热山芋”就抛给对方了。借钱需要勇气,不借,恐怕需要更大的勇气吧。这时,“受害人”的贷方,惶恐觳觫,嗫嚅沉吟,一副搜索枯肠,藉词推托的样子。技巧就在这里了。资深的借钱人反而神色泰然,眈眈注视对方,大有法官逼供犯人之概。在这种情势下,无论那“犯人”提出什么理由,都显得像在说谎。招架乏力,没有几个人不终于乖乖拿出钱来的。所谓“终于”,其实过程很短,“不到一盏茶工夫”,客人早已得手。“月底一定奉还”,到了门口,客人再三保证。“不忙不忙,慢慢来。”主人再三安慰,大有孟尝君的气派。
当然是慢慢来,也许就不再来了。问题是,孟尝君的太太未必都像孟尝君那么大度。而那笔钱,不大不小,本来也许足够把自己久想购买却迟疑不忍下手的一样东西买回家来,现在竟入了他人囊中,好不恼人。月底早过去了。等那客人来还吗?不可能。催他来还吗?那怎么可以!借钱不还,最多引起众人畏惧,说不定还能赢人同情。至于向人索债,那简直是卑鄙,守财奴的作风,将不见容于江湖。何况索债往往失败;失财于前,失友于后,花钱去买绝交,还有更愚蠢的事吗?
既然是这样,借钱出去,就不该等人来还。所谓“借钱”给人,事实上等于 “送钱”给人,区别在于:“借钱”给人,并不能赢得慷慨的美名,更不能赢得借者的感激,因为“借”是期待“还”的,动机本来就不算高贵。参透了这点道理,真正聪明的人,应该干脆送钱,而绝不借钱给人。钱,横竖是丢定了,何不磊磊落落,**方方,丢得有声有色,“某某真够朋友!”听起来岂不过瘾。
当然,借钱的一方也不是毫无波折的。面露寒酸之色,口吐嗫嚅之言,所索又不过升斗之需,这是“低姿势”的借法,在战术上早落了下风。在借贷的世界里,似乎有一个公式,那就是,开价愈低,借成的机会愈小。照理区区之数,应该很容易借到,何至碰壁。问题在于,开价既低,来客的境遇穷蹇可知,身份也必然卑微。“兔子小开口”,充其量不过要一根胡萝卜巴。谁耐烦去敷衍一只兔子呢?
如果来者是一个资深的借钱人,他就懂得先要大开其口。“已经在别处筹了七八万,能不能再调两万五千,让我周转一下?”狮子搏兔,喧宾夺主,一时形势互易,主人忽然变成了一只小兔子。小兔子就算捐躯成仁,恐怕也难塞大狮的牙缝。这样一来,自卑感就从客人转移到主人,借钱的人趾高气扬,出钱的人反而无地自容了。“真对不起,近来我也一——(也怎么样呢?“捉襟见肘”吗?还是“三餐不继”呢?又不是你在借钱,何苦这么自贬?)——我也——先拿三千去,怎么样?”一面舌结唇颤,等待狮子宣判。“好吧。就先给我——五千好了。”两万五千减成一个零头,显得既豪爽,又体贴,感激的反而是主人。潜意识里面,好像是客人免了他两万,而不是他拿给客人五千。这是“中姿势”的借法。
至于“高姿势”,那里面的学问就太大了,简直有一点天人之际的意味。善借者不是向私人,而是向国家借。借的藉口不再是一根胡萝卜,而是好几根烟囱。借的对象不再是个人,而是千百万人。债主的人数等于人口的总数,反而不像欠任何人的钱了。至于怎么还法,甚至要不要还,岂是胡萝卜的境界所能了解的。
此之谓“大借若还”。
篇2:余光中《碧潭》赏读
十六柄桂浆敲碎青琉璃
几则罗曼史躲在阳伞下
我的,没带来的,我的罗曼史
在河的下游
如果碧潭再玻璃些
就可以照我忧伤的侧影
如果蚱蜢舟再蚱蜢些
我的忧伤就灭顶
八点半。吊桥还未醒
暑假刚开始,夏正年轻
大二女生的笑声在水上飞
飞来蜻蜓,飞去蜻蜓
飞来你。如果你栖在我船尾
这小舟该多轻
这双浆该忆起
谁是西施,谁是范蠡
那就划去太湖,划去洞庭
听唐朝的猿啼
划去潺潺的天河
看你发,在神话里
就覆舟。也是美丽的交通失事了
你在彼岸织你的锦
我在此岸弄我的笛
从上个七夕,到下个七夕
篇3:余光中《碧潭》赏读
闲来无事,漫无目的翻诗打发,目光停在这首《碧潭》。读完久久吟咏,竟无语噎咽。怀想自己或正而立,过往的青春不也如这泓渐逝的碧潭,只给流光淘得空了明媚,多了些苍郁的剪影。那时的梦很纯很可爱,像明珠般遗失在空气中的'笑。那时的梦很美很清澈,像露珠般闪耀于晨曦中的气,还有山的映像,风的叹息,云的妆容,水的流波……
在诗中跟着诗人再度回到了青黄不接的年岁,你看:“十六柄桂浆敲碎青琉璃/几则罗曼史躲在阳伞下/我的,没带来的,我的罗曼史/在河的下游”这组意象似乎听着一个无可怀恋的罗曼史随流水而去;你听:“如果碧潭再玻璃些/就可以照我忧伤的侧影/如果蚱蜢舟再蚱蜢些/我的忧伤就灭顶”罗曼史已去,心头依然挂着忧伤。“碧潭”不够玻璃,名词极富于动感与韵律。“蚱蜢舟”是李清照词里的“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在诗人看来这条“蚱蜢舟”还可以再小些,忧愁就到了尽头。船是无所谓大小的,只因心里盛满了所以感觉很沉,沉得任凭如何排遣也无法释怀,更无论这船啦。岸上是此岸,是现实;船上是彼岸,是理想。这中间隔着的距离,岂止是一个天河所能代表的?这便有了作者下面一系列的感喟与怀想。
“八点半。吊桥还未醒/暑假刚开始,夏正年轻/大二女生的笑声在水上飞/飞来蜻蜓,飞去蜻蜓/飞来你。/”诗人用一系列的比拟手法,未醒的吊桥、刚开始的暑假、水上飞的女生笑声、飞来飞去的蜻蜒、飞来的你。特别是蜻蜒成了灵动的引子。将上下贯穿一体,浑然无迹,妙趣横生。
诗人开始发挥无边想象力,假设这只蜻蜒栖在船尾,可以借着推波的船桨忆起历史风烟:西施、范蠡,太湖、洞庭,唐朝猿啼(可是李白“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天河,甚至想起了覆舟也是最美丽的交通失事。“你在彼岸织你的锦/我在此岸弄我的笛/从上个七夕,到下个七夕”这是现实中男耕女织的生活了,令人忆起董永与七仙女还有七夕的那座鹊桥。
篇4:余光中《灵感》原文赏读
你光彩照人的热带小鸟,
欢喜在我头顶来回飞绕,
每次在我的掌中挣脱,
只落下一片蓝色的`羽毛。
我把它拾起插在帽边,
行人看到都异常惊羡。
哦,我怎能捉回飞去的小鸟,
让他们象我样看个完全!
1952.10.10
【余光中简介】
余光中,1928 年出生于南京,祖籍福建永春。母亲原籍江苏武进,故也自称“江南人”。
1952年毕业于台湾大学外文系。1959年获美国爱荷华大学( LOWA )艺术硕士。先后任教台湾东吴大学、台湾师范大学、台湾大学、台湾政治大学。其间两度应美国国务院邀请,赴美国多家大学任客座教授。1972 年任台湾政治大学西语系教授兼主任。1974年至1985 年任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教授。1985年至今,任台湾中山大学教授及讲座教授,其中有六年时间兼任文学院院长及外文研究所所长。
余光中一生从事诗歌、散文、评论、翻译,自称为自己写作的“四度空间”。至今驰骋文坛已逾半个世纪,涉猎广泛,被誉为“艺术上的多妻主义者”。其文学生涯悠远、辽阔、深沉,为当代诗坛健将、散文重镇、著名批评家、优秀翻译家。现已出版诗集 21 种;散文集 11 种;评论集 5 种;翻译集 13 种;共 40 余种。[1] 代表作有《白玉苦瓜》(诗集)、《记忆像铁轨一样长》(散文集)及《分水岭上:余光中评论文集》(评论集)等。
篇5:余光中《纱帐》原文赏读
小时候的仲夏夜啊
稚气的梦全用白纱来裁缝
圆顶的罗帐轻轻地斜下来
星云□□的纤洞细孔
仰望著已经有点催眠
而捕梦之网总是密得
飞不进一只嗜血的刺客
————黑衫短剑的夜行者
只好在外面嘤嘤地怨吟
却竦得放进月光和树影
几声怯怯的虫鸣
一缕禅味的蚊香
招人入梦 向幻境蜿蜒————
一睁眼
赤红的火霞已半床
【余光中作品风格】
余光中是个复杂而多变的`诗人,他变化 的轨迹基本上可以说是台湾整个诗坛三十多年来的一个走向,即先西化后回归。他一生从事诗歌、散文、评论、翻译、自称为自己写作的“四度空间”。在台湾早期的诗 歌论战和70 年代中期的乡 土文学论战中,余光中的诗论和作品都相当强烈地显示了主张西化、无视读者和脱离现实的倾向。如他自己所述,“少年时代 ,笔尖所染,不是希顿克灵的余波,便是泰晤士的河水。所酿业无非一八四二年的葡萄酒。” 20世纪80年代后,他开始认识到自己民族居住的地方对创作的重要性,把诗笔“伸回那块大陆”,写了许多动情的乡愁诗,对乡土文学的态度也由反对变为亲切,显示了由西方回归东方的明显轨迹,因而被台湾诗坛称为“回头浪子”。
从诗歌艺术上看,余光中被誉为“艺术上的多妻主义诗人”。他的作品风格极不统一,一般来说,他的诗风是因题材而异的。表达意志和理想的诗,一般都显得壮阔铿锵,而描写乡愁和爱情的作品,一般都显得细腻而柔绵。
其文学生涯悠远、辽阔、深沉,且兼有中国古典文学与外国现代文学之精神,创作手法新颖灵活,比喻奇特,描写精雕细刻,抒情细腻缠绵,一唱三叹,含蓄隽永,意 味深长,韵律优美,节奏感强。他因此被尊为台湾诗坛祭酒。他的诗论视野开阔,富有开拓探索的犀利朝气;他强调作家的民族感 和责任感,善于从语言的角度把握诗的品格和价值,自成一家。
余光中先生热爱中华传统文化,热爱中国。礼赞“中国,最美最母亲的国度”。他说:“蓝墨水的上游是汨罗江”,“要做屈原和李白的传人”,“我的血系中有一条黄河的支流”。他是中国文坛杰出的诗人与散文家,他的名字已经显目地镂刻在中国新文学的史册上。
篇6:余光中《日不落家》赏读
余光中《日不落家》赏读
中秋前夕,善写月色的小说家张爱玲被人发现死于洛杉矶的寓所,为状安详,享年七十五岁。消息传来,震惊台港文坛,哀悼的文章不断见于报刊,盛况令人想起高阳之殁。张爱玲的小说世界哀艳苍凉,她自己则以迟暮之年客死他乡,不但身边没有一个亲友, 甚至殁后数日才经人发现,也够苍凉的了。这一切,我觉得引人哀思则有之,却不必遗憾。因为张爱玲的杰作早在年轻时就已完成,就连后来的《秧歌》,也出版于三十四岁,她在有生之年已经将自己的上海经验从容写出。时间,对她的后半生并不那么重要,而她的美国经验,正如对不少旅美的华人作家一样,对她也没有多大意义。反之,沈从文不到五十岁就因为政治压力而封笔,徐志摩、梁遇春、陆蠡更因为夭亡而未竟全功,才真是令人遗憾。
张爱玲活跃于抗战末期沦为孤岛的上海,既不相信左翼作家的「进步」思想,也不热中现代文学的「前卫」技巧,却能兼采中国旧小说的家庭伦理、市井风味,和西方小说得道德关怀、心理探讨,用富于感性的精确语言娓娓道来,将小说的艺术提高到纯熟而微妙的境地。但是在当时的文坛上,她既不进步,也不前卫,只被当成「不入流」的言情小说作家,亦即所谓「鸳鸯蝴蝶派」。另一方面,钱钟书也是既不进步、也不前卫,却兼采中西讽刺文学之长,以散文家之笔写新儒林的百态,嬉笑怒骂皆成妙文。当代文坛各家在《人,兽,鬼》与《围城》里,几被一网打尽,所以文坛的「主流派」当然也容不得他。此二人上不了文学史,尤其是中共的文学史,乃理所当然。
直到夏志清写《中国现代小说史》,才为二人各辟一章,把他们和鲁迅、茅盾等量齐观,视为小说艺术之重镇。今日张爱玲之遍受推崇,已经似乎理所当然,但其地位之超凡入圣,其「经典化」(canonization)之历程却从夏志清开始。《中国现代小说史》出版于一九六一年,但早在一九四八年,我还在金陵大学读书,就已看过《围城》,十分倾倒,视为奇书妙文。倒是张爱玲的小说我只有道听途说,印象却是言情之作,直到读了夏志清的巨著,方才正视这件事情。早在三十多年前,夏志清就毫不含糊地告诉这世界:「张爱玲该是今日中国最优秀最重要的作家。仅以短篇小说而论,她的成就堪与英美现代女文豪如曼殊菲儿、泡特、韦尔蒂、麦克勒斯之流相比,有些地方,她恐怕还要高明一筹……《金锁记》长达五十页;据我看来,这是中国从古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
一位杰出的评论家不但要有学问,还要有见解,才能慧眼独具,识天才于未显。更可贵的是在识才之余,还有胆识把他的发现昭告天下:这就是道德的勇气、艺术的良心了。所以杰出的评论家不但是智者,还应是勇者。今日而来推崇张爱玲,似乎理所当然,但是三十多年前在左倾成风的美国评论界,要斩钉截铁,肯定张爱玲、钱钟书、沈从文等的成就,到与鲁迅相提并论的地步,却需要智勇兼备的真正学者。一部文学史是由这样的学者写出来的。英国小说家班乃特(Arnold Bennett)在〈经典如何产生〉一文中就指出,一部作品所以能成为经典,全是因为最初有三两智勇之士发现了一部杰作,不但看的准确,而且说得坚决,一口咬定就是此书;世俗之人将信将疑,无可无不可,却因意志薄弱,自信动摇,禁不起时光再从旁助阵,终于也就人云亦云,渐成「共识」了。在夏志清之前,上海文坛也有三五慧眼识张于流俗之间,但是没有人像夏志清那样在正式的学术论著之中把她「经典化」。夏志清不但写了一部《中国现代小说史》,也只手改写了中国的新文学史。
杰出的小说家必须有散文高手的功力,舍此,则人物刻画、心理探索、场景描写、对话经营等等都无所附丽。张爱玲的文字,无论是在小说或散文里,都不同凡响,但是她无意追求「前卫」,不像某些现代小说名家那样在文字的经营上刻意求工、锐意求奇。她的`文字往往用得恰如其分,并不铺张逞能,这正是她聪明之处。夏志清以她的散文〈谈音乐〉为例,印证她捕捉感性的功夫。「火腿咸肉花生油搁得日子久,变了味,有一种『油哈』气,那个我也喜欢,使油更油得厉害,烂熟,丰盈,如同古时候的『米烂陈仓』。」如此真切的感性,在张爱玲笔下娓娓道来,浑成而又自然,才是真正大家的国色天香。
张爱玲不但是散文家,也兼擅编剧与翻译。她常把自己的小说译成英文或中文,也译过《老人与海》、《鹿苑长春》、《浪子与善女人》、《海上花列传》,甚至陈纪滢的《荻村传》,也译过一点诗。林以亮(宋淇笔名)为今日世界出版社编选的《美国诗选》出版于一九六一年,由梁实秋、张爱玲、邢光祖、林以亮、夏菁和我六人合译,我译得最多,几近此书之半,张爱玲译得很少,只有爱默森五首,梭罗三首。宋淇是她的好友,又欣赏她的译笔,所以邀她合译,以壮阵容。
宋淇和张爱玲都熟悉上海生活,习说沪语,在上海时已经认识。五十年代初,他们在香港美新处同过事,后来宋淇在电懋影业公司工作,张爱玲又为电懋编写剧本《南北一家亲》及《人财两得》。经过多年的交往,宋淇及其夫人邝文美已成张爱玲的知己;由于张爱玲晚年鲜与外界往来,许多出版界的人士要与她联络,往往经过宋淇,皇冠出版她的作品,即由宋淇安排开始。张爱玲与宋淇的深交由此可见,所以她在遗嘱中交代,所有遗物与作品委托宋淇全权处理。宋淇知她既深,才学又高,更难得的是处事井然有条,当然是托对了人。如果是在十年前,宋淇处理她的遗嘱,必然胜任愉快,有宋夫人相助,更不成问题。但是张爱玲似乎忘了,宋淇比她还长一岁,也垂垂老矣,近年病情转重,甚至一步也离不了氧气罩。最近逢年过节,我打电话去香港问候宋淇,都由宋夫人代接代答了,令我不胜怅惘,深为故人担忧。其实宋夫人自己也有病在身,几年前甚至克服了癌症。两位老人如今真是相依为命,遗嘱之托,除了徒增他们的伤感之外,实在无法完成。这件事当然是一付重担,不如由宋淇授权给皇冠的平鑫涛去处理,或是就近由白先勇主持一个委员会来商讨。
(一九九五年九月)
篇7:余光中《扬子江船夫曲》原文赏读
余光中《扬子江船夫曲》原文赏读
我在扬子江的岸边歌唱,
歌声响遍了岸的两旁。
我抬起头来看一看东方,
初升的太阳是何等的雄壮!
嗨呦,嗨呦,
初生的太阳是何等的雄壮!
顺风时扯一张白帆,
把风儿装得满满;
上水来拉一根铁链,
把船儿背上青天!
嗨呦,嗨呦,
把船儿背上青天!
微笑的水面象一床摇篮,
水面的和风是母亲的手。
疯狂的`浪头是一群野兽,
拿船儿驮起就走!
嗨呦,嗨呦,
拿船儿驮起就走!
一辈子在水上流浪,
我的家就是宽广:
早饭在叙府吃过,
晚饭到巴县再讲!
嗨呦,嗨呦,
晚饭到巴县再讲!
我在扬子江的岸边歌唱,
歌声响遍了岸的两旁。
我抬起头来看一看东方,
初升的太阳是何等的雄壮!
嗨呦,嗨呦,
初升的太阳是何等的雄壮!
篇8:余光中《所谓永恒》原文赏读
岂非是怕鬼的夜行人
用来壮胆的一句口令
在吹熄火把的黑风里
向前路的`过客
或后路的来人
间或远远打一声招呼
暗传一个动人的传说
说是有一座不夜城
野花绽蕊迸放的千灯
边界一过赫然就在望
从不可逼视的中央广场
迎面激射而来的
那路,原来是一道光
【余光中简介】
余光中,1928 年出生于南京,祖籍福建永春。母亲原籍江苏武进,故也自称“江南人”。
1952年毕业于台湾大学外文系。1959年获美国爱荷华大学( LOWA )艺术硕士。先后任教台湾东吴大学、台湾师范大学、台湾大学、台湾政治大学。其间两度应美国国务院邀请,赴美国多家大学任客座教授。1972 年任台湾政治大学西语系教授兼主任。1974年至1985 年任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教授。1985年至今,任台湾中山大学教授及讲座教授,其中有六年时间兼任文学院院长及外文研究所所长。
余光中一生从事诗歌、散文、评论、翻译,自称为自己写作的“四度空间”。至今驰骋文坛已逾半个世纪,涉猎广泛,被誉为“艺术上的多妻主义者”。其文学生涯悠远、辽阔、深沉,为当代诗坛健将、散文重镇、著名批评家、优秀翻译家。现已出版诗集 21 种;散文集 11 种;评论集 5 种;翻译集 13 种;共 40 余种。代表作有《白玉苦瓜》(诗集)、《记忆像铁轨一样长》(散文集)及《分水岭上:余光中评论文集》(评论集)等。
篇9:余光中《夜色如网》原文赏读
余光中《夜色如网》原文赏读
你知道夜色迷离是怎样来袭的吗?
从海上?一盏渔火接一盏渔火?
从陆上?一柱路灯接一柱路灯?
从风上?一只归鸟接一只归鸟?
恢恢的.天网疏而不漏
撒网的手向无中生有
你知道是怎样放怎样收的吗?
看坡下斜斜的一行马尾松
须发蓬茸,背光的姿态
愈来愈暧昧,也愈朦胧
面海的那扇长窗
正要说暮色来了
忽然一变色
说,夜色来了
说,灰茫茫的天网无所遗漏
正细孔密洞在收口
无论你在天涯的什么半岛
地角的什么楼
篇10:余光中《欢呼哈雷》原文赏读
余光中《欢呼哈雷》原文赏读
Hail Halley,
Hallelujah Halley。
星际的远客 太空的浪子
一回头人间以是七十六年後
半壁青穹是怎样的风景
光年是长亭或是短亭
银发飞扬 白氅飘飘
曳着独行侠终古的寂寞
犯次妃 冲紫微 横渡澹澹的天河
古册里出没无常的行踪
乱了星宿井然的秩序
惊动帝王与孩童 带来恶梦
战争 革命 瘟疫 与横死
钦天监不知该怎麽解释
市井的童谣 江湖的俚调也不能
要等哈雷 你忘年的知己
用一条抛物线的细细
向洪荒深处的星族光谱
去追踪你飘泊的身世如谜
从此你有了一个俗名
再回头来寻你人世的知音
挥舞那样显赫的信号
来为他作证 却晚了十六?先知 哎 总是踽踽的早客
等不及迎接自己的预言
像一枝回力镖你斜刺里飞来
逆着所有行星的航道
所有的望远镜都在瞄准
整个剧场在兴奋地等待
主角从夜的最暗处登台
今年最轰动的天外来宾
看镜中 你触目的侧影
潇洒的长发梳了又刷
迎着大火球刮来的飓风
太阳广场的坦坦荡荡
绕着一个空旷的U形
你正在大转弯 准备回程
一九八四 当代的预言刚过
又见你远从古代的传说
拖来扫帚的'阴影 真可怜
惶恐的人类无告又无助
还承受得了多少的威胁呢
地上的人祸怎能推诿给天灾
你真的是扫帚 就挥帚吧
扫去我们心头的凶兆
独来独往的壮士 是你
七十六年成一劫 你度了几劫
是什麽天谴冥冥在逐你
放你到冥王星荒冷的边境
回望太阳一只病萤
不甘长做黑狱的死犯
你总是突围而出 来投奔太阳
灿烂的巡礼 来膜拜火光
你永远奔驰在轮回的悲剧
一路扬着朝圣的长旗
让我 也举镜向你致敬吧
亿万的镜头 今夜 都向你举起
六寸的短镜筒 一头
是悠悠无极的天象 一头
是匆匆有情的人间 究竟
这一头有几个人能够等你
下一个轮回翩然来归
至少我已经不能够 我的白发
纵有叁千丈怎跟你比长
下次你路过 人间已无我
但我的国家 依然是五岳向上
一切江河依然是滚滚向东
民族的意志永远向前
向着热腾腾的太阳 跟你一样
作者简介
余光中(1928~2017),生于江苏南京,祖籍福建泉州市永春县,1948年随父母迁香港,次年赴台,就读于台湾大学外文系。1952年毕业。 1953年,与覃子豪、钟鼎文等共创“蓝星”诗社。后赴美进修,获爱荷华大学艺术硕士学位。返台后任师大、政大、台大及香港中文大学教授。2012年4月受聘为北京大学“驻校诗人”。主要作品有诗作《乡愁》、《白玉苦瓜》、《等你,在雨中》等;诗集《灵河》、《石室之死》、《余光中诗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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